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孤冷笑一聲：「當然！」
「走吧。」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
王賁小聲的嘟囔道：「你是不是我親爹啊，老是把這種罪名往我頭上扣。」
「你想要光復故國的時候，可是曾經想過。」
「你就覺著你爹會瞞著陛下？」
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可人在大秦的治下，難道就能夠過的很好么？」
「我要以身作則。」
「難道，大秦就不需要任何的時間去準備么？」
他不屑的說道：「你所認為的「仁」、「捨生取義」是什麼？」
「你以為自己是捨生取義？」
「仁者愛人，仁也。」
「如此一來有多少無辜之人，葬送在這大秦的律法之中？」
孟秋問道：「所以，你認為復國是大義？」
孟秋再次問道：「那你覺著，趙國國君是聖明之君么？」
「何為捨生取義？」
「趙孤啊。」
「至於如今的律法，天下方才太平了幾年呢？戰爭才消失了幾年呢？」
「也免得咱們兩個在這瞎猜了。」
據說王翦病逝，是因為征討百越的原因，如今沒有對百越動兵，也沒有死傷那麼多的士兵，為何王翦依舊一病不起。
「從此之後，即便是大秦王朝傾覆，後世之輩也不會想要定鼎中原後分裂，而是將這當成一個國家。」
「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面見國君，只要完成文選大賽的考試而已——」
「鐺啷啷——」
「你為暴秦效力，我為故國而戰，如何不是捨生取義？」
趙孤直接了當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說道：「復國！」
……
孟秋每說一句話，趙孤的頭就往下一點。
「只要有才華，便可以受到重用。」
陳珂當即說道：「既然如此，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見一見老將軍？」
孟秋見狀，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他看著趙孤說道：「自去歲大秦一統后，秦律正在逐漸的修改，只是還未曾頒布下來而已。」
「你到底是為了大義，還是為的一己私利？」
「這些都是你所說的暴君乾的事情啊。」
他按了按額頭：「現如今，雖然六國遺貴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但若是王老將軍這個時候一病不起……」
現在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忘記大義，忘記「仁」的也不是孟秋，而是他。
「你父兄都死在奸佞的手中，那奸佞是被那個昏君支持著的，你母親為了養活你，做些恥辱的事情，最後在你成年能夠養活自己的時候投井。」
孟秋看著趙孤說道：「我不會放了你。」
孟秋感慨的說道：「在你還覺著他是暴君的時候，他已經奠定了華夏大地一統的基礎。」
站在一旁的王賁臉上閃過些許無奈。
背棄老師的，不是孟秋，而是他。
趙孤看著孟秋同樣不屑，兩個人在讀書的時候，就與對方有仇恨。
孟秋不屑的笑了一聲：「你為何會覺著你自己是取了「義」？」
「上升的渠道並沒有關閉，我等依舊是可以平步青雲，甚至比ｗｗｗ•ｈｅtuｂｏoｋ.coｍ.com之前在亂世的時候更加方便了。」
「你勾結六國逆賊，是想做什麼？」
說完之後，孟秋轉身就走。
「秦人怯私鬥而善國戰，不就是因為秦律么？」
孟秋平靜的看著趙孤：「首先，秦律是公正的，雖然嚴苛，但卻是安定的最好保證。」
「即便儒家之前多次挑釁陛下，我也依舊是成了這河東郡的郡守。」
「父親，您既然沒事，為何不去上朝呢？」
「此為「仁」。」
「是賢德之人么？」
李斯也是站起來點了點頭：「好。」
當年的趙國國君可以說是昏君無道，對百姓也是竭盡所能的盤剝。
「蕭何更是成了咸陽令。」
「含糊不清的，我也說不清王老將軍到底是怎麼了。」
「趙孤，你能說這樣子的一位君主，是一位暴君么？」
李斯也是點頭，聲音中帶著些擔憂：「這幾日我問王賁的時候，王賁支支吾吾的。」
等到孟秋將話說完，趙孤的頭已經是低到了塵埃里，他的臉上帶著茫然之色。
「這些，你都忘記了么？」
「我問你，你取的是「大義」么？」
他雖然身上帶著枷鎖和束縛，但看起來依舊傲然。
他頹然的坐在那裡，而後放聲大哭起來。
「擦一擦吧。」
趙孤的手不自覺地低了下來，站在那裡，有點蕭瑟。
孟秋說道此處，聲音突然疾戾了起來：「趙孤！」
趙孤更是冷笑一聲，他站了起來，身上的枷鎖隨著站起來的動作來回的和_圖_書晃蕩著。
趙孤的情緒不自覺地低落了下來，臉上有些茫然。
陳珂的心中，擔憂更甚。
「而你心中，想要復國的那位君主呢？他任用小人，親近奸佞，導致國土不斷的被割裂。」
「你自己心裏難道自己不清楚么？」
「秦律嚴苛，動輒便要株連。」
孟秋聲音平靜，語氣和藹。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者，仁也。」
趙孤站在那裡，形單影隻，臉上、身體上，都散發著一些孤零零、飄忽的感覺。
趙孤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猶豫了一下。
「我為大義可以慷慨赴死。」
「有符合先賢孟子之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觀念么？」
「掃六合，平天下，書同文、車同軌。」
當然是不好的。
丞相署中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他真的不清楚么？
趙孤神色有些許茫然，他望著站在那裡的人：「什麼意思？」
孟秋直接看著趙孤問道：「我問你，當年趙國的國君，對百姓們好么？」
孟秋悠然問道：「趙孤，我問你。」
「趙孤，你覺著你比我更了解捨生取義是么？」
越想陳珂越覺著合適，當即站了起來。
「鐺啷啷——」
「還要對外稱病？」
……
陳珂望著身前的李斯，皺了皺眉頭。
而趙孤站在黑暗裡，看著孟秋的背影，臉上落下些許淚水。
陳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咱們之前就說探望一下王老將軍，誰曾想到，一直被事情拖累著，如今才得了時間。」
「和圖書你為了一己私利，挑起爭鬥。」
「啊——」
嚎啕的哭聲回蕩在這大獄里，孟秋站在那裡，從袖子中抽出一方手帕。
「你有想過，因為你的一己私利，天下要死多少人么？」
王翦虎目中帶著些殺氣：「還是說，你小子有這個欺瞞陛下的心思？」
不知多久，他突然放聲大哭。
「去歲大秦方才一統天下，陛下的年號等才是修改，今年方為始皇元年。」
「當戰亂再次湧起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六國的底層百姓，底層人民都怎麼去過活么？」
天下紛爭再起的時候，那些百姓的日子誰能夠照顧的到呢？
「如今大秦一統天下，百姓已經過上了八百年前，周王室威勢還在時的太平日子。」
因為他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王翦便是在這一年病逝。
「他信任內侍，聽信讒言換下了對國家有過大功勞，並且是名將的廉頗將軍，導致長平之戰四十多萬將士死亡。」
其實是清楚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不算是什麼大義之舉，但他的確想要光復故國。
「嘿。」
「不會讓人覺著，做了錯事後，有一個我這樣子的關係，就可以被放一條生路。」
王翦優哉游哉的躺在椅子上，一邊拿著一個烤羊腿正在吃著。
「明日，我會如斬殺其他人一樣，當眾斬殺了你。」
「而且，陛下責令開文選賽，選取大才之人任用，不分階級出身。」
「今日我雖死，但我之行為，便是捨生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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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你還別說，陳珂那個小子研究出來的這個吃的，還真的挺不錯的。」
三兩句話說的王賁心慌，他站在那裡，連忙說道：「父親，我沒有，我沒有。」
「而這一點，就比你這個暴秦的走狗強多了！」
話還沒說完，一塊骨頭直接從王翦的手裡扔到了王賁的身上。
趙國的國君對百姓們好么？
上將軍府
他知道，在某些時候，戳心比一時的言語爭辯更加重要。
「你想造反？」
孟秋看著突然變得獃獃的好友，笑了一聲。
孟秋見狀，繼續問道：「趙孤，我問你。」
「好小子，你就這樣子想你爹的？」
「若復國不是大義，什麼才是大義？」
「這樣吃著，挺舒坦。」
只是，這不應該啊。
「難道你已經將先祖的教導，全然忘記了么？」
「走？」
「為何你願意給一個暴虐的趙國國君第二次機會，但卻不願意等到秦國律法的改變，而去固執的認為大秦是暴秦呢？」
「既然一不是聖明之君，二不是賢德之人，三沒有符合先賢之道，四沒有對百姓好。」
「不說其他的，只說現在。」
「趙孤啊，你難道忘記了你名字的由來么？」
「王老將軍竟然還沒好？」
趙孤蹙眉，他不知道孟秋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是想幹什麼，當即冷笑一聲。
孟秋神色不變，似乎趙孤辱罵的不是呀一樣。
王翦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身為武將，不就應該這樣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么？」
更加理解捨生取義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