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無形交鋒(下)

「不過現在我挺好奇啊,那滿嘴瞎咧咧的戈培爾接下來咋辦?我倒是好奇他還有什麼戲唱。」
這一次,既是驚訝、又是震撼的拉夫里年科,足足過了好幾十秒的思考後才最終感嘆著開口。
事情到了這份上,從望遠鏡里親眼目擊這一幕的拉夫里年科,就算反應再慢,也算是大概猜到了馬拉申科目前正在執行的計劃,但臉上的驚訝卻未能因此而消退半分。
一根煙抽完又續了一根的馬拉申科,照舊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輕鬆樣。迄今為止沒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的現實,使得馬拉申科也拿不出其它什麼表情,來面對如今這一切盡在掌握的局面。
「他們從誕生之日起時至今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打滿補丁且醜惡虛偽的腥臭存在。」
「我沒有被俄國人處死,更沒有被俄國人虐待,我身邊所有與我一起的戰友和朋友們也是一樣。與納粹所說的情況恰恰相反,俄國人用真理和正義感化了我,教我明辨正確的是非,投身到救贖你們的極具意義事業中來,與我身邊所有的戰友、朋友們一起。」
「然後,就現在這會兒開始、再要不了多久。」
「看看你們手裡的照片,看看那些你們一定會感到熟悉的面孔!那其中不只有我,還有許許多多曾經飽受納粹謊言欺騙的國防軍將軍。」
而另一邊,原本身處整個異型轟炸機編隊正中央的那架體型最龐和*圖*書然者——佩8遠程重型轟炸機,卻依舊保持著原本的飛行路線和姿態,繼續雷打不動而又放緩速度地向前飛行。
……
從那巨大無比,威力堪比防空警報一般的超大號播音器里傳出的,照舊還是保盧斯那熟悉的聲音。
這邊的12架圖2S轟炸機編隊剛剛投放完「特製航空快遞」,完全釋放了負重掛載而立刻輕盈的機身,緊跟著便一晃機翼,在領航機的帶領下迅速有序地脫離了柏林上空。
「嗯,是這些東西……所以你想說什麼?」
「拒絕納粹的謊言!不要在見證真相以後,再一次又一次地受欺騙!納粹只會用一個新的謊言去圓住上一個已經漏風的謊言,就像你們現在親耳聽到、親眼見到的。」
「俄國人能找來一個與我長相相似、聲音又相似的人,這確實有可能。但試問,俄國人有能力找來幾十名,與本人完全一致的德國將軍與校官們一起嗎?有能力找來那麼多與我們並肩的被俘德國士兵,痛哭流涕地陪著我們一起演戲嗎?」
老馬同志這邊的「掏心窩子實誠話」尚且話音未落,只見那邊飛在低空中的佩8轟炸機就已經開始幹活兒。
「看看你們的身邊、看看你們的戰友、看看你們的家人,看看曾經美好的祖國首都現在淪為了怎樣的地獄?這一切都是拜納粹的無恥謊言和野心暴行所賜。」
「當https://m•hetubook.com.com納粹說我死了的時候,我還活著;當納粹說他們沒有屠殺的時候,成千上萬張的照片會揭示真相,奧斯維辛里真實發生過的故事會呈現在你們眼前;當納粹繼續說正在贏得勝利的時候,那已然是末日將至。」
「我不是假人、也不是替身,我就是我,你們所熟悉且唯一的名叫保盧斯的國防軍元帥,第六集團軍司令。」
被拉夫里年科這又驚又怪的疑問給當場逗樂,嘴裏叼著煙的馬拉申科只是以不屑又略微頭疼的語氣、應聲開口。
「那是因為信任是一種可被透支的情感,任何情感是有限度的。這和男女談戀愛沒什麼本質區別,人心的承受傷害能力都是有極限的。」
「加入我們,加入這個真正的愛國者所齊聚的組織!徹底而永遠地與納粹決裂,永不再見。」
「當納粹連幾歲的兒童和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的時候,這樣的行為無論如何去辯解都與惡魔無異,更無法用冠冕堂皇的復讎當做借口。」
「我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做這些簡單,看似無聊的事?我他媽閑的蛋疼、故意浪費時間圖好玩嗎?當然不是。」
「……」
「納粹殘害了無數無辜的人,那些猶太人或許確實壓迫過我們、掠奪過我們、騎在我們的頭上,但這不該是他們被趕盡殺絕的理由。」
順著窗檯彈了彈煙灰,照https://m.hetubook.com.com舊氣定神閑且自信淡定的馬拉申科再一次緩緩開口,就如同他之前通過多種可能性整合、提前猜中了所有的計劃細節時那樣。
「你們在照片里所見到的我,還有我身邊所有的朋友、戰友,以及戰俘營中所有曾經受納粹欺騙,而後幡然醒悟的德意志軍人們。我們都是最真實的存在,不是俄國人找來的替身演員。」
「我?我沒什麼太想說的,就是嘛……靠,我說你這寫稿子的水平也強了吧不列?你要不說這是你寫的,我還以為是哪位方面軍、至少也得是集團軍一級的政委同志寫的稿子。」
「也就是你能整出這種讓人腦子冒煙的計劃,換做別人鐵定不行,至少我認識的人里沒有能行的。」
「這,難道說……你是打算……」
「我們曾經受謊言蒙蔽,淪為納粹的施虐工具去四處侵略。但現在,我們可以實現自我救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踐行一位真正的愛國者所該做的事。」
「戈培爾先生不是剛剛又保證了幾樣東西嗎?那我們俄國人要是不給戈培爾先生回應一下,豈不是顯得太不把帝國宣傳部長當回事了?這樣不好,我們要尊重人家,得把人家放在眼裡。」
「當然,也意味著保盧斯那老傢伙白念叨了,不過他動動嘴皮子沒我動腦子累就是了。」
「那麼由此帶來的反噬,終將會有很大一部分燒向這一切的源頭——納https://m.hetubook•com.com粹自己。」
「話說,真是你寫的啊?你保證?」
「守衛柏林城的德國士兵們、外籍戰士們,現在講話的還是我,始終為你們的前途和命運著想的朋友、忠實戰友——保盧斯。」
「如你們所見,納粹頭目和他們所驅使的宣傳機器,再一次用最卑劣、無恥、自私自利又沾滿鮮血的謊言欺騙了你們,意圖收割你們寶貴的生命為他們的野心買單。」
「但他們、你們、我們所有人,卻被納粹當做燃料、用謊言蒙蔽著,去填進那台永不休止的血肉機器里!開動這台機器,將他們的野心生產成最終的成品,而代價就是無窮無盡、直到最後一人倒下的全體德國人的生命。」
「自然會有傻X和一廂情願的瘋子執迷不悟,這是肯定。但我剛才就說了,這終歸只是少數所以無所謂,而我們的目標人群,是大部分的正常德國佬。」
「不是我寫的難道還能是你寫的?計劃是我制定的,我定的計劃還要別人來替我代筆?沒那個必要。」
「你剛才說,那些照片里是保盧斯和幾十個投靠我們的德國將軍、校官,以及一大幫子被俘的德國士兵受改造。還有曾經在奧斯維辛發生過的故事,我們拍的、以及德國佬拍的,是這些吧?」
「是時候鼓起勇氣、拿起手中的武器,對這幫自私自利的邪魔歪道說不了!」
與此同時,原本緊閉的機腹彈艙艙門也被緩緩開啟,露出在外的承和圖書載物赫然不是什麼航空炸彈,而是和方才那第一架佩8完全一致的超大號播音器。
「看看那些與我們在一起的德國軍人,他們都是農民、工人、還有一切飽受壓迫窮人家的孩子,他們都是最普通的德國士兵,就和你們一樣。」
「是時候將納粹和德意志分割開來了,納粹試圖將他們的野心慾望,與我們的國家前途和民族命運強行捆綁在一起!讓我們所有人都淪為陪葬品和犧牲品,毀掉祖國美好的一切!」
「只要一遍又一遍地不斷揭穿謊言,用真相去戳那些納粹士兵心窩子里最痛、最軟的地方,戳到他們自我懷疑、戳到他們歇斯底里無法判斷對錯、戳到他們燃起滔天怒火與憤恨。」
「你、我、還有我們所有的同志,只要安安心心地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即可,種子現在已經被埋下了。」
和馬拉申科一樣,手裡夾著根煙的拉夫里年科緩緩開口,得到的自然是老夥計肯定的回答。
「他有什麼戲唱?噗-呵——,你不必在乎這個,因為已經無所謂了。」
「沒什麼,別驚訝,只是更新一下播報內容而已,德國佬該豎起耳朵聽仔細了還是得給我老老實實地聽。」
「就是當初為了應對不同的情況,任何潛在能預料到的可能性,他媽的整整寫了十幾大篇的稿子。到現在為止就用上了其中的兩份,不過照這陣勢估計大多數也用不上了,只要一種可能性被命中,那剩下的稿子就通通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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