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眉頭緊皺，似乎有點站不住了，他撐住桌子：「為什麼？」
他說完這話看向大家，見他們都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這才繼續說：「那時候我剛進學校，教的班上有個學生私自離校，他們的輔導員跟我關係比較好，我幫忙找人的時候，在酒吧碰到了欣欣。」
宋晏辭很快走上去，站在裴正武跟前說：「裴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叫人送你和裴太太回去，你們現在需要平復一下心情，今天晚上，我會來你們家裡一趟，您看怎麼樣？」
思慮幾分，裴正武點了點頭。
季翎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季翎的目光落在傅蘭芝和裴正武身上，又茫然地看向宋晏辭和顧己他們：「警官，這是……」
「嗯，當時她身上什麼都沒有，我把人送到醫院，照顧了兩天，等人醒過來，聯繫到她父母后才離開，等我們再次見面，就是兩年前在酒吧那次了。」
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裴正武和傅蘭芝說起來都好感有加的男人，朝著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身形微微搖擺。
季翎並沒有確切地回答，只說：「和_圖_書在別人眼裡，欣欣的生活應有盡有，她靠吃喝玩樂就能毫無負擔的過完一生，但我認識的裴欣欣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我跟欣欣認識，其實是三年前的事情，真正在一起，是兩年前。」
一個斯文而又充滿溫和氣息的男人，竟然是個跛子，在最開始的一瞬間里，就連顧己和宋晏辭心裏都出現了可惜兩個字。
聽到欣欣兩個字，季翎皺著眉走上去：「阿姨，欣欣怎麼了？」
很快，顧己等人就知道了季翎是誰。
「您說誰？」
宋晏辭讓齊飛開他那輛車把這兩口子送回去，又說：「季先生可能得留一下，有些情況我們想跟他了解了解。」
顧己問：「那你認識的她是怎麼樣的？」
傅蘭芝又哭了起來：「她根本就沒有去國外！」
顧己心裏不禁想，這兩人一個像是暢遊在文學里的文學家，斯文清冷，一個像是遊走在小眾藝術頂端的冒險者，特立獨行，至少從表面來看，這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
宋晏辭想到了什麼，他說：「跟他父母有關？」
季翎和_圖_書眼裡滿是不解，直到他點開裴正武手機上的視頻。
男朋友？
他說：「我是欣欣的男朋友。」
岑虎插|進來一句話：「是有這麼一回事，都說四橋底每年都有人排著隊的跳河，而且能救上來的可能性很低，就這個月，我就看公眾號推送已經跳了兩個了，都沒救回來。」
因為他的兩條腿並不一樣長。
「我不確定。」
裴正武的電話打過去，只說是有事需要他來警局一趟，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季翎出現在警局。
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沒有在一起兩年的情侶間應該有的悲傷。
季翎沒有任何迴避地看著她：「如果我說，成為欣欣的男朋友並非我的本意，你們能理解嗎？」
他剛打算問，顧己已經開口，她說：「季先生，關於裴欣欣的死，你好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悲傷。」
宋晏辭和顧己眉心輕輕一動。
裴正武似乎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了，他無聲地把手機遞給季翎。
長久的沉默后，他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著，不可置信地看向傅蘭芝和裴正武：「這……什ｈttｐs://w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oｍ麼時候的事情？她不是在國外么，昨晚還給我打了電話啊。」
在他跟前，強勢又不可理喻的傅蘭芝似乎都平靜了許多，她點了點頭，跟著裴正武離開了。
季翎朝他看過來，眼眶通紅，短短的時間里，他眼裡已經滿是血絲。
「她瞞著我們所有人。」裴正武聲音低沉：「她連你都瞞著……」
季翎愣了愣，有點詫異地看向她，顧己沒有移開目光，跟他對視了幾秒。
「吸毒？」季翎滿目都是不可置信：「她吸毒？」
傅蘭芝抓著季翎的胳膊：「季翎，欣欣是被人害死的，你相信我，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
「她有自殘傾向。」季翎忽然看向他們說。
裴正武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緊緊攥住：「欣欣死了。」
宋晏辭忽然說：「你是想說，就像人格分裂一樣，是嗎？」
她泣不成聲，季翎極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安慰傅蘭芝：「阿姨，你們先回去，我先配合警察，等我到時候來找你們，可以嗎？」
季翎深吸了一口氣，說了聲謝謝才坐下來：「ｍ.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警官，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己看了宋晏辭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是，而且屬於重度成癮者。」
顧己他們坐了下來，她又問：「季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在欽城師範大學任教，今年是第三年。」
季翎思考著：「敏感，脆弱，她有時候會像是突然變一個人似的，就像視頻里的她一樣，那個時候，她彷彿不認識身邊所有人，只像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會……」
季翎一臉震驚，彷彿沒聽清楚他剛才那句話：「叔叔，你說什麼？」
顧己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視頻你也看到了，事情是今天早上十一點左右發生的，季先生，既然你是裴欣欣的男朋友，那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裴欣欣吸毒？」
林一月略顯意外：「據我調查，裴欣欣念的是並不是這個學校而是欽大，學的還是化學專業，季先生，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他停了停，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
宋晏辭這時候才走過來問：「裴先生，請問這位季先生是？」
顧己問：「她父https://m.hetubook.com.com母知道嗎？」
宋晏辭觀察著他，發現他跟他們交流的時候都很冷靜，一旦停下來，眼神里就會流露出疑惑和沉思。
季翎是個跛子。
季翎猛地朝他看了過來。
裴正武他們離開后，宋晏辭給季翎搬了個椅子過來：「季先生，先坐吧。」
傅蘭芝一直趴在桌子上哭，到後面已經哭累了，這會兒聽到季翎的聲音，她猛地直起身子，轉過身看向季翎，未語淚先流：「欣欣……欣欣她……」
「三年前……」宋晏辭說：「季先生，我可能有點冒犯，我剛剛查了你的基本資料……」
季翎並不覺得冒犯，他順著宋晏辭的話說：「從我們的生活環境，家庭條件來看，我跟她基本不會有什麼交集，對吧？」
季翎擰著眉回想：「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大家都說欽城四橋底有鬼……」
聶忠華不能理解：「不喜歡為什麼要在一起？」
「今天早上……」
宋晏辭點了點頭。
「沒錯。」季翎說：「我住的地方離四橋很近，經常去那邊散步，第一次遇到欣欣，就是在那裡。」
「也就是說，裴欣欣當時企圖自殺，是你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