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翰沉著臉,冷冷道:「陛下,您剛剛遇刺,龍圖為了保您周全,以身殉職,他屍骨未寒,你卻在殿中載歌載舞,飲酒作樂,豈不讓臣子寒心?」
「不對!」張元清搖搖頭:「劇情線如此豐富,且疑似喊冤為鳴,以我多年……多次經歷高難度副本的經驗,神銳軍的支線劇情不會這麼簡單。這可是主宰級的A級副本,主要敵人之一,戰力只有聖者嗎,不太現實吧。」
鄭文翰目光一厲,深知趙舜品性的他深吸一口氣,收斂眼中的厲色,語氣依舊低沉:
紅雞哥躬身作揖:「是,陛下!」
聲音不大,卻讓殿內的舞姬們如驚弓之鳥,低頭弓腰,退到兩側,嚇的連呼吸都屏住了。
張元清念頭快速轉動,表面依舊懶散:
婉妃看了看左邊的德妃,又看了看右邊的雅夫人,最後看向張元清,壯碩的身材行了一個優雅的后妃禮:
張元清保持著慵懶的坐姿,高聲道:
幾乎同時,張元清、宮主、小圓、紅雞哥還有三位美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殿外。
婉妃的這個回答告訴他,這位死士確實知道一些秘密。
他看著隊友們,道:「今天成功瞞過鄭文翰,又剛經歷刺殺事件,晚上應該安全了。明天再商量出城事宜,李常侍,晚飯過後,你去召婉妃過來侍寢。」
謝靈熙審視著紅雞哥:「伱幹嘛這麼惦記元始哥哥的女朋友,你今天都提關雅好幾次了。」
鄭文翰,字經綸,鄭太后的弟弟,趙舜的親舅舅。
「退下!」
精衛茫然:「為啥?」
他沉吟幾秒,沒有回答張元清的話,忙問道:「婉美人有說什麼?」
「留在北境的主力部隊,沒多久便遭遇了北朝軍隊的伏擊,精銳全軍覆滅,余者逃散。」
張元清一腳把他踹飛:「上大椅。」
說不定早就暴露了鄭家的野心。
「所以我是被恨屋及烏
和_圖_書了?」張元清長嘆息以掩涕兮:「朕當年還是八九歲的娃娃,與我何干!那是母后乾的破事。」
為死去的將士復讎……鄭文翰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微微收縮。
他一副朕是天子,為我而死是理所應當的姿態。
張元清盤坐在軟榻,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全軍覆滅應該不至於把仇恨轉移到皇帝身上。」
神銳軍的劇情線,出了宮就很難查了。
禁軍匆匆退去,過了兩三分鐘,一名身穿紅色官袍的中年人邁過門檻,大步而來。
你這麼說,你女朋友關雅同意嗎!紅雞哥忍不住吐槽。
「原來如此,神銳軍想報復的應該是太后,但太后久居深宮,他們沒有機會,所以把陛下當做了復讎目標。」
「因為在你爸心裏,你媽不是家人唄。」謝靈熙說。
廢物!他心裏冷笑一聲。
黃昏。
……
此人年約五十,蓄著漂亮的長須,臉龐清瘦,不苟言笑,一雙眼睛深邃嚴肅,彷彿藏著海一樣的城府和威嚴。
張元清端起酒杯痛飲,不悅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鄭家忠於皇室,忠於南朝,鄭龍圖為朕而死,死得其所。」
……
「說的好有文化,跟聽書一樣。」姜精衛大吃一驚,心說咱火師群體里也不乏咬文嚼字的文化人。
察覺到鄭文翰的情緒徹底平定,張元清不耐煩道:「鄭相,無事便退下吧,莫再擾了朕的雅興。」
張元清做回憶狀,皺起眉頭:
婉妃再次看了看左邊的德妃,又看了看右邊的雅夫人。
「這個武辛是名門之後,族中出過三位舉人,兩位武將,到他這一代沒落了,但家學淵源還在,此人治軍有方,用兵如神,前期接受地方豪強的捐助,後期歸順南朝,得到朝廷錢糧支持,僅用四年時間,就把北朝十萬大軍殺的大敗和圖書,趕回了北境。
反正鄭龍圖已死,死無對證。
這位威嚴內斂的中年權臣,掃了一眼殿內翩翩起舞的舞姬,眉頭微皺,冷冷道:
說到這裏,紅雞哥惋惜的拍著大腿:「我一直以為這種讓人罵娘的橋段只會出現在電視劇上,沒想到副本里也有。」
張元清笑道:「只管說,兩位美人是朕的一生所愛,朕恨不得天天臨幸的摯愛。」
「由此可見,你爸是個渣男。」謝靈熙點評。
張元清和顏悅色:「婉妃請坐,婉妃啊,你可聽說過神銳軍?」
顯然,鄭文翰相信了他的說辭,相信那一刻鐘的時間里,鄭龍圖在打探情報。
鄭文翰表情不變,但張元清明顯從他的情緒中感應到了輕鬆,不再緊繃。
精衛不服氣:「我爸說,我是全家最聰明的。」
「神銳軍的底細已經查出來了,確實是南朝的軍隊,但在十六年前就全軍覆滅了。」紅雞哥說道。
「鄭相好生無趣,打擾了朕的雅興……
嘖,有點圖窮匕見了!這波演不好,晚上刺客就大規模襲擊了。張元清早料到會有此一問,站在鄭文翰的視角,刺客殺死兒子鄭龍圖是頃刻之間,但鄭龍圖和皇帝在偏殿呆了足足一刻鐘,這段時間里,本就欲行不軌的鄭龍圖,有的是時間發難。
精衛沒說話,悶頭往前走,十幾秒后,她和紅雞哥同時反應過來,怒道:「你敢嘲諷我們火師。」
「那你想怎麼樣。」紅雞哥和姜精衛異口同聲。
鄭文翰猶豫片刻,拱手作揖,轉身離去,邁過門檻時,他聽見身後傳來趙舜的大笑聲:
張元清搖頭:「婉美人什麼都沒說,上來就動手,差點把朕刺死,哼,這個賤人,朕如此寵幸,竟欲圖謀不軌,朕要誅她九族。」
「朕已經調查過了,楚美人是神銳軍安排到宮中的刺客。」張元清沒有隱瞞。
他的語氣偏向命令,www.hetubook.com.com談不上半分恭敬。
「其實,神銳軍一直都是太后多年來的心結,既然陛下問起,我便直說……」婉妃剛說到這裏,忽然神色一變,猛地扭頭看向帘子。
張元清坐姿依舊散漫,實則悄然繃緊心弦,做出不耐煩的表情,道:
張元清就等他問這個,驚愕道:「藥丸?什麼藥丸?哦,想起來了,那是鄭統領給朕的解毒丸,可解百毒,這樣便可不懼蠱蟲的叮咬。」
突然,鄭文翰問道:「臣在偏殿發現一枚藥丸,這是何物?是刺客留下的?」
官居一品,任宏圖殿大學士,執掌中樞,是南朝最大的權臣。
「陛下,臣妾前來侍寢。」
三位美人里,只有婉美人是鄭家安排的眼線,另外兩位不是,鄭龍圖詢問刺客細節是很合理的。
「你媽是火師嗎。」謝靈熙問。
果然聽他問道:
一旁的紅雞哥和姜精衛代入鄭文翰,換位思考了一下,便感覺拳頭硬了。
在外奔波半日的紅雞哥返回夏宮,而德妃和雅夫人則以「侍寢」的名義來到夏宮,眾人關上殿門,落下帘子,在寢宮深處密謀。
「昨晚鄭統領帶朕躲入偏殿,沒多久,屋頂就漏下雨水,變成一個黑衣刺客,鄭統領為保護朕,主動攔截刺客,豈料那刺客強大無比,只是一招就將鄭統領吸成人干。
有了兩個嘴替,謝靈熙等人省得再問。
寢宮裡。
這是在誤導鄭文翰,讓他以為鄭龍圖是想騙皇帝服下毒丸。
鄭文翰露出沉吟之色,透過情緒反饋,張元清知道老謀深算的權臣並沒有信。
「當時,北朝的大部分精銳都折損在了戰場,武辛就想揮師北上,一舉蕩平北朝,終結南北兩朝長達百年的征伐。但是,朝廷卻下令退兵了。」
「你還入戲了?」德妃(小姨)橫他一眼,分析道:「神銳軍精銳盡失,沒能力入宮行刺,新君上位后,和_圖_書貪戀美色,讓他們看到了機會。這樣的話,神銳軍的戰力,最多聖者,不會有主宰。熬過72小時,便不足為慮。」
「確實是有原因的。」紅雞哥拉過一張小板凳坐下,「二十一年前,北朝集結十萬大軍南征,也如現在這般,摧枯拉朽,攻城拔寨,只花了三個月,就將兵力推進到南朝國都百里之外。當時還是鄭太后垂簾聽政,這位太后一怒之下,連續罷免了兵部十幾名官員,在各縣府張貼告示,允許地方豪強招兵買馬,允許各地百姓自主反抗。」
紅雞哥誠實道:「都是兵部官員告訴我的,我只是轉述而已。」
精衛搖頭。
「陛下可知三位刺客是什麼來頭?」
紅雞哥搬來一隻小板凳。
張元清沉吟沉吟:「婉妃自幼跟著太后,是太后一手培養的死士,她應該知道很多太后的秘密,她的年紀又比我大很多,處理神銳軍的時候,應該知事懂事了。」
「絕了!」紅雞哥擊掌叫好:「這條政令一出,那些豪紳為了自保,紛紛開始招兵練兵,或者投資忠良之輩抵抗北朝入侵,失去家園的流民大舉應|召。其中有一個叫武辛的人,就在這種背景下崛起,組建了一支神銳軍。」
張元清和顏悅色道:「婉妃來啦,快賜座。」
夜色中,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疾速逼近,一大批人馬正朝著寢宮而來。
「諸位美人,接著奏樂接著舞!」
「楚美人是第一個行刺的,她說什麼要為了死去的將士復讎。王歌姬說,要為了天下百姓除掉我這個昏君,鄭相,你來告訴朕,朕是昏君嗎!」
「陛下,為何突然問起神銳軍。」身材如同一座小肉山的婉妃問道。
「朝廷連下十二道詔書,命令武辛班師回朝,但武辛抗旨不尊,繼續北伐,朝廷就斷了他的糧草。剛才講過,武辛治軍有方,絕不行劫掠百姓之事,沒錢沒糧,無法北伐www.hetubook.com.com,又不甘心就此撤兵,於是率領一支親軍回朝,想說服朝廷支持他的北伐事業。」紅雞哥嘆息道:
「朝廷要麼是擔心武辛擁兵自重,自立為王,要麼是國庫打空了,急需修養。」張元清催促道:「繼續說。」
小圓和宮主冷冷一笑。
而鄭家安排的婉美人確實也沒露餡。
「朕便衝出偏殿求援,一回頭,只見鄭統領的屍首,不見了刺客。」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趙舜太昏庸,殺他利國利民!張元清心說。
「孫淼淼和關雅如果在國都就好了,但元始的詩傳出去這麼久,她們也沒跑來會和。」
鄭文翰眯起眼,「我聽禁軍說,您和龍圖進入偏殿,足有半刻鐘。而刺客殺死龍圖,只是一招。刺客出現之前,龍圖都與陛下說了什麼?」
在夏宮用過晚膳,天色已然青冥,華燈初上,紅雞哥領著謝靈熙和姜精衛兩位「宮女」離開寢宮,漫行在宛如仙宮的華美建築間。
「宮中有刺客潛伏,謀害陛下,是龍圖失職,他因此殉職,倒也天經地義。如今刺客尚未抓到,陛下不能麻痹大意,昨晚龍圖帶你藏入偏殿後的情況,詳細與我道來。」
「朕的三位美人都要行刺與朕,朕非常憤怒,在偏殿中訓斥鄭統領,鄭統領便問了一些刺客的情報。」
「鄭相來啦?來人,給鄭相擺案上酒。」
紅雞哥走著走著,忽然說道:「關雅呢,關雅呢?她也是劍客,會不會在軍中啊。孫淼淼也沒見著……」
「結果他死在了京城,朝廷給的理由是病死,他的親軍不信,聚眾鬧事,一部分被斬首,一部分被遣散,一部分入獄。
紅雞哥跑外廳扛來了二十公斤重的木雕大椅。
「這邊都是女流之輩,精衛不太聰明,你和女王的高難度副本經驗太少,小圓是悶葫蘆,止殺宮主性格古怪,鋪蓋,老子很沒有安全感。
紅雞哥嗤笑道:
婉妃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