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塌的教堂廢墟院落外,兩道身影正一靠一站地在樹下抽煙。
鋒利的軍刀從身後直接洞穿了胸膛、穿胸而過,但卻巧妙地避開了心臟,只是扎穿了肺葉和氣管,順帶劃開了動脈。
作為整個小鎮最高制高點建築,海森伯格曾在進攻路上不止一次地有意無意朝那個方向望去,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望去之後終於被他逮到了異樣、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打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再管這些破事,隨便他怎麼干、與我無關。」
因為這裡是戰場,不是需要照鏡子的女裝更衣室,就這麼簡單。
那不是一般步兵的步槍刺刀,是正兒八經專門打造的匕首軍刀,長度在同類武器中絕對算得上是上上乘,寒芒畢現的刀鋒正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耀著滲人的光澤。
「我就喜歡和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美軍軍官玩遊戲,一直都是。聽說你們美國的極樂世界極盡奢靡享樂,你不該到這兒來的,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整天摟著女人喝可樂了,那黑乎乎的糖水味道我還挺喜歡www.hetubook.com.com的。」
「哇哦哇哦,呵哈哈……」
這是弗海頓從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迷迷糊糊地醒來后所聽到的第一句話,連帶著還有那帶著一道標誌性刀疤的面容出現在自己面前,詭異獰笑。
「喔,你終於說話了,我幾乎都快以為,你是個啞巴了。」
遊離的眼神閃爍不定,似有什麼猶豫、又有什麼內心掙扎一般不知如何開口,而這正是那刀疤臉男人想要的結果。
「你這狗娘養的,你想幹什麼?犯戰爭罪嗎?啊?」
弗海頓再也忍不住了,他幾乎能猜到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頭頭的刀疤臉男人接下來想幹什麼。嘶吼式的怒罵緊接著就從嘴中掙扎著狂暴轟出,卻也能同時感受到自己左右兩邊的肩膀各被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按著,掙扎無用也動彈不得。
「噗哈哈哈哈……」
那是一抹轉瞬即逝的閃光,就像是太陽光線在正午最強的時候照在水面上也會反光一樣。
望著在冒青煙的槍口下跪倒在血泊中的一道道熟悉身影,
和圖書滿口牙齒都快要碎了的弗海頓想要轉過身和那惡魔拚命,卻發現在左右各一的兩隻大手壓制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嘴角只是一抹獰笑的海森伯格知道,這下有好戲唱了,他更明白那抹轉瞬即逝的閃光背後的含義,那是只有鏡子、光學目鏡,再具體點便是說望遠鏡、狙擊鏡一類的東西才能折射出的反光。
「同意嗎?」
「不過沒關係,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我說我是個好人來著,而且我還打算證明一下。」
顧不得下巴上滴血的疼痛、只是像發了瘋一般的嘶吼怒罵,但卻沒想到這樣只會讓那身後的惡魔笑容更勝。
噠噠噠噠噠——
海森伯格早就知道教堂鐘樓的塔頂有人,有敵人、有那些美國人。
溫熱的鮮血順著下巴不斷滴下、染紅了軍刀,再次響起的依舊是惡魔的耳語。
「你早知道他會這麼干,但為什麼不阻止?」
「我當然會送他們回美國,用裹屍袋送,我向你保證我說到做到,就像你連裹屍袋都不配有一樣。」
「不!」
掂量把玩和_圖_書著手裡的軍刀、熟練地轉著刀花,光是這麼走動著都能給人一種不寒而慄感覺的刀疤臉男人,笑著來到了弗海頓的身後,緊接著就將寒光閃現的刀鋒架在了弗海頓的下巴之上、冰冷直觸。
咔咔——
又是一陣笑點極低的哄堂大笑,但弗海頓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把「傻子」這樣的字眼,和面前這幫看上去跟精神失常患者一樣的黨衛軍畫上等號,那種隱隱之間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弗海頓一點:這些黨衛軍所發笑的事或許根本就不是那刀疤臉男人口中的話語。
「噗啊!!!」
伴隨著那蹩腳的英語向著四下掃視的弗海頓這才看到,原來自己營部僅剩的幾個熟人面孔已經全部到場,一個接一個被這些黨衛軍渣滓全都五花大綁、雙手反綁地跪在地上,每個人的身邊身後都有荷槍實彈的黨衛軍士兵正在嬉笑。
刀鋒抵住下巴的肉皮像是割快遞箱一樣橫著就往側面拉,慢吞吞、一點點拉,但卻入肉三分。
噗嗤——
「沒有一句是真的?我撒什麼謊了嗎?嗯?」
「看來hetubook•com.com是同意咯?很好!」
軍刀抽出、血如泉涌,無力的身體緩緩向前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冰冷的刀尖上殘留的溫熱鮮血還在止不住地滴落。
你問為什麼確定?
「總算是沒讓我白跑一趟,嗯?少校先生。」
冰冷狹長的刀鋒透過胸膛、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低頭望著自己身體上的這一切,滿臉不甘又痛苦至極的弗海頓想說什麼卻又發現此刻的自己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感受著身體里的力量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在飛速流逝。
長著刀疤臉的男人在出言羞辱,他身旁那些同樣身著黨衛軍迷彩作戰服的手下們則在鬨堂發笑。
噗嗤——
弗海頓的雙眼放大、瞬間表情凝固,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之下緊接著便是槍聲大作。
「呃……」
弗海頓不是驚訝于面前這刀疤臉男人那怪異的言語,但卻驚訝于不管是這個怪異男人、亦或是他的那些手下,從這些人的臉上居然連一丁點對戰爭的恐懼都看不到。
「你這個雜種、狗娘養的、他媽的瘋子!你們hetubook.com.com這幫納粹渣滓嘴裏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去你媽的!」
「哈哈……」
「人們都叫我好人,老實說我從小就樂於助人,一直都是……」
背靠著大樹、嘴刁煙捲的魏特曼只是隨意地朝炮手韋格納回了這麼一句。
砰砰砰——
弗海頓下意識地想抬起雙手的動作被瞬間限制,背過身後的雙手早已被捆住,再怎麼用力嘗試掙脫也是無濟於事。面前那刀疤臉的男人在一步步徘徊踱步、觀賞著這一切的同時,彷彿還很高興看到這一幕一樣在「好心提醒」,帶著一臉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惡戰剛剛結束后的疲乏睏倦,只有那彷彿是對即將到來某事的期待愉悅、發自真心。
「帶我向你的狐朋狗友們問個好,美國佬。」
「我說啊,我會送你的手下回美國去,我向你保證。畢竟我是個好人,但你可能得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那刀疤臉的男人一邊走著、說著,一邊抽出了腰間刀鞘里懸挂著的一柄細長軍刀。
「別白費力氣了,捆著呢。」
「我阻止過一次,但失敗了,還被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