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感覺自己的身子骨夠硬了,現在的狀態卻依然是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扭個脖子感覺都嘎吱嘎吱響的程度。
「行,可真行……」
「好吧,我會好好保管並收起它,甚至於我會把它當做我的傳家寶留給我的孩子們。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這東西因為錢而流落到市場上,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老朋友,這將會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送出去了一直陪著自己打完了衛國戰爭的佩槍,槍套空空如也的馬拉申科在送走了傑克,真正離開柏林之前,還得先給自己找一把趁手的武器裝上再說。
「她雖然很舊、也有些破,划痕都不少,但她確實陪我打完了整場衛國戰爭的全流程。」
「至於傑克呢,正巧有這個需求,大老闆滿足他的需求再順帶求他給辦點事,這交易就算成了。傑克這小子回家再跟他那老丈人談談他們之間的交易,交易一樁接著一樁、環環相扣,要是談的好甚至一分錢都不用花,最有價值的東西反而不是拿錢能買的來的,這就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的規矩。」
望著馬拉申科從腰間武裝帶上的槍套里,一把抽出的隨身佩槍,那把連套筒都磨得快禿嚕皮了的托卡列夫TT-33手槍。
被馬拉申科這「謎語人」給繞迷糊了的拉夫里年科,光是聽著就感覺頭大、更不用說去想了,就連方才對這寶貝槍的熱情也被瞬間澆滅了一大半。
依舊感嘆不已地把槍放回了木盒裡,又繼續瞅著木盒好一會兒簡直能瞅出花來,這才在頗有戀戀不捨與感嘆聲中,把精緻的小木盒給重新關上扣了回去。
「也就是她老婆那一家子有這個能耐,那幫子混上流社會的資本家們,就算不看他傑克的面子,也得看他老丈人的面子巴結好這當紅小少將。全美國一億四千萬人,而參議員呢?就那麼百十號人而已,何況還是很有名望的老牌參議員。」
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差和_圖_書別大了去了的馬拉申科,尋思著得想點啥辦法找補找補,不想欠傑克這小子的人情還欠的這麼大。
不知道盒子里裝著啥寶貝的拉夫里年科打開一瞅,這倆眼睛立刻瞪得跟牛蛋似的挪不開了,瞅見這架勢的馬拉申科望著那直愣愣的目光不禁笑罵著開口。
意識到自己想的有點多還有點遠了的馬拉申科收回了魂,先是樂和和地報以謝意、並將手槍放回了木盒妥善收好。
手裡拿著剛從武器庫里挑出來的一把嶄新的托卡列夫TT-33,正擱那兒親自擦槍保養,聽到拉夫里年科這抱怨的馬拉申科也不多做解釋,隨即便用眼神示意朝著桌上的小盒子一指。
對於傑克的推脫猶豫,馬拉申科只當這小子是走走過場的表面式不好意思,不假思索的話語緊接著便脫口而出。
到此,馬拉申科這手「破爛鐵槍換銀邊花槍」的人情交易,也算是按照1:1公平對等交易的原則完成了。
老實說,把這玩意兒送給傑克這小子,馬拉申科還真就有些捨不得。
像這種從槍匠的親筆信到槍本身,連帶彈匣一類雜七雜八一整套的東西,丟一個小零件都會價值大打折扣,妥善收好保留全套才有意義。
斜著眼睛邊笑邊瞥了一眼的馬拉申科不說話,繼續用擦槍布擦拭著庫房裡拿來的新槍,就擱這兒靜靜地看著拉夫里年科「發癲」。
領袖軍的最終部署出發陣地也就是在這裏,部隊的裝備、所需的一切物資和補給,將會以鐵路運輸為主、公路和空運為輔的方式相繼運抵到位。
自己這前腳剛一出機場,後腳在機場外、路邊上、看到的車隊跟前,正杵在那兒候著自己那人,居然會是看上去似乎早已在此等候的頂頭上司——瓦圖京。
「嗯?」
「嗯……」
「啊?送給我?」
勃朗寧這老傢伙確實造了把好槍啊,柯爾特M1911絕對能稱得上是經典。有這麼一把刻著和*圖*書自己名字的「專屬寶具」,要說老馬同志不開心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眼看著這玩意兒被馬拉申科親手遞到了自己面前,用語言加動作同時示意自己把這玩意兒收下。
嘴裏一邊絮叨著、一邊在政委同志和拉夫里年科一行人的陪同下,拎著大包小包、各種行李,抬腿就往機場外走的馬拉申科是沒想到。
「靠!按理說以前繳過不少納粹的紀念槍和禮品槍了,但這樣的我還真就是頭一次見,以前見的那些玩意兒跟這傢伙一比簡直是土錘破爛!這槍身上還刻著洋碼子呢!」
按照上級下發給領袖軍軍部的書面文件,馬拉申科和領袖軍軍機關將在赤塔換乘鐵路,再貼著遠東鐵路線繼續行進到馬拉申科印象里一個非常熟悉的城市——哈巴羅夫斯克,舊時的伯力,距離東北僅有一線之隔。
「話說,你收不收回禮?我這兒剛好也有個東西要送給你,希望你別嫌棄。」
畢竟這是從自己穿越到這世界來的第一秒起,就一直伴隨在自己身邊直至今日的東西,說其是見證了馬拉申科從一個既有歷史中的死人,白手起家、不開外掛化身活傳奇的全程都不足為過。
「兩年?呵……」
弄好了新槍、裝上了彈匣、上好了保險並插回槍套放好,很清楚這東西大概得花多少票子的馬拉申科,隨即便一本正經地繼續開口。
舒適性又差飛得又慢,航程短不說還得多次起降經停。
「你下去視察野戰醫院的時候都沒這種表情吧我估計,一把手槍有那麼稀罕嗎?」
所以,也沒別的選了,就送出去算了吧。
「你太小瞧資本社會的物質奢靡了,兄弟。」
不過馬拉申科倒是也沒打算真把這把像藝術品,多過像武器的東西拿到戰場上去用便是。
就好像沒聽著馬拉申科那話似的,倆眼跟鐵塊被吸鐵石吸住一樣,死活就是從槍上挪不開的拉夫里年科,雙手捧著這把宛若聖物般的槍舉和*圖*書在面前仔細觀摩,一番打量之後那叫個當場讚不絕口。
「這東西的用料和手工費,你別說咱哥倆加起來兩年,你看咱哥倆不吃不喝攢五年的錢能不能搞得定它。」
提前行動起來的庫爾巴洛夫一師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此地,只等著軍長同志率軍機關前去會合。
一路兜兜轉轉總算是忙完了離開前所需要處理的全部事宜,安心踏上了飛機的馬拉申科,並沒有和瓦洛沙的二師部隊一同使用火車進行路上戰略機動。
「……」
而傑克這小子這次卻是本著私交而來,還送上了這麼價值貴重的獨一無二寶貝。
「……」
想到這裏,已經有了主意的馬拉申科隨即面向著傑克悄然開口。
「走吧,我肚子快餓扁了都,出了這機場先覓食再說。」
「哪怕是莫斯科和柏林的閱兵式上,她都一直在我身邊陪伴著我,老實說就這麼拿在手裡我都快拿出感情來了。」
「呃……啊,這脖子……我看看,今天晚上八點的火車,這會兒是中午一點,應該夠吃頓飯然後再睡個午覺。」
不想再遭一次這種罪的馬拉申科暗暗發誓,打完東北這仗回去的時候,再他娘的不坐這飛機了。哪怕是坐火車慢慢悠悠的回去,最起碼還能有卧鋪睡個安穩覺,總比坐電椅受刑一樣的坐長途老爺飛機要好他娘的太多。
但就沖這「點四五口徑的藝術家」大名,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的老馬同志覺得,既然能被人這麼尊稱那肯定夠有牌面了。而且這槍搓的也是真心的好,哥們喜歡!
當然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領袖軍的軍部要先行抵達並建立,才能方便統籌協調之後很多的上下級事務交接與處理。
和馬拉申科相伴坐在兩張挨著的單人沙發上,中間隔著張小茶桌。
就這種幾乎面對面的距離下,傑克臉上那顯而易見的驚訝表情可謂盡收馬拉申科眼底。
「這他娘的哪兒能是槍啊,這分明是寶貝啊!老和-圖-書馬。」
下了飛機有半天時間調整一下作息,外加吃飯休息的馬拉申科,現在的狀態屬實不咋地。
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知名度,尋思著這槍要是等到二十一世紀再拿來估值,上海一套房那鐵定是擋不住了,咋不行都得兩套,而且還得是大平層那種。
「是……什麼東西?我是說我很期待,如果你願意送給我的話,那我想不論是什麼我都會樂意收下。」
但事情到這份上了,傑克這小子送的東西實在是太過貴重,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也沒時間準備別的東西給他。以後還能不能再回到柏林、就算回到柏林還能不能再見上這小子,那都是說不好的事,馬拉申科可不想帶著利息把這份貴重人情欠一輩子。
「而這玩意兒,你找遍全世界也就這一把,鬼知道傑克那小子到底是掏了多少美元票子才搗鼓出來這東西。槍上的鑄槍日期寫著呢,這是上個月才新造出來的,傑克聘了個頂級槍匠手工搓出來的,跟那些流水線上下來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
「不過既然今天時候趕上了,擇日不如撞日,那她就是你的了。」
要不然等以後哪天咱倆各自的陣營鬧翻臉了,你小子再「嘩」地一聲跳出來,嚷嚷著什麼牆對面的那馬拉申科拿我的手軟、還欠我個帶利息的人情,那哥們到時候咋辦?咱也是要面子的人不能丟這個份兒。
雖然不知道那位叫戈德斯汀夫人的女槍匠是誰,現世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前世的記憶里也不記得。
「那是因為你以前見的那些東西一是有年頭了,二是批量開模定做的。」
這年頭的老式螺旋槳客機還沒辦法一口氣飛太遠,馬拉申科也並不是從柏林一口氣直抵遠東,而是在中途中轉經停了多個城市之後、多次降落又起飛后,這才最終抵達了不再需要繼續坐飛機的目的地,也是蘇聯遠東的主要城市之一——赤塔。
看來這東西也就不過是看著漂亮www.hetubook.com.com,僅此而已了。
「那可是你打滿衛國戰爭全場的槍,你就這麼給送出去了?行,真行,真夠大方的。」
傑克給馬拉申科帶來了這份獨一無二的「奢華至尊上檔次」禮物。
「龜龜……」
「……」
「這……這合適嗎?我知道這東西對你一定非常非常重要,或許你應該把這槍作為傳家寶留給後代,再不濟也可以捐到你們蘇聯的戰爭博物館里收藏起來,我……我是覺得我如果收下的話實在是,實在是太過貴重了。」
「好好善待她,這樣以後你不論在哪兒,哪怕咱們以後永遠也見不上面,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你就一定能想起我,對吧?嗯?」
所以,這年頭坐長途飛機,跟享受旅途壓根沒有半毛錢關係,用老馬同志的話說那就是「純他娘的活遭罪」。
畢竟上次給他送槍,那是打著官方獎品的名義借花獻佛,是處理公務。
不過收下了禮物后的馬拉申科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收了,而不做任何表示,多少有些欠傑克這小子點人情的意思。
「喏,看看那東西再說話。」
「我既然能掏出來就是擺明了要你收下,如果是跟你商量,我也不會現在就拿出來,而是應該還在我的槍套里插著。」
望著馬拉申科那已經有些「面露不悅」的表情,哪怕知道這是故意裝的,看了一眼面前小茶桌上已經被明擺在這兒的手槍后,確實打心底里也想要這東西的傑克也終於算是點下了頭。
「你說這美國佬的少將是有錢哈,就這玩意兒,我估計咱哥倆一整年、不,兩年的工資加起來可能都買不下它。」
瞬間明白過來這玩意兒有多麼貴重的傑克頗感受寵若驚,差點沒從沙發上跟屁股底下安了彈簧一樣原地彈起來,帶著那難以置信的語氣緊接著開口。
「況且,我打賭這東西如果光是靠傑克那小子自己的人脈關係,不行,應該是弄不來,他一個少將不管是票子還是牌面應該都還沒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