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開啟省電模式。」
「方老闆,我現在去你那裡/方氏五金店。」
安本諾拉機械、干啞且無起伏的聲音繼續傳來:
當合適的時機出現時,方白鹿就會不小心「暴露」自己其實是個義體人的「秘密」——這樣短時間內微機道學研究會就不會把他納入懷疑目標。
一台部件老舊,連丹田爐也沒裝的義體,一背包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方白鹿略微辯解了一句,急忙切入正題:
據說在以前,這項服務造福了不少私奔的男女。
昨天的這個時候,安本諾拉就在店裡掐著他的脖子。
「你記得昨晚和我交易的陰靈吧?我跟你說過,它是偃師俱樂部的預備會員。」
方白鹿坐在飛速賓士的全地形車後座上,四周刮過的勁風從他身邊飛過。
這些畫面一張張從方白鹿腦海中閃過。
方白鹿氣得狠狠按了一下自己聲帶,差點沒把自己戳得憋過氣去。
方白鹿的植入電話響起敲缽似的鈴聲,視網膜的角落顯出四個淡淡的小字:
一道靈光從他腦海里閃過:或許有辦法再加上一道保險。
「戰鬥力?交通工具?」
「偃師俱樂部找上門來了。」
這忙碌的二十四小時里,方白鹿還www.hetubook.com.com沒合過眼。
這個念頭從他腦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拋棄。
「叮——」
「鵲橋相會」是一線牽™里的一項服務,可以提供雙方位置的實時共享與加密通話功能。
「破玩意,廢話真多!」
「安本?是我!」方白鹿盡量壓低聲帶的振動,以免被二妮聽到;「這是加密通訊。」
「為什麼讓我緊急離開店裡?微機道學研究會的人找到我店裡來了嗎?」
他所有的武力裝置,基本都布置在店裡了。
亞音速沙包槍的塑體泡沫彈還剩兩發,介質平衡擾動裝置里剩下的能源也不多了。
被單分子絲線切斬開的櫃檯、漂浮在空中的面孔、以及被安本諾拉一把捏碎的血肉……
來自忒修斯的木船被雅典人做成了紀念碑。隨著漫長的時間流逝,船上的木材也開始腐爛。雅典人一根根地替換了腐朽的木材,直到把船上的每一塊木板都換成全新的了。現在,這艘船還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嗎?——古希臘哲學家普魯塔克(Plutarchus)
通話的另一端,安本諾拉的聲音依舊不見起伏。但方白鹿感到一絲絲的徹骨殺意從她話語中隱隱透出。
www.hetubook.com•com「相傳織女星,今夕嫁牽牛!正在聯繫您的織女……」
安本諾拉的怒氣似乎平息了下來:
剩下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工具,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義體則又套上了一層外包裝,乖乖地躺在車后的貨架上。
往常安本諾拉都是直接造訪方氏五金店,從來沒有預先通知。
「我要『鵲橋相會』服務,目標是通訊錄里的『外門道士』。」
方白鹿檢查了一下義體的備用電源:還能維持兩個小時。
他輕輕舔了一下牙窩,接起電話:自從昨天口腔壁植入體用完,他就把植入電話的開關設置到了這裏——隱蔽且方便。
丹法是靈與肉的黏合劑——對丹法的解析程度直接關係到對義肢的控制力。放在新丹道里,便是「性命雙修」。
如果在非冬眠狀態下呆在白棺里,過幾天他就是一具乾屍了。
馬上離開方氏五金店!
他想了想,還是把泥丸塞回了義體的泥丸宮內——自己身上更不安全。
「不然……直接躲到白棺里去?」
從剛剛見到方白鹿起,她就沒說過話。只是在見面時鞠了一躬,便幫忙搬運義體去了。
方白鹿翻開標著「對練氣士應急武裝」的背和-圖-書
包,檢查著剩餘的物資:
工作台上的進度條走完,《靈寶畢法》已經完全注入進義體中並激活完畢。
……
嘟!還沒等方白鹿回話,她就掛斷了。
等思維複製完成後,就由義體版本的方白鹿進行日常活動。
安本諾拉的聲音又變回了粗糙干啞,看來面罩已經修好。
但他一點呆在方氏五金店裡直面危險的想法也沒有:安本諾拉的例子已經告訴他,店鋪的防衛裝置對練氣士不值一提。
方白鹿狠狠拍了一下工作台。
沒有安裝丹田爐的情況下,義體的續航全靠備用電池。
一陣悠揚的《梁祝》響起:加密通話接通了。
「《梁祝》?這要真是情侶,還不得被這個氣死……」
方白鹿一舔牙窩,打開植入電話:
但這時候也無暇照顧她的心理創傷了。
再加上,他連交通工具都沒有……
離開石油塔前,方白鹿和安本諾拉交換了通訊碼。但方白鹿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設了「外門道士」的備註。
「喂,必達快遞嗎?這裡是阿羅街的方氏五金店。我需要一次王牌快遞服務,馬上!」
這就是方白鹿所能攜帶的所有戰鬥力。
但光是第一層就足夠滿足他目前的需要。
義體微微頷首,響www.hetubook.com.com應方白鹿的命令:雖然它泥丸內還沒有注入思維副本,但依然有著基本的智能。
畢竟,所有發現的活死人案例都是原生自然人,連一個進行過改造手術的都沒有。
……
「接下來,再準備一下思維複製就好了。」
許多快遞員都是刀客出身,或是從專門的快遞院校畢業。
二妮伏在車把上,不發一語。之前她一直穿著的快遞馬甲不見了,而是套了件普普通通的夾克衫。
平板的聲音完全遮掩不住安本諾拉直白的怒意,方白鹿只覺得尾椎竄起一絲涼意。
他看了看時鐘:現在是晚上八點。
方白鹿手上的家庭版只能解析到第三層,再往上就只能加入微機道學研究會才能解鎖了。
一幅小小的地圖投射在方白鹿的視網膜上,兩個卡通畫風的牛郎織女分別出現在地圖的兩端。
喉結振動傳音器簡稱喉麥,只用略微的振動便能說話。方白鹿不想有因為多餘的秘密被二妮聽到,而節外生枝。
輸完49位密碼,並通過語音驗證之後,古AI「紅娘」那膩得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為什麼要強行連接我的通訊系統?」
方白鹿抓起鋪在床上的人皮,把它塞進義體的腹部空腔里:這可是半原生和圖書皮膚,帶有毛孔、毛囊與毛髮,價格可不便宜。
方白鹿手指壓著聲帶,用植入的喉結振動傳音器輕輕回答:
「他媽的,情況不妙……」
雖然白棺近乎無法用暴力開啟,但方白鹿不知道怎麼調節白棺的開啟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讓它進入冬眠狀態。
電話過後不到五分鐘,她就趕到了方氏五金店。
「不是,我只能跟你進行實時通訊,監聽不了。」
方白鹿拿出筆記本和通訊器:他需要一線牽™相親系統的幫助。
「方白鹿……你平時能監聽我的通訊器?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地圖和卡通人物是什麼?」
「這小孩……不、這二妮還在因為強行讓我五星好評的事害臊呢?」
《靈寶畢法》的丹法解析度一共有九層,第一層叫作「匹配陰陽」,支持兩個大型義肢部件的接入與控制。
「這裡是一線牽™,紅娘為您服務。」
不管是哪種,他們都是專業的暴力從業者。而二妮作為王牌快遞員,肯定更是個中翹楚。
這是他們昨晚在丹房中確認好的暗語,以應對通訊被監聽的情況。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
他把《鐵線拳》一邊安裝一邊連網更新著。至於《養氣歌》,因為還沒搞到丹田爐,所以他也不急著安裝。
外門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