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剛剛好,秦烈對那些逃走的兩派弟子置之不理,舉步走進了嶺南坊市。
火雲峰的弟子道:「是啊,火雲峰那邊損失雖然不是很慘重,但各處峰嶺俱都遭到了陰山鬼祟的偷襲,本門的器物房遺失了許多靈器,峰主老人家仁厚,分發了一些靈石讓我們自己解決,大家想著嶺南坊市的靈器還算品質不錯,就想著過來碰碰運氣。」
下一刻,十幾個的元神精神力全部湧向草叢裡的秦烈,正如火雲峰的弟子所言,他們的確沒探查出來什麼。
男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就在他認出秦烈的那一刻,在場的兩派弟子嚇的魂飛魄飛。
那後來的神鷹門弟子修為已近靈虛圓滿,乃十幾人中實力最高之人,徒步走來也是威風凜凜,與兩男一女相遇率先開了口。
「等等,我好像記起此人了?」
屍絕鬼主費羅,惡名昭著,如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一紙信符遁空而走,隨後的危機便紛沓而來,可以想象,當那些恨其入骨的正道人士收到消息之後紛紛趕來,將會是何等壯觀。
神鷹門的弟子搖頭苦澀,眾人失落不已,文景見狀拍了拍子餘的肩膀道:「你們也別這樣,我們已經想通了,大不了做一名散修,到也自在。咦?元晦兄怎麼在這待著,坊市就快開了,還不快走?」
屍絕新主費羅,如今在潁州南境大名鼎鼎,那個燒了鏡月仙齋的兇徒鬼祟,可是連寧狂瀾都敗在他的和圖書手下,修養了兩個月都沒能恢復過來。
這些人的談話無一錯漏的落入了秦烈的耳中,幾個小人物,秦烈也沒打算為難,所以即使聽到了他們的說辭,也沒有出手教訓,誰曾想,他這片刻的無視竟然引來了對方的覬覦。
火雲峰、神鷹門弟子嚇的臉色蒼白,紛紛往後退去,幾個嚇到腳軟的更是在文景五人斃命之後坐在了地上不停的打著哆嗦。
烏光只是最普通的法力匹練,以秦烈的身邊,勾勾手指就能發動,只是他的修為太高,哪怕勾勾手指,那銳氣如鋒的指勁也不是一般的靈虛期修真者可以抵擋的。
低低一嘆,他沒有去追擊,畢竟那些修為只有靈虛期的小人物實在讓他提不起來興緻,不過他已經料想到,那些信符一去,很快就會有人殺過來,別的門派說不定,但是鏡月仙齋的水鏡道人和火雲峰的寧狂瀾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尤其是三大盟主之一的水鏡道人,她可是恨不把自己剝皮拆骨噬肉啊。
就在這時,東柱峰山頂傳來一聲洪亮而又低沉的鐘鳴聲……
那女子也停了下來,顯然年紀要比二人小上許多,恰在此時,東柱峰北邊飛來兩拔修士,皆是七八人的小團體,個個修為不高。
眾人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三拔修真者的著裝各有不同,看上去是門派的服飾,各有千秋,想來平時關係不錯,表現的都很熱情。
姓何男子的師m.hetubook.com.com兄微微駐足,忍不住多看了秦烈兩眼,下意識的覺得秦烈眼熟:「咦?你一說還真是如此,似乎在哪裡見過。」
「在哪?」
文景道:「唉,別的了,大家知道門內振興無望,於是合計著索性直接離開算了,否則哪一天幾個閣主執事再打起來,咱們不是還得當陣前卒。」
眾人興嘆不已。
看眾人就要拔刀相向,火雲峰的弟子連忙攔住:「別衝動,那人修為不低,別自討沒趣。」
「別廢話,快走,大家都走,他是屍絕山鬼主費羅……」
名為文景的男子來自仁王樓,道袍上袖口上綉有一尖尖的寶塔印記,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還算好的,我們仁王樓算是完了,樓主和兩位長老悉數戰死,如今門內大亂,幾個掌權的副長老、執事、閣主為了宗主之位鬧的不可開焦,可苦了我們這些後輩弟子,現在宗門的秩序都沒有人管了,大家嚷嚷著要分家,門內的那些執事閣主都快把秘笈瓜分完了,弟子們苦楚誰會理會。」
「嗡!」
神鷹門的弟子惡恨恨咬了咬牙著,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說道:「哼,都是拜那些陰山鬼祟所賜,這群邪門歪道,只會趁火打劫,倘若不是各派的高手盡出去找那潁州巨盜,幾時能讓他們佔去這麼大的便宜,下一次要是讓我遇到,定叫那些陰山鬼祟好看。」
秦烈這才慢悠悠的收了法力站了起來,凝立在和圖書草叢中望著空中飛去的信符怔怔出神,半晌后微微一嘆。
「何師弟,快傳信符回宗門,子餘兄,你也別閑著,快傳訊啊。」
「揚名于外,非我本意,看來又有麻煩了。」
門派即將敗落的仁王樓弟子不信邪,咬牙切齒、憤世嫉俗道:「怕什麼?雖然看不出他修為如何,但你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比我們強,咱們人這麼多,誰怕誰還不一定呢,哼,這陣子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拿他開開刀。」
火雲峰和神鷹門的聽完咋舌不已,名為子餘的修真者吃驚道:「文景,那你們這是……」
這些正道人士對修魂者恨之入骨,尤在黃花嶺一役之後更甚,此時聽到有修魂者,豈能不惱。
黃花嶺一役對如意仙盟影響巨大,不少門派分崩離析,一個個傳承了數百年的門庭就這樣敗落了,沒的讓人徒增傷感,而那些在門派中頗有地位和實力的高手還可以把門派中的一些天材地寶就地瓜分,但那些剛剛入門不久、沒學到什麼本事的弟子就苦不堪言,不僅沒有靈石財富,更加學不到高深的法門,只能被人當成了棄卒,自生自滅。
眾人見攔不住他,也不再阻攔,火雲峰、神鷹門兩派弟子悄悄運轉心法全身貫注的戒備起來,那文景卻是招呼了一聲,帶著身邊七人同時拔出了靈器飛劍,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朝著秦烈圍了過去。
「什麼?元晦兄,你認得他?」
神鷹門、仁王樓弟子頓時hetubook.com.com瞪起了眼睛,一副拔刀相向的惡煞模樣。
他看向面前兩拔修真者,名為文景的修真者實力同樣不俗,大抵是眾人修為最高之人,他唉聲嘆氣道:「有什麼辦法?黃花嶺一役之後,手上的靈器被那群鬼祟毀掉了,這不,想著弄些靈石來坊市淘點寶貝使使,沒有趁手之物,行走在外可不安心啊。元晦兄也是為這個來的?」
二人疑慮被打斷,側目回眸,片刻,兩拔修真者紛紛飛落,各自圍聚了過來。
認出秦烈的火雲峰弟子奪路而逃,連逃邊喊,一時間信符、傳音符衝天而起,雜亂無章,顏色各異的靈符捲入長空,化成一隻只信鳥靈鶯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好,好厲害,竟然完全不是對手。」
烏光遁射而出,直接殺掉了以文景為首的五人,舉手投足,秦烈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廢話,還看不出來嗎,那人修為至少是歸真期修魂者。」
五道黑色的烏光突然間從草叢裡激射而出,毫無徵兆,就在文景帶著人試圖圍過去向秦烈出手的時候,烏光乍現,同時伴有慘叫聲在草叢中響起。
「元晦兄,數月不見,元晦兄身上的傷勢可恢復了。」
「啊……」
元神精神力不及對方強大,自然看不出人家的底細,如此說明,對方的修為只能在他們之上,不會在他們之下。
「唰!」
這人也是氣極了,蓋是不管草叢裡的秦烈修為如何,磨刀霍霍就要走過去。
「前面是和*圖*書
火雲峰的雲師妹嗎?」
遠遠的看見樹林里兩男一女的身形,其中一人離著老遠打起了招呼。
「元晦兄,別來無恙。」
「七七八八吧,有勞子餘兄掛懷了,子餘兄、文景兄,你們也來坊市湊熱鬧了?」
嶺南坊市,外圍有陣法護持,尋常修士在坊市未能開放之際根本看不見裏面的壯觀奇景,但只要坊市一開,就如同奼紫嫣紅、百花盛開一般,仙韻十足。
「子餘兄,可還安好。」
話題岔開,名為元晦的火雲峰弟子方才醒悟過來,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草叢中之人的身上說道:「那裡有個修魂者。」
那人高聲喚到,女子緩緩轉過身,風姿斐然,杏目投去,眼中閃過一抹歡喜歡之意:「李師兄、何師兄,是神鷹門的劉師兄。」
「什麼……」
洪鐘三響過後,空中修士紛紛出現,或翔身或登階,徐徐湧入坊市。
剎那間,萬紫千紅于東柱峰巒霍然呈現,絢爛璀璨的霞光以散射的方式在天際瀰漫開來,那籠罩在峰柱圓頂的浩蕩大霧徐徐散開,自遙遙高空呈現出一條登天的石階。
嗡!又是一聲。
嗡!再一聲。
「這……」
心生狐疑的男子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三十上下,瓜子臉,五官端正,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嫉惡如仇的氣質,他邊走邊打量遠處盤坐在草叢中的秦烈,心中疑竇叢生。
洪鐘三響,坊市開放。
走在最前的五人同時被烏光洞穿了眉心,包括那文景,當場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