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山哈哈大笑：「下次改，下次絕對不這麼衝動了，我也是看那幾個人只是普通的小混混才想著露一手，沒想到嚇著你們了，沒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證啊，對了，你讓那些孩子先撤了，免得背後還有人盯著，我這裡有阿己的朋友，不用擔心。」
「是費了一番功夫。」阿豹知道顧懷山的本事，從他這話里已經確定宋明輝的人還沒有找到他，心裏有些隱隱的得意。
顧懷山的電話這時候也亮了起來，阿豹非常識禮地往後退了兩步。
顧懷山目光凜凜地盯著他，而後才從他手裡拿過匕首和槍，見他異常謹慎，手上甚至戴著手套。
手電筒的光照到顧懷山手背上的時候他臉色一變，立即對著身後的人說：「讓他們開車過來，帶顧老去醫院處理傷口！」
藉著月光的亮度，顧懷山彷彿能看到他濕潤的眼眶。
顧懷山腦子裡複雜的很，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阿豹抬頭：「您說。」
阿豹彷彿和*圖*書被眼前這個老人的眼睛灼到了一樣，他移開目光：「是顧己讓我暗中護著您的，叫我阿豹就行。」
他忽然問：「孩子，你叫什麼？」
「那些人快到了，我得走了。」
「別執著舊事，別歉疚任何人，他誰都不欠，他還有大把的光陰要過呢，別跟自己彆扭。」
另一個服務員過來，在他身邊短暫地停留：「花開富貴包房，趙五來了，喝了兩瓶了。」
阿豹一愣才點頭：「是，但是……」
他站起身的時候，顧懷山發現另外兩個人正悄悄起身想跑。
「別告訴顧己。」對方又說：「還不到時候。」
顧懷山情緒平穩下來，他笑了笑對阿豹說：「你不是明輝的人吧？」
顧懷山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外頭打拚，誰能沒受過點傷不是？也就割了一刀子，用不著那麼興師動眾。」
阿豹沒想到會從他嘴裏聽到這話。
那三個年輕人被弄上車送去了警局，顧懷山和阿豹上了車處理傷口。
阿豹心頭一哽，手上的動作晃了晃。
https://m.hetubook.com.com聶曉光解開脖子上的扣子扯了扯衣服：「發生什麼都別進來。」
他又問：「孩子，咱們是不是認識？」
他看向地上那三個人，暗地裡有些咂舌，心想姜還是老的辣，三個大小夥子竟然被顧懷山吃的死死的。
「當然。」阿豹一揮手，立刻有人上來處理了。
他尊重所有牛逼的人。
「老熟人。」對方眼睛有點濕潤：「下次不要做這種事了，對您來說很危險。」
「聽我的，別壞事。」
說完這話的時候，他們同時聽到好幾個腳步聲朝著巷子的方向跑了過來，男人匆匆握了握顧懷山的手。
顧懷山忽然疑惑地叫了一聲，身體往窗戶那邊移了移，似乎看到了什麼。
阿豹其實是因為趙啟榮才尊重顧懷山的，但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意識到，這個老人的洞察力和反偵察能力是非常可怕的。
「沒什麼但是。」
剛才那半瓶酒，聶曉光的臉已經紅了起來，他又仰頭喝了一口：「知道了，你跟四兒先回去，十分鐘后報和_圖_書警。」
阿豹的人派出去的時候，聶曉光藉著行人的掩護進了一家KTV，他輕車熟路地進到洗手間里換了衣服，又沾了沾水整理了頭髮，出門后已經有人給他送了一瓶酒過來。
「我有意甩開了你們的。」顧懷山又笑了笑：「能這麼快找到我的下落，小夥子，你也算有本事了。」
手電筒打開的時候，他急匆匆地衝到顧懷山跟前：「您沒事吧，受傷了沒有？」
太謹慎了。
顧懷山笑了笑，目光看向窗外：「我很早就想見見他了，只是這些年陰差陽錯，大家都有各自追求和忙碌的東西，沒想到一晃就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給他帶句話……」
宋明輝無奈：「您差點嚇死那幾個孩子了。」
顧懷山皺眉。
阿豹有些驚奇地看他：「您知道我大哥？」
巷子里跑進來幾個人，為首的竟然是阿豹。
「已經可以下地了，他說這次一定來看您。」
他分不清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到底是何用意，但此刻還是衝出來抓住了其中一人：「現在跑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啊孩子。」和*圖*書
「老大，你一個人怎麼行，我跟四兒幫你！」
是宋明輝打來的電話。
然後他走到顧懷山跟前，將兩把匕首和那把槍遞過去，語氣裡帶著一絲埋怨：「您甩開那些護著您的人做這事兒，就不怕顧己生氣么？」
「雖未謀面，但名字非常熟悉。」 顧懷山鬆了一口氣，又變回了那個和藹的老人家：「我兒子以前說，啟榮是他很好的戰友和朋友。」
顧懷山有點心虛，但還是笑著說：「明輝啊，我猜你就要打電話給我了，我沒事，事情已經解決了。」
顧懷山擰著眉，還是覺得不放心：「阿豹，我一般不這麼疑神疑鬼的，你能不能……」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抬頭看顧懷山。
他掌心沾了一手的血，帶著克制的哽咽說：「我走了。」
「她在欽城好意思使喚的……」顧懷山喃喃間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你是啟榮手底下的人吧？」
阿豹見他一直往外看，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他仰頭喝了大半瓶，
顧懷山可以感覺得到眼前這孩子對他的關心，這絕對不單單隻是跟阿和圖書己認識才有的情緒。
「你跟阿己認識？」顧懷山問。
阿豹抬頭，看到眼前這個老頭子睿智而又犀利的目光。
顧懷山也察覺了他的想法，但他沒有解釋，只是道：「得麻煩你的人了，把這三個人送到警局去。」
阿豹已經明白過來：「我叫人過去看看。」
雙氧水清洗傷口的時候，顧懷山面不改色地問：「阿己說啟榮受了傷，現在怎麼樣了？」
他收起手上的匕首和槍：「阿豹啊，我看咱們也不用去醫院了，這點小傷你應該也會處理吧？」
「人不要太多，不要太刻意。」顧懷山說。
「是顧己。」
宋明輝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顧懷山就跟做了個壞事終於被原諒的孩子一樣鬆了口氣。
對方卻並不回他，只說：「一周后，顧家老宅三百米處的清心茶館，4號包房，我在那裡等您。」
「剛才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咱們。」
「哎？」
黑衣男人的目光看過來，他走上去，將另外兩個人都砍暈，也拿了剩下的那把匕首。
熱淚從眼角下來，沁入黑色的口罩邊緣，男人說：「我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