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后,看著蒙毅說道:「二弟,我走之後,蒙家之事,全然託付給你。」
他們對視一眼,小聲的說道:「這裡是什麼人在此?」
徐福微微頷首,而後帶著兩人去找店家了。
這樣想著,徐福臉上也是出現了久未出現的笑容。
「如今,你故態萌發,一直不寫課業的事情,若是讓父皇和老師知道了……」
那聲音猶如旱地驚雷,就像是上蒼要懲罰什麼人一樣。
更是著人宣召了陳珂陳少府!
焚香沐浴后的徐福,雖然依舊黝黑,但精神卻是十足。
其實前兩年自己父親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今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父親的氣色是一日好過一日。
左右的兩個壯漢思索了一下,瞬間點頭表示贊同。
看著老老實實寫著課業的胡亥,扶蘇不由得想到了半年前那個頑皮的幼弟。
無奈之下,扶蘇只能夠每日看著胡亥寫。
「臣在。」
「好像是先生對於那個東西十分了解,所以陛下才是召您入宮的。」
若是他明日或者後日再回來……
王翦難得的過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冬日,他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幾乎不肯下床。
扶蘇見狀繼續說道:「老師南巡歸來的那天,便是與父皇說了你課業的事情。」
半晌,才寫了幾個字。
……
夜深人靜了,陳珂和衣而眠。
雖然憑藉著戰功、以及老將軍的照料,不缺吃喝,但那個時候的他猶如行屍走肉一樣。
……
雖然連小吏都算不上,但卻依舊算是有了體面的活計,不至於再像往日一樣坐吃山空了。
「屆時我于咸陽城坐鎮,你便可以從軍入伍!」
「那旱地驚雷一樣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雖然沒有研究出來少府所說的規則,但是他研究出來了另外一種規則!
「此物便是您之前交代學生的東西,學生歷盡千辛萬苦,終究是沒有辜負陛下信任,沒有辜負少府之託!」
「我等聽徐先生的。」
嬴政聲音沉重:「你查一查,看看此中有什麼事情。」
……
而一旁的扶蘇看著他這個樣子,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
「等到我征討北疆回來,我m.hetubook.com•com便請陛下恩賞。」
「喏。」
什麼人回來了?
「父皇親自令人打了你的手板。」
胡亥此時手中握著筆,正在仔細的寫著之前陳珂布置下來的課業。
正是胡亥。
「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了。」
他一會兒撓撓這裏,一會兒撓撓那裡。
「另外,請告訴我老師,就說我盧生研究出來了,完成了當日老師布置下的考驗!」
頓若低頭應答。
他終於明白了,到底什麼東西搭配在一起,能夠產生劇烈的爆炸。
……
短暫的平靜后,百家宮中瞬間喧囂一片。
他看了蕭何,低聲問道:「蕭博士,這是怎麼了?」
胡亥跪坐在那裡,就像是膝蓋下面長了個釘子一樣,死活都是坐不穩。
而今日,一句與他母親重合了的「天寒加衣」讓這些積攢很久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老夫如今已經這個年歲了,難道還要跟你們年輕人一樣?」
是夜。
打發走了韓談,嬴政陷入了沉思。
嬴政看到陳珂,當即笑著招了招手:「陳珂,你來了?」
「去去去,別打擾老夫休息!」
若是罷工了,那些事情該交給誰做呢?
咸陽城外。
明日,面君!
「吃飯吧。」
現在他回來,替換一個祭祀品,換成一年三熟的稻穀,尚且不複雜。
「快快快!我要入宮!」
胡亥的手下意識的一抖。
既然如此,現如今在此處投店稍作休息。
宜春宮中
哪怕他現如今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哪怕他現在榮華至極,又有什麼用處呢?
所有人都是急匆匆的穿好了衣服,朝著那個方向趕過去。
王賁也是楞了一下,難道老爺子真的有重要的發現?
徐福騎在馬背上,望著那連綿巍峨的咸陽城,提著的心終於是鬆了下來。
「父親,您這是幹什麼?」
院子里那顆樹的葉子已經黃透了,落在地上,風一吹顯得蕭瑟。
「我回來了。」
只是終究是不知道,令他輾轉難眠的,到底是蟬鳴亦或者是思鄉了。
既然已經到了咸陽城,那麼便是到了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似乎是什麼人從外面回來了,而且帶來了hetubook•com.com什麼東西。」
說是始皇帝宣召他入宮,而且要迅速。
深夜,一陣陣恐怖的聲音從百家宮的一角響起。
王五放眼看去,就看見是自己的衣衫。
「父親,什麼道理?」
上將軍府
王賁看著自己父親的氣色,無奈的扶額。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兄長放心就是了!我定然不負兄長所託!」
而陳珂只是看著徐福手中的東西,眼睛中帶著讚歎。
「亥弟,不是我不幫你。」
這個時候,叫他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說著,再次將床榻上的被子裹緊了身體。
王五將手中的錢幣遞了出去,之後一隻手拿著東西,繼續往家裡走去。
陳府
蒙恬舉起手中酒爵:「我蒙家,向來都是萬軍從中殺出來的!」
「頓若。」
他可不想見識到他老師是如何收拾人的。
在這裏,誰能夠搶了皇帝要的東西?
頓若從陰影中走出,神色坦然,他知道皇帝想讓他幹什麼。
陳珂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還沒發獃多大一會兒,外面就來了人。
盧生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紙張上面不知道記載了什麼東西。
「為何會出現這種事情?」
陳珂臉上帶著茫然,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來人說是什麼事情了么?」
「入宮!」
咸陽城外,關中之地
蕭何也是搖了搖頭。
這傢伙不會罷工吧?
少府、皇帝已經南巡歸來半個月了,這個傢伙的課業還沒有補完。
「這是什麼蠢貨才會幹的事情?」
扶蘇放下手中的書籍,望著大殿外的星空幽幽的沉思。
盧生的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他的面色漆黑,但不像是晒黑的。
後面的話不必再說,胡亥直接撲在課業之上,急匆匆的寫著。
而遠處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墨家的人也是到了。
扶蘇又嘆了口氣。
「你若是真的繼續這樣下去,你覺著老師抽出來時間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是如何?」
「不如投店,夜宿、沐浴凈衣,如此明日進了咸陽城后,便是可以直接面君。」
徐福連忙恭恭敬敬的將稻穀拿了起來,看著一旁的陳珂道:「少府。」
……
……
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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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一處攤販的時候,王五看著攤販上擺著的東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王五完成了一天的事情后,腳步輕快的朝著家中走去。
富貴不貴鄉、猶如錦衣夜行。
陳珂到了。
他喜悅無比的說道:「對了,將其拿給我老師!」
蒙恬替面前坐著的弟弟斟了一杯酒,而後一邊抿了一口,一邊說道。
這一句話,便讓陳珂再也不困了。
然而這並不能夠掩蓋盧生的好心情,他看著面前已經毀掉了的煉丹爐,只想哈哈大笑。
他的身上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了,似乎是正面被天雷劈了一次一樣。
雖然時不時的依舊拿著陰森的眼神看人,但都是光明正大的。
馬上就要到年關了,他也終於是從外面趕了回來。
往日里身上,那被深宮婦人養出來的,一股子陰翳之氣,全然消散了。
「你可能不讓大哥失望?」
看著蒙毅的樣子,蒙恬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意。
始皇帝在讓他前去尋找稻穀的時候,他尚且是戴罪之身,所以皇帝沒有給他任何的官職。
「我老師就明白了。」
王五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袍。
他入宮后,見到了始皇帝,而始皇帝也是如同他預想的一樣十分激動。
蕭何三人臉上帶著嚴肅。
一旁的人一邊伺候他,一邊說道:「先生,內侍直說是好事。」
往日里見到的時候,就只能看到有鐵鷹衛士把手,其中出入的也只有鐵鷹衛士以及黑冰台的人。
說著,又看著徐福道:「速速將東西拿出來,給陳珂瞧一瞧,看看是不是他說的那個一年三熟的稻穀!」
盧生咳嗽了幾聲,咽了口唾沫。
王賁看著自家老父親的樣子,無奈的扶額嘆氣。
他的幾次炸爐到底是因為哪幾種材料!
「唉。」
上將軍府
至少看著胡亥寫課業,是兩個人一起痛苦!
一旁的扶蘇過來檢查進度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慘不忍睹的進度。
……
次日,清晨。
沐浴凈衣后,明日在進成面見陛下,便是最好的辦法了。
每至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窗外的蟬鳴聲,陳珂每每都想令人將那些蟬全都殺死!
在百越之地受的那些苦,不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
外人道也。
「如今換做是我自己了,我方才發現一個道理。」
然而到了那個地方后,卻發現那裡把守著的人乃是鐵鷹衛士!
徐福的聲音中帶著些心酸。
……
百家宮中的這個角落,自從建成之後,就沒有什麼人進出。
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后,徐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幽幽的嘆了口氣。
王五的妻子抬起頭,看著王五,臉上雖然有些皺紋,但卻依舊笑著。
「屋子裡面燒的有火,怎麼會冷到您呢?」
他聽著先生二字並未有什麼心裏不平衡。
「拿一個這個。」
扶蘇的聲音很溫和,但其中藏著的威脅卻是顯而易見的。
這兩個人是黑冰台的人,能夠稱呼他一聲「先生」,已經是非常尊敬了。
……
章台宮
左歌看著那漆黑一片的院落,臉上帶著茫然的神色。
再有三日,就是皇帝祭祀的時候了。
「碰!」
正兒八經的博士沒有見到一個。
現在的他,和半年前的他一樣么?
王翦的神色很嚴肅。
「終於回來了啊!」
他連忙站起身子來。
他的一旁,一個看起來俊秀,但顯得很是調皮的少年坐在那裡。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身處異地、如何不思鄉情切呢?
至於這麼害怕老師么?
推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妻子王劉氏坐在院落中,縫製著什麼東西。
他看著身旁的鐵鷹衛士嘿嘿一笑:「明日煩請去稟明陛下此事,就說盧生在規則之道上,前進了一大步!」
胡亥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就覺著渾身發寒,臉上帶著害怕的情緒。
近些日子來,也不曾見到他身邊的侍奉的內侍和宮人身上有傷痕。
只要父親安康,其他的事情,即便父親在怎麼拖延、疲懶,他又能說什麼呢?
嬴政不由得想到。
想到這裏,扶蘇又是啞然一笑。
王翦撇了撇嘴,一副老子不聽的樣子:「我往前總覺著,陳珂那小子是個疲懶的。」
他指著徐福說道:「徐福把你說得那個東西,帶回來了!」
而盧生則是坐在那裡,嘿嘿嘿的笑著。
此處雖好,何曾是他的歸處?
陳珂為何愀然落淚?
休說現如今的胡亥了,就算是現如今的自
和-圖-書己,不也是變化很大?
念到此處,陳珂淚水再次悄然落下。
徐福沐浴之後,只覺著從自己的身上洗掉了一層皮。
「不可墮此志!」
「陛下,此乃大秦之幸也!」
而此時,備受人關注的院子裏面。
他看著左右的人,開口道:「如今已經到了咸陽城外,你我身上風塵僕僕,如何面見陛下?」
「嘶」
如今的他,身為製造署的人。
「雖暫時不能確定此物便是一年三熟的神物,但我相信,徐先生不至於騙我!」
「回來了?」
幼弟如今雖然依舊頑皮,但這半年的改變卻是人人都可以見到的。
沒過多長時間,王五就走到了家中。
蒙毅看著蒙恬,神色中同樣帶著慎重的神色。
章台宮中
周圍的環境亂糟糟的。
「不知道啊。」
「如何?」
天空上那一輪月亮默默地照耀著,陳珂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本來是好心,但現在怎麼感覺好心辦了壞事,戳中了自己這個鹹魚臣子的痛處?
百家宮一角。
扶蘇手中捧著書籍正在讀著,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思故鄉啊!
待到韓談回來之後,將陳珂的所有作態都說了,嬴政臉上帶著詫異。
他扶額長嘆。
那可是真的就來不及了。
王翦裂開嘴一笑:「能躺在被子里,為何要出門受凍?」
「咳咳。」
大兒子、二兒子、三小子正在院子里來回的瘋跑著,幾個小孩子就像是瘋了一樣。
往日里這些情緒積攢在一起,陳珂不曾察覺到,只是一副與世間不同的樣子。
讓他回想自己當年的黑歷史,其實還不如讓他看著自己的幼弟寫課業來的痛快!
他的臉上帶著感慨和激動。
「轟!」
站在那裡的鐵鷹衛士當即點頭,將此物交了出去后,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
嘀嘀咕咕的蟬鳴聲,讓他輾轉難眠。
「年後,我大抵上就要去北疆了。」
猶記得半年前,他從戰場上下來,丟失了一隻胳膊。
「這位兄弟。」
而待到頓若走了之後,嬴政只覺著更加頭疼了。
徐福並沒有等待很長時間,很快的,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徐福和幾個黑冰台的人看著那巍峨聳立的咸陽城,眼睛中帶著激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