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激揚文字、當年萬戶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政治智慧」

「現在的景陽君和胡川君,收不到您送過去的任何信件。」
難道公子惠真的與這些人沒有關係?
而台上坐著的嬴政則是神色中帶著些猶豫,他與李斯這些人不同。
「左右出了事情,最先有問題的是你,而不是我。」
胡川君府邸
但此時李斯並沒有說什麼,朝堂上最大的智慧是什麼?
嬴政搖了搖頭:「此事不必放在朝堂上說,等到朝會結束之後,再說吧。」
章台宮後殿
贏苦神色不變:「還能出什麼問題?」
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從西域帶回來的大多數東西,都需他去辯駁,等到下朝之後,帶著陳珂去看看吧。」
原本猶疑不定的始皇帝,在這一刻真的明白了。
他搖著頭輕笑說道:「難不成,陳奉常覺著,這謀逆的事情與我這個糟老頭子有關係么?」
一番話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又是借力打力將胡川君兩人的罪名從謀逆變成了貪污受賄。
但又是一兩句話這個事情又過去了?
這一切,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不過……」
在陳珂話音落地的時候,整個朝堂都是一片寂靜。
公子惠、陳珂、李斯、王翦。
一定有哪些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贏淪猛地回過頭,看著贏苦說道:「寫寫寫寫,你就知道寫什麼鬼東西。」
近日冬日寒風甚重這句話……
這位幼年時候照看自己,甚至多次幫助自己的川陽君,當真是有了不同的心思。
這一切似乎都是謎團,讓人心中猶疑不定。
王賁有些許的沉默,他看著李信說道:「當初的事情,果真有這位的影子?」
只是簡短的一個交手,而後瞬間就歸附原位。
公子惠每次的跪坐都是十分端正,像極了一個君子。
嬴政的心中有些難過的嘆息了一聲。
王翦的眼睛中閃過些許猶疑,其實在昨日陳珂找到他的時候,他是不相信公子惠真的會出手的。
「自我來到咸陽城后,自川陽君站在這朝堂上的時候,蓬www.hetubook.com.com萊洲已經是被全面封鎖了。」
「怎麼今日突然要參胡川君他們二人?」
「唉」
他眯著眼睛看著贏淪說道:「只要按照叔祖之前交代的做,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陳珂聳了聳肩膀,神色不變:「陛下,臣有此疑慮后,便書信與陛下。」
為何感覺今日的朝會這麼詭異?
當初那件事情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他的腦子愚鈍,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他打了個哈欠,歪歪的斜靠在憑几上。
他淡淡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陳珂:「陳珂,你有什麼說的?」
李斯無奈扶額,似乎自己成了救火的。
可似乎嬴政並不想要他這麼閑,只是看著他說道:「李斯,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官制的問題解決了?」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公子惠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但這就是朝堂鬥爭。
「陳奉常應當是誤會了。」
「你真的以為當初宗室蠱惑你、李丞相他們,請陛下施行分封制的時候,這位沒有身在其中?」
王翦則是坐在一旁,他的年紀太大了,本身的性格又不是一個多麼講究的人,所以老是坐在那裡。
而後,朝堂就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不是他不願意就可以不做的。
「只怕如今蓬萊洲已經被封鎖了。」
嬴政看著陳珂,眉宇中帶著些許的無奈:「陳珂,說說吧。」
兩天前,深夜。
為什麼會去做?
此時已經散朝,唯獨有四個人留了下來。
「你沒有發現么?自從陳珂走了之後,這蓬萊洲的軍力調動就非常頻繁了。」
是看不懂的時候就不說話。
「半截黃土已經埋在了老夫的身上,老夫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而台上的嬴政此時看著手中的文書,若真的如同文書上所寫的,那便是真的。
他幽幽的說道:「沒想到啊……」
「不過么,臣倒是覺著此時身在蓬萊洲的景陽君、胡川君二人應該不會這麼想。」
陳珂只是笑了笑。
此時此刻,公子惠與hetubook.com•com他面前的陳珂仿若是朝堂議論的中心。
「老夫如今是秦宗室的大宗正,年紀甚至比你的父親都要大上一些吧?」
……
……
「說一說吧。」
眾人紛紛都是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各地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陳奉常所說的事情,老夫的確是不知。」
贏淪神色急切的來回走動著,他的面前贏苦則是一臉淡然的正在寫著什麼東西。
不過皇帝的話不能不聽,當即站了起來,從袖子中拿出之前早就準備好的文書。
嬴政不理解。
「馮劫,正巧了陳珂回來了。」
他撇了撇嘴:「既然你都不著急,那我著什麼急呢?」
畢竟這個老東西也沒有幾年好活了,這個時候弄這些,豈不是晚節不保?
他的身旁與他一個態度的還有製造署的署長陳平,只是陳平的態度多多少少是傾向於陳珂的。
馮劫當即上前一步,他知道這個時候提起來自己的作用,當即頷首道:「臣遵旨。」
「他們早已經是不聽從老夫的話了。」
「而且並不是銅礦、鐵礦這種,只是一種看起來毫無作用、只是花里胡哨好看的礦石。」
「當巨大的利益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還會記得您的叮囑么?」
「不過當時這個事情沒有什麼確切的信兒,如今看來,陳珂應當是掌握了一些消息?」
而李信和王賁則是騎在馬背上,看著那遠處的城池,臉上帶著笑容。
「老臣雖然多次阻止,但卻無能無力,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誤入歧途。」
而李斯卻是有些沉默了,他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中,已經看出來了今日朝會的大概情況。
「他們二人是他們二人的事情,與老夫又沒有什麼干係。」
李信瞥了一眼王賁:「沒想到?這有什麼沒想到的?」
「咳咳……」
「現在叔祖的信件還沒到,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嬴政相信,陳珂的每一步一定不是隨意走的m.hetubook.com.com
當上面的人做出了決定,他們這些站在下方的小魚小蝦米就只能夠默默地跟上大佬的腳步。
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
臨淄郡城外
公子惠站在最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這個事情不是說自己的一樣。
他看著面部表情十分沉穩,甚至沒有絲毫變化的公子惠,心中反而是升騰起來了些許懷疑。
「多謝陳奉常關心。」
「只怕出了問題、做了見不得人事情的,是你吧?」
只是為什麼呢?
「那位竟然也會插手在這其中。」
陳珂一雙眼睛眯著,像是一隻得了肉的小狐狸一樣。
陳府外響起一陣焦急的敲門聲,打破了這漆黑夜色的溫柔。
「老夫拿什麼東西去管呢?」
陳珂壓根不上川陽君的當,只是笑著說道:「啟稟陛下,臣也不知道川陽君所說是真是假。」
「只是這個事情並沒有陳奉常說的那麼嚴重。」
他看著一旁站著的馮劫,主動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若不是李斯三言兩語拉著他走了,只怕此時他不說項上人頭還在不在,就算還在,他身上的官職、軍功也全然沒了吧?
皇帝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呢?
「只是如今啊,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而已。」
「此事應當不用我們操心了吧?」
就像是看不懂,這看似是針對景陽君、胡川君,其實是針對自己的一樣
他從袖子中拿出來了一封文書,這文書很厚實,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弄成的。
此時的公子惠就像是一個痛惜于自己孩子誤入苦海的人,他的聲音中帶著惋惜和無奈。
「朝堂之上,哪裡是可以這麼隨意兒戲的地方呢?」
畢竟當初準備一起請願的人當中,也有王賁。
四個人坐在嬴政對的對面,此時的嬴政比朝堂上的時候,是顯得略微放鬆些的。
眾人前面站著的扶蘇有些迷茫。
「你莫非私下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蓬萊洲
公子惠就想是蒼老了十歲一樣,他的臉色黯淡。
此時臨淄郡和_圖_書城外不遠處,四處都有駐軍。
一個身著打扮都顯得很豪貴的人站在那裡,眉眼中帶著恐懼、憂慮。
公子惠上前一步,臉上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的平淡:「陳奉常所說的,其實老臣也有所察覺。」
自己的老師突然參了一本胡川君,而後川陽君好似也摻和了進來。
公子惠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是猛地一提。
川陽君似乎暴露了一些東西,皇帝似乎不太忍心處理川陽君,陳珂好像抓住了川陽君的把柄,但卻沒有趁勝追擊。
而此時,陳珂卻是微笑著說道:「川陽君要保重身體啊,近日冬日的寒風甚重。」
王賁得到了確定的回復后,神色更加的沉默了。
贏淪神色大變,他看著贏苦說道:「那你就不想想辦法?」
公子惠看著台上的嬴政,而嬴政神情不變:「此事陳珂的確與朕說過,不過倒不是大事。」
「若是久久不到,必定是被陳珂的人攔截了吧。」
這一點,陳珂並沒有提前和他打招呼,所以今日嬴政也確實是有些驚訝的。
贏苦拉長了語調說道:「你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為什麼川陽君突然坐不住了?
雖然他這個製造署的署長已經不算是小魚小蝦米了。
「但老夫的確有責任啊。」
王賁來這裏的原因,除卻軍功外,大抵上還有陛下想讓王賁看一看這些人的下場吧。
「前一段日子,老夫重病纏身,甚至一次門都沒有出過。」
陳珂回來的這幾天,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幹麼?
而人群中的顏崆則是低著頭,就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
公子惠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愁容:「就連這些事情,老夫都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做的,到底有沒有做。」
公子惠的這一招很高明,但其實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說話的。
難道公子惠真的有問題?
政治鬥爭從來不是看你多能夠花言巧語,而是看皇帝到底懷疑不懷疑你。
「咱們著急,不過是會亂中加亂罷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王賁和李信去蓬萊和*圖*書洲,為的就是這個事情。」
他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了下來的韓談,看著那高高的坐在台上的嬴政說道:「其實他們兩個,只是隱瞞了些礦產而已。」
他來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身上的軍功。
「著急有什麼用呢?」
但此時此刻……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川陽君詫異的看著陳珂,臉上帶著茫然:「陳奉常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反而都是看向了站在前方的川陽君公子惠,想要知道公子惠是怎麼想的。
陳珂也是打著笑哈哈說道:「這事情當然和您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宗室之中有如此的敗類,難道您不管一管么?」
而後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戲劇性的出現了。
「算是你的祖父輩了。」
政治鬥爭向來是牽一髮動全身。
「真的是沒有想到啊。」
他有些悵然的看著公子惠。
如今的局勢很明了。
……
蕭何站在距離陳平有些許遙遠的地方,他和曹參站在一起,兩人都是看著公子惠的身形。
贏淪神色驟然一變,但卻瞬間恢復正常:「我能做什麼事情呢?」
李信百無聊賴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蓬萊洲如同一個巨大的蜜罐一樣,他會吸引著貪吃的熊將其中的蜜糖吃乾淨。」
只要你不說話,不表態,就永遠不會有什麼問題。
贏苦神色不變,低著頭繼續寫著自己面前的東西。
「我知道川陽君肯定交代過景陽君不要做一些事情,但問題是……」
他淡然的讓一旁的李斯都是有些困惑了。
他眸子中泛起些許波瀾,如同水霧一樣,只是此時此刻一笑,全然都消失了。
就彷彿是一把利劍,刺穿了這帷幕一樣。
「今日來朝的時候,老臣本來也想要拿出來此物,參奏這兩人的。」
公子惠只是說道:「管一管?」
「只是,咱們如今正在說著胡川君和景陽君的事情,還是繼續說吧。」
像公子惠與他就不同了。
「難道就任憑陳珂對我們步步緊逼,而我們就只能夠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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