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可是師長同志很器重你

聞言的阿爾西姆搖了搖頭,只是不經意間卻又真情實意地啞然失笑。
「……」
真要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這話,那八成免不了挨一頓胖揍。
但也就是在這時,原本跟紅軍這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忙各自的德國佬那邊,卻忽然做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直接就把阿爾西姆看得是眉頭一皺、雙眼凝視。
「知道嗎?有人說認識你的人都很慶幸你是隊友、是自家同志,而不是站在對立面的敵人,現在我覺得我開始認同這種觀點了。」
蘇洛維琴科當然知道「那些」指的是「哪些」,確實在領袖師這樣的集體里沒有什麼是比軍法更嚴苛的存在了。
「獵戶的家裡不能沒有男人,準確來說是不能沒有能獨自狩獵,給家裡帶回肉來的男人。」
「我猜他肯定對你的前途規劃有什麼想法,直覺告訴我是。聽說師長同志當年被器重的時候,那個器重他的人叫朱可夫。誰說相同的故事不能換一個主角再發生一次呢?老實說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兄弟。」
「往後的事https://m.hetubook•com.com就沒什麼特殊變化了,一次又一次地狩獵、接連不斷地殺戮。對獵物掏心掏肺,目睹著鮮活的器官在眼前蓬勃跳動、溫熱的鮮血從你的手心流過,很快我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並執著于挑戰更強大的獵物,放大快|感。」
蘇洛維琴科忽然毫無徵兆地蹦出來這麼一句,就好似無形之中命中了阿爾西姆的致命要害,方才還談笑風生的阿爾西姆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笑容定格。
「一個只會殺的文盲而已,沒什麼好慶幸的,我這輩子也只配干這種最低級原始的工作了。」
「當獵殺森林里最強大的野獸也不能讓我獲得滿足、開始覺得無聊起來的時候,那年我19歲,路過我家門口的一位少校同志看中了我。而當我拒絕他的邀請的時候,他笑著跟我說殺死敵人可比宰幾隻畜生有意思多了,不妨來試試。當時我還不太信,後來發現……嗯,確實如此。」
至少就目前已經聽到的這些話看來,頗有些啞口無言的蘇https://www.hetubook.com.com洛維琴科總算是確定了一件事:有關於「阿爾西姆殺人不眨眼,殺納粹如宰雞殺狗」一般的傳聞,看來確實是真的不假。
……
別說是沒聽旁人講起過,就是翻書看報都沒見識過如此「茹毛飲血的狂暴生活」的蘇洛維琴科,現在就感覺自己好像在聽什麼暴躁的神話故事一樣。
「垃圾時間結束,過去看看。」
光是蘇洛維琴科聽說過的就有好幾種,各種千奇百怪都有,蘇洛維琴科很好奇這其中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虛構的,就比如「對阿爾西姆而言,殺納粹就跟我們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毫無感覺」這條。
「連我都知道你是師長同志身邊的紅人,看看咱們師,兄弟,師長同志身邊的紅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副師長、旅長、政委……但你不一樣,你是特殊的,你是唯一一個在咱們基層跟德國佬血拚干仗,還這麼受師長同志器重的。」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家老頭子跟我說過的話……」
可能是因https://m.hetubook.com.com為身為師長同志身邊紅人的緣故,領袖師里有關於這位傳奇的戰鬥工兵連連長——阿爾西姆的傳聞還挺多的。
「可是師長同志很器重你,不是嗎?」
「你在弄死那些納粹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嗎?」
蘇洛維琴科有些難以置信,但一想到阿爾西姆那變態到令人咋舌的過往戰績,又感覺似乎只有這樣的故事放在他身上,那才叫合適。
平時不怎麼愛跟陌生人說話,陌生人見到自己也大多「避而遠之」的阿爾西姆,還真是很少回答這樣的問題。
說師長同志眼裡,能容得下一個眼裡只識得「屠」字的殺人魔跟在自己身邊,蘇洛維琴科覺得這已經算得上是對師長同志的造謠誹謗了。
不過蘇洛維琴科這麼一問,這會兒的阿爾西姆倒是也來了興趣,反正也很少跟人提、不如藉著這機會隨便說說。
不管蘇洛維琴科是啥狀態,一臉平靜地把指尖抽完的煙屁股丟在腳下,抬腳踩滅的阿爾西姆依舊是波瀾不驚、如嘮家常。
「也許明天,我就會死,至少你得www•hetubook•com.com認定我死期將至。在我死之前從我這裏學會足夠多的東西,把自己鍛煉成一個真正的獵人。只要這樣,兒子才能把老爹那堆被畜生吃得不剩下幾塊的臭肉埋了之後,撿起帶血的獵槍和獵刀、繼續撐起這個家,最愛的媽媽也不至於被餓死在小木屋裡。」
「感覺?」
阿爾西姆和反應同樣迅速的蘇洛維琴科這邊剛剛邁出腳步,不遠處那幾個抬著擔架主動靠上來的德國佬,已經被四周警衛戒備的戰士們「重點關注」。
「就是不知道當初跟我講這話的少校同志現在怎麼樣了,還活著沒有?蘇卡,也許早都入土了也說不定。但現在想來,我確實還欠他一聲「謝謝」。」
「一名獵人只要還沒放下獵槍就隨時可能會死,狩獵是相對的,到底是誰狩獵誰也是動態變化的。你可以弄死一百次、一千次畜生,但畜生只要反殺你一次就夠了。」
「……」
「不,跟我沒關係,是我家那老頭子自己琢磨出來,在我15歲那年跟我說的。我剛不是都跟你講了嗎?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單獨狩獵,正因為是第一次和*圖*書,所以我才記憶猶新。」
「呵……」
「我知道我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怎麼控制住自己。不管過去怎麼樣,這將近四年以來沒有一個死在我手底下的納粹是無辜的。你知道獵人也有守則嗎?我不會瞄準懷孕的母狼扣動扳機、揮下獵刀,現在對德國人也是一樣,那些毫無挑戰性的直立獵物提不起我的興趣。」
「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們談談……我們可以談談合作、互相幫助。」
不能否認蘇洛維琴科說的話就完全不對,眼神一時間有些飄忽閃爍的阿爾西姆並未繼續出聲,那表情就好像心裏裝著什麼繁瑣複雜卻又說不出來的問題一樣、無法開口。
「別擺出那種表情,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
「這是你自己總結出來的嗎?」
蘇洛維琴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怎麼這實際情況反而比傳聞還要「聳人聽聞」的?得是啥樣的家庭里的爹才會把15歲的兒子獨自一人丟野外打獵?
「沒什麼感覺,你硬要說有,那我只能說和我十五歲的時候,被我老爹單獨丟在獵場上打獵時的感覺差不多。」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