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卻只是淡然一笑,他看向窗外:「仇明希那小子,最喜歡蘇軾的詩詞。」
裴遇搖頭,目光依舊沉沉:「沒什麼,那就去吧,咱們去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瞎子卻跟不在意似的,甚至有點跟裴遇對著乾的樣子:「那你需要什麼?」
瞎子猛地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剃刀那邊跟我們說水調歌頭,很有可能指的不是那個地方,而是暗指仇明希?」
瞎子依舊疑惑:「然後呢?」
裴遇臉色不變,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姓張的葬禮我就不去了,我嫌臟。」
路東又開口了:「可是遇哥,他們說了,只能你一個人去。」
瞎子忽然笑了一聲,甚至帶著點心滿意足說:「雖然只有一隻眼睛,但我力氣大,跑得還快,就算背著你跑得也快。」
「不去了。」裴遇轉身往外走:「他們最近太累了,給他們一點時間養傷吧。」
他再次看向窗外,視線里看到兩道人影從一家中醫館走了出來。
車裡傳出裴遇一聲笑。
裴和圖書遇和瞎子誰都沒再說話,車裡似乎只有他們三個人的呼吸聲,路東只覺得渾身都難受,最終他忍無可忍,鼓起勇氣說:「遇哥,那兩個警察的人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調查咱們的線索。」
裴遇失笑一聲,就連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這算什麼解釋?奇奇怪怪的。」
「收到他們消息的時候我就查了這個地方。」
瞎子看過來:「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路東總覺得瞎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是帶著笑的。
「但他也沒有在警方手裡。」裴遇說。
「我最討厭威脅了。」
路東向他們解釋:「一開始也沒有查到什麼地方叫這個名字,後來我又深入調查了一下,發現在東興有片很隱蔽的野水灘,在那個地方賞月的話風景會很好,所以也會有人把那個地方叫水調歌頭。」
「有什麼不行的?」裴遇的語氣又輕狂起來:「一共兩種可能,兩種我都能接受,無所謂。」
「可是只是個瞎子。」
沉默了幾秒后,裴遇https://m•hetubook•com•com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眸光一凝看向瞎子:「咱們一直沒找到仇明希是不是?」
裴遇噎了噎,才想起這小子命不好,他甚至都沒有上學的機會,就連拼音都是後面為了自保想方設法自學的。
裴遇靠著椅背:「查到什麼重要線索了嗎?」
公寓里歡聲笑語的時候,顧己那間租下來還沒有退的城中村小屋樓下,裴遇仰頭看著並不高的樓層。
路東察覺到裴遇此時很不高興,大氣都不敢出。
裴遇已經在手機上操作了好一番,最終在一個沒什麼人的論壇上發現了和路東說法一致的內容,他返回手機界面搜索了一下到那個地方最近的路程,目光微微沉了沉。
「那是……」瞎子恍然大悟:「你說剃刀?」
裴遇的聲音傳了出來:「眼睛好不好使沒關係,心裡頭淌著紅色的血就行,一隻眼睛也夠用,體格好點就行,最好背著我的時候還能跑的動。」
看到女生那張臉的時候,裴遇眉頭一皺,下意識關了車窗和-圖-書。
瞎子的臉色立馬變了:「絕對不行!」
裴遇收回目光,輕輕晃了晃脖子:「以她的謹慎程度,那房子里一定不簡單。」
瞎子擰眉,瞬間有點緊張起來了。
路東開著的計程車在他們走出小區的時候正好停在他們跟前,兩人上了車。
瞎子臉色一變。
「朋友。」裴遇說:「能夠交付後背的朋友。」
「水調歌頭?」裴遇卻皺眉了,他看向瞎子:「這是什麼地方?」
「我可不是去送死的。」
「嗯。」裴遇點頭,身體微微往起來坐了坐:「瞎子,我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裴遇神情肅然了起來,又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瞎子,人家連回禮都給咱們準備好了,咱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啊。」
瞎子問:「那咱們還進去么?」
路東有點擔心,忍不住問:「遇哥,如果剃刀用仇明希威脅咱們怎麼辦?」
瞎子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轉過去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兒的時候,他放低聲音解釋:「仇明希最喜歡蘇軾的m.hetubook.com.com
詩詞,而水調歌頭,正是蘇軾寫的。」
車門關上的時候,裴遇聽到路東說:「遇哥,剃刀那邊給消息了,約咱們明天晚上八點,水調歌頭見。」
裴遇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岑虎他們忽然撤走,顧己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停止了調查,東興的案子需要沉澱一段時間,仇明希不見得在他們手裡。」
「不用。」裴遇說:「遵守遊戲規則。」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裴遇說了一句:「我不信你沒聽過。」
裴遇低低地笑了起來,嘴上笑著,眼裡卻迸出冷光來:「老天爺心裏清楚,還沒到要收我的時候,不然我來這世上,就白來一趟了。」
瞎子也疑惑了:「沒聽說東興或者欽城有什麼地方是叫這個名字的。」
裴遇眉頭輕皺,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也涼了下來:「我手上不需要刀,我自己就是刀。」
路東立馬道:「那我馬上安排兄弟們。」
「什麼叫無所謂!」瞎子最見不得他說這話:「你忘了上次……」
瞎子不由分說:「你要和_圖_書讓我去,膽小兩個字我都不知道怎麼寫,但如果你親自去,這事兒沒門。」
過了一分鐘的時候,瞎子從單元門裡出來:「樓道里沒有監控器,顧己房間門口也沒有,但我不確定裏面有沒有。」
回答的卻是瞎子:「沒有,到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干這事的是瞎子,在他們眼裡,只有一個瞎子,沒有人知道瞎子只是你的一把刀。」
女生正好仰起頭跟旁邊戴著帽子的男人說話。
瞎子有點不確定:「以顧己和宋晏辭對曹雄飛的手段來說,仇明希很有可能已經在他們手裡了,說不定就等著吊咱們呢。」
裴遇的聲音陡然一冷:「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就只能做敵人了。」
路東還有點緊張:「除了這個地方,我再找不到欽城包括東興有哪個地方是跟這幾個字有關的。」
瞎子點了點頭。
路東想問很多,但他一句都不敢提。
「我更傾向於兩者都有。」
裴遇毫不在意地打斷他的話:「怎麼,走這條路還想著善始善終么,瞎子,你怎麼越來越膽小了?」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