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涌動,莫決崖閉目凝神,感受著自後背傳來的陣陣純正的真氣,竟感覺神清氣爽,氣息所到之處,似是帶走了一切疼痛疲倦,整個人似乎煥然一新。
「這位公子,你的刀能否暫且收起來,它對你有敵意。」
眸子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傷感,讓莫決崖肯定,她定是與施府有什麼淵源。
清兒見它乖巧的模樣,呵呵地朗笑起來,笑聲銀鈴般悅耳,兩人看的驚訝無比,又被眼前女子的笑容深深打動。
「多謝!」
似是有些為難,兩人齊齊看向莫決崖,莫決崖深不可測的眼眸輕轉,慢慢點了下頭。
「無礙,不要亂動,扯動傷口,又要重新包紮。公子就在這裏休息吧,地方不大,卻好過荒山野嶺,待你那兩位同伴前來尋你,你們一同離開便是。」
左邊的男子上前來施禮,清兒不曾抬頭,撫摸著雪兒的脊https://www.hetubook•com•com背,打斷他的話冷聲答道。
三人面面相覷,看著她和一隻兔子說話。
大都……
回過神來,清兒已經懷抱雪兔站在他的面前,一時間面帶尷尬,很快恢復自然,「何事?」
也許,娘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公子是大都人士?」
「沒,只是隨口一問。」
「屬下該死!」
清兒見婆婆出門,逗弄著雪兒,咯咯地輕笑出聲,對於背後灼熱的視線視而不見。
一向強硬如他,竟也被她空靈的氣質感化。
人如其名,清新淡雅,卻是別沒有別的字眼能夠形容她,不染塵埃不雜塵漬的水眸清瑩動人,單純的如一張白紙。
「吁!」
門外人遲疑了一陣,隨後抱拳施禮,「失禮了。」
莫決崖幾乎是見怪不怪,真箇下午,她都在和那隻兔子對話,www.hetubook.com.com彷彿它能夠給她回應一般。可是這兩位就不同了,先是詫異,接著忙不迭地將刀劍收起,雪兒果真就放鬆了身子,軟趴趴地卧回清兒懷中。
「雪兒,這樣很沒有禮貌。」
夕陽西下,晚風輕撫,樹影婆娑。
清兒心裏偷樂,看來婆婆這次是真的教給她招好東西,若是以後她淪落街頭,還能靠給人治病療傷混口飯吃。
嘶……
門外傳來馬嘶聲,清兒顰眉,想來是姓莫的同伴來了,果然,兩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翻身下馬,一個持刀,一個佩劍,模樣竟相差無幾,丹鳳細眼,劍眉薄唇,英氣十足。
「公子?」
懷中的小東西突然弓起身子,身上的毛根根豎起,清兒輕拍它的腦袋,「雪兒,怎麼了?」
「起來吧,那些人在哪裡。」
察覺失禮,男子立即道歉,婆婆揮揮手,「無礙。」
「和_圖_書與在下同行的二人現於他們糾纏,我趁機逃脫。」
她還記得,當年娘告訴她,她是施家的夫人,還要將自己帶進施府,好好照顧自己……
「你的那些仇人現在何處?」
抬眼看見右邊男子手中的長刀,清兒瞭然一笑,這傢伙,警惕性可真高。
莫決然略一沉思,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影子,眼神不自覺見犀利起來,突然改變的神色讓清兒一滯,「你問這作甚。」
來人前腳剛走進屋內,幾乎是同時,兩人單膝跪地,低頭面朝莫決崖,清兒好奇地抬起頭,看著情勢詭異的場面。
「在下莫決崖,被仇家追殺至此。原本要去大都,可途中遭人暗算。」
「敢問公子是與何人打鬥?」婆婆笑盈盈地坐在床邊,解開他的外衣,裏面的白色內衣早已染成鮮紅的顏色,不禁皺眉。
好獨特的女子。
「敢問姑娘,有沒有……」
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是。」
「進來便是。」
「吱!」
清兒吐出一口氣,收了功力,平息了呼吸,問道,「感覺如何?」
男子警覺地抽出佩劍,轉身相向,「什麼人!」
似覺不妥,在女子面前這般形態太過不雅,剛想將衣物穿上,卻被婆婆阻止。
「好厲害。」莫決崖自知身受重傷,這小女子竟轉眼工夫便將內傷治愈大半,不簡單。
清兒……
「清兒,去把紗布拿來。」婆婆單手提著水桶走進屋裡,莫決崖眼神緊盯她的雙腳,步伐沉穩,腳跟卻不曾挨著地面,內力高深,想來輕功了得。
「你是從大都來的,有沒有聽說過一戶姓施的人家?」
婆婆無兒無女,和婆婆在一起無憂無慮,未免不是件好事。
清兒自然不在意,轉身坐在桌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婆婆掂著菜筐,先是一愣,隨後笑道,「這好歹是我的住處,怎麼成和_圖_書了我是不明人物了?」
他當然不信,目光緊逼,咄咄逼人。
話已至此,婆婆心中大約明了,替他將傷口清洗,上藥包紮,莫決崖上身無衣物遮擋,光機健碩的胸膛上纏滿了白色的紗布。
「呦,這麼熱鬧?」
「十幾年了,這屋子從未這樣熱鬧過,公子們先將就幾日,待莫公子傷好之後,再行離去吧。」
「不行,他們不是壞人。」
「那就多謝了,在下莫葉,這位是家弟莫柯。」
「九死一傷,傷者逃跑不知去向,屬下想先找到您之後,再做追查。」
有趣……
可一切都變了,完全不是娘講的那樣,她流落街頭,饑寒交加,被婆婆救下,著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蘇醒過來,自此之後,便在這山中度日。
一口一個在下,清兒聽得稀罕,不曾與人有過多交往,這些詞彙對她而言新鮮至極。
清兒倒抽一口涼氣,這些人把人命說的如此輕巧,真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