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行嗎?』
陳宴剛收拾完白貓剛剛的嘔吐物,看著突然開始使勁進食的白貓,心中驚喜極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它這麼主動的進食。
直到有一天,在某個海浪咆哮的夜晚,陳宴的船艙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現在沒能力控制這段記憶中一切事件的發生和改變。』
『可我現在的的確確有了【改變世界記憶碎片中記憶進程】的【可能性】。』
願望感知到了他的念頭,發出了一聲不滿的低吼,陳宴立刻細聲細氣的開始哄她,這讓她更痛苦了。
他撓了撓腦袋。
可不知道為什麼,即便它已經擁有了站立的力氣,她依然沒辦法把自己的意念延伸出去。
『如果世界記憶碎片中的記憶真的能被改變……最有可能改變這段記憶的,就只有他自己!』
『那麼,當下的特殊情況,只有一個可能:
船上的日子美好而枯燥,大海之上的航行似乎沒有盡頭。
「乖~睡覺覺吧~睡覺覺,長身體~」
如果我被一切人或物所遺忘,那麼,誰又能證明我的存在?
想到這裏,和圖書願望的念頭漸漸堅定起來。
『如果我被世界遺忘,就相當於被世界【剝離】出去,任何人都將不記得我的存在——對於永恆存在的【世界】來說,我便是不存在了。』
他摸著白貓尚未長出毛髮的肚子和后脖頸,然後在它腦後的位置發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
或許是因為它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正常的健康程度!
『我的精神依舊強大,但意念的的確確無法從這具軀體之中延伸出去,這一定也是她做的手腳……在這片被她掌控的世界記憶碎片中,她把我的靈魂和這具渺小的軀殼同步了。』
他看著白貓打了個哆嗦,以為它冷,就不顧它那微弱的掙扎,又把它抱在了懷裡。
絕望讓她每天渾渾噩噩,吃了撒,撒了睡,睡了吃……她似乎就這麼認命了。
『我能控制的,只有自己。』
她心中依然有疑慮。
她內心焦急,心裏想得明白,自己或許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怪物女孩對它做了手腳,導致她完全被它束縛在身體之中,沒辦法隨著身體hetubook•com.com的成長而擁有把意念延伸出去的能力。
『【世界記憶碎片】代表著【世界對一切的記憶】。』
願望使足了力氣,腦袋拱進碗底,把碗里的食物舔的乾乾淨淨。
她越來越冷靜。
『現在看來,我之前能讀取陳宴的記憶,並不是因為我的精神直接探知了陳宴的記憶,而是因為這裏就是陳宴的世界記憶碎片,陳宴的記憶在此地無處不在——
如果整個世界都不記得我曾經來過,那麼,誰還記得我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她……似乎對世界記憶碎片有著超乎尋常的認識,可她真的不是世界之靈……』
想到這裏,願望內心浮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驚恐。
她嘗試著行動,然後成功的稍微抬起了腦袋。
『如果一段記憶被世界遺忘,或是發生改變,那麼,這段記憶【原本的樣子】,也相當於被【剝離】了出去——對於永恆存在的【世界】來說,這段記憶【原本的樣子】,也就不存在了。』
陳宴以為它終於暖和了,睡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理hetubook.com.com論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是想要通過改變【世界記憶碎片】里的記憶,反過來影響現實,改變曾經發生過的真實歷史嗎?』
『這樣不對!』
願望意識到更糟糕的是,她不但被困於這完整的世界記憶碎片之中,還被困在這具初生的、虛弱的軀殼裡。
如果沒有任何人、任何物能證明我的存在,那麼,我到底是否曾經存在過?』
願望每天都在努力的進食,在陳宴的照顧之下,它的成長進程被大大縮短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能夠獨立的站立。
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陳宴以為它冷,就想給它找保暖用的東西,可手邊沒有一件趁手的,手忙腳亂之間,從枕頭底下翻出一件沒洗的臟背心,順手就把它給包裹了起來。
『這貓……還是只虎斑?』
『我需要再成長一些……我需要更多的進食,直到這具軀體擁有足夠的、把意念延伸出去的力量。』
但這裏的一切事件,又都在按照世界記憶碎片中的記憶進程,正常發生著。』
願和圖書望幾乎窒息,被熏的白眼一翻,兩腿一蹬,就那麼不動了。
我是通過此地無處不在的記憶,得知了陳宴心中所想,和陳宴之前經歷的事情——這些都他的記憶的一部分。』
『那個老傢伙把貓放在我這裏,就完全不管了?這不是直接送給我了嗎……真是麻煩,我要這玩意兒幹啥?我自己還吃不飽,再帶上這麼個拖油瓶,這不是浪費錢嗎……』
『【世界記憶碎片】是世界忠誠記錄下來的、真實存在的事件,是客觀發生的史實,是【萬物的真實進程】。』
她很快得出了這些問題的答案:
當願望吃完面前的食物之後,陳宴輕輕出了口氣。
『來都來了……總不能再把它扔掉吧,這麼小一隻,要是我把它扔了,它一定不能活。』
『咦……這是……』
……
『如果擁有了把意念延伸出去的力量,我就可以溝通陳宴的意識,就能夠把真相告訴他!』
懷中的白貓抖動的更劇烈了。
願望從沒遇到過這種離奇的情況。
『好消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就能操縱這具身體了。』
『理www•hetubook.com•com論上似乎是可行的,但……真的可以嗎?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
……
『只是……我這麼一個【外來的靈魂】,如果能夠【操縱記憶中的存在,進行自由活動】,豈不是有可能改變這段記憶嗎?』
即便在她作為宇宙之靈而存在的無數歲月中,也從未碰到過想要使用這種手段改變歷史的【存在】。
陳宴一愣。
這具虛弱的軀殼限制了她的能力,以至於她如今甚至沒辦法主動溝通陳宴的意識。
『威廉·馬斯特那個混蛋那麼想得到她,恐怕也是因為看上了她這樣的能力。』
『如果世界記憶碎片中的一切發生改變,就相當於【世界的記憶】被改變了——
『世界記憶碎片里的一切記憶,是【既定】的,是【客觀永恆存在的】,是不會發生改變的啊!』
這裏已經不是【普通的世界記憶碎片】了。
他盤腿坐在鋪著被洗到發白的淡藍色床單的單人床上,激動的一邊看著願望進食,一邊心中想到:
『這……
『無論這裏變成了什麼,就目前看來,一切都在按照陳宴的記憶而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