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王府小姐

『啪』!
念玉愣了愣,笑著說道,「大家下去吧,我來侍候小姐就行了。」
清兒不顧念玉還有沒說完的話,直徑走進了院門,一棵光禿禿的石榴樹下,一個妝容妖艷的女人正優雅地品著茗。見清兒進來,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出聲。清兒沒有問安,她可沒有忽視女人眼角隱隱的鄙夷。
「王爺人呢。」
『啪』。
打量了一番,清兒並未發現昨日一直守在門口的小丫鬟,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著單衣,青絲散漫,輕輕擺了擺手,「罷了,就這樣吧。」
念玉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這可說不準,平時出門大概一兩個時辰便會回來,但如果遇上什麼事情,一天都不一定能見到王爺的人影。」
「啊……」大夫人一動不敢動,驚恐地看著清兒的指甲漸漸嵌入自己的皮肉,清兒淡淡地道,「夫人,還是管好自己的嘴為妙。」
房間里流動著的空氣似乎凝結,兩人對峙著,誰也不願開口打破沉靜。
「大夫人,小姐來給您問安了。」
「小姐,奴婢名叫念玉,以後就由奴婢來侍候您。」一個模樣乖巧的丫鬟上前來為清兒打理頭髮,規規矩矩地行禮,清兒看著她的鞋子,沒有回應。
「小姐……」念玉和_圖_書暗地裡扯了扯清兒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頂撞大夫人,大夫人卻突然笑了起來,紅唇耀眼,「一個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丫頭成了王府小姐,這不就是天大的……」
清兒轉身,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念玉擦肩而過,接觸的一剎那,念玉分明看見清兒一臉的雲淡風輕,就像剛剛打了人的不是她一樣。大夫人捂著自己的臉,被戳到了痛楚,嘶聲裂肺尖聲叫道,「和你娘一樣的賤人!賤人!……」
「小姐,大家還只是不習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念玉跟在清兒身後柔聲道,清兒微微一笑,「他們用不著習慣。」
施王爺從懷裡掏出那枚護身符,眼神不再緊逼清兒,「你很聰明。」
清兒看著念玉從檯子里的抽屜中變戲法一樣地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盒子,只覺得新鮮。
清兒停住步子,水眸中翻滾的殺意被硬壓下來,飛快的轉身,走回來不及反應的大夫人身前,覆上了她紅腫的臉頰。
清兒擺弄著身上的桃紅邊紫紅底子夾里裙,華貴不假,可她倒是覺得之前的素布衣裳更加舒服合身。
從屏風後走出來,念玉不禁嘖嘖地道,「小姐,您真是個大美人,這https://m.hetubook.com.com衣服穿在您身上,其他人都不敢再用這塊料子。」
見她一襲梅紅色的席地長裙,當家夫人的氣勢自然不一般,可清兒卻看見了她細心遮掩的皺紋,和傲慢的眼神。
大夫人姣好的容貌頓時變了顏色,起身踩著石子路走到清兒跟前,冷哼著說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給你點好處就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斤兩!」
大夫人打量了一番這個口齒伶俐的丫鬟,之前在王府竟然從來沒有見過,想是新來的。清兒看著念玉似乎再為自己開脫,眉頭一皺,「原來夫人在想事情,早知如此,我便先回房了。」
清兒依舊一臉淡然,彷彿無視了大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比你主子還不懂規矩』,念玉連忙低頭,「奴婢知錯,望大夫人恕罪,小姐見大夫人似乎正在想事,這才沒有打擾。」
一聲脆響,驚呆了兩個人,念玉怔怔地看著清兒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沒想到還是把自己弄痛了。」
「夜已深,王爺還是早些休息吧。」清兒走到窗邊,不再理會身後人,下了逐客令。她聽到門打開,關上,踩在雪地中的『吱呀』聲漸漸消失……
「小姐萬福!」整齊的問安,讓清兒自嘲地輕笑www.hetubook.com.com,一夜之間,她竟然從一個武林客成了王府小姐。事情總是發生地理所當然,讓她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大夫人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左臉,「你!你個小賤人!竟然敢……」
念玉見她不再執意要去看晚荷,鬆了口氣,道,「大夫人住在東院,如果小姐想去看望大夫人,奴婢可以先為您上妝。」
「呀!」念玉不小心失手打翻了一盒黛黑,連忙彎腰去撿,「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清兒倒是不在意,看著自己已被畫好的一邊眉毛,微微挑了挑,好不怪異。
念玉不語,穿過前院的門廳,走到一個小小的圓拱門前,念玉低聲道,「小姐,大夫人這個時候應該在院中喝茶……」
「小姐……怎麼了?」念玉以為清兒要怪罪她毛手毛腳,沒想到清兒反而笑笑地替自己把手上沾染的黛黑擦乾淨,「快點幫我弄完,帶我去東院。」
念玉收拾起盒子,好在只是撒了一點,她才緩了口氣,清兒擒住她的手,看著她的手心,眸光一閃。
施王爺走到火盆前,拿著鐵鉗撥弄著木柴,突然,施王爺臉上恢復了笑意,「本王收你做義女,如何?」
又是一個巴掌,這一次清兒換了只手,低頭看著自己鮮www.hetubook.com•com紅的左手掌心,「若是不甘被一個野丫頭扇了巴掌,就儘管去告訴王爺。」
看著眾人退出房門,清兒冷冷一笑,隨手拿起了一件衣服,念玉迅速地收拾好一滴狼藉站在門邊,不敢上前,她把不準新主子的性子。
「我去看看晚荷夫人,這總可以吧。」清兒依舊淡淡地看著念玉,念玉雖是為難,卻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小姐,王爺特意安排,不能讓您見二夫人。」
清兒看著她眸中的怒意與不屑,微微歪了歪腦袋,「好處?在哪?」
清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青玉,「那他,有沒有囑咐你們不准我出門。」
「這……」念玉一臉為難地看著清兒,後面的話清兒自然明白,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她這個王府小姐當得好啊,簡直就是一錦衣玉食的階下囚。
一群丫鬟面面相覷,早晨王爺突然把所有下人召集在後院宣布,她們王府突然間就冒出了個小姐,而且還是王爺的義女,這義女從哪裡來,什麼時候來的,王府上下竟一無所知。
念玉見清兒無意張口,便在一旁行了禮,大夫人一暼這比自家主子還大胆地丫鬟,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有沒有規矩?主子不說話哪裡輪得到你開口?」
看著屋子中央被劈成兩半的桌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周圍的丫鬟全部低著腦袋一聲不響的端著衣物飾品,只敢戰戰兢兢地用眼睛偷偷看清兒一眼,只有念玉一邊梳理著清兒的長發,一邊誇讚道,「小姐,您的頭髮保養的可真好,羡煞奴婢了。」
聞言,清兒突然一愣,她竟然把這茬忘了,「大夫人人在哪裡?」
「王爺早朝,還沒有回來。」
雪過天晴,厚厚的積雪完全沒有融化的跡象,清兒裹緊了衣襟,一路上不論男女老少都帶著驚訝的神情向她問安,她卻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麼: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丫頭,怎麼就成了王爺的義女?
念玉愣愣地看著清兒起身,散著青絲走到屏風后,「你們都退下吧,我自己來。」清兒看著年念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輕聲道,「你留下。」
『哐當』一聲巨響摻雜著『乒乓』的聲音,清兒沉了沉氣,睜開眼看著窗外的明月,目光平和,身後的桌子已從中間斷開,茶杯茶壺碎落一地。
翌日清晨,王府上下一片熱鬧喜慶,清兒淡然看著丫鬟侍女列隊走進房間,為自己梳洗打扮,心中冷笑,施王爺還真是個急性子。
清兒倒是沒覺得有多好看,看著鏡子,彆扭不已,「那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清兒看著他的笑容,語氣諷刺地反問道,「可以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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