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4+1」

只是聽說了很多可怕的事,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否真實,更不敢大肆宣揚、見人就問。雖沒文化但卻不傻的阿爾西姆知道,那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
「你們都會留在這裏,我保證!一個都別想跑!」
對以上這些事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設身處地去親身經歷過的阿爾西姆,也並不知道在那段時間里究竟有多少人是被餓死的。
在那段堪稱瘋狂的時間里,為了討好上級、滿額甚至超額完成征糧指標成了一種常態。
馳騁沙場、縱橫四方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敵人沒有遇見過,什麼樣的戰鬥沒有經歷過。
更讓人感到麻煩的是,這瘋娘們一亮兵器,她身邊那些原本已經快嚇破膽的正常娘們也瞬間崩潰了。
毫無疑問,以她的年齡來判斷,她正是在那樣一種絕望有如末日般的年代和環境下長大的。這樣的人身上究竟帶了多少憤怒、多少復讎的慾望,那幾乎完全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在她和-圖-書主觀性地認為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如她所想的那樣、一定是這樣之後。
「呃……哈,別聽她們的,伊琳娜!拉啊,快拉啊!這些斯大林的走狗,這些俄國佬手裡沾滿了你親人和戰友們的鮮血,我們有多少人都死在他們手裡了……你……你肯定沒忘記吧?呃,對嗎?你一定沒忘記對不對?」
雖然連副還在規勸著那看上去瘋、實際上卻不傻的女人放下手裡的傢伙事,但阿爾西姆估摸著這事兒要是能靠翻嘴皮子解決的話,那屬實是不大可能,就沖這娘們的這股瘋勁兒那就幾乎沒有可能性可言。
一聲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駭人槍響,忽然在此刻驚聲響起,嚇了在場包括阿爾西姆在內的所有人一跳、當場一愣。
這憤怒和仇恨的可怕程度,說會翻個幾倍數增長那也是不足為過的,並且阿爾西姆知道自己和手底下這些戰鬥工兵兄弟們已然成了她的復讎對象。
誰他媽能想到躺和*圖*書在地上的那群「德國佬屍體」里居然還有沒死透的,非但沒死透不說,還有能強打起精神支棱起來,擱這兒苟延殘喘瞎嗶嗶的,而且看上去還是那瘋女人的熟人。
阿爾西姆知道這事從道義性上來說是有問題的,但眼下不是考慮什麼道義性不道義性的時候,阿爾西姆必須為自己手下戰士們的生命負責。一個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必須趕緊拿出,時間拖得越久、問題就會越棘手越麻煩。
「干他媽的納粹!」
「嗚哇,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縱兵搶糧成了那段飢餓日子里的常態,當盛產糧食之地變成飢荒之地的時候,沒有人是可以置身事外的,除了那些手握權力去侵吞犧牲利益的人。
那些被嚇得癱軟、崩潰、連瘋女人的身邊都不敢靠過去的正常女人們在苦苦哀求,希望平日里積攢下的情誼能勸得動她手下留情,卻是沒想到就在這已經夠混亂的時候還有「不速之客」突然開口和_圖_書插話。
一個兩個不是癱倒在地就是嚇得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有甚者甚至於直接當場尿失禁嚇得尿了褲子,一股難聞而打鼻子的味道很快就在這密閉的地下室里散播開來。
只是讓阿爾西姆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遇見那起事件的親身經歷者,一個滿腔憤怒、卻又從那場災難中活著挺了過來的女人。
此時此刻的阿爾西姆內心屬實過於震撼。
但糧食這東西,本身是不會隨人的主觀意志而產生數量變化的,一年該產出多少糧食就是產出多少,不會說你想超額完成征糧指標、證明自己的工作能力、藉此討好自己的上級,糧食就會隨你的需求變化而「唰唰唰」地多它個幾百萬噸出來。
本不想冒這個險的阿爾西姆現在只能堅定決心,準備按照自己所能想到的儘可能最穩妥方案動手,盡自己的最大能力保證一擊制敵、解決問題。
但有些時候,這被犧牲的利和_圖_書益可是不設上限的,甚至會包括那一部分人的生命。
每當現實滿足不了人的慾望,那就極有可能會產生利益侵吞,以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為代價來完全滿足另一部分人。
被犧牲的那部分人的利益不是一個恆定值,而是視情況而浮動的。
這娘們手裡本身就已經很是嚇人的玩意兒,居然只是一個起爆器。
真正可怕的,是她腰上還插著整整四顆M24手榴彈,等同於將原本就樂子很大的殺傷力直接翻了個「4+1」,算下來整整五倍!
「伊琳娜,別這麼做,我求求你別這麼做!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媽媽和孩子,我求求你讓我回去再看他們一眼,別這麼做,算我求你、求求你了……」
但就在手心冒汗的阿爾西姆稍稍往連副身後靠了靠,已經到了準備出手的最後關頭之時。
「媽的,這娘們是徹底瘋了!腦子絕對有問題!絕對!!!」
那不是瘋女人拉動自己手裡手榴彈的聲音,而是她保持著隨時可以和-圖-書拉動手榴彈的姿勢,一把撩開了自己身上白大褂的聲響。
那女人突然提高了好幾個音調的瘋狂再次打斷了阿爾西姆的冥思苦想,卻是又一次沒料到這女人的瘋狂程度竟會恐怖如斯。
這要是爆炸,別說是活命了,這不到五十平米的地下室里能有幾個人身上的零件是齊活的都不好說了。
「……」
如果有人願意說,願意悄悄告訴自己,那麼阿爾西姆就會洗耳恭聽,權當打發時間聽故事了,當然也會為說故事的人守口如瓶,畢竟聽了這故事之後大家可就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時間不等人,極速惡化的局勢已經無法再如此被動地拖下去。
嘩啦——
砰——
阿爾西姆真想現在就衝上去,一腳踩碎這半死不活、還擱這兒火上澆油的納粹的脖子,但現實是這麼做真得使不得,鬼知道這瘋婆娘會不會受什麼刺|激選擇拉火。
嘶——
但眼前這號瘋狂到如此程度的女人,阿爾西姆那別說是見過了,就是做夢都未曾夢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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