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吃啊！」仁增往他嘴裏塞了塊氂牛干，又往自己嘴裏塞了塊：「要是有馬奶酒就好了。」
「也就是說，孫佳樹的姐姐很有可能是最近這兩年才出事的。」
孫佳樹搖頭。
「那些學長平時對他怎麼樣？」
仁增說：「有一次聊起來，佳樹跟我說他其實還有個姐姐，但是出了意外沒了，可到底是什麼時候沒的，我當時也沒好意思問，不過……」
聶忠華一直在開車，這會兒也問：「他家裡有幾個孩子？」
孫佳樹頓了頓還是說了：「兄弟，我想一個人去，我想好好休息休息，下次，下次行不行，下次我一定跟你一起去。」
仁增搖頭：「他來學校比較晚，那時候我們本級的宿舍都分完了，所以佳樹是在另外一個宿舍區，和上一屆的三個學長一起住。」
「好啊！」
「你打開看看。」孫佳樹說。
就這麼說著的時候，聶忠華說：「海城到了，咱們直接去碼頭上船。」
仁增拉著他躺下去：「你看到了啥？」
孫佳樹笑了笑：「有人來和圖書店裡跟老闆聊生意，帶了點這個東西，老闆給了我一點，我就給你帶回來了。」
仁增有點疑惑，但還是為他高興：「你早該放鬆放鬆了，佳樹，你的弦綳得太緊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還沒去過潿洲島呢。」
「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到。」
仁增的手墊在腦袋後面：「在西寧的夜晚，不管什麼時候躺下去，都能看到漫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可美了。」
「兩個。」
仁增愣了愣，他仔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況，自己也有點不確定：「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平時的時間都用在兼職上，班上組織的活動非必要也不會參加，所以他說想去潿洲島玩的時候我是有點奇怪的，但他當時的語氣還挺期待的……」
「當然啊！」仁增跟他說著西寧的一切：「羊奶酒，馬奶酒，我阿媽做的奶茶……佳樹，有時間我一定帶你去西寧，我要帶你去大草原上騎馬。」
回憶到這兒的時候仁增停了下來。
「我有錢呢。」他笑了笑：「我攢夠錢了，回來一定給www.hetubook.com.com你帶禮物。」
仁增一邊打開塑料袋一邊問他：「是啥？」
孫佳樹問：「好喝嗎？」
仁增掩不住心裏的歡喜：「你吃了嗎？」
孫佳樹似乎想象到了那個場景，仁增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沒見過他笑的那麼爽朗過。
「那當然！在那裡，你能感覺到風都是自由的。」
林一月嘆了口氣：「家裡條件本來就不好，姐姐又出了意外，所有的重擔就都到了孫佳樹身上，怪不得他要做那麼多兼職。」
「沒有詳細說過，我只知道他家裡條件不好，他跟我說過父母身體都不好，所以才會去做那麼多兼職，但我不知道他父母的情況那麼嚴重……」
「那必須的！」仁增一口就應了下來：「到時候我包圓，帶你們玩遍西寧，我家隨便住，想住多久就多久。」
「他只說去潿洲島是玩？」
聽完他說的這些，宋晏辭問：「他當時說要去潿洲島，是一種什麼情緒？期待，喜悅，還是別的一些什麼？」
顧己忽然問：「孫佳樹之前跟你說過他家和-圖-書的情況嗎？」
「那我得去西寧。」孫佳樹的語氣很嚮往：「攢錢，帶我父母去看西寧的星星，我媽媽很喜歡看星星。」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孫佳樹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從包里掏出個塑料袋塞給仁增：「給你的。」
仁增差點都雙手合十表示感謝了：「姐，姐夫，你們可真得幫我啊，佳樹是我在學校最好的兄弟了。」
仁增懊惱地用腦袋撞了撞車窗：「阿己姐，說實話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他向來是一分錢掰成兩毛錢用，最奢侈的消費也就是每個星期四中午跟我一起吃一頓牛腩煲，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丟下兼職去什麼地方玩的呀，可我當時害怕自己問出口的話讓他難過，我就什麼都沒問。」
「我先找海城的兄弟們查查。」
他黑黢黢的眉毛擰了起來：「今天佳樹的阿媽在輔導員辦公室哭著說什麼閨女走了沒多久，現在兒子也找不到了，老天爺還要不要他們一家人活了的這種話，因為他們說話我聽不太懂，還是輔導員後來翻譯給我聽的。」
仁增回和-圖-書想著：「我問過，佳樹也沒多講，就說挺好的，就剛開學沒多久吧，他還跟我說過學長們請他吃飯呢，他平時都忙著兼職上課，應該沒有什麼矛盾啊。」
他嘆了口氣，語氣里不無焦急：「這段時間我阿爸他們回來，我往我姐那兒跑的比較勤，還打算等我姐回來的時候請佳樹吃個飯呢，他對戰地記者非常感興趣。」
看到孫佳樹的時候仁增有點意外，他跑過去，確定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的確是孫佳樹。
仁增也沒有客氣，一口氣喝完了一瓶水：「那你怎麼沒跟我說呢，早知道我就去找你了。」
仁增說著眼眶都紅了，他比劃著大腿：「我今天才知道，他爸爸的右腿從這裏就截肢了，用的肯定是便宜的那種假肢，今天來的時候，他的腿都磨出血來了，還有他媽媽，他媽媽一直在咳嗽，可瘦可瘦了，兩個人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我都不敢想他們是怎麼來到欽城的……」
孫佳樹笑了幾聲，大概是因為嘴裏吃著氂牛干，他說話有點模糊：「仁增，在大草原上跑步一定很舒服吧？」和*圖*書
打開兩層塑料袋的時候，仁增鼻子嗅了嗅，忽然就激動了起來：「氂牛干！是西寧的氂牛干！」
「我請假了。」孫佳樹說著，已經習慣性地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水給仁增遞了過去。
仁增並不生氣：「兄弟明白，人嘛，有時候就是需要自己的時間和空間，我理解，那你錢夠嗎，不夠我借你啊，回來給我帶禮物就行。」
「行了。」顧己抽了兩張紙巾給他遞過去：「擦擦你鼻子底下那玩意兒，我們肯定幫你找。」
「佳樹？」仁增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你怎麼在這兒呢，你今天不是有兼職么？」
等笑完了，他忽然說：「過段時間，我想去潿洲島玩一趟。」
「嗯，沒說別的。」
顧己斂著眉：「父親殘疾，母親重病，姐姐出了意外，仁增，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會忽然出去旅遊么？」
「西寧的天可不是這樣的。」
宋晏辭晃了晃手機：「既然他人來了海城，那上潿洲島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先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上了去潿洲島的船。」
顧己又問：「孫佳樹跟你是一個宿舍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