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時間,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收拾東西喝口水準備走人。」
逐屋逐棟、逐層逐間地清理敵軍,既麻煩又不得不去做。
「靠,這納粹都被掃成篩子了……臭肉里的金屬含量得有幾公斤。」
默不作聲的蘇洛維琴科一把拽掉了屍體衣服上的某樣東西,置於掌心面前大概瞅了兩眼,隨即便將之向後舉去,展示給自己的老部下親眼去看。
所以這具……
總不能把所有建築全部挨個轟塌的「伏爾加河」攻城分隊,仍然需要派遣步兵去清掃已經被重火力壓制過的殘缺不全建築,只有這些建築廢墟確認安全之後才能繼續推進。
這一點倒是非常能和正在街對面,帶隊攻擊另一座樓的阿爾西姆「志同道合」。
所以這具「屍體」此時此刻呈現在面前的姿態,那根本就是不完整的,被嚴重撕裂的,破碎不堪的。
任何復活的火力點,都有可能造成比攻陷這個火力點高出幾倍甚至十幾倍的代價。
沒有了敵人的阻礙,跨過那道被炸踏的樓梯斷層便成了一件非和圖書常容易的事,尤其是對這些身手矯健、肉身強橫的斯拉夫大漢們來說。
整整100發滿載的彈鏈一口氣不停、徹底打完。
幾十個……
貪功冒進只會被身後那些不停復活的敵方火力點,打得連後悔都只能下輩子投胎再喊。
被不知道多少發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木質天花板、同樣也是二樓地板,在這一刻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壓在其上的重物壓力,從斷裂最嚴重處宛如被掰折的筷子一樣徹底斷裂、坍塌,連帶著其上承載的死活不論之物一起直落而下,重重地砸在了一樓的地板之上。
熬人的巷戰就像一口煮沸的大鍋一樣,同時燉著死人、蒸騰著活人,只有身心最強大的戰士們才能經受住考驗、成功通關。
一把扔掉了手裡這毫無意義的帶血金屬垃圾,又看了一眼小孩屍體邊那桿已經被子彈打成了兩截,年紀估計比他爹還大的1888型委員會步槍。
「洗頭佬青年團徽章,我看不如改個名,叫洗頭佬奶嘴團更合適……這小孩頂破天也就十五歲。和圖書」
「看上去都死光了,連……連副同志。」
啪——
「有點意思。」
又是一陣乾脆利落的換彈聲驟然響起,包括蘇洛維琴科在內的所有人,都再度為手中的武器更換好了滿載的供彈具。
咔咔噼啪嘩啦——
聽到這聲音的蘇洛維琴科並未向後回頭,說這話的人是他從自己老部隊帶來的一位班長,一位42年應徵入伍、原本只是個老實巴交種地農民的年近四十老兵。
見多了、對此也麻木了的蘇洛維琴科不想再多說什麼,殺這樣的小孩實在是讓人無法提起一絲的興緻,哪怕他們是手裡握有武裝的敵人也是一樣。
留在蘇洛維琴科腳下的是散落一地的滾燙金屬彈殼,密密麻麻排列了甚至不止一層、堆砌如同夾饃。
嗯,姑且就算是「屍體」吧,畢竟也是生物學上的人類死亡后留下的物體。
微微仰著頭向頭頂天花板缺口處望去、保持警惕的同時,隨之便再度悄然開口下令。
彈道嚴重失穩的彈頭在擊穿身體時可不止會留下一槍倆孔……
其巨大的空腔https://m.hetubook.com.com效應將破壞力直接呈幾何倍數放大,一顆彈頭剮到肉里就能瞬間扯走一大塊,若是打在腦門上那就直接是半個天靈蓋當場轟飛。
蘇洛維琴科也當然能理解自己現在的稱號,就在昨天的同一時刻,還屬於另一個活生生的人,一位忠誠勇敢、信仰堅定的共產黨員,一位同樣年輕的紅軍戰士。
不,準確來說估摸著至少得有上百個彈孔遍布周身,因為很多穿透了身體的步槍彈頭打出來的效果是一槍兩孔、而不是一孔。
伸手接上了走上前來的戰士主動遞過之物,稍稍一掂量感覺還有些分量的蘇洛維琴科不禁嘴角一揚。
不然你也不想走著走著,屁股後面突然冒出來一挺MG-42,掃你跟你戰友的黑槍對吧?
把那破碎不堪的天花板壓塌、跟著一起掉下來的,是一具被掃得千瘡百孔的德軍屍體。
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的納粹拚命翻找出一切能發射的武器,武裝一切可被武裝和本不該被武裝的人,將之當做一次性用品投入戰場填線,拿來和蘇聯紅軍最頂級和_圖_書的精銳野戰集群硬碰硬。
後半句話說出口顯得有些彆扭,或者是不適應。
「連副,有點發現……我找到了這個,你應該看看,或許有點價值。」
本不歸於自己麾下的戰士還叫不習慣,這不難理解也用不著介意,自己本身就是「痞子」出身的蘇洛維琴科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拘小節,也從來不會跟人端什麼臭架子。
堪堪穩住腳跟的蘇洛維琴科,在確定自己腳下踩著的這玩意兒,不會一個不注意突然連自己一起塌下去、還挺穩固之後,隨即便抬起手背向前悄悄一揮發出示意,並同時邁步來到了樓梯口、舉槍警戒。
「嗯?」
如某位忍不住「開口感嘆」的戰士所說,這從二樓掉下來的德棍,在蘇洛維琴科帶頭的「暴力穿透」戰術亂射之下,已經成了被打得身體里彈頭總重量絕對以公斤而論的篩子。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三下五除二地翻到了樓梯斷層對面。
下令讓戰士們散開、去快速搜索和清理二層所有房間的蘇洛維琴科,自己這邊也沒閑著。
他邁步來到了一名倚靠著牆壁https://m.hetubook.com.com、倒斃在拐角的德軍士兵身旁,手掌抵住這已經沒了氣息的耷拉腦袋向上一抬,一張死不瞑目的面孔就這麼突兀且真實地赫然呈于面前。
電影里那種中彈後身體噴射一團血霧、只留幾個槍眼,就跟腳踩電門似的抽搐倒下,屍體基本沒事的情景,那也只會存在於大眾向的電影之中,而不是戰場之上。
咔咔嘩啦——
也是因為擊穿了木質天花板后的彈頭仍然動能強勁,威力並未減弱多少不說,還因為擊穿木板時造成彈道失穩而變得威力更大。
「……看起來也就比我兒子大幾歲,不超過三歲。」
對有敵人駐防的街道沿街清掃就是這麼麻煩,但卻真實。
這就是納粹眼下正在干,並且還打算繼續幹下去的破事兒。
「上去看看,注意情況。」
望著這具已經被打到快要看不出來人樣的殘缺屍體,不會為此有一絲一毫感情波動的蘇洛維琴科交還了借用的機槍,將同樣槍管發燙的自用AK又給拿了回來,再度緊握于手。
也就是在換彈聲尚未塵埃落定的那一剎那,誰都沒想到的異變再度陡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