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送一套好看的茶具給姜哥當生日禮物怎麼樣？」
等從廚房端著熱水壺出來，祝晚星又恢復了活力滿滿。
「嗯。」
「因為懶得動手。」
「挺明顯的，其實在路上你就有點怪怪的，我以為你是累著了。」祝晚星心裏隱約有大致的猜測：「是因為他也在部隊待過嗎？」
原本許江騁剛剛得到了一波精神治愈，想要投桃報李寬慰祝晚星兩句，結果他安慰的話還沒有構思好，祝晚星就已經忘卻了剛剛的低落。
「好。」
「你嘗嘗，冷凍過的牛排我都是煎全熟，但是味道肯定是好吃的。」
許江騁又問了祝晚星一個新問題：「那你覺得，盧海峰可憐嗎？」
許江騁甩干煎鍋里的水滴，問：「應該放哪兒？」
半晌，他笑了笑：「你是想說，我是個好人，所以就算窮得吃不起飯，也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情？」
於是為表心意力求創新的祝小姐開始尋找造型獨特的煙灰缸。
說完，祝晚星得意的小眼神暗了下去，「不過，這好像沒什麼好高興的。」
祝晚星咽了下口水，小心地問：「抓到啦？」
許江騁勾了勾唇角。
「情況怎麼樣。」
祝晚星指了指爐灶。
得到肯定的祝晚星立即露出了月牙眼，「是吧？吃過我做的飯的人都和-圖-書說我手藝還可以，你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做給你吃。」
「怎麼話到你嘴裏就這麼奇怪……」雖然翻譯得挺到位。
飯也吃了，茶也喝了，時針即將指向零點，許江騁告辭，「打擾你休息了。」
廚房裡的水聲還沒停，許江騁擺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幸好許江騁同意了。
「屋裡搜出來兩副現成的套牌，還沒來及得交貨，人贓並獲，該交代都交代了。」
祝晚星感慨，有錢人的興趣愛好果然不同尋常。
祝晚星拿起手機，跑進廚房：「劉威給你打電話。」
「你快進來呀，我特意給你留的門。」
祝晚星打開了購物網站，開始挑選給姜戈的生日禮物。
「你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嗎，你長成這樣，肯定經常有人盯著你看吧？」
「嗯，他喜歡收集。」
「很好吃。」
許江騁點頭：「有，你還挺了解。」
「牛排馬上好，你先吃點水果，我這兩天沒怎麼逛超市，橙子還是上周買的，你盡量吃完。」
一想到許江騁也被PTSD折磨了半年之久，祝晚星就心疼得不行。
祝晚星有點苦惱地說：「哎呀，你幫我想想，送是一定要送的。」
許江騁說：「雖然小區安保到位，但你最好還是注意鎖門。」
很快，和_圖_書祝晚星舉著鍋鏟，從廚房小跑出來。
於是祝晚星提議說要給他做飯時，他十分心動，甚至有些期待。
祝晚星搖頭晃腦：「晚安！」
等到關火，祝晚星才尷尬地發現，她並沒有合適裝牛排的盤子，她平時懶得洗碗，每次做一人份的飯都是對著鍋直接吃，並且這裏只有一副屬於她自己的刀叉。
房間里瀰漫著油煎肉的香味，餐桌上擺著祝晚星剛剛切好的果盤。
許江騁依舊是那句話：「不用。」
更神奇的是，她還能三言兩語解開他的心結，把他從陷入精神緊張的邊緣拉回來。
祝晚星以為他們這種加夜班的人，一日四餐是標配。
注意到許江騁換了衣服，祝晚星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睡衣有點草率。
「他們平時單線對接，只做定製單，這傢伙負責『盜號』跟交貨，利用自己在汽修廠的便利條件找跟訂單匹配的車型和車牌。背後團隊然後還得繼續查，不過他給的接頭人線索挺明確，後期困難不大。」
許江騁反問：「很明顯嗎。」
結果看了一圈下來，實在沒有什麼好想法。
「好吧，那我玩手機好了。」
許江騁如是說：「沒有這樣面對面盯著的。」
許江騁輕咳了兩下，拉回了祝晚星的注意力。
畢竟，他們的經wｗｗ•ｈetuｂoｏk•com.ｃｏm歷是那麼相似。
她硬著頭皮直接把平底煎鍋和隔熱墊端上了桌。
水聲戛然而止。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餐廳，祝晚星以為許江騁不會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結果他主動開口說，「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沒有好的家庭條件支撐，沒有充足的物質保障基礎，從戰場負傷不能繼續留在部隊的我，應該會是什麼狀態。」
「我新買了茉莉花茶，名字很好聽，叫女兒環，很貴的，這一盒三百多，嘗嘗，你平時在辦公室都喝什麼呀……」
「有水嗎。」
「沒有那麼多如果的，你就是你，你現在的狀態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你也受了很多苦，你選擇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考學，工作，當然，好的物質條件或許帶來了部分便利，但你對好壞善惡的評判，對是非對錯的追求，這不是外在的物質條件決定的。」
「平時也喜歡喝這個。」
祝晚星為了能讓他少彎腰，一直努力伸長手臂，許江騁的身子則是一直向下壓，電話結束那一刻，他幾乎和祝晚星平視。
許嘉木之間經常跑來蹭飯的那些天，樓道里的飯菜香味總是難以忽略，就連一向口味刁鑽的許嘉木都誇獎，說祝晚星做飯水平比一般飯店的師傅要強。
許江騁用叉子叉起盤子里裝飾用的小hetubook.com.com番茄，若有所思地說：「你送他一個煙灰缸吧。」
祝晚星感覺到他情緒不高，「案件解決了，可是為什麼你好像不太高興。」
他只知道她的三明治味道清新獨特，醬料酸甜可口。
「騁哥，你一直都這麼注意形象管理嗎？馬上要睡覺了，還換件新衣服來吃宵夜。」
許江騁拿著刀叉的時候大臂夾緊，切割動作優雅緩慢，像是在進行一場高精度的作業，祝晚星就這樣捧著臉，笑眯眯地看他吃飯。
「可憐啊，但是這也不是他利用非法手段牟利的理由，從他說話就能聽出來，他覺得這個社會虧欠他，他有技術，能養活自己，只是他不滿足，而且，部隊對他是有補貼的，對吧？」
許江騁吃完之後，很自覺地起身要去廚房洗碗，祝晚星也沒跟他客氣，畢竟她都已經如此勤勞地把飯做熟了，他自己付出一點勞動也是理所應當的。
許江騁其實一直對祝晚星的廚藝抱有好奇。
許江騁更正：「我平時不吃宵夜，這是我的晚飯。」
「為了為保持身材？」
她以為他洗完澡會換上家居服的，所以才特意穿了睡衣。
不得不承認，許江騁有點戀戀不捨。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樣直白示好，許開門動作依舊乾脆利落。
果然，他是被那個姓盧的維修工的話m.hetubook.com.com觸到了某些傷懷。
祝晚星覺得許江騁簡直是安全衛士小管家，比金山毒霸都敏感。
「哦哦，有的，我給忘了，哎呀光讓你吃東西了，失誤失誤。」
許江騁嘆了口氣：「行，具體情況明天到單位再說吧。」
「……煙灰缸？」
許江騁對這一結果並不意外：「他背後的團伙也都坦白了？
真是，充實而圓滿的一天。
試探性地說完這句話之後，祝晚星的心就懸了起來。
許江騁突然放下了叉子：「你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
「嗓子不舒服？」
「那是，我好歹也是烈屬，認真研究過部隊里的政策的。」
「謝謝。」許江騁在祝晚星滿眼期待誇獎的目光中切下了一小塊肉，嘗了嘗味道。
許江騁看著她，他發現祝晚星的領悟力極高，總是能準確地預料到他心裏的某些想法，尤其是消極的。
許江騁看著眼前堆冒尖的橙子，他大概目測拼湊了一下，這應該起碼是三個橙子的量。
許江騁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
「不打擾，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呀。」
許江騁轉身，重又打開水龍頭。
「晚安。」
許江騁看著敞開的門，依舊毫不猶豫地按了門鈴。
許江騁手上沾滿了洗潔精泡沫，想找紙巾擦手卻沒發現目標物品，祝晚星直接點了接聽，示意他低頭，她幫他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