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姓葉的兩腿就把六順和張華給蹬到了一邊，這兩個蠢貨現在還在廢紙堆里哼哼呢，沒用的東西。」張春艷終於打來了電話，非常的生氣。
「講課！他又不是老師講啥課？」黃海平來了興趣。
「好！你給黃廠長說一下，我以林泉鎮政府名義宣布，王六順，張華聚眾鬧事，不安心工作，不服從領導安排，陰謀破壞紙廠的盤活改進……他倆人被開除了。而且，攻擊政府領導，打傷工作組成員，我會叫趙所長來處理的。」
「呃！有點道行，倒是我小看他了。那小子現在幹什麼？」黃海平淡然問道。
「哼！不像！奇怪？春艷怎麼還沒打電話來，難道發生了變故？」秦明楷搖了搖頭。黃海平卻是沒有動靜，還是不緊不慢的呷著龍井，穩如泰山。
秦明楷低聲說道。
「為什麼？」葉心追問了下去，打鐵乘熱才好。
「不會！痛肯定會的，皮肉拉裂一點也會的。至於說打殘我早就特別叮囑過了，絕對不會。六順他們經常干這事兒，有分寸的。」旁邊一個長相顯得有些猥瑣的瘦臉男子乾笑著，他是原魚陽紙廠的供銷科科長萬剛。
二來就怕工人們的思想想不通出來鬧事，最後弄得廠都垮了還有什麼用。
「湯正海。」那個青年並不害怕，走上前來回答道。旁邊有個老人說道：「葉領導，他是我們廠副廠長，頭腦子活，唉！」
「還不是注資紙廠盤活廠子的一些破事兒，我看那幫子和*圖*書傻子工人全被他一張花嘴給迷住了，有幾個姑娘像看歌星一樣瞧著他，簡直就是花痴，哼！」張春艷話里明顯帶著一股酸味兒，吃味了。
說完了還嘆了口氣，估計這湯正海其人有故事。
葉凡給大家提了問題，拋出了重獎，下面頓時鬧哄哄的開始展開討論了，一千塊獎金沒人相信葉副鎮長會兌現的。
這個時候黃海平正與副廠長秦明楷悠閑的喝著茶。
葉凡的話清晰有力，在養生術的氣勢支撐下人更顯得勢氣十足。
「不會是打得熱鬧起來，那姓葉的被大家揍成了豬羅所以大家在歡慶。」售銷科科長萬剛怪聲乾笑。
「我哪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再當工人了，早就當廠長去了。」胖子回道。
「奇怪了，外面怎麼好像在開會一樣？」秦明楷疑惑的喃喃道。
黃海平戲了張春艷幾句掛了電話，臉色也有些陰沉了下來，盡把氣往茶水裡撒著。
不久玉標也搬來了一張藤椅子。
頓時人群中發生了些許變化，一些膽小的，本來存著看熱鬧心理的工人已經不知不覺中退後了十幾米。葉凡面前一下子空出了五六米的空地來。
這盤活紙廠肯定會遇上這樣或那樣阻力的，征地、搬遷、人事等等。其它都不可怕，最怕兩點，一點怕沒錢，沒錢什麼都不用說了，全是扯蛋。
「在講課！」張春艷沒好氣哼道。
「老秦，咱們並沒做什麼是不是？這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和-圖-書有的，慌什麼？」
「大家不要怕，玉標，沒事吧，去給我搬條凳子來。我想跟大家好好嘮嘮嗑。」
「呵呵呵……那位大嫂講得沒錯，拒絕是傻子。一旦合夥肯定就有錢賺了，你們看看，菜館子重新裝修后招來了客人就賺錢了。如果賺到了錢那你們錢怎麼分呢？」葉凡又問道。
「工人兄弟們，你們好。我想問問，你們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我們歡迎葉副鎮長給大伙兒嘮嘮，只要能救廠子我們都支持，大伙兒鼓掌。」湯正海帶頭鼓起掌來，頓時『嘩嘩嘩』一片掌聲如雷潮滾過。
而且從今天鬧事的事來看就是黃海平給自己的下馬威，那天在藍月亮歌舞廳此人已經隱隱的有這個苗頭了。
畢竟姓葉的是一個副鎮長，還是黨委委員。真出事了蔡大江和秦志明臉面也不好看，特別是縣上那個李天王，估計會暴跳如雷的。」
你們想想，銀行能光借不還嗎？假如說有一天銀行不借了你們連那120塊都沒有了該怎麼辦？」葉凡隨勢而下，倒是激起人群中的大討論。
「呵呵！改變為什麼就是一定要賣廠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活人能給屎憋死嗎？好好想想，能想到辦法的，證明的確有效的我給你請功，獎一千塊，絕不失言。」
君不見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成大事者全是這樣的，踩著別人屍體上位的。咱要是不狠這廠長的位都快丟了，丟了還神氣個屁，成王敗寇也！
「和*圖*書呵呵呵！讓他講去吧，咱們坐山觀猴戲，沒事，酒要慢慢溫，越溫就越燥。」
有人惶惶的喊道：「是啊！連這吊命的120塊都沒了該拿什麼去買米下鍋。」一時間人群中有些亂了，工人們情緒開始有些激烈了起來。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就是你們每個月領到手頭的120塊錢也還是黃廠長求爺爺告奶奶的到銀行貸來借來的。
人顯得很活，濃眉大眼的五官也端正，從相面術上看隱隱的還溢冒著一身的正氣，暗道是個人物。伸手一指剛才喊話的人問道：「那位兄弟貴姓？」
「老秦，你說說，那小子會不會真的被打成豬頭，恐怕咱們廠得賠幾百塊葯錢了。」黃海平面無表情樣子淡淡說道，好像說的是一件故事。
秦明楷知道他性情複雜，因為黃海平這個人平時很難見到他大發脾氣樣子，從來就是不溫不火樣子。心裏波動得厲害時就是拚命喝茶。
仔細掃了一眼剛才說這話的人，發現居然是一個年青人，估計就二十六七歲。
字字鋼粒子般敲在了眾人心坎上，一個個可怕的大帽子劈頭蓋臉的砸在兩個倒霉蛋身上。
「分寸！就怕那小子打紅了眼連刀子都敢撥出來，哪還有屁的分寸。這事咱們幾個在通一下氣，絕對要裝著不知道才行。
黃海平沉穩如山，輕輕瞥了一下秦明楷，心道這人還是膽小了點，做不成什麼大事。
「拒絕是傻子！」一個中年婦女插嘴道……
「這還用說，咱們和_圖_書半年了，每個月才領到120塊工資，買點米搞點稀飯還湊合，肉就不要想了。一個月能聞到一點肉香味也算開了洋葷，大伙兒說是不是。」見葉凡這個副鎮長和藹了起來，回話的人就多了起來。
「改變，如何個變法，難道就是賣廠子。賣了是能分到一點錢，那咱一家人今後怎麼辦？這廠絕不能賣，好歹還有個盼頭。」一個中年人氣憤的嚷道。
「胖子，你說咱們廠該怎麼變？」一個粗里粗氣的聲音問道。
沒油水他一個正科的局長不作為何願呆這破廠。黃海平其人也並不像一個能為廠里謀福利的幹部，從他那豪華可堪比副市長的辦公室就可以瞧出一些端倪來。這事倒引起了葉凡的警覺，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
葉凡掃了一下旁邊的一條水泥灌的乒乓球桌子有了主意，他早就想跟工人們好好談談。
開始沒人敢應聲，幾分鐘過後才有一個人躲在人群中回應道：「當然不滿意。」
「講得沒錯！既然不滿意為何不改變現狀？」葉凡拋出了話題。
「是啊！還得請領導給說說。」眾人全盯向了葉凡，倒沒人再說話了，葉凡這時倒有種肩挑重任的感覺了，彼有股子自豪感，心道如果真能盤活廠子還真是做了件大好事。一千多號人牽扯著多少人的神經啊！
「這個……難說。就看六順和張華他們有沒那個膽了。不過姓葉的一個文弱書生別給打殘了步入張希林的後塵估計會惹上大麻煩事了。」秦明楷還和-圖-書略有些擔心。
「當然不會拒絕了。」人群中一個老頭隨口搶答道。
葉凡來了興趣，看此人在工人中好像威信不小，記上了心頭。以後廠里負責人肯定要換的，黃海平此人遲早要滾回縣裡，這廠廟小容不下他這尊正科級的大神。
作為黃海平此人，聽說縣裡早些年叫他回去任一些偏門局的局長還不願意，就要賴在這紙廠。這紙廠這般的破敗了難道其中還有許多油水不成？
將近15分鐘后討論了這麼久也沒想出什麼好的點子來，突然有人領悟了似的大喊道：「葉副鎮長，你既然是分管咱們廠子的鎮領導，你說說該如何變，只要不賣廠子，有工資領大伙兒就聽你的。」
這時許多人開始訴苦了：「是啊！每個月就120塊這叫人怎麼活，咱還得養老婆孩子，連病都沒法看了……」
這個時候某個有錢的人對你說，你這菜館先前一應用具等總共花了一萬，我出三萬跟你一起合夥換修一下這菜館子合作賺錢。你們會不會拒絕？」葉凡問道。
葉凡把椅子放在了不到一米高的水泥乒乓球桌上，自己大馬金刀的往上一坐，倒有點平時開會的感覺。這乒乓球桌顯然就成了臨時的主席台。
「工人兄弟們，那我們就聊聊。打個簡單比方，你如果現在林泉鎮開了一個菜館子，當然是小菜館，而且基本上沒有裝修的那種。因為就餐環境差所以沒有幾個有錢的客人肯上門來，導致了你開的菜館子生意是越來越差，就快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