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人蠢而不自知

「謹以此來告慰大衛·德里克英勇無畏的職業精神,以及見義勇為的先進事迹。勇氣是人類最偉大的讚歌之一,大衛·德里克的英勇事迹,將會伴隨著這張照片一起被載入史冊,激勵著全世界一代又一代年輕的戰地記者傳承此種勇氣和精神。」
「沒有什麼軍事機密一說,這膠片也根本不是該被嚴格保密、見不得人的軍事機密,根本就是胡編亂造的一個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侵犯我們美國記者團的人權和自由!現在再找補已經來不及了,你的謊言已經難以自圓其說。」
這是一個勇敢而勵志的傳奇故事,但並非所有人都能認同,至少有一個無論如何,都不願自己的夢想就這麼被粉碎的人無法對此坐視不理。
「什麼?難道你還要狡辯什麼嗎?承認吧,你的謊言已經難以……」
這俄國佬怕不是瘋了、傻了,還是精神錯亂了?
「它是擁有在當下全球陸軍中,絕對無可匹敵破壞力的「陸地轟炸機」,是納粹暴徒們口中絕望呼嚎的「毀滅投射器」,更是深受我們領袖師全體指戰員喜愛,並引以為豪的TOS-1重型火箭突擊坦克。」
已經把台上的馬拉申科劃歸到「語無倫次,狗屁不通」的行列里來,直到此時還面帶冷笑的美國記者已經鐵了心要藉此機會,好好把這個馬拉申科奚落羞辱一番,讓他知道自己這個美利堅精英也不是好惹的。
「身為一位單身母親,您用www.hetubook.com.com深沉而偉大的母愛培養出了一位真正的戰士、一位心懷正義與善良的真正愛國者。我們曾親眼見證了您兒子勇氣的凱歌,他將永遠值得您為他而驕傲。」
嘩啦——
不論那夢想是怎麼來的,哪怕骯髒下賤宛若陰溝里的臭蟲也沒關係。
面對著台下這憨貨的公然質問,馬拉申科只是在台上依舊鎮定自若地微微一笑。
「你或許你只知道「軍事機密」這個詞,考慮到你在個人文憑上的存疑狀態,這並不怪你,更不能指望太多。但我要說的是你或許應該去嘗試理解著另一個詞,畢竟人的一生應當是學無止境、學而不息的,對知識的渴望是人類最本能的慾望,而這個詞叫做「脫密」。」
至於那美國佬能不能聽懂……
在這麼一通「強勢威壓」的作用下,其唯一的選擇便只能是立刻停止猴戲表演,再乖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管有多不情願,最終再把話語權老老實實地轉交給馬拉申科,沒可能說半個「不」字。
「這張照片連帶著其它幾張一系列作品,也就成了大衛留給這人世間最後的遺作。」
擦得油光鋥亮的長靴踏著木質地板一瞬間全部合攏,這一陣密集而統一的聲響傳來,直接回蕩在整個會場之內,堪稱餘音繞梁又經久不散。
「在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們開始鼓掌之前,我想先請各位為你們的一位同僚默哀。」
m.hetubook.com.com馬拉申科嘴角那一閃而過的難以察覺弧度上揚,也終於在此刻呈現。
但是這緊接著回過頭來的面目表情,卻依舊掛著一臉的嘲諷、躁動、輕蔑,以及就差把「看笑話」寫在臉上的神態。
「有一個問題,你憑什麼假定你現在看到的東西是軍事機密?」
他那偏執孤傲的性格,也決不允許自己苦心經營、幾乎唾手可得的夢想,就這麼眼睜睜地被人摔得粉碎、而什麼也不做。
「只有把你這狗雜碎給當場辦了才算萬事大吉,只管來親眼見證你的職業生涯末日吧。」
但很顯然,那位幾秒鐘之前還眉飛色舞的美國記者,顯然不是擁有這份勇氣之人。
馬拉申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詮釋這句話真正的精髓與巧妙之處,換成俄語去說可就沒這味兒了。
嘩啦啦啦——
所以當面目神情陰冷的傑佛遜終於決定親自出馬,而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直衝演講台而來的那一刻。
等到這個時候,台下那位彷彿嘴裏被塞了活蒼蠅一樣的美國記者,此時此刻的面目表情究竟是怎樣個「彷彿死了媽」的狀態,已經不再重要。
但首先,好好讓這憨貨知道他到底憨在哪裡才是當務之急。
「諸位,請允許我在此介紹來自祖國母親最新式的戰爭利器,在本次新聞發布會上被首度公開。」
「大衛·德里克,美國前海軍陸戰隊隊員,因傷殘退役轉而該當戰地記者,他和*圖*書就是這張照片的拍攝者。但不幸的是,他在拍完這張照片不久后,就為了救一個德國小女孩而誤入陷阱,失去了每個人只有一次的寶貴生命。」
台下站著的美國記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耳朵塞了驢毛被糊住了,只可惜清醒的意識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他「二者皆不是」。
正擱那兒一個勁兒上躥下跳、手舞足蹈,只差跑到演講台上來現場表演的美國記者話音未落,台上已經看膩了這憨貨猴戲的馬拉申科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大家都聽到了嗎?將軍先生自己承認了,所以這所謂的證據根本不成立!」
「我發現一件事,那些生活在遙遠的東方的契丹人還真就說對了一句話,這是古老且久經傳承的智慧,特別適合你。」
現在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馬拉申科的小辮子,已經被自己牢牢攥在手裡、死死把住了,接下來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這俄國佬的頭套薅一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傢伙就是個裝模作樣、醜態百出的大禿瓢。
啪啪啪啪——
「肅靜!」
真正要說的也就是第二句話並非俄語,而是馬拉申科極少在公共場合拿出來講,但卻又無比字正腔圓的漢語普通話。
就這陣勢,再加上衛兵們各個都全副武裝、手持鋼槍,不來點真正的勇氣很難在這種場合下還跟主場方強勢硬頂、繼續裝逼。
感覺自己的底氣從未如此十足的美國記者更來勁了。
「同時,我們也希和-圖-書望大衛的母親能夠儘早地從悲痛中走出、恢復健康,這也是大衛臨終前最後的遺願。」
「你是有健忘的癥狀出現嗎?將軍,難道你忘了剛剛是你親口說的,你背後的玩意兒、從我們相機里找到的東西是重大軍事機密。」
「考慮到這一現實情況,本著人道關懷的角度出發去考慮,經領袖師師機關研究上報、上級組織批准決定。正式選定美國戰地記者大衛·德里克的遺作,作為紅軍最新式戰爭利器的首度公開載體。」
「人蠢而不自知。」
馬拉申科當然明白這一點,準確來說也正是為此而來的。
馬拉申科的短暫演講告一段落,台下頃刻間響起的,是那遠超方才任何一刻的激烈掌聲與照相聲交錯。
不論別人怎麼看他,聰明也好、反駁地不錯也罷,但在馬拉申科這兒,這就純屬是個Easy憨貨。
重要的是馬拉申科的話還沒講完,真正重磅的信息這才要剛剛開口。
「你廢話講完了嗎?」
一字一句、認真聽完了這話的馬拉申科現在只是想笑,不為別的,就為這美國佬思維簡單到純粹一根筋而笑。
……
會有熱衷於發掘新聞素材的媒體記者來挖掘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的,無需馬拉申科再去操心。
「在座的各位記者不乏有資歷深厚、經驗豐富的老牌戰地記者,你們熟悉且了解軍事。我想說的是你們一定明白,不論是哪個國家、哪支軍隊,「軍事機密」這個詞及其所涉及到的物質和hetubook.com.com非物質,在具體定義上都是以變數形式而存在的,並非一成不變。」
「然後?哈……」
鏗鏘有力的話音悄然漸落,已經懶得去看那憨貨此刻表情的馬拉申科只是抬起手臂,面向著台下的媒體記者朋友們清了清嗓子、而後正式開口。
「前一天還是軍事機密的物質與非物質,一旦通過了軍事決策層的研究判定,那麼在做出「脫密」決定的下一秒開始起,它就是可被公開的軍事信息,不再是軍事機密。」
緊隨其後的便是會場內四周和各個角落站崗的衛兵,只在一瞬間的剎那之內,便齊刷刷地從稍息改為了立正。
對付這種直來直去的憨貨,對馬拉申科來說不比操縱IS-7的130毫米主炮,打500米固定靶難多少,不假思索的話語隨即便以面帶微笑的方式脫口而出。
抱歉,那不是馬拉申科會關心的事,這憨貨能不能聽懂關老子屁事?
「而她進入初步脫密狀態的那一刻,就在三小時之前。恭喜你們成為這款納粹粉碎機的第一批公開見證者,她將為我們全人類的反法西斯事業帶來不可磨滅的卓越貢獻。」
這上躥下跳的二貨還沒來得及把廢話說完,負責維持場內秩序的少校同志,也就是咱的科瓦諾夫少校隨即一聲令下、分貝頗高。
很明顯是感到些許意外的美國記者話音戛然而止,動作定格在半空中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沒錯,這是我說的,我承認,然後呢?」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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