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見審配一下子失去了活力,也是長嘆一聲,將手中茶壺放在一旁,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牢頭猶豫了片刻,說道:「許公說,近來家中頗為拮据,幼子卧病在床卻無錢看病,實無心操憂他事……」
……
審配聞言,思索片刻,喃喃道:「不對,北軍這是虛張聲勢,越是如此,越表明其大營空虛。快,快通報主公,我要見主公……」
黑山老營的糧草又供給不上,此時已經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審配催促道:「快快道來。」
此時他看著皋平傳來的戰報,眉頭緊鎖。
他開口勸解道:「審公還是省些力氣吧,主公這時候哪會見你!」
他遲遲不肯呈明主公,無非是在擔心忤逆了主公,又或者是已經收了誰的好處……
黑山軍雖眾,但是實力上確實與北軍不成正比,幾戰下來竟無一勝績。
審配急忙道:「快去尋許子遠,告訴他我有要事相商,請他速來見我。」
趙郡,北軍與黑山軍的戰場。
於是喚來大將蔣義渠,令他引軍一萬,走滋水入皋平,伺機而動。
其實于毒心裏還是很委屈的,那天張燕大發雷霆之後,他就徹查了全軍上下,底下的兄https://m•hetubook.com.com弟們可沒有掠奪過趙郡士族,更別說趙郡的大族王家了。
當辛評得知消息時,蔣義渠已經引軍上路。辛評只能仰天長嘆,這一萬人能夠幹嘛?
楊鳳被罵得訥訥不敢在言,張燕這才略微消了些火氣。
辛評急忙道:「我們繞行滋水,就算北軍提前防範,也得派重兵才能牽制我們,屆時皋平之圍自解。這可是破敵良機啊,公子切莫錯過。」
更讓張燕大為惱火的是,十萬黑山軍,此時已經出現了斷糧的風險。
陳風立於山峰之上,聽著斥候的彙報,得知青州軍已經出下曲陽,大軍浩蕩往此處行來。他看著四周翠綠的景緻,嘴角牽起一絲冷笑。
袁譚看著辛評的背影,又想了想他所獻計策,也覺得確實可行。
皋平地牢中,審配敲擊著木欄,吶喊道:「我要見主公,我要見主公…」
牢頭連忙拱手道:「審公折煞我也,小人一介獄卒,可擔不得大人之稱。」
……
他大怒道:「我生平為官清廉,豈有錢財予之。」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城外突然喊殺聲震天而起。
但是自黑山軍入趙郡之後的做派來看和*圖*書,他這邊不曾做的事情,其他幾個大首領可就不一定了。
軍議之上,黑山軍的首領們都憂心忡忡,大軍最多十日,便要斷糧了。此時是戰是退,就要看自家主帥怎麼決定了。
審配見狀,連忙問道:「可曾見到許子遠?」
審配焦急的在獄中來回踱步,一直過了兩個時辰,牢頭才苦著臉回來。
「如果我們繞行鐵山,沿著滋水前往皋平,可以奇軍出現在白陘谷,與主公形成合圍之勢,屆時北軍將不戰而潰。」
審配被連夜下獄,期間逢紀前來探望一次,但卻被審配罵走。
袁譚還是搖頭道:「軍令已下,臨時改道恐大軍動蕩。我意已決,仲治莫要多言。」
隨後,審配恍然大悟,以許攸之智,怎麼會不曾懷疑北軍的這些動作呢。
而另外一邊,陳風已經率軍伏於九曲灣兩側,三萬大軍隱於山林之間,竟無一絲聲響。
眭固急忙起身道:「我的命都是大帥給的,大帥有令,固萬死不辭。」
辛評只能喟然長嘆,拱手告退。
牢頭道了聲:「稍待。」便急急忙忙跑出去查看。
堅毅的眸子,高挺的鼻樑,再搭配上這一身精鍊的鎧甲,著實是威武不凡。
m•hetubook•com•com袁譚皺眉看著地圖,思慮良久后,還是搖了搖頭道:「仲治(辛評字)所言,我也有考慮過。只是繞行滋水,大軍過於深入。如果北軍提前防範,我們將難以寸進。此時最為重要的是先解皋平之圍。」
經過近三個月的對峙,兩軍也不大不小的打了幾陣。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眭固,言道:「大軍撤退,必須有人斷後。但此事兇險,汝可願意?」
之後便再無人問津,空留他在獄中吶喊。
牢頭點了點頭道:「小人等了許久,終於得見許公,許公讓小人代為傳話。」
辛評急忙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勢說道:「公子請看,走大沙河入皋平,一路谷壑眾多,如果北軍伏擊,我們將防不勝防。」
張燕道:「我留一萬人給你斷後,只要截住北軍兩日即可,待汝回到老營,我必有封賞。」
原來昨夜審配前往袁紹處,呈明厲害,勸袁紹出兵試探城外北軍虛實。
張燕冷冷的撇了一眼于毒,要不是你們掠奪太過,事態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審配一下反應過來,這許攸是要好處來了!
正在這時,辛評從外而入,他走得很是匆忙,一邊拱手作揖,一邊說道:「和*圖*書公子是否打算走大沙河前往皋平?」
牢頭見狀,提著水壺走了進來。
審配想到這裏,不由得仰天長嘆:「袁本初不聽忠言,麾下小人猖獗,面對強盛的北軍,安有不敗之理…」遂不在吶喊,只是蜷縮在牢房角落裡,默默等待命運的審判。
四周縣城不再提供援助,附近鄉里更是被北軍遷移開來。
袁紹大怒,直接將審配下獄,言明待與青州援軍會師,擊敗北軍后,再來懲治審配。
楊鳳在旁狠聲說道:「既然趙郡這些個士族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依某之間,我們抄掠一番,退出趙郡回返老營,等袁紹和北軍拼得差不多了,我們在出來。」
袁軍可謂是屢戰屢敗,雖然暫時遏制了北軍的勢頭,但是雙方優劣卻十分明顯。
牢頭道了聲諾,拱手退去。
袁譚聞言一愣,這條路線是最快抵達皋平的,於是問道:「有何不妥?」
于毒憤憤的說道:「這趙郡士族,都是一幫子牆頭草,叛變竟如此迅速。聽說那王家,還想嫁女給北軍一個小將,簡直是氣煞我也。」
張燕怒道:「如此一來,我們與雙方都是不死不休了,你要將黑山軍置於萬劫不復之地么?」
審配披頭散髮,滿眼血絲,突然見牢頭前來,急忙嘶啞的說道:「勞煩大人代為通報一聲,我要見主公。」
此時細查,除了得罪自己人外,也別無他用。
張燕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眭固並非黑山軍嫡系,此人原本是張揚部將,後來張揚兵敗為陳風所殺,此人輾轉加入黑山軍。
但是皋平剛被夜襲,袁紹心中惶惶。此時出兵,在他看來過於冒失,便否決了審配的提議。
牢頭為難的道:「審公莫要難為小人,主公豈是我能說見就見的…」
他已經吶喊了一晚上了,聲音都已經嘶啞不堪。
「再者,皋平城下,北軍雖屬精銳,但是人數不過五萬,以此兵力,拖住皋平守軍尚且不足,又怎麼會前來截擊?仲治多慮了!」
下曲陽城中,袁譚一身鵬翅連環凱,端坐城守府中。
審配見苦勸無果,言辭上也激動起來,甚至說出主公不聽吾言,遲早兵敗之言。
因其勇武,張燕也將其視為臂膀,屢次提拔之下,現在已經是黑山軍的一方大統領了。
隨後他起身道:「為今之計,只有先撤出趙郡,以待時機。」
過了半響,牢頭又折返回來,言道:「北軍在四門外操練,喊殺聲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