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興國的目光看向門口那個男人,他們似乎早就交流過,那男人打開門出去了。
仇興國笑出聲,他目光陰狠:「裴遇,別在我跟前耍小心眼,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還知道對錯,知道疼,知道恨,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哪知道本來已經停手的墨鏡男卻忽然端起了水盆,將剩下的水全部倒在裴遇身上,最後一刻,裴遇只來得及緊緊閉上眼睛。
「老張喝醉酒的時候提過一嘴。」裴遇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件事……這件事不止我一個人知道!」
「不是。」
「好啊……好啊……」
「不在。」
「再想,我也沒有!」
那茶壺裡的水僅僅是不燙,但也沒溫到哪裡去。
裴遇目光上移,看到他手裡還有個刷子。
裴遇這時候也笑了起來,他看著仇興國說:「老闆,裴遇只是您身邊的一條狗。」
他端著個盆子進來,走到裴遇跟前,墨鏡下的眼睛卻是看向仇興國的。
「那我再問你,老張手上有個賬本,你知不www.hetubook.com.com知道?」
仇興國又說:「摔了它。」
「曹雄志和曹雄飛為什麼會崴進去?明希為什麼會失蹤,裴遇,你敢說這兩件事跟你沒關係嗎!」
仇興國停了下來,他呼了一口氣:「他不該是這個死法。」
他長吸了一口氣,等待承受新一輪的折磨。
倒是門口的那個男人,他墨鏡下的眼睛,正玩味地盯著裴遇,似乎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
裴遇眸光一暗。
痛意傳遍全身的時候,他卻鬆了口氣。
裴遇疼的快失去意識了,他長呼了一口氣,倒在了一邊。
在仇興國的目光朝著他看過來的時候,他沒再猶豫,徑直跪了下去。
「開始吧。」仇興國說。
裴遇暗自吸了口氣,等待著接下來的「酷刑。」
仇興國的槍又往前抵了抵,裴遇往後退了一小步,再次說:「我從南國回到東興后他就失蹤了。」
「老張的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調整了一m•hetubook.com•com
下呼吸才繼續問:「那老張的事情呢?」
看到他要打開瓶子,仇興國忽然皺眉:「阿暉!」
裴遇抬頭,眼眸腥紅,臉上滿是汗:「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仇興國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的?」
仇興國看著他,過了幾秒又說:「算了,他是該吃點苦頭了。」
綠植上的尖刺在一瞬間扎進裴遇的膝蓋,他緊咬著牙,脖頸和額角青筋暴起。
他眯了眯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秦剛,韓偉成!」裴遇說:「老張親口跟我說的。」
裴遇輕輕鬆了口氣。
已經破碎的茶壺上有一片瓷片忽然從瓶身上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時,仇興國收回了那把槍。
刷子上的鹽水落在裴遇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上時,仿若千萬根尖細的針尖同時刺進他的皮膚。
門口傳來聲音,裴遇看過去,是剛才那個男人回來了。
不知道刷了多久,久到裴遇甚至都有些感知不到疼痛的時候,對方忽然停了下來,他從和_圖_書兜里掏出了個還沒巴掌大的瓶子。
仇興國緊緊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依舊還是剛才的力度,裴遇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因為抵著他心口的那隻手正在顫抖著。
下一刻,沾了水的刷子落在了裴遇身上。
裴遇挺著上半身看向他。
仇興國看了他一會兒,對著墨鏡男人說:「阿暉,停了吧。」
裴遇皺眉,但還是聽了他的話。
墨鏡男停了下來。
仇興國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剛才修剪的綠植上。
「這個我的確有責任。」裴遇說:「但我覺得,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仇興國忽然笑了起來:「裴遇啊裴遇,我是真沒想到,我身邊養了一條狼啊。」
「呵……」
雖然早就做了準備,但沾了辣椒的刷子劃過傷口的時候,裴遇還是難以忍受地悶哼出聲,他腦子裡轟然一聲,疼的眼前彷彿閃過一道又一道的白光。
裴遇嗯了一聲。
男人走後,仇興國看著裴遇膝蓋上不斷流出來的血,聲音和藹:「老張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當年我
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要一個人死,是他站出來說要幫我殺了那個人。」
那個男人放下水盆,手上的刷子在裏面攪動。
花盆四分五裂,裏面的綠植下帶著土摔在了一旁。
「你放屁!」
裴遇心中冷笑,沒有道德和良心的人,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可真多啊。
「知道。」
仇興國臉上的笑驟然之間收了起來。
他說:「裴遇,拿起這盆花。」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裴遇幾乎能看到仇興國眼尾的肌肉在跳動。
「你想好再回答我!」
緊接著他聽到仇興國說:「跪上去。」
裴遇說:「他是病死的。」
裴遇的手頓了頓,下一刻將綠植摔在了地上。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男人將瓶子里的辣椒油倒進了盆子里。
他問:「裴遇,我再問你,明希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身上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卻一聲不吭地忍受著。
裏面的茶水澆了他一身,他上半身的皮膚很快紅了起來,這些其實都沒什麼,只是灼熱的茶水淌進他的傷口,無異於是往他傷口上撒和*圖*書鹽。
畢竟仇興國就喜歡喝熱茶,剛才茶壺原本是打在他臉上去的,只是他稍微一側,茶壺就打在他肩膀上了。
水裡加了鹽。
戴墨鏡的男人停下動作看向仇興國。
仇興國看的都眉頭直擰,偏偏裴遇一句軟話都不說。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仇興國,聲音平靜地說:「但我沒有殺他。」
最後一刻他說:「可是老闆,老張死了,你難道不開心嗎?」
仇興國又開口了,他的語氣較之剛才平靜了許多:「你很清楚,在我身邊做事,做得好,當獎,做得不好,就罰。」
「當天晚上那人就死了,此後我一路扶搖直上,老張雖然廢物,但我從來沒想過捨棄他。」
刷子一遍一遍地在他身上遊離,路過他胳膊上用紗布包裹著的紋身處的時候,對方細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沾水浸濕繃帶,力求鹽水滲進去。
「曹雄志和曹雄飛兄弟倆的事我的確添了把火,但您也清楚,他們倆一進去,對咱們的生意有利無弊,但仇明希的事我的確不知情。」
仇興國忽然站了起來:「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