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壞的局面……場面完完全全被磋摩士與兆吉子所控制。如果不及時找到取回視力和聽力的辦法,這場戰鬥的結果可想而知。
……
二妮心底忽地萌生了一個猜想——只是要驗證它,就得冒上一點風險:
呼!
「只能賭一把了——」
線上攻擊根本只是個幌子和誘餌:
或許,磋摩士想要誤導她的思考方向:好讓二妮從背道而馳的角度思考破局之道——
首先進入二妮注意中的是「聲音」——不再只有那些通過骨傳導抵達二妮耳膜、來自她身體內部的振動;二妮又能重新聽見外界的種種幽鳴。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辦法和黃五爺近身溝通、傳遞訊息實在是太難了:搞不好就要先一步把命賠進去。
根本不是二妮最早所猜測的、侵入腦部后對視覺信號和聽覺信號進行阻斷——磋摩士所採用的辦法,要「老土」和「直白」得多……可某種程度上來說,實現它的難度也遠遠比侵入識海高得多。
她猛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睜眼:眼球因驟然傳來的亮光而有些刺痛、眼中的景物緩緩由幽暗轉成明亮;二妮終於又能看見一切,視力和聽力都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可是到如今,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或許眼下最靠得住的,反而是自己的直覺。
二妮在空中沒有停留多久,便隨著重力著陸:奇妙的是,雖然她深處其中時近乎完全失去了視力與聽力;但當她不在其內,又能將其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二妮保持著位移、不停地調整著自己的方位:黃五爺不是她這個經驗豐富的刀客,沒法用類似「聽勁」的技術來判斷敵我——原本,它就是以中遠距離的潛入偵查為目的,所設計的。
「不止我一個又瞎又聾了……那就是種範圍攻擊?!」
那像是某種布包似的、從天頂垂下的圓團:
但是這來自黃五爺的攻擊,也令二妮對當下的情況、有了更仔細的信息反饋:身為下和_圖_書行精怪的黃五爺,也同樣喪失了視覺與聽覺感知。
二妮能從腳底感到微微的振動:兆吉子那全義體所帶來的龐大自重,令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對方的方位。地面的略略起伏甚至給了二妮一種錯覺:水泥地正隨著巨大的重量,像波浪一般地上下起伏。
二妮能感覺到從眉角上流淌過臉頰、直達嘴邊的熱意——她的眉弓,終究還是被開了個小嘴似的口子。
「猜對了!媽的臭三八,陰老娘一手是吧!」
延長肢掠過她的前額,尾端在甩動帶來的速度和勁力下有如利刃。
「有哪裡不對……到底是哪裡?」
太刻意了……作為鍊氣士的磋摩士,竟然經過了多個程序才完成入侵:手指定位、神通試探防壁;最終卻沒有引起二妮攻性防壁的反擊和防禦,就成功使她中招。
二妮忽地想起之前磋摩士的動作、以及明明白白對識海進行入侵的準備——
她之前從未發現,氣流竄過臉頰的聲音是如此刺耳、如此尖銳……又和_圖_書如此地悅耳。
驟然復明——
是不是自己依舊低估了對面鍊氣士的實力?
嗡嗡嗡嗡嗡——
能隱隱感覺到兆吉子前衝突襲的方位,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認為自己還能有第一拳那時的好運。兆吉子不需要全力出拳,也足以打碎二妮的頭蓋骨。
義手中的關節忽地展開、延伸、固定;就像是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般,玉筍尖的指節、手掌、腕部和小臂一齊變形,讓整支義手忽地節節延長;將二妮猛地朝後「推」了出去——
自己的上行禁制沒有絲毫的反應——雖然二妮對網路的深潛技術堪稱一竅不通,但和她同時中招的黃五爺則給了二妮些許的靈感。作為精怪,黃五爺的網路防壁要比身為刀客的二妮堅固得多。
由於玉筍尖給身體帶來的額外重量,二妮的雙腿和膝蓋並不足以支撐她進行中遠距離的跳躍。根據二妮的猜想,必須要有爆發性的距離移動,才能破開眼前的局面——
一團巨大的,透明卻又朦朧、如和_圖_書同磨砂玻璃似的「紗帳」籠在二妮原本的位置——它像是個嵌進地面的半球體,而表面和邊沿卻又帶著雲霧似的無形。
冷靜,冷靜!
些許絲線與這半球體的頂端相連,直直升上天空中那兩個閃亮的人造光源:磋摩士似乎就是將其預先架設在城市上空的兩顆懸浮衛星——「母河」與「陰池」中,再將其投放下來。
二妮沒有搶進黃五爺保護自己的攻擊圈,而是再次後退——
一種可能:磋摩士的線上技術——她的陰神已修得極好,可以輕易將黃五爺與二妮的感官輕易剝離、甚至不需要準備。
她在腦海中細細搜索著被黑暗徹底蒙蔽前的方位,卻只有著模糊的大概……幾次生死關頭的交手,和為了避免誤傷黃五爺獲被其再次放血而不停跳步更改方位;令二妮對方向近乎徹底遺忘。
如果是精通陰神的鬼修,根本不會多花費這般如同「儀式性行為」般的多餘動作。
……
她把手掌抹過臉頰,將傷口中迸出的朱紅擦過整張面孔;也m.hetubook.com.com安撫下奔騰不斷地熱血、讓她得以思考:
這紗帳有著五十米左右的半徑,倒扣在地面。這是個臨時設置並展開的結界:似乎是用了某種特異材料或發生裝置,來影響其內部的光線和聲效。
「果然不是神通攻擊!」
「如果是這樣的話……手頭有這麼強的線上攻擊技術,直接殺了我或者中止掉黃狗的行動能力不是更好?」
剛剛,磋摩士就像是當小孩或混混打架時、把麻袋套在對方頭上然後飽以老拳一般——只不過,這個「麻袋」要更加複雜、突然,也更加危險。
二妮忽地半弓下腰、蜷起身子;把玉筍尖的掌心撐住地面、然後猛地綳直這隻義手——
就算是在視覺和聽覺都被剝奪的無明晦暗之中,二妮還是發覺了其中的違和感:
二妮雙腳離開地面,朝著斜後方「飛起」——等到身體上升到半空,玉筍尖再次猛地彈回:
卡噠噠噠!
……
就像是衝出一片濃重得有如固體的霧團:
「難道……那個三臉妖怪在耍詐?!」
嘈雜,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