鄒鹿是真的在感覺到害怕。

「想想也不可能的嘛，要真是他跳樓的話，外面怎麼沒有同學的尖叫聲。」

討論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有人的聲線明顯帶著顫抖，好半天沒人邁開腳步。

抓著成霄的男同學要更加強壯一些，扣著他肩膀的手也用了力，但是卻沒能讓對方停下來，反而自己也踉蹌了幾步。雖然也有人注意到成霄的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但是大部分人都被成霄那好似挑釁一般的態度激怒，很快又有人自發走上前。

此時滿叔和鄒鹿也回過神來，總算搞明白了是什麼事情。

楊哲顯然和喬願想到了一處：「看來這個副本的危機還沒有解除，還有東西躲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

不過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因此說來說去都是那一句「別害怕」。

他停下了腳步，隨即轉過了頭。

【可是我在宋宴遲的直播間里清清楚楚看到鬼被消滅了】

【直播關閉……他在點蠟燭之前就已經死了？我記得從燈滅再到點蠟燭，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吧】

滿叔和鄒鹿還在狀況之外，宋宴遲，楊哲和唐歡的表情則是瞬間凝重起來。現在教室里時不時還能夠響起討論成霄的聲音，側面驗證著喬願的話，

直播間的氣氛已經沸騰，彈幕也在熱烈的討論著眼前這一切：

在盛燁歸等人回來之後，蘇澤源已經藉著看書的借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單手支著下巴，雖然是在低頭看書，但是面前的書頁卻一頁都沒有翻動。不過即使對方乖巧坐在她們的視野之中，唐歡和喬願卻依然心弦緊繃。

【雖然也有這個可能，但是要真的是那個鬼，為什麼不直接朝hetubook.com.com蘇澤源下手，一步到位】

成霄的臉色蒼白，面無表情，一雙細長的眼睛此時只剩下了眼白。即使對方沒有眼珠，但是在場的眾人彷彿都察覺到了他陰毒的視線掃過大家，緊接著殷紅粘稠的血液從眼睛、鼻子、嘴和耳朵緩緩流出。

「我確定那個鬼已經死了，是吧，那個誰？」

「血，好多血……」

喬願最先排除的就是鬼是因為成霄的出聲而感覺到吵鬧，畢竟當時因為燈突然熄滅叫喊的，並不止成霄一個人。

不過回答他的並不是喬願，而是樓外傳來的一聲悶響。

提起鬼時，他還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而後看向了盛燁歸和宋宴遲。

很明顯，成霄已經出事了，從對方那過於蒼白的臉色和像是七竅流血的狀態來看，成霄已經凶多吉少。

「要不要……要不要告訴老師？」

當然，主要還是喬願和唐歡。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不知道是誰率先爆發出了一聲尖叫，整個教室里的人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這……這是怎麼回事？成霄為什麼會那個樣子？」

【？成霄怎麼會出事？鬼其實沒有被解決？】

喬願也出聲說道：「要真的是鬼，也應該首選宋宴遲和盛燁歸報仇，或者是直接向蘇澤源下手。」

她相信宋宴遲他們那個時候是真的解決了鬼，一是因為宋宴遲在這方面肯定頗為留心，有足夠的把握才會確定自己真的消滅了鬼，二則是從那個偽裝成石靜研的鬼的心理出發，覺得要是對方卷土出來，第一選擇實在太多，成霄壓根排不上號。

就在這時，其他玩家也陸陸續續和-圖-書回來。

他想要叫盛燁歸佐證他的話語，但是又不想叫對方名字。

畢竟鄒鹿和滿叔還在艱難的消化著她們剛才所說的事情。

【難道是還有其他鬼，而且這鬼看樣子是朝著玩家來的？】

察覺到對方的血即將落到手上的那一刻，原本扣著他肩膀的三人都下意識的收起了手。

不知道是因為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了，還是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成霄終於有了反應——

視線落到成霄的正臉之後，教室里的氣氛明顯了安靜了幾秒。

【所以你們其實也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所以你看著他走出教室？」楊哲很快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出聲問道：「奇怪，我們並沒有在路上碰到他。」

這就更不可能了，什麼鬼會因為成霄太過好學，而要了對方的命？

【嗯？】

和喬願她們之前猜測的一樣，成霄確實墜樓身亡，落在了教學樓的後面。

在看到盛燁歸走進教室之後，蘇澤源猶豫了幾秒，隨即從喬願身邊離開。

【沒有，現在論壇上基本都是另外一個副本的消息】

【論壇上有這個副本的消息嗎】

如果說在這之前成霄做了什麼就更不可能了，對方基本一天都在教室，和課桌難捨難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成霄走出教室的時間和她們進入教室的時間相差不大，但是她們卻並沒有在路上碰到成霄。

據楊哲所說，對方像是從天台落下，還是頭先著地，大半個腦袋都已經消失不見，紅紅白白的腦漿混雜在一起，打濕了校服，也灑了一地，四肢軟塌塌的貼在地上，之前喬https://m.hetubook.com.com願描述的異常已經看不出來。

對方的狀態一看就不像是人能夠做到的。

【在成霄直播間的人來了，當時燈熄滅之後，我們的視野也跟成霄一樣陷入了黑暗中，基本什麼都看不見，聽聲音，成霄還挺生氣的罵了一句，反正一切正常，當時彈幕還在調侃他衝冠一怒為習題。結果等那些同學捧著點了蠟燭的蛋糕出現時，他突然悶哼了一聲，然後直播就關閉了，我還奇怪呢，所以來其他玩家的直播間找找答案】

趁著還沒有上課，幾個玩家圍坐在一起，只是這一次氣氛卻不復之前的輕鬆，反而顯得沉重不少。

即使被扣住了肩膀，成霄依然在踮著腳往前走。

「這……這究竟是人還是鬼做的，鬼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難道是當時沒有消滅乾淨？」

「救命，是惡作劇嗎？怎麼都翻白眼了？」

嘈雜的話語中，喬願與楊哲等人對視了一眼，知道她們都想到了一處——

因為當時成霄附近的同學都去吃飯了，所以喬願只能在腦海里回憶著自己目睹的成霄的一舉一動，但是卻並沒有找到什麼疑點。

【？我問你他最後說了什麼，你回我一個這個做什麼？】

楊哲他們先叫了老師過來，而後才回到教室里。

蘇澤源也注意到了喬願的表情，意識到對方和他知道的半斤八兩，並且在害怕，因此轉而安慰起了她。

三個高壯的男生才勉強按著成霄瘦弱的肩膀，然而也只是讓他暫時沒有辦法前進。

楊哲和唐歡緊隨其後進入了教室，而後才是滿叔和鄒鹿。

喬願的視線落到鄒鹿身上，意識到除了最開始，對方之後的情緒都不像是偽裝。和-圖-書

更別說根據喬願所說的情況來看，成霄已經凶多吉少。

不過盛燁歸併沒有計較這些，他還記得當時發生的場景，因此點了點頭附和宋宴遲所說的話。

為了驗證她們的猜測，楊哲帶著宋宴遲和盛燁歸下樓察看情況，喬願和唐歡等玩家則留下來看著蘇澤源。

【啊，我的意思是他當時發出的最後一個音節就是「嗯」，而且還是疑問的語調，然後就再沒有發出聲音了，而且那一聲「嗯」很輕，如果不是靠的近根本聽不到。】

蘇澤源也正轉頭看著喬願，他淺色的瞳孔輕顫著，語氣中帶著疑惑：「他……」

好似□□猛的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響，讓教室里的人都忍不住一驚，有人結結巴巴的出聲：「不會是……」

在察覺到對方還在原地踮著腳，像是想要繼續往前走時，按著他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叫了幾聲他的名字。

宋宴遲本來正在蹙眉思考這件事情，感覺到滿叔的視線望過來，他不耐煩的回答道：「怎麼可能？」

喬願原本正準備追上去察看情況，但是餘光瞥到一旁的蘇澤源，又停下了腳步。

而從喬願的口中，他們也得知了成霄出事的事情。

「馬後炮，剛才你聽到那聲音兩條腿都抖成什麼了？」

【什麼聲音？！】

「不過剛才那聲音是什麼？」

【你看錯了唄，或者判斷錯了】

喬願雖然佯裝迷茫和驚恐的回望，但是心中有一半疑惑是真的。

最先回來的自然是宋宴遲和盛燁歸，宋宴遲手裡拎著食物，故意搶在盛燁歸之前先一步踏進教室，正準備向喬願邀功，就察覺到教室里的氣氛不對。

只是他並非轉動脖頸，而是頭直接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和*圖*書。原本緊扣著他肩膀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措不及防對上了成霄的正臉。

「不可能吧，咱們也沒有說他什麼，而且也是他主動撞的古寧，難道就為了這事情跳樓？」

【那個時候他真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嗎，這也太詭異了】

好在直到楊哲他們回來，蘇澤源身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惡作劇怎麼會是那個樣子，而且那血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的，惡作劇要怎麼耳朵裏面都流血……」

而成霄又轉過頭，在眾人的目光中繼續踮著腳，僵硬的往前走去。

他的話音落下，原本還有些惶惶不安的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我還以為是他跳樓了。」

滿叔吞咽了一口口水，轉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成霄原本坐著的位置，而後才回過頭來，臉上半是悲傷半是驚恐地問道：「所以成霄為什麼會那樣？」

喬願更傾向於還有另外一隻鬼的存在，也就是說石靜研並非副本boss。

【有沒有在成霄直播間的人可以為我答疑解惑】

還是距離窗戶站的近，又膽子大的男生跑到了窗戶前，而後像是長舒一口氣一般說道：「地上什麼都沒有。」

【不對，他好像發出了什麼聲音來著】

還有一種可能，成霄並不是從教學樓的正面跳的樓，而是在背面，所以從他們教室的窗戶向外看，自然看不到成霄的屍體。

鄒鹿本來就因為聽到成霄的死狀，已經臉色蒼白，現在聽到楊哲的話，整個人都快抖成風中殘燭。

只是對方為什麼選擇成霄依然是一個問題，難道是成霄觸犯了什麼規則？

而且出事時間應當就在教室里短暫陷入黑暗的階段。

難道是因為對方在教室里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