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誰名誰,戶籍何處。」
遍地雜草叢生,墳頭矗立。
她每走一段時間就會叫住我,問我這是哪裡。
直到第十次,她又一次拉住了我,幽幽嘆息道:「我想起了,這裡是黃泉路。」
走走停停,我來到一座孤零零的廟宇前。
「嗚嗚嗚。」
我走,她走。
下午的心神探查,並沒有讓我發現地魂存在。且無意間驚動了主峰殺陣,差點留下痕迹。
一股濃烈的尿-騷-味自根部土壤散發,差點沒把我熏死。
「咔嚓。」
而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他的內門服飾套在自己身上,根據他的容貌,控制人皮面具改造臉型。
煙霧從他的口鼻鑽入,好似美味佳肴,讓他蒼老的臉上盡顯陶醉之色。
怕就怕道門陣法,這玩意藏的很深,一遭被困,短時間內我肯定跑不掉。
他左手捧著一本黃皮古書,右手拄著黑
m.hetubook•com•com漆漆的蛇形拐杖。
我面無表情的轉身,凝望對方。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因為設有模糊扭曲的陣法籠罩,我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景象。
我迷迷糊糊的走著,不知疲憊,不知身在何處。
鼻子下,鮮血乾涸,嘴唇腐爛。
我的腳步尚未站穩,無形中,一股磅礴氣浪迎面撲來。
紅牆黃瓦,燃香寥寥。
荒山野嶺,涼風習習。
做不到一模一樣,可六七分相似還是有的。
奈何為時已晚,天旋地轉。
就這樣,我悄無聲息的潛伏在茂密枝葉叢,安靜等待我需要的大白兔主動送上門。
考慮再三,我覺得得親自出去轉轉。
……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脫離地面,最終被黑暗吞噬。
有人從後方叫我,與此同時,一隻血淋m•hetubook•com•com淋的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
一位身材矮小,穿著灰袍的年邁老頭端坐在紅木靠椅上閉目養神。
恩,樹是好樹,味道怪了點。
我沿途飛行,避開外門弟子的巡邏,「明目張胆」沖向後山。
但就在這時,一位長相白凈的內門弟子捂著肚子朝梧桐樹跑來。
黑洞乍現,凝聚成深不見底的扇形通道。
數十名內門弟子嚴陣以待,來回巡走,目光警惕。
宿舍木門輕微吱響,有黑影掠過,一閃而逝。
說罷,他抬起拐杖輕輕一指。
「幻陣?」
只要能抓到個落單的,我有絕對的信心趁機混入。
若被太虛子等人聯手圍攻,哪怕我全身而退,勢必將影響後續謀划。
前方五十米,是守衛森嚴的後山入口。
「我們是孤魂野鬼,去地府報道,等待判罰。」
「轟。」
老婦人緊隨其後,一路www.hetubook.com•com跟著我。
他猛的睜眼,聲若洪鐘。
「陽壽已到,確認無誤,速速上路。」
「陰間十三站,這是第二站。」
無奈之下,我升至高空,圍繞陣法三側努力尋找破綻。
黑衣蒙面,臉上還戴著人皮面具,我絲毫不擔心有人能猜到我的真實身份。
所以,我很謹慎,飛掠的同時心神鋪展,感應著四周一舉一動。
心存遺憾,我回到梧桐樹,打算用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
我每一次都在搖頭,然後繼續前行。
可惜一無所獲,白白浪費我半個多小時。
「土地廟,黃泉路,望鄉台,惡狗嶺,金雞山,野鬼村,迷魂殿,酆都城,十八層地獄,血水池,供養閣,蓮花台,還魂崖。」
硬闖是肯定不可取的,強行破陣也只會鬧出更大的動靜。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加上天黑,我有意低頭以側臉示人,那群相熟的弟子www.hetubook.com.com並沒有察覺不妥之處。
我茫然搖頭,指了指前方。
沒有時間觀念,亦感覺不到任何害怕。
十分鐘后,我從黑暗角落走出,藏身於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上。
不致命,卻能讓他昏睡許久。
尤其是道門後山那塊,據說是掌教太虛子才能踏入的秘密禁地,藏有地魂的可能性極大。
眼前的場景支離破碎,靈魂彷彿在半空飄蕩。
老者傲然起身,快速翻動左手上的黃皮古書,口中念念有詞道:「我乃此方土地,易購,生於X年X月……」
趁著某個弟子打噴嚏的間隙,我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她笑的很詭異,陰森森的,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怪叫。
有道是人有三急,我就不信這群內門弟子一晚上不尿尿。
「小哥,請問這是哪裡?」
我神志模糊,但尚有一縷清明殘留,木訥回道:「易購,海河市東門村人。」
「哈欠。」
和圖書或許可根據槐樹追尋根源,找到靈力波動最強的地方。
足足等了兩個半小時,眼看再有一個小時天都要亮了,我準備就此放棄。
想看看是否存在薄弱漏洞,或是隱匿著其它入口。
我心中一動,屏氣凝神。
夜深人靜,鼾聲四起。
在對方解開褲腰帶的那一刻,我捂住了他的口鼻,輕輕一拍,將他拖至樹上。
我瞳孔驚縮,暗叫不妙。
老婦人的話如驚雷炸響,使我喪失的心神在頃刻間恢復如初。
我停,她停。
算是道門氣運的中心點,讓我多加留意。
「小哥。」
耳邊傳來凄厲的哭喊聲,不見日月星辰,不見土地塵埃。
「我死了,你也死了。」
在我的前方,左右兩邊,無數的身影緩慢移動。
再則,離開京都的那一晚靈溪曾告訴我,說道門生長著一棵氣運槐樹,應運而生。
頭髮銀白的老婦人彎腰駝背,眼珠凸鼓,舌頭伸的老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