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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之所以是如今的模樣——隱藏在這腐爛外皮下的原因……」
但作為個體的集合,在整體的情緒和情感里……妖魔依舊有著與人類的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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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甚至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只是輕輕頷首,將自己作為一個純然的傾聽者。
「那……接下來呢?」
她將朴文質從腰間的介面摘下、拉長由自己體內延出的臍帶;好將這個頭顱擺放在眼前的地面上——直到此時,雪鬼才意識到:眼前這會談或講道,離結束還有頗為漫長的一段時間。
而掌座老祖也沒有期許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它甚至沒有些許的停頓:
掌座老祖蠕動著身體,它的聲音通過朴文質之口吐出:
最早,平民們只是藉此避稅:逐漸的,演變成一種傳統、一種文化;乃至現在這副花樣百出的模樣。圍繞著它,誕生了無數種嶄新的手術與技巧。
「也是因為《一人法》,我們才會是
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在的這般模樣吧?」
一人法——
「接下來的計劃……也需要你的知情,才能夠完成。」
就算是幾乎被迷惘和駭怖填充了心房,雪鬼依稀能分辨出這似乎是一股「戰慄」——
雪鬼稍稍直起身、把重心放回上下貼合的大小腿,以平衡忽然傳來的顛簸:掌座老祖的軀幹正在起伏。
……
「現在的世界成了這副醜陋的樣子,像醉漢在舔舐他剛剛嘔出的污物——」
「仙人——這位屬於呂宋的仙人。不,他們更像是一群流浪狗,到處撒尿來劃分地盤……所以,他也只是剛好選上了這片東南亞里的群島而已。」
詭異的反常,令雪鬼的心中冒出一絲顫抖。
「九子鬼母的出現——以及它所表現出的機能與蘊藏的技術……印證了我很早以前的一個猜測。」
而最終,一直到了現在——呂宋的禮人們滿溢著整個國度。那些孑然一身、和_圖_書
不曾做過遷居手術的孤子:反倒成了受人鄙夷的鰥寡孤獨。
當提到「零號病人」這四個字時,掌座老祖似乎也感覺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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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吧:畢竟對於大王級的妖魔來說,他們的下丘腦是否會刺|激垂體腺、以分泌促腎上腺皮質激素(ACTH)來在「生理」上感受到恐懼;還是個未知之數——而掌座老祖述說的語言中,有著「恐懼」這個詞彙嗎?
至於為什麼會有如此奇異的法律出現——其中的原因則是眾說紛紜了:事實上,根本沒有多少人探究過緣由、大家只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話題的內容又一次地、逐漸脫離開雪鬼能夠了解的範疇——就像「零號病人」一樣,「仙人」這兩個字、也同樣是由老祖體表那一點五米的、遍布口器的方陣之中所吐出的。
「是因為力量與誤解。」
……
多重魂魄在一具肉身上可以按照單人收取各類稅務——這是胎海連鎖在草創之初,便於呂宋頒布的法和_圖_書案。
這是一幅詭異之中,又帶著些許的神聖和華美:至少,在雪鬼看起來是這樣。
老祖那幽幽的聲音,透過朴文質的口中傳出——
雪鬼在心底悄悄提出了這個問題:蟄伏在地底的死城之中,便可以了嗎?未來便是這樣的嗎?
……
掌座老祖正在沉思。
雪鬼撐起趴伏在地的身子,望著嵌入進老祖胸腔之中、仍然在不斷嘯叫且旋轉的機器——
當掌座老祖更添感悟而開始講道之時,最好不要打斷他:而雪鬼能夠感到,掌座老祖的談興、正前所未有的高。
這些種種味道,雪鬼已經再適應不過了。
「我有更多的事要告訴你。」
「每個地區的形成,都和往日的一切有所淵源。」
這是在所謂的「龍群」之中,最早醒來的那位蟄龍……第一位跨過數百年的時間河流,到達未來的冬眠者。
「我終於有所領悟。」
……
當然,在對此一無所知的雪鬼眼中,這四個字僅僅只代表著字面上的含義。
「采芙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記得禮人的成因吧?」
雪鬼沒有對掌座老祖的言語有所回應、只是虔誠且恭敬地將額頭貼緊柔軟的地面;空氣中是妖魔身體所散發的獨特氣味——唾液過度分泌、酶與空氣中微生物反應出現的些許臭味;排泄物在重新加工、進入二次循環后,那有如消毒劑般的刺鼻氣息……
往日中,掌座老祖便足以令她安心,不再生出些許雜念——可在今日,她仍然感到像毒花似在心底生長出的那一絲不安。
如若今日的一切,還能在將至的風暴之中存留:那麼雪鬼與她眼中、耳中所望到聽到的一切;或許將會是下一個新世界中,關於一位神祇與追隨祂多年的先知的故事。
「但是……」
在夾雜著玫瑰色與灰褐色的、這如山巒般巨大的血肉身軀之中,內嵌著能夠預知未來的、形如寶塔的機器。而這呂宋僅剩的、曾經無所不能的控制者,它的話語卻要通過一顆孤零零的、被摘去雙眼改裝七竅的頭顱傳達:最終傳進雪鬼和-圖-書這孤獨的聞道者的耳中。
那沒有上下唇的、無數張整齊排列的口部里忽地冒出悠長的、如蒸汽迸發似的嘆息:
正在此時,老祖的回應恰到好處地迎上了雪鬼的不安:
「則要追溯到更加古老的以前了:還要遠在《一人法》的出現、與胎海連鎖的成立之前。」
本來流感差不多了,早上參加朋友地家人出殯,結果因為扛著花圈爬了個野山、渾身大汗被山風一吹;回家直接又猛猛升溫……現在又燒起來了,還好這幾天頂著debuff整了一章,恰個葯明天應該就復活了!
如果那金鐵之軀的方白鹿在此,又保留了儲存記憶的介質——便能認出「零號病人」所代表的個體與含義:
「弟子記得,是《一人法》。」
至少,雪鬼自己感到了恐懼:這種恐懼並非是因為掌座老祖口中所述說的內容——而是這種詳盡的解釋。他從未向雪鬼,如此細緻地拆解過原由、分享過自己做出決定背後的思考;當牽扯到實際的行動時,掌座老祖向來只是頒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