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爭吵

位於荒神山脈的闥婆院迎來了一天當中最平靜的時刻,迷醉的夜色將闥婆院隱藏在黑暗之中,斑斑點點的燈火點綴在迷濛的大山深處,闥婆主觀內,劇烈的爭吵聲偏偏不符合環境的在觀內起伏回蕩。
言睿接了秦烈的命令之後就落荒而逃了,而他先前心裏積壓的那些小心思,在秦烈獅子大開口之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老僕榮幸之至。」晏泱一笑,目送秦烈離開了萬里遙光舟。
沒錯,禹家的禹鴻雲是沖虛的弟子,這是幽州修界人盡皆知的事實,可是再怎麼樣,禹家和闥婆院也是兩個獨立的仙門,正常情況下,闥婆院配合禹家沒什麼問題,畢竟禹家也曾經給過闥婆院無數次幫助,但涉及到名聲這種大事,不了解內情的四觀觀主當然不會拿自己的臉面倒貼禹家。
這也是沖虛難做的地方。
「不過最近好像有些突破了,今天堅持了六個時辰,比往常強了不少,努力,秦烈,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秦烈對言睿的說法是,自己又想到了一味藥材沒有拿到手,並且很重要,闥婆院必須在三天之內,將龍空草交出來。
……
整個闥婆院恐怕都想看紫冠的笑話,而紫冠偏偏要用一個外人的身份彰顯自己在修界的身份。
即使四觀觀主在修真界的能量無法和幽玄期的頂尖高手同日而語,至少在幽州這個地方,四觀觀主也是跺跺腳修界都要顫上三顫的和-圖-書人物,讓他們卑躬屈膝過來負荊請罪,可能嗎?
而且用的還是命令的口氣。
「說的沒錯,紫冠就是想讓咱們丟臉,咱們的臉是誰的?還不是闥婆院的,這要是傳出去了,咱們還怎麼見人,闥婆院將如何自處。」紅臉老者激憤之餘,一個白眉白髮的長者隨聲附合起來。
回到房中,秦烈將包袱放在床榻上身邊,盤膝坐起,五心向天,起手勢是一個古怪的法訣,雙手十指交纏扭曲,手背相對,掌心略向上翻,繼而頭往下一垂,一陣虛無縹緲的靈光亮起將其包裹之後,秦烈陷入了深度的睡眠當中。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秦烈的呼吸很粗重,整個人的狀態十分差,好像與同階高手大戰一場似的,身上也沒有多少力氣。
此時此刻,他的五感六識全部封閉了起來,泥丸中宮的識海核心,秦烈的元神彷彿飛向了另一個世界,坐在皓日當空的青雲之上,周身散發著耀眼的金光,整個人,宛若佛祖臨世,于凡俗間普渡眾生一般,氣象無比的莊嚴。
閣內,盧震海用白布吊著一條膀子義憤填膺道:「我早就說過,紫冠這個人太猖狂,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會得寸進尺,看看,怎麼樣?現在都欺負到四觀的頭上了。」盧震海看著沖虛道:「院長師叔,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晏泱問道:「小主人,您確定沖虛會讓四觀觀主前來hetubook.com.com負荊請罪嗎?」
晏泱百思不得其解,尋思了半晌之後,慘兮兮的一笑道:「小主人智計似乎不輸于老主人,那老伯就靜觀這場好戲上演,呵呵。」
無人的小院,孤零零的茅舍,只有秦烈一個人的聲音,在陣法結界中平靜的回蕩著。
路上。
先前出聲的老者氣憤不已,指著二人道:「就是這個道理,老朽絕對同意付師兄和陳師兄的說法,咱們就不去,看他能把咱們怎麼樣?想要藥材,讓他自己來取,盧師弟,你說呢?」
他明明知道,這件事必須以禹鴻林為主,可就是沒辦法說服四觀觀主。
「嗯,不會讓你失望的。」
「反正我不同意,憑什麼讓我們過去給他負荊請罪,這要是去了,咱們這張老臉往哪擱。」
隔了一會兒,呼吸變得緩和了不少,他才從八仙桌上取來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涼透,秦烈卻不理不顧,仰頭喝下,心情舒爽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聖嬰真人的《造化真功》還真是玄妙非常,整整五十年了,練起來還是這般吃力,看來只有達到幽玄期才會好一點。」
閣中一個紅臉的老者惱羞成怒的咆哮著,巴掌一下一下的拍擊著面前的桌案,發出啪啪啪令人狂燥不安的響聲。
沖虛也是頗為頭痛,因為闥婆院本身就是禹家安插在荒神山脈的一顆釘子,他身為一院首座,自然就是禹家的人,而和圖書且其本姓,也是姓禹,但這件事除了禹家中人之外,包括四位觀主都不知道個中底細,所以他們不會以禹家的角度看待問題。
「真是不自量力,他以為他是誰,還敢在闥婆院耀武揚威,他不也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二人說著話,來到了後殿,晏泱將早就準備到的一部分藥材包著一個包袱拿給了秦烈,後者方才說道:「晏伯,待會兒我要修鍊,門外的那些人,我可不放心,煩勞你幫我盯著點,有事儘快叫醒我。」
這種上層高手的智勇交鋒,絕非他這種丹陽期的小人物可以左右的。
主觀樓閣中,一個不忿的聲音在閣中持續的迴響著,閣中首座上的沖虛,眉頭緊皺的看著閣中眾觀主,心中莫名的煩躁。
秦烈神秘的笑了笑:「我就是要讓沖虛難做,況且,只有他們不答應,我才有機會名正言順的收拾禹鴻林。」他說著,頗為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道:「晏伯,禹鴻林這個人疑心很重,不好對付啊,不耍點手段,他怎麼會任由我擺步呢,你就瞧好吧,四觀觀主自會由禹鴻林去收拾,用不著我出手。」
而且沖虛也明白,站在四觀觀主的角度上,他們並沒有任何過錯,你紫冠到了闥婆院第一天就把天湛觀主打成重傷,差點廢了人家一條胳膊,這口氣,誰能忍?
「……」
六個時辰之後,秦烈方才幽幽轉醒,醒來的他全身金光盡散,身上的道袍已經和圖書被汗水浸濕,仔細觀察,在浸透的道袍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黑色物質,黏糊糊的就像一層泥垢。
其實說起來,意見不同的雙方就是沖虛和四觀觀主,按照沖虛的意思,一切都要以禹鴻林的病症為主,在療傷之前的這段時間,必須全力配合秦烈煉製解藥,幫助他恢復功力。
如今的紫冠雖然是鴻林公子請的貴客,但他到了闥婆院之後,自己把自己弄的聲明狼藉,導致全院上下,沒有一個人不刁難他,可是偏偏紫冠這個人有一副牛脾氣,你欺負我,我就必須欺負回去,如果說之前暴打盧震海是小打小鬧的話,那麼現在他想讓四觀觀主親自將藥材送上門,便有了要求四觀觀主負荊請罪的意思。
此四人加上沖虛,在得知言睿傳達秦烈的意思之後就一直坐在這裏,圍繞著到底要不要秦烈送藥材一事,整整爭吵了將近四個時辰,一直無果。
原因很簡單。
可是四觀觀主說什麼都不同意,於是這場由秦來掀起來的門內辯論一直延續到後半夜。
晏泱聞言愣了一下,跟不上小主人的思路道:「那小主人為何還讓言睿去脅迫沖虛?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沖虛可不是擅與之輩啊。」
所以,言睿得知了秦烈的訴求之後,根本沒用想的,直接離開了小院。
目送言睿遠去,秦烈囂張跋扈的臉上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隨後,他推開門走進了房中,開啟結界,進入萬里遙光舟。和-圖-書
伴隨著識海異象重生疊起,秦烈的肉-身也是被一層厚重的金芒籠罩了起來,就像一個金色的大繭子,流光充沛、法華繚繞,令人匪夷所思。
見窗外夜幕降臨,秦烈一隻手撐著身子艱難的下了床,然後走到旁邊的太師椅上一坐,呼哧呼哧喘起了大氣。
靈氣充沛的前殿靈石園林,晏泱滿臉堆笑的候在那裡,看見秦烈,躬身施禮,然後跟著秦烈的身後,直奔後殿。
龍空草。
言睿明知道心裏面的答案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敢小覷紫冠了,因為紫冠和院中各觀的針鋒相對已經不是私底下掰手腕了,現在已經擺在了檯面上。
闥婆院的四觀觀主是什麼人?
而秦烈,則是在言睿離開之前,在基本的訴求前提下又加了一條。
這閣中四人,自然就是闥婆院的四觀觀主了,那紅臉老者姓陳,天青觀首座,名為陳德方,乃是嬰府中期的高手;白眉白髮就是付瑛,此人不僅在禹家地位極高,同時也是天靈觀的觀主;頭一個開口的叫馬仲,天虹觀主就是此人,修為臻至嬰府後期,也是整個院內除沖虛之外實力最高的人;剩下一個就是跟秦烈有過一次碰撞的盧震海了,天湛觀觀主。
秦烈背著手腳步不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怎麼可能?闥婆院再不濟,在幽州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四觀觀主的身份意味著闥婆院的名聲,倘若他們過來負荊請罪,你讓沖虛的臉往哪擱?」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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