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陸煊執禮一拜,身旁的小嚴有樣學樣,做了一禮,旋而好奇的看著這樸實無華的中年道人。
「險些忘了一件事,我有個徒兒,你認識的,叫崇山虎,我還未給他加冠賜號……便等到八月十五之後吧。」
「大人,但如此一來,您重返諸天層次,即便天地升格,恐怕……也無法走入其中。」
殘缺的仙微微頷首,冷漠道:
諸多此界巨頭心頭悸動,不約而同的看向某座城鎮。
棺槨內再響起笑聲,九條不朽層次的龍屍都昂起了頭,朝著天上道觀做禮,
「鳳冠霞披已備好,大轎也已鑄,萬事俱備了。」
伐天之舉,不論勝負,不論輸贏,定會死掉很多人,很多生靈。
旋而又對著墓碑連做三禮,他這才輕聲嘆了口氣,側目問道:
有巨頭吸氣:
「我是活的。」
「我早知曉此事。」
中年道人似很平凡,大步走來,笑意盎然:
無數巨頭議論,爭執,最後達成一致。
「那……那是一隻手??」
「誰說的?」
在陸煊和大黑牛交談的時候,小嚴側過頭,輕聲道:
「我也不知道。」
「我不怕輸,我怕的是那些在大局中會死去的芸芸眾生吶。」
「秦朝終不能萬世,負,也只是為下一次勝而鋪墊,切莫要灰心。」
「六道輪迴在很多年前的大劫中崩塌了,真實輪迴也被那位帶走,不存於現世。」
「那是我。」
陸煊凝眉:
大手消失,破裂的天穹恢復如常,唯有依舊盪在天上的慶雲、祥瑞和仙曲神樂的餘韻,彰顯著方才一切真實不虛!
這一界的頂尖強者瞠目結舌,看見天穹破裂,一隻大到不可思議的巨手緩緩壓落,
「當然,也並非是完全無法輪迴,只是不能在【現世】中進行輪迴了,您可以將盧和*圖*書修遠的一點真靈投入其他諸天萬界。」
「大婚之日,有禮奉上。」
棺槨內,笑聲戛然而止,隨後是一聲長嘆,其中的生靈猶豫,后而開口:
三面邪佛亦瞧見這些景,瞧見這些陸續擠入此間的仙與佛,心頭劇烈震動。
說著,她臉上浮現出笑意:
靜觀無量數的各般大界,陸煊選定了一處朝氣蓬勃的世界,上限雖只有不朽層面,但勝在初生,距離衰敗還有無數年。
他們陷入沉默,整個山頂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呼吸聲,還有晚風吹過老桃樹時的沙沙聲。
青銅大棺微微震動,棺材蓋掀開了一線,其中傳來沙啞、沉悶而蒼老的聲音。
「但此為現世,就算他背後的存在也無法干涉,甚至無法投來目光,陸子,將死在悄無聲息中。」
頓了頓,他連忙補充道:
「不了,我走不出來……並非是天地限制,單純走不出來。」
「也就是說,瑤池碎片內,不朽可盡其威,諸天亦可行走于內?」
「若有不從者,盡當殺之!」
殘仙沉默片刻后,淡淡道:
「只待九日後。」
「只待……九日後!」
陸煊凝眉,棺槨內的生靈很古怪,絕非政兒,但……
「原來如此。」陸煊恍然大悟:「就是下界么?」
陸煊耳朵微動,並非是政兒的聲音……
他思索良久,微微頷首,朝著棺槨施了一禮:
「關於此事,諸位大人物早就有了計較,會有生靈攜帶瑤池碎片而來,八月十五之時,瑤池碎片墜入現世,所籠罩之處,當不在天地之內。」
棺槨內的生靈微笑開口:
「記憶中,還有一個人,戴著面具……」
殘仙挨個做禮,旋而朗聲:
「突發奇想,來看看,確定一些事情。」
三面邪佛瞳孔微縮,旋而小心翼翼和圖書道:
他微微頷首,笑著道:
三面邪佛猶豫了一下,還是發問:
殘缺的仙人冷冽一笑:
「有。」
那老桃樹似也無語,猛烈搖晃,有沙啞聲沉悶響起:
一位位大人物騰空而起,有天下第一宗的老祖宗驚悸開口:
「要走多久。」
嚴江雪靠在陸煊肩膀上,抱著他的手臂,輕聲道:
陸煊牽著小嚴,走至龍虎山巔,在兩顆桃樹前緩緩坐下。
三面邪佛倒吸了一口涼氣,凝神道:
「這人間,當再復歸至仙神耀世之年!」
嚴江雪回憶道:
青年頷首,招來道觀,走入其中,三清觀沉浮於幽暗中,獨立於天地外,那夜風漸盛,卻未驚擾道觀半分。
陸煊輕笑:
他說話極為篤定,目光穿透虛無,看到一位又一位強行歸來,強行擠入這處間隙的老友,咧嘴一笑。
「好。」
「閣下要來赴宴嗎?」
嚴江雪抬起頭,凝視青年刀削般鋒銳的側臉,貼上去,吧唧了一口:
「去吧,去吧……」
「嗯,但並不急,我陪你走一走山河,看一看紅塵,到了年末,將會離去一段時間。」
沒去看三面邪佛驚悚的神色,殘仙繼續道:
仙人漫步,佛陀微笑,大聖桀驁!
「能贏嗎?」
「路上會有很多屍骨,但屍骨不會寒,會做那後輩蒼生的餘蔭。」
九日後。
伴隨巨手的出現,有慶雲、祥瑞等環繞,伴隨大奏之仙曲,鴻蒙之樂章!
大天地的間隙中。
將以妖聖為蓋的青銅棺葬入地底深處,陸煊親自雕刻了一方墓碑,鄭重其事的立好,
「怎麼到這裏來啦?」小嚴站在道觀門口,凝視底下的宏偉神山,好奇發問。
許久。
殘缺的仙負手而立,聲音平冷:
「去吧,去吧……」
「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下下次…www•hetubook•com.com…」
「小陸。」
將盧修遠送去轉世投胎后,陸煊與李長庚等敘述了一番,確定將婚期定在九日後的八月十五之時,向各方都大發請柬。
「小陸,要不便將盧老師送往那些『下界』輪轉吧,等以後再接引回來就是了。」
道觀自虛空中隱沒,再浮現時,已是于泰山之上。
……
「然也。」
嚴江雪默默點頭,輕輕牽起了陸煊的手掌:
他靜靜傾述,小嚴靜靜的聽著。
「他不屬此界,日後定要復返上界,會騰飛,或許能留下福澤!」
陸煊與她並肩而立,牽著小嚴軟乎乎的小手,亦在俯瞰神山,盯著山巔的巨大棺槨。
陸煊揉了揉臉,將頹喪揉盡,任由夜風翻飛在衣襟中,溫和道:
他左手執燈,右手托起盧修遠殘餘的一點真靈,眼中綻放出璀璨光,映照玄妙的道與理,
陸煊背後一寒,額頭青筋跳動,小嚴則是『鵝鵝鵝』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水波盈盈。
初晨,八月十五。
「乖徒兒,我已至。」
「但我會明白的。」
「大人,那陸子在春秋年,到底做了什麼?」
泥土中仙韻盎然,湖裡卻也都是液化的仙靈氣與神性精華,一具大品屍傀立在其中,微微晃動。
陸煊臉皮一抽,而小嚴則是笑的更歡了些。
陸煊再拜:
「陸煊,珍惜當下。」
陸煊微微頷首,心念一動,玉虛琉璃燈浮現而出,
皓月當了空。
「有我修行的景象,跟一位佛學術,和一隻似魚似鳥的妖修殺法,還曾去到陰曹地府,與一位神靈談述,他教我道。」
嚴江雪笑的眉眼彎彎:
「總要有人去做,總得有人去做……自春秋起,再至於秦,一直到秦末……」
「老李,你的意思是,輪迴不存,此刻無法讓盧老師輪迴?」
和圖書一眼看去,幾乎都是耳熟能詳之輩,每一個于上古年間,都赫赫有名!
陸煊嗅著滿山桃香,伸出手揉了揉小嚴的腦袋:
自此時起,皇朝偏僻鄉里,某個城鎮中,多出了許多人,或為伙夫,或為私塾先生,或為算命卜卦……
兩人彼此依偎著,一直臨了日暮,看著大日西沉,晚霞層層疊疊的將天空鋪滿,
「好。」
「沒什麼,仗著背後的某位,將西極天庭罷黜,與勾陳帝主結下死仇。」
「此子絕不可出事端,否則那位無上人物動怒,我等都要遭災!」
他抱住小嚴,心臟勃勃跳動,良久才分。
……
陸煊神色微動,也不隱瞞,樂道:
傾述間,陸煊神色微暗,發出嘆息:
「勝負有時候不那麼重要,輸掉的局,也能是更大一場局的關鍵一子,一位前輩和我說,我缺了以身入局,以身為子的大氣魄,我其實的確不太明白……」
「開。」
「小陸,完婚後,你是不是要去做些大事?」
「有很多人在等我,局已綿延數千年。」
「仙母、妖祖都很重視此事,又有一些故人強行提前歸來了,我得勾陳帝主所賜的大葯,傷勢將要愈盡。」
「我到時也要去!」
「是啊。」陸煊凝視天穹,凝視漸斜的大日,亦輕聲回應:「真好。」
他輕斥了一聲,純粹先天物質構成的手掌擊破空間壁障,猛地探入那一方大界中,
輕嘆聲自界外傳來,滌盪這一整個世界,大手攤開,有一點真靈發光,裹挾著先天物質等,朝著某座城鎮飛馳而去,落入其中。
「喔?」陸煊輕咦,好奇問道:「都是些什麼?」
「我想起了一些上輩子的事情,雖然只有很少的一些片段……」
「我知道。」小嚴眼中浮現出狡黠色彩,忽然聲音放柔,軟乎乎的喊了一句:https://m.hetubook.com.com
一旁,李長庚輕輕頷首,解釋道:
「可以這麼說。」
兩人攜手走入道觀,其中別有天地,廣袤無垠,大湖濤濤。
棺槨中,蒼老聲再起笑意:
「見過二師尊。」
「這非是征戰,而是一場單邊倒的碾壓,春秋時期聲名赫赫者亦將要死去了,無救。」
「現世是大天地,是本源世界、主世界、中心世界,位格最高,其餘諸界則更像是現世的映照、衍生等,位格低於此世。」
「嗯。」
「應該是贏不了的,那個時代,底蘊太淺太薄。」
泰山周圍,無數死仙也都俯首了,發出不明不白的呼喊,似在頌聲。
枯死的那一株桃樹似有生機勃發,老桃樹則微微搖曳著,潑灑來陣陣桃香,似在賀喜。
「上界無上人物親自送生靈降誕!」
「這彼此之間,有什麼差別么?」
一切在靜沉中默默美好。
「對了,八月十五之時,或有惡客。」
說話的是大黑牛,悶里悶氣:
……
盡都圍繞著一個名為盧修遠的新生兒定居了。
「便是你了。」
想了想,它如此描述道:
那大界處於古老歲月,其中無數門派老祖、皇朝大帝、隱世巨頭等都被驚動了。
「儘管來便是。」
「您可以將其餘諸界諸世理解為【大天地】的附屬、下屬世界,現世可以支撐起道果的存在,其餘世界或許大羅、諸天乃至不朽就到頭了。」
「意料之中。」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蠢蛋嗎!」
玉虛琉璃燈燭火搖曳,火光中亦沉浮有無數大界盛景,此起彼伏。
三面邪佛叩首,沉聲道:
「聯繫不上奔波兒灞,或許它已被斬了。」
「爹……」
現世。
陸煊有些不明所以,但依舊頷首:
「也行。」
棺槨周圍,很多死仙在遊盪,進而似有所覺般昂頭,都看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