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張了張嘴，沒再說話，退出了卧室，關上房門。
孔良平繼續慘叫，似乎是想以慘叫聲吸引街坊鄰居的注意。
「老子要宰了他。」
張元清也看他一眼：「如果是兩個月前的我，大概就慫了，明哲保身要緊，現在嘛……我是守序職業，你一個邪惡職業都知道除惡揚善，我要是慫了，怎麼對得起一個月五萬的工資。」
張元清不理會，回頭看去，只見寇北月臉色陰沉，呼吸急促，眼神閃爍著憎惡和仇恨。
夜幕深沉，時間正好是午夜十二點，張元清在24小時便利店裡買了一包煙，兩個不會抽煙的人，抽一口吐一口的走在空曠寂靜的街邊。
「再說……」他露出一個無比狂妄的笑容：
「後來又搞了傳銷，傳銷團隊除了幫他騙錢，還專門騙一些外地來的漂亮姑娘，送進銅雀樓調|教，把她們訓練成不敢反抗的玩物，供一些權貴們消遣。
「銅雀樓是我們圈子裡的叫法，位置在沙口區比較偏的新元路38號，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以前根本沒資格了解。
啥意思？張元清和寇北月一臉茫然。
看見兩個陌生人進來，他霍然起身，眼神戒備而警惕，目光本能的瞄向兩名「歹徒」的手和腰間，觀察是否帶著武器。
「幕後的掌控者叫武爺，本名武興業，在松海有好多家公司，據說資產有數百億，武爺以前是撈偏門的，靠一些旁門左道發家。
「兩個小蟊賊，知道我是誰嗎，治安隊長的家也敢摸，想吃一輩子的牢飯？你倆跟誰混的。」
寇北月想了想，道：「那舉報呢？」
「你任職大隊長期間，都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啊。」
「宰了他，赤月安得磕頭感謝你。我們要做的是扳倒一位執事，唉，如果只是他一個就好了，但這件事性質很嚴重，牽扯了太多的人。
「倒是時不時有姑娘逃出來，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逃出來的姑娘也被送回去，折磨幾天，就老實了。反正就是打，打疼了，打怕了，就老實了。裡頭的其他女人見逃出去也沒用，很少敢反抗的。安安分分的替武爺伺候好客人，至少htｔps://ｗww•ｈ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不缺吃不缺穿，總比沒命強吧……」
「什麼？」
超凡階段的蠱惑技能，要做到完全控制一個人，需要不短的時間。
孔良平滿臉懊悔的交代著自己的過錯，其中有收受賄賂，敲詐拘留者的家屬，和女下屬保持不正當關係，嫖娼等等。
「有什麼事嗎？」
寇北月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人證，我要的是血債血償。」
孔良平道，「不知道。但他大多數時候，都在銅雀樓里。一周大概有三四天在那邊。因為每天都有很多有身份的客人去那裡消遣，他得陪著打牌，輸錢，然後挑年輕漂亮的姑娘伺候。」
幸好，孔良平家裡的隔音做得不錯，他們鬧出的動靜不大，也不持久，同一層的住戶沒有察覺到異常。
「寇雨思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張元清問。
202室門前，張元清屈指叩響防盜門。
孔良平解釋道：
虧大了，明兒通過關雅，向慈善機構捐些錢，把損失的兩點道德值賺回來……
「你，你們到底是誰？這個案子是我辦的，那個姑娘很可憐，被她畜生一樣的弟弟……」
「物業！」
前者的茫然是不明白銅雀樓代指什麼樣的地方，後者則純粹沒聽說過銅雀樓三個字，完全搞不懂。
兩名歹徒的沉默，彷彿讓孔良平擁有了底氣，他掀開被子下床，喝罵道：
……
「閉嘴！」張元清皺眉道。
「因為那個女人是銅雀樓里養著的雀兒。」
「我們不知道除了赤月安，還有沒有其他執事，官方行者參与，這事處理起來很麻煩啊。」
雖不能徹底斷絕「流言蜚語」，但也極大限制了流言的傳播。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一眼張元清：「那你就別參与了，我反正已經身敗名裂，父母不認我，小圓也不要我了，我死了一了百了。」
「特殊部門和魯署長。」孔良平說。
「另外，這類事件只有實名舉報才行，匿名的話，多半就壓下來了，因為牽連的人太多。但實名舉報等於把我們暴露出來，對我們很不利啊。」
如今的魅惑之術和*圖*書，他越發的得心應手。
寇北月召喚出一把軍刺，臉色鐵青，大步上前。
張元清知道，特殊部門，指著的就是五行盟，治安署的治安員們，是知道特殊部門存在的，但大多數人不知道特殊部門的員工擁有超能力，即便知道，也會簽署保密協議。
「咚咚……」
張元清一巴掌把他呼開，上前，抓起孔良平日益減少的頭髮，兩個巴掌甩上去，滿臉橫肉的臉頰頓時高高腫起。
寇北月看著他的背影快速遠去，只好抬腳跟上。
「翻牆？不，這太不優雅。」張元清徑直走向小區崗亭，道：「跟我來。」
身為治安隊長，他的心眼不是普通人能比。
孔良平先是一愣，兩三秒后，終於想起這個人了，道：
兩人進入小區，循著樓號，找到了孔良平居住的3棟，再以矯健的身手，攀上二樓的樓道，順利進入樓內。
「要走正規渠道的話，舉報得有證據，至少掌控部分證據，長老才會受理。」
張元清抓著他的頭髮，往下一按，砰，沉悶的響聲里，慘叫聲戛然而止，孔良平鼻端噴出鮮血，嘴裏也全是血沫子。
他氣勢很強，臉色發狠，不像普通人那樣畏懼怯弱，一邊抓起手機，一邊從卧室的內置陽台上，拎出一根甩棍，朝著張元清腦袋，兇狠的砸過來。
「上頭是指誰。」
「你把他殺了，天亮后，這件事怕是瞞不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張元清吐出一口沒有過肺的煙。
「誰啊？」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傳出，人影停在門口，通過貓眼打量著門口的兩人。
「還記得寇雨思嗎？兩年前，你處理的案子。」張元清問。
張元清看一眼寇北月，又問：
張元清壓著心頭的怒火：「你知道武爺的住址嗎。」
「什，什麼事……」鼻血已經流到嘴裏，但孔良平不敢去擦。
「我們不要錢，我們只想問你一些事兒。」
張元清默默記下，轉頭看向寇北月：「把他打暈吧，我們去銅雀樓走一趟。」
「這是上頭的意思，讓我幫忙處理這件事，偽造證據，栽贓給寇雨思的弟弟，都是上頭授意的。我只是按吩咐和圖書辦事，他們許諾，只要幫忙處理了這樁案子，他就提拔我當大隊長。」
「那現在就去銅雀樓，宰了那個武爺，救出裏面的女人。」
所以說，不能偷不能搶的前提下，沒能力賺錢的人，即使成了靈境行者，還是賺不到錢。
孔良平終於續上一口氣，大聲慘叫起來。
張元清沉聲道：「不行，他是重要的人證。」
張元清立即起身，來到卧室，只見穿著睡衣的孔良平坐在床邊，鼻子里塞著止血的紙巾，神色不安且拘謹，如同做錯事的小學生。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等待，半小時左右，寇北月的聲音從裡頭傳來：「好了。」
孔良平想了想，道：「小十年了吧。」
當然，治安署的高層肯定是知道靈境行者的，比如大隊長，署長之流。
「我蠱惑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寇北月壓低聲音：「他現在很老實，問什麼說什麼，效果會持續12個小時。」
「舉報？」張元清思考一下道：
孔良平不敢叫了，聲音恐懼：「你，你們要錢是嗎，屋子裡都東西隨便拿，隨便拿……」
「我姐就是辭職和老鄉去做生意，給騙進去的……是我沒用，總是讓她操心我的將來，對賺錢產生了焦慮……她在裏面待了一個月，我不敢想她都遭遇了什麼……」
張元清心說好傢夥，這要是讓魔眼天王知道，他得剝了你的皮。
「你看這小區，表面看著破舊，其實安保很嚴，當官的都喜歡住這種地方。豪華公寓高檔小區，那是有錢人喜歡的地方。」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也需要蠱惑了嗎……張元清心裏吐槽，望向惶恐不安的孔良平，道：
孔良平接近兩百斤的身體，倒飛出去，手裡甩棍脫落，落地后滾了兩圈，捂著肚子，疼的五感扭曲，卻發不出慘叫。
一個縱情聲色的地方，一個滿足大人物私慾的地方……難怪赤月安要殺人滅口，這件事牽扯的不是簡單的囚禁和虐待，背後能帶出一大串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的鼻樑骨斷了，門牙也脫落。
主卧的門半開著，燈光透出，一個髮際線頗高的中年人，側卧而眠，聽見腳步聲，他睜開眼和-圖-書，問道：
其實最快的方法是暴力逼供，打到孔良平交代，可張元清雖然殺過人，虐待的事卻做不出來，有心理障礙。
「姓魯的和那個特殊單位的高層，就是銅雀樓的常客，而像他們這樣的，還有很多。」
張元清聽得額頭青筋一陣跳動。
張元清伸出手攔住他，道：「這傢伙是老油條，別跟他瞎比比了，按計劃行事。」
「沒有人查過？」張元清道。
「愚蠢！」張元清冷哼一聲：
他還沒說完，寇北月如同小獅子般咆哮起來：
寇北月滿不在乎：「我們現在就去銅雀樓找證據，有什麼好怕的，人死卵朝天，老子在副本里拼死拼活，早就把頭掛在腰上了……」
「你有他的照片嗎。」張元清說。
張元清深吸一口氣：「多久了，我是說，銅雀樓存在多久了。」
「我都有超能力了，為什麼還要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和這些禽獸一樣的人。」
他說完，轉頭看著張元清：「你，出去一下……」
張元清默默退回客廳，關上防盜門，打開屬性面板，心裏罵了聲「艹」。
張元清朝身後的寇北月，做出一個跟我走的動作，率先進入小區。
孔良平搖頭：「他很低調，不會拍照的，我可以描述一下他的長相，身高一米八左右，四十多歲，絡腮胡，右臉有一顆痣。」
連續叩了許久，腳步聲從裏面傳來，靠向玄關。
它更適合出現在高檔小區，別墅，大平層等。
「這小區破破爛爛，你確定孔良平住在這裏？他可是治安大隊長，能住這種破地方？」寇北月探頭探望的往小區里張望。
「是這樣的，你們停在樓下的車被刮蹭了，車主在下面等著呢，你們下去看看吧。」張元清謊話張口就來。
深夜，十一點半。
一些富商、高官很迷信風水和算命，對某些「世外高人」格外推崇，源頭就在這裏。
一問才知道，寇北月兜里就幾百塊，全用來住宿了。
道德值扣了兩點。
兩人首先看見的是裝修非常奢靡的客廳，從傢具到電器，透著高檔和奢華，很難想象有人會在這種老小區里花如此高昂的費用來裝修。
張元清冷笑ｗww.ｈｅｔｕboｏｋ•ｃoｍ.com道：「再叫一個試試！」
「特殊部門的人為什麼要殺寇雨思？」
「誰啊，大半夜的來敲門……你們是什麼人？！」
張元清來到崗亭窗邊，敲了一下，坐在室內玩手機的老大爺抬起頭來，看見了窗口的年輕人，下一秒，他瞳孔失去焦距，呆愣而坐。
寇北月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翻湧的怒火，蹲下身，掐住孔良平的脖子，雙眼凸顯出猩紅的符號。
陷入了鬼打牆。
張元清越過女人，進入屋子，寇北月立刻跟上。
粉是張元清出的錢，打車費也是他出的。
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沙口區某小區門口。
「咱們翻牆進去吧。」寇北月目光投向配備高壓脈衝網的圍牆。
沙口區離康陽區還是有點遠的，兩人碰頭后，嗦了一碗粉，然後就打車過來了，總共花費一個半小時。
寇北月胸腔起伏，握著軍刺的手背凸起青筋，從牙縫裡擠出一段話：
寇北月鬥志昂揚，臉色不再沉鬱，道：
少年眼裡有著憤怒，有著痛苦，有著一絲懇求。
但她剛打開門，整個人就呆住了，木楞的立在原地，而她的意識，陷入了永遠也走不出的樓道。
張元清很少有像現在這樣，冒出「我要抽根煙」的念頭。
「年輕了不是！」張元清嗤笑道：
一聽自家的車子被颳了，中年女人本就不多的警惕頓時消散，連忙打開了門，氣勢洶洶的要下樓索賠。
「閉上你的嘴，你們才是畜生。」
在寇北月蠱惑孔良平的間隙里，張元清走出卧室，把門口呆愣的中年女人帶回了客廳，然後潛伏在黑暗的廊道里，傾聽隔壁住戶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做出報警之類的舉動。
「我要殺了他。」寇北月說。
孔良平露出掙扎之色，這似乎是不能說的秘密，十幾秒后，個人意志被蠱惑力量壓制，他如實說道：
「至於其他人，你別忘了，一些有錢的，有勢的人物也參与其中，他們可不歸五行盟管，五行盟只管靈境行者。你不知道，上頭其實很忌諱五行盟越權插手「世俗」的。
張元清抬腳直踹大肚腩。
穿過客廳，廊道左邊是一間卧室，一間廁所，右側就是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