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因為動物園防空塔被拔了的關係，有效利用起這一優勢的，不光是趁虛而入，想著在最後關頭刷一波戰功的英國人，紅軍自己同樣也充分利用起了這一優勢。

面對政委同志試探的發問，確實有過一瞬間的思考和猶豫的馬拉申科，最終還是欲言又止地把話咽了回去，改用其它話語悄然開口。

「……」

敵人可以休息、可以換新，可以調來相對而言的生力軍不斷跟你比拼肉體和意志，但身為進攻方的你自始至終就像全速運轉的機器一樣不能停。

從政委同志口中聽到了這兩個代號，兩手撐住桌子凝視著面前桌上攤開的戰區地圖的馬拉申科，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咚咚咚咚——

「陪我下去看看吧，這裏交給拉夫里和參謀長同志。」

「三天零八個小時全程都在絞肉機里一口氣不帶歇，殺一整天納粹、閉眼、睜眼、然後繼續殺納粹……確實難為他們了。」

你消滅了上一波據守的敵人，前面還有下一波據守和增援來的敵人在等你。

介紹情況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政委同志這邊言談間話音未落，那些剛剛掠過頭頂不久，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緊急起飛，專程前來執行「預防性」對地攻擊任務的戰鬥機和攻擊機。

對這「小小的驚喜」相當滿意的馬拉申科終於算笑了，這也是咱老馬同志從昨夜被英國佬擱頭頂上拉屎丟鐵炸彈開始，迄今為止的唯一一次笑容。

成片的浮屍邊上則是依然完好保留的浮橋，一隊又一隊徒步行軍的紅軍戰士們正全副武裝、加緊過河。甚至於連施普雷河上原本的觀光小船都被拿來徵用，橋面上跑著人、人在河裡划著船、船里拉著成箱的彈藥和步兵重武器，一樣在搶時間過河。

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外掛戰士們在搭順風車過橋，在早已實現了「人人有車坐，全員機械化」的領袖師，上一次看到如此密集忙碌的人員外掛場景是什麼時候，就連杵在南側橋頭堡眼看著這一幕的馬拉申科自己都快忘了。

頭頂上低空飛掠而過的，是雙翼和機尾上塗刷著紅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五角星的拉7戰鬥機與伊爾10攻擊機。

「……」

「好，去就去吧，這裏交給我，反正我也習慣給你擦屁股了。」

似懂非懂、更像是看破不說破的政委同志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馬拉申科身邊的位置上，直到車子過橋后在南側橋頭堡堪堪停穩後下車。

「同一時間內能過橋的重裝備有限，為了最大化提升效率，只能這麼幹了，儘可能多的讓作戰人員優先過橋。寧可人等裝備，不可裝備等人。」

坦克的發動機艙蓋上、炮塔上，步戰車的車頭上甚至是尾艙門外。

巷戰的殘酷程度不同以往，如果是巷戰里的進攻方那就更加殘酷頂上加殘酷，堪稱雙重殘酷。

由3座G型防空塔建立起的Z區「防空禁區」現在被撅掉了一塊，連重型轟炸機這種大笨鳥都能從不設防的方向上趁虛而入，就更不用說更靈巧輕快的戰鬥機和攻擊機了。

「崔可夫司令員料到敵人可能會向我們發起反撲，阻撓我們渡河和集結部隊，畢竟白天更容和-圖-書易展開大規模地面反撲攻勢。所以連夜調整航空兵作業排期，為我們申請安排了幾乎從早到晚不間斷的近距離航空兵支援，這對我們即將展開的戰鬥將會非常有幫助。」

「三天零八個小時，截至目前為止。」

一旁不遠處正在忙著簽文件的拉夫里年科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遂抬起頭來衝著馬拉申科瞟了一眼，大概明白了咋回事之後隨即也不拖沓地開口笑道。

至於最主要的毛奇橋上，那場面就更車水馬龍加壯觀了。

將師部這攤子事兒交給了拉夫里年科代管負責，難得和政委同志一起下部隊視察的馬拉申科有些心情複雜，不管是政委同志每況愈下的身體、還是部隊的瀕臨極限都在考驗著馬拉申科的神經。

「他們兩支部隊連續戰鬥了多久了？」

呼——

巨大量的IS-6重型坦克、BMP-43步戰車正在一輛挨一輛搶著過橋渡河，兩側橋頭堡邊上站著的，負責維持交通秩序、現場指揮部隊分批有序過河的指揮員，手持著鐵皮筒子的喇叭吼得嗓子都快冒煙了，但在此起彼伏和*圖*書的機械轟鳴聲中卻依然顯得無比藐小。

嗡——

能得到近距離空中支援，這是馬拉申科現在最新增、也是最有效的額外助力之一。

政委同志不假思索地回答，馬拉申科這邊則更加陷入沉思。

嗖——

「需要把他們換下來嗎？如果多等幾個小時，石勒喀和通古斯卡兩支分隊也能集結完畢。」

已經開始對那些已經系統性喪失了有組織防空能力的敵人，開始了猛烈的戰術空襲，低空傳來的爆炸聲和航炮咆哮聲頓時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清早的施普雷河河岸邊沒有愜意的空氣，只有死亡、毀滅、血腥，和殘留在空氣中的硝煙味兒在提醒著馬拉申科還有惡仗要打。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現在把所有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盡一切努力儘快渡河。不過……家大業大、罈罈罐罐和零碎瑣碎太多，到現在也只集結了兩個分隊的作戰部隊而已。」

所以連續激戰三晝夜聽起來可能沒什麼，但置身於巷戰這種壓抑、猙獰、甚至恐怖的戰場氛圍環境下，每分每秒都是種無形煎熬的時間過了整整「7和-圖-書2+8」，累積80個小時后，就連馬拉申科都佩服自己的戰士們是何等的堅韌不拔與勇敢頑強。

「……」

「你好像有心事……」

「嗯？今天我們的飛行員小夥子們出動這麼早嗎？」

河面上漂浮著的黨衛軍屍體無人收屍，隨著清早河面的波浪起伏而一上一下、隨波飄蕩。

目的正如「預防性」任務那樣，只有很簡單的一個——破壞敵地面部隊任何疑似集結的動向，阻止任何成規模的敵人向橋頭堡發動反撲，盡一切可能為領袖師渡河和搶運部隊爭取時間、創造機會。

你停下，敵人就會反撲，絞肉機里的肉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天靈蓋大戰狼牙棒、試圖把你絞肉機里磨鈍的刀片乾折干碎。

「伏爾加和第聶伯啊……」

感覺政委同志這後半句話聽著好像有點耳熟的馬拉申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只聽腦袋頂上忽然響起了破空呼嘯。

「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只剩下把敢於擋我們路的任何納粹腦袋擰下來這一項了。」

嗡——

「還好……只是，只是在想部隊的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