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丟棄雙眼之後,他坐回船艙,像是無事發生一般,用鎮定的語氣說道:
探照燈蒼白的燈光之下,蝦人一動不動,背影僵硬無比。
傑克·巴爾多恍然大悟的聲音傳來:
傑克·巴爾多忍不住問道:
「我也聽說過關於這個【阿柳哥】的事情……【阿柳哥】的傳說故事和其他奇異志怪的故事不一樣,是前些年才出現的。」
下一刻,陳宴腦袋裡「轟」的一聲。
幾句話的時間,陳宴感覺船下的水流再次開始變快,喬治·萊博斯特也在此時再次開口:
陳宴轉手用白鷺一型指著蝦人的大腦袋,低聲道:「傑克!把他拉過來看看!」
「是一種觸髮型的咒縛靈!」
「嗯?蝦人?蝦人怎麼了?」
真是奇怪的都市傳說……
自從認識斯沃姆之後,陳宴頭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恐懼」的語氣。
「阿柳哥划船不靠漿,也不靠浪,剛剛上船的人不知道他靠什麼划船。」
喬治·萊博斯特的聲音已經幾乎崩潰了:
陳宴完全找不到蝦人要害他們的動機,可事實擺在眼前,他一時之間內心警鈴大作。
他緊接著說道:
他撓了撓頭,緩慢爬起身來,臉對著船艙外,低聲道:
「這裏就是地底冥河?為啥?水裡有死人?他們說不能看水下,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可從他們進入水道到現在,所花費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5分鐘!
陳宴難以想象自己計算出的結果,算出來的航程怎麼可能只需要兩分鐘和-圖-書呢?是我設定的變數不正確嗎?
顫抖還未結束,只見他伸出手來,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然後往河道中一甩。
韋伯低聲道:
「如果漂不到島上,就只能餓死在船上……當年就有人在岸邊發現上面全是死屍的小船,這就是沒被水流送上岸的後果。」
「這裏很危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大家都知道,煙熏湖是沒有沙灘的,緊鄰麻風巷岸邊的直接就是深水區,所以好多被驅逐的新移民不會水,下水就淹死了。」
陳宴心裏估摸著,阿爾法扇區的深度有800米,這種下降水道的坡度大概是45度左右,如果把船隻前進的速度按照平均30碼左右來算,每小時30公里——也就是一分鐘航行500米,粗略一算,整個航程大概需要……
「祂又來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我們快到下一個下降水道了……這個坡度沒上一個大,但是特別長,大家要耐心點!」
他話沒說完,就再次翻了白眼。
在他再次休克的下一秒,斯沃姆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而在水流改變速度的下一刻,輕微的失重感出現了。
為了不看到水下的東西,韋伯關掉頭頂的探照燈,坐在船頭,拿起船槳,開始控制船身向左駛去。
「比那更詭異一些……我說不清楚。」
他的手暴露在空氣之中,而慌亂之下掙脫蒼白手掌所產生的慣性讓他整個人向側面仰了過去,未戴手套的手甩出,觸碰到了斯
www•hetubook.com•com沃姆的臉。
陳宴罵了一聲,回手掏出白鷺一型,裝彈上膛。
他扭頭看向船頭。
也就是說,蝦人帶領他們航行的距離,可能已經遠遠超過阿爾法扇區了。
他面色劇變,一拳砸了過去,本想將那蒼白手掌砸開,卻被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蒼白手掌死死攥住了手套。
「嗯?地底冥河?那是什麼?」
「阿柳哥叫你呢!千萬別看見祂!祂就在船底下!你要是看見祂,祂就會出現在你面前,咱們都得完蛋!」
陳宴在這一瞬間抬起頭來,分明看到那是兩枚圓球——
「事關所有人的安全,我要驗證一件事。」
斯沃姆忽然扭過頭來,滿臉嚴肅的對陳宴說道:
「如果回答『上島做人』,就會被阿柳哥丟進水裡淹死,變成托著船隻前進的水鬼——這就是阿柳哥不靠漿就能划船的原因。」
兩分多鍾?!
「讓我來!我會划船!」
陳宴把蛇吻岩裝回探照燈,剛把安全帽戴回頭上,忽然看到,自己身旁的船舷上,探照燈的燈光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扒在船舷上的蒼白手掌。
眾人被韋伯所訴說的故事吸引了心神,一時之間竟也不害怕了。
他心中又想:
「砰!」
他說完,身體猛的坐了起來,力氣之大,傑克·巴爾多和韋伯根本抓不住他。
「水下有什麼?」
陳宴看向蝦人喬治·萊博斯特的背影。
「那時候下城區亂的很,新移民找不到工作,就爆發了許多違和_圖_書反治安的事件,這些新移民被驅逐到煙熏湖的方向,街道警務處也不殺他們,就把他們趕進煙熏湖。」
探照燈的燈光下,只見蝦人已經渾身僵硬,口吐白沫,翻了白眼——他休克了!
在沉默的幾秒鐘后,水流明顯變得湍急起來。
可這樣的舉動竟然還真起了作用,伴隨著一陣呻|吟,蝦人睜開了眼睛。
打破沉默壓抑氣氛的是韋伯。
「不能說,不可以和那東西產生過多的【聯繫】,一旦【聯繫】達到了一定程度,祂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韋伯回道:
陳宴咬緊牙關,摘下礦工帽,打開帽上探照燈內裝載蛇吻岩的電源室,用皮質的礦工手套拿出蛇吻岩,對著蝦人的胸口一按——
眾人有了上次的驚魂體驗,都謹慎了許多,聽蝦人這麼一說,立刻俯下身子。
他慌亂之下猛地一掙,竟連帶著礦工手套和內部為了防止產生通感的白手套一起掙脫開了。
他轉念一想,即便把坡度變緩,船隻航行的平均速度變小,也僅僅能把整個航程延長到不超過5分鐘的時間罷了。
斯沃姆沉聲道:
斯沃姆丟棄了自己的雙眼。
幾乎在這一瞬間,斯沃姆的身體發生了一次猛烈的顫抖,像是有什麼東西給了他巨大的震撼。
聽完他這番話,在場眾人多多少少感覺有些不自在。
一道電火花炸起,蝦人胸口被炸的一團焦黑。
也就是說……
黑暗之中,兩個小東西飛了出去。
「阿柳哥把咱們引到錯誤的方向了,快,往和*圖*書左走,別停下……」
「不要再聽祂說的話了!」
「那時候就有個傳說,說只要在晚上8點30分的時候來到煙熏湖岸邊,就能看到穿著白衣服的阿柳哥,阿柳哥是個熱心腸的英俊小夥子,他架著船,接引被亞楠市驅逐的難民們進入煙熏湖。」
霰彈槍金屬咬合的聲音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陳宴前方的傑克·巴爾多和身邊的韋伯一起抓住斯沃姆的黑色衣裝,不讓他繼續把腦袋往外探。
怎麼可能呢?
韋伯的聲音在尚且算是寬敞的溶洞空間回蕩著,過於寂靜的周圍連水流聲和風聲都不大明顯,整個世界像是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
下一刻,他已經把臉探出了船外。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蝦人的判斷。
「如果回答『下水做鬼』,阿柳哥就會說:『都是只有一條賤命的苦命人,進了煙熏湖,原本就不再是人了,就放你們去做那孤魂野鬼吧。』阿柳哥說完這句話,就會跳進水裡,消失不見。」
「船上的人會隨水漂流,直到到達某個隨機的小島,就可以在島上安家。」
「你說什麼?」
眾人皆是察覺了他的異狀,最前方的喬治·萊博斯特用帶著恐懼的顫聲說道:
「要是漂不到島上呢?要是漂到一個滿是窮凶極惡的海盜的島上呢?」
探險隊的隊員們在進入地下之前,只以為遇到的危險會大多來源於地理環境和海盜,沒想到會遇到這麼邪乎的東西。
已經把衝鋒槍「大土司」揣在懷裡的傑克·巴爾多俯身向前,一和圖書把抓住蝦人的后領,將他整個人面朝上按倒在船隻底部。
『可我完全感知不到航行路線發生了變化……這也許是因為航行環境太過逼仄,視野狹窄的原因。』
陳宴低聲問道:
『可現在不能對蝦人動手,誰都不知道這是地下什麼地方,如果沒了它,我們或許會被困在地下,再也出不去了……』
斯沃姆把腦袋探出船身的舉動被阻止了,但他依然在聽,併發出陣陣疑惑聲:
「大概七八年前左右吧,亞楠市的新移民慢慢多起來的時候,阿柳哥的傳說就出現了。」
他的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壓抑的氣氛也被打破了。
這是怎麼回事?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失重感不強,但依然能明顯感覺到船頭在下降,船身在發生大幅度的傾斜。
「深水區……這裡是深水區?這不是河道嗎?怎麼是深水區呢?」
陳宴心神凜然之間,忽然看到自己右前方的斯沃姆有了動靜。
「如果漂到海盜佔領的島上……誰知道呢,女人可以用來生孩子?男人可以用來做苦力?」
『總之……必須提高警惕!』
「船駛向湖中央時,阿柳哥就會詢問船上的人:是要上島做人,還是下水做鬼。」
「水下有怪東西,我已經切斷了和那東西之間的鏈接,所以暫時不會有事。」
斯沃姆立刻回應道:
陳宴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唯一可以用來解釋航行時間遠超預期的原因了。』
『也或許……水道並非直線,而是許許多多盤旋蜿蜒的螺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