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眼睛中閃過一抹難得的狠辣。
來人看著項留,聲音輕和。
「只是朕沒有想到,儒家這個局竟然布了這麼長時間,真是讓人覺著聞所未聞啊。」
「若是真的讓他們成了……」
「碰」
「父親?」
項留眼睛中劃過一抹狠辣。
陳珂眨了眨眼睛,臉上難得的帶著淘氣。
「你放心就是了。」
一陣喧鬧的聲音響起,項留風塵僕僕,臉頰上甚至都沾染上了幾分髒兮兮的泥土。
「郡守,郡守!」
馮去疾拿起桌子上的東西,遞給了馮劫。
「鐵鷹衛士的人也應當已經是發現了啊。」
自從父親見了咸陽令與太史令之後,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是劫兒啊。」
「父親,到底怎麼了?」
「我大秦穆公,為了給大秦一個機會,不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只能前來請郡守支持大局!」
「接下來的事情,朕會讓黑冰台、蒙恬、李斯配合你。」
湖畔前!
「臣當真是內心悲痛不已,今晚用膳都是要少用一半了。」
馮劫看著自己父親的這個樣子,臉上也是帶著困惑。
「哈哈哈哈哈,什麼所謂郡縣制!」
「這是自然。」
「如此一來……」
嬴政同樣坐直了身軀。
馮去疾閉上了眼睛。
「但最先危險的,一定是陳珂、李斯、扶蘇三人。」
嬴政沉默不語。
二人對視一眼,朗聲大笑。
他看著項留:「好。」
馮去疾的神色平靜,似乎再說什麼不大的事情一樣。
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不過,你真的是不經意之間做的么?」
嬴政似乎帶著些許調侃兒的語氣。
「那大秦只怕危矣!」
「儒家已然是籠中之兔,無處可逃也!」
而當陳珂坐直了身軀的時候,就意味著此時的陳珂不再是陳珂,而是陳少府!
「希望陳卿不會讓朕失望。」
「再者說了,如今有雕版印刷、以及紙的存在,陛下何必擔憂儒家傳播自己的學說?」
「從而讓儒生死了之後,嬴政www•hetubook.com.com將天下書籍收攏到皇宮之中。」
「我會將你做的事情,轉達給項梁將軍的。」
「外面的那些儒生知道自己會死么?應當知道吧。」
馮劫的臉上帶著一抹凝重。
他轉移話題道:「陛下,如今儒家還以為自己是獵人,而我們大秦是獵物。」
一時之間,君臣相宜。
「但此時,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已經顛倒。」
「此次,定然是要讓計劃順利執行!」
馮去疾睜開眼睛,眼睛中帶著癲狂。
說著,項留直接大步出了屋內。
「此時,儒生已經是討論到不能再往下討論了,若是繼續下去,計劃就要失敗了!」
「你與那群儒生說好,明日本官會派人巡查,後日便是會抓捕那些賊人歸案!」
陳珂和大秦的距離感還有,跟嬴政的距離感更多。
項留微微皺眉:「這不應該啊,我都已經讓手下的人不經意間泄露了。」
「為了這個計劃,咱們付出了那麼多,絕對不能讓計劃失敗!」
咸陽城
不管陳珂怎麼說,他反正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就是了。
陳珂這才是嘿嘿一笑,面容中帶著些許奸詐。
他扶額道:「陛下,臣真的不是戳一下動一下,也真的不是唯有面臨絕境方能死而後生。」
「你今晚要是不少用一半,朕就讓你明天沒飯吃。」
「什麼?」
「何必懼怕?」
「儒家再厲害,他能有造紙術,能有雕版印刷?」
眾多儒生臉上帶著洒然的神色,大聲的討論著關於郡縣制、關於文選賽,關於神物的事情。
「難道他還沒有發現那群儒生?」
「我知道了。」
「我大秦可坐等儒家將所有的一切都送入大秦,看著儒家送死也!」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兵行險招了。」
項留從大殿外飛速走進,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來人聽著項留這麼說,心中的情緒更加的緩和了。
馮去疾坐在府邸中,默默地看著面前擺放著的東西。
「竟有此和*圖*書事???」
「後來,趙高突然被陛下抓走。」
下一刻,凄厲中混雜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陳卿所言有理!」
「不錯!」
……
「實在是暴君所為!」
項留微微點頭,神色坦誠。
「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啊。」
剛說完這話,他立刻便是停了下來,神色十分難看。
片刻后,一親兵急匆匆的跑來,神色慌亂。
嬴政嘴角噙著笑:「總不會,你陳珂跟我說了這麼多,結果你沒有任何辦法。」
嬴政在那個略微有些長的故事中,將自己的情緒變得冷靜了下來。
「古之奸佞,莫過如此!」
聽著那聲響,陳珂心裏不由得默默地砸了咂嘴。
「只是把自己猜測的都說出來吧?」
「儒家可以散播陛下的暴名,難道咱們就不能想辦法讓陛下的「賢明」傳遍天下?」
「既然嬴政不想動,那咱們便幫他動!」
「我馮家的勢力岌岌可危。」
煙塵四盪而起,大殿內,嬴政、陳珂、李斯、蒙恬四大演員已經就位。
「你這個混小子,整日就是不著調。」
「臣該動彈的時候,自然會動彈的。」
「等到你抓了人後,我立刻讓人散布關於嬴政暴政的文章。」
陳珂的聲音中,略帶著些許的感慨。
「問題只是,現如今朕、你,都是站在大秦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
然而,當他看到那上面記載的東西時,他的手顫抖了一下。
「少用一半?」
「臣有罪!」
「之後,更是要讓嬴政覺著,是天下的書籍讓百姓們如此思想波動的。」
「更何況,不是有一大批所謂的「七十二賢」後人投靠了大秦?」
整日枯坐在這裏,似乎在考慮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陛下!」
「儒家有大儒,難道我大秦就沒有頂尖的文人了么?」
「更何況,如今趙高蠱惑胡亥公子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么?」
項留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
「一天三頓打,難道不夠咱們出氣的?」和*圖*書
會稽郡郡守府
「陛下當為桀紂,陳珂當為費仲,李斯當為尤渾!」
他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困惑。
「可現如今我們既然知道了,何不將計就計?」
陳珂當即裝傻:「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臣當然是不經意間做的。」
時間匆匆。
項留眼睛中飽含淚水,眼睛中愧疚、憤怒、哀傷、驚恐等情緒複雜無比!
他本不姓項,但他的恩公是已經死在大秦人手中的項家人!
他看著項留說道:「你這幾日讓士兵在儒生聚集的地方巡查,裝作不經意間路過。」
「你是會稽郡守,更是嬴政手下的人。」
「李丞相、王廷尉、蕭何、曹參、陳平等人。」
「本官當然願意!」
「你若是抓了這些儒生,我們自然可以把這個罪名算到嬴政的頭上。」
「陛下,臣定然不會讓陛下失望。」
「今日巡查,我等查到一眾儒生當街批判陛下之政,批判我大秦,甚至口出詛咒大秦之言!」
「先賢所言分封乃是大才!過往扶蘇公子反對郡縣制,陛下竟然因此震怒!」
「我大秦為了一統六國的目標能夠六世奮鬥,儒家自然也可以為了他們的目標延續百年。」
……
始皇帝的威嚴,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中。
「嗯?」
「儒家想要讓陛下焚書,陛下不僅不焚書,更是準備印製「千字文」、「法學」、「文選集」。」
就連他的兒子馮劫來了他都不曾知道。
「噗嗤。」
「若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計劃,自然在暴怒中會失去理智,做下一些他們想要的事情。」
「且他們竟然願意為了這個目標犧牲至此。」
來人身上穿著斗笠,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焦躁難安。
「其人多,我等不敢妄動。」
晨
「父親,這是關係到陛下,關係到大秦的大事啊!」
說實話,就在剛剛,陳珂真的有打算跟始皇帝坦白。
「陛下,此時攻守之姿已然異位!」
「試圖與我聯手,一同打倒李斯、王琯、陳珂等人,令我馮家萬hetubook.com.com世不移。」
他指了指自己的對面:「坐吧。」
看著陳珂滑頭的樣子,嬴政的心情也是逐漸的好了起來,甚至可以跟陳珂開玩笑了。
陳珂非常無辜的說道:「陛下怎麼能如此懷疑臣?」
嬴政不再是嬴政,而是始皇帝!
陳珂神色肅穆,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古之君子。
「前兩日,有人來找為父,說了如今朝廷中,陛下已然是想要用王琯換掉我。」
「但陛下不動,咱們誰敢動?」
馮去疾從愣神中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馮劫,微微嘆氣。
「不錯,若是此事照常發生,大秦危矣。」
來人微微的吐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陰沉。
嬴政搖頭輕嘆道:「不過也確實,你在不經意之間,破壞了儒家的很多謀划。」
「到時候只要這些人死了,那就是嬴政下令!即便沒有命令,也是暗中下令!」
走到府邸外,直接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天穹之上的大日,而後策馬狂奔!
「所以才是出此下策吧。」
看著嬴政佯怒的樣子,陳珂嘿嘿一笑。
陳珂此時換了一個坐姿,跪坐在那裡,腰板挺直,神色中帶著昂揚。
片刻后,他似嘲諷的說道:「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
「為何陛下不上當?」
看著擠眉弄眼的陳珂,方才心情還有些陰沉的嬴政一下子就是笑出了聲來。
……
「那些儒生妄議朝政,咱們可以將其抓起來,但卻不殺。」
項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而後正襟危坐在府內。
嬴政的聲音雖然帶著笑,但陳珂卻能夠聽出來笑中一抹暗暗的,不算威脅的威脅。
「他們三個人若是倒了,這大秦不就是你我父子的天下了么?」
嬴政微微點頭。
「這是最好的辦法,只是不知道項郡守是否願意了。」
他下意識稱呼的不是「暴君」、不是「嬴政」,而是「陛下」。
「您就別給臣施加壓力了。」
儒生們對視一眼,而後一部分繼續談論朝政,另外一部分則是高聲吟「詩」!
他輕輕和*圖*書的開口道:「所以,你有什麼辦法?」
「行了,朕不逼你。」
他走入正廳的時候,直接看著坐在那裡的會稽郡守道:「怎麼回事?」
「劫兒,你瞧一瞧。」
方才他們兩個是以陳珂、嬴政的身份在猜測儒家之事。
「臣有罪啊!」
「依照嬴政的性格,這些人一定會被打入大牢。」
眾人罵的是酣暢淋漓,遠處馬蹄聲響起,顯然是有大軍到來!
「來人,速速去行宮稟告陛下,另外分出一隊人馬,于本官一同前往,捉拿逆賊亂黨!」
「而你去行宮請罪。」
「陛下非但不聽,甚至任由陳珂誣陷那同僚!」
見到陳珂識破了自己的計謀,嬴政也不在意,只是聳了聳肩膀。
陳珂笑著說道:「陛下,為了完成一些事情,付出生命算什麼?」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
「這還不簡單么陛下?」
「只是做的事情多了,儒家出手多了,臣才管中窺豹,猜測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而已。」
因此馮劫也沒當回事。
他帶著催促的說道:「你快點說自己的計劃!」
項留猛地站了起來,眼睛中帶著一片震怒的神色。
嬴政的身體微微前傾,表現出一種禮賢下士的感覺。
他站了起來,身上冷冽的氣息如同寒冬臘月。
行宮前
「儒家和六國餘孽想要陛下攻打百越,那我們就做好準備之後,再攻打百越。」
「你一定要讓嬴政聽到這些文章。」
一個人影急匆匆的從後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急切。
「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先斬後奏。」
「正所謂兼聽則明,之前博士宮內有一儒生書「諫始皇寵少府陳珂書」,其大才斷言陳珂為奸佞!」
「為何儒家會出此險招和陽謀,引誘陛下來會稽郡,更是用九州鼎為誘惑?」
「呼。」
這一下子可是結結實實,疼得要命!
……
陳珂大笑道:「只怕儒家的許多謀划,在不經意之間已經被臣破壞了。」
「我察覺到了他布置下來的局面,找到了太史令、咸陽令,得知了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