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需要了」取代了如上這番內心罵娘的阿爾西姆直接掛斷了電話，但掛斷電話卻並不代表問題解決，接下來該怎麼辦仍是現在擺在阿爾西姆面前的頭等難題。

那隻能說，懸。

在野外開火就引燃野草枯樹爛樹葉，至於說換個地方在城裡開火……

「那邊，街口位置！TOS-1已經開上來了，他們馬上就到！那個地方能對著那二樓陽台直瞄射擊，射界剛剛好，最後確認一遍這周圍還有沒有德國佬的反坦克火力！」

「14.5？媽的要是14.5老子給你打個屁的電話！老子自己的步戰車25炮都比你這好使！蘇卡！一通廢話！」

「有了，能確定！旁邊還有前面靠左的兩門一樓反坦克炮都被敲了，還有右邊雜貨鋪里的反坦克導彈也被IS-7轟了。能看到的都沒了，但你要說高處突然蹦出來個扛鐵拳的楞種，那另當別論。」

衝過槍林彈雨、健步如飛地來到坦克身後，此時此刻正和阿爾西姆並肩躲在IS-7屁股後面貓著的這m.hetubook.com.com人，正是全連上下和阿爾西姆關係最要好的連副同志，也是唯一敢在阿爾西姆犯渾上頭的時候跟他當面頂牛的狠人。

躲那肯定是沒法去別的地方躲的，當那德國佬的機槍換好子彈、再次開始怪叫之後，這各種噼里啪啦亂跳的子彈便再一次將阿爾西姆和連副的四周包圍。好運能眷顧人一次那是好運，但你總不能指望第二次還靠好運罩著。眼下不論是阿爾西姆還是連副都明白，除了躲在這身形巨大的IS-7身後尋求掩護外已經沒得選。

柏林巷戰已經不是第一場，但是TOS-1被直接拉上火線、瞄準了轟樓，這卻還是抵達柏林后的第一次。

「……」

確實。

「坦克出問題了？」

至於你說能不能躲得過？

聞言的連副並沒有沖阿爾西姆直接作答，而是趁著對面那德國佬的機槍明顯在換子彈的間隙，稍稍把腦袋探出一點去、瞅了一眼那作妖機槍所在的準確位置，而後立刻便將腦袋再次縮了https://m.hetubook.com.com回來。

當以IS-6車體底盤作為機動平台的TOS-1緩緩停車、進入射擊位置，在液壓連桿高低機支撐運作下的巨大發射箱體已經被同時抬起，滿填在其中有如蜂巢一般的16枚310毫米增強戰鬥部裝藥專用彈藥，已然準備就緒。

「好！駕駛員停車，進入戰鬥位置！炮手準備，三發連射！鎖定目標！」

阿爾西姆有些不明所以，聽上去感覺像是話裡有話、沒這麼簡單，本來也不打算賣關子的連副緊接著便是抬手一指。

這倒是不多見的到柏林城來頭一遭。

盛怒之下的阿爾西姆簡直都想把手裡這電話給砸了，然而也僅限於想想而已了。

只是沒想到阿爾西姆這邊剛剛篤定了主意、打算動身，這腿都還沒邁出去呢，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貓著腰壓低身形、從距離就幾米外的街邊口閃身而出、直奔而來。

TOS-1在領袖師內部有很多綽號，比如說「陸地轟炸機」、「師長同志的割草機」等等，其中一和*圖*書個傳得最響、知名度最高、描述也最形象生動的綽號卻有點貶義，叫做「縱火犯」。

「目標鎖定！」

「很好，開火！」

「看見了。」

「我靠這麼快……」

每當這玩意兒多枚集火開炮的時候，在發射箱內部密集布置的310毫米重型火箭彈噴射出的尾焰，就能像航天火箭發射一樣把周邊所能波及到的任何可燃物全部點著。一把火下去有時候除了車子沒著火之外，周圍徹底著一片也不是沒有過。

「反坦克……反坦克火力，你別急容我想想！我想想……」

顧名思義，這綽號能這麼叫那是TOS-1本身的武器特性決定的。

連副這肉眼所見后得出的判斷，倒也很快得到了阿爾西姆的直接承認。

「沒問題，能夠得到！射界內沒有遮擋，剛好那東西還是在二樓。」

「炮手確認，發現目標！視野一路通暢！」

「能夠得到？剛好？？？」

並且這次一定要打出上一次雙倍的彈丸投射量，確保斬草除根。

「穩住箱體，保持鎖定！」

「前方攻城和圖書分隊坦克報告，他們的主炮故障無法運作，需要接替火力支援！首要目標是藍色小樓二樓陽台的機槍、正在開火，最後確認目標！」

其結果就是這輛TOS-1屁股後面肉眼可見範圍內，任何沒被固定死的東西都在狂暴的尾焰熱流衝擊下，被盡數掀飛上天、當場吹飛。

實在沒轍的阿爾西姆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再次閃回身後相隔不遠的步戰車那裡，嘗試去再呼叫一次步戰車火力支援，給那已經被乾死過一次的復活火力點再來一通火力壓制。

腎上腺素狂飆、呼吸如同老牛喘粗氣、自己的耳朵根子都能聽到自個的心臟撲通直跳的阿爾西姆，確實需要冷靜的思考，哪怕只是短暫的兩三秒，再次開口的回答已經確定了答案。

「看見了還往過沖？想跟老子一起上路嗎？！」

「炮閂故障，裏面那幾個說卡住了，退不出殼來，現在正用裝彈桿在那兒撬炮閂呢。沒別的辦法，只能再讓步戰車來上一輪，然後召集人手趕緊把那破樓沖了，老子他媽的受夠了！」

ｈtｔｐs://ｗww•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知道那玩意兒的火力是何等毀滅性的阿爾西姆，這下是不操心第一個、也就是自己的問題了，至於要操心的第二個問題現在已經完全起了變化。

「草！TOS-1？這玩意兒都開上來啦？？？」

「……」

「因為我知道怎麼解決你的麻煩！跟你合葬你還是找個娘們去吧，我對你沒興趣。」

「媽的，機炮就機炮吧，總比沒有強！」

空間有限、相對狹窄的整個街口，甚至短暫對流出了一股可怕的火焰風暴、狂嘯肆虐。

「靠！你他媽瘋啦？這兒到處都是子彈亂飛你他媽沒看見嗎？」

「……夠了，這就行了！趕緊隱蔽，那玩意兒開出來了！！！」

轟轟轟——

半天不開火顯然是有事兒，沒事兒不可能杵這兒跟個鐵憨憨一樣連炮塔都不帶轉的，愣是被德國佬的機槍打的頭皮頂上火星直冒都不帶還手。

像什麼啤酒瓶子、垃圾桶子、德棍腸子，管你啥玩意兒只要是易燃的全部一把火點著，然後再像孫猴子從嫂嫂那兒借來的芭蕉扇猛地一扇一樣，當場垂直起飛、螺旋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