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比忐忑的回到院落的言睿將手裡的大包小裹放在地上,走到門前給秦烈請安。
過不多時,沖虛無奈一嘆道:「姚九烈的事先放一放,他要是來了,好生款待,但要告訴他本院正在閉關,此事懸而未決,先穩住此人再說,你先去龍空草的事,如果荒神山中確有此草的話,就取回來,實在不成,聯繫一下附近幾個仙門打聽打聽,鴻林公子的病是頭等大事,萬萬不可馬虎了。」
沖虛眼晴眯了起來,道:「既然連你都覺得過分,就不能想個別的辦法將《玄炎水月仙錄》弄到手嗎?」
「什麼?」沖虛的神情原本很是淡定,聽完這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凝視馬仲良久,沖虛鄙夷道:「他好大的口氣,偷天換日鼎乃是本門鎮派之寶,豈是他說借就借的。」
東西放好之後,秦烈坐了下去休息了一會兒,隔著窗戶看見言睿回到院外在結界外面轉了一圈之後又獨自離開了,秦烈才冷笑著對空氣說道:「看起來姓唐的那小子並沒有把龍空草交上去,是我看錯此人了,唉,姚九烈怎麼這麼慢,居然比我還晚。」
還是沒有讓言睿把話說完,秦烈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沖虛變得為難了起來,念念叨叨的說道:「一面是《玄炎水月仙錄》,一面是偷天換日鼎,馬觀主,你還真是給本院出了個難題啊。」
馬仲說著,欲言又止。
話音甫落,秦烈就感覺到元神傳來一陣莫名的悸https://m.hetubook.com.com動,他微微一怔,旋即臉色一變。
「呵呵,姚九烈這個人本院倒是有所耳聞,此人懶散不求上進,百年來修為毫無進境,若非如此,恐怕早已踏入幽玄期了,不過此人的修為也不可小覷,嬰府七層大圓滿,獨來獨往,確也難弄,說說,他想幹什麼?」
酒是好酒,是烈酒,噴香四溢,水袋口除了有水流流出之外,更有陣陣紫藍相間的實質化酒氣肆意的散開。
「是,紫冠只是讓弟子去找龍空草,別的什麼都沒說。」言睿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充斥著藥材味道的煉丹室里頓時傳來一陣濃濃的酒氣,秦烈皺了皺眉,捂著鼻子往後一退,看著陰暗角落裡的人影極度無語道:「你怎麼又喝這麼多?」
丹藥的香氣和濃郁的酒氣混雜在一起,令人分不出是何種味道,總之變得十分的難聞。
苦思無果之後,言睿終究還是決定不要摻合這件事了,管他怎麼想的,反正紫冠沒發火,也沒說不給禹鴻林治病,自己的任務這就算完成了,只要送走了這位大神,那自己就是天青院的執事,這難到不是一件好事嗎?
「他沒動怒?也沒說什麼?」沖虛看著跪在下面的言睿,臉上掛著不思議的表情。
「沒有就去找?我說過,龍空草是一味藥引,沒有它,就煉不出靈丹,此草曾經在荒神山脈出現過,去找吧,剩下的東西放在這裏和*圖*書,找到以後取過來在院外守著,近期本座要閉關煉丹,不要打擾我。」
馬仲點了點頭,慎重無比道:「院長,老朽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醉劍道人姚九烈十年前的確得到了三葉真人坐化前留下的那件秘本古卷,當中所載,正是《玄炎水月仙錄》的下部殘篇,倘若本院得到下部殘篇,再結合上部經卷上的法訣,就可以湊齊整部仙錄,對本院絕對有意料不到的好處,只不過姚九烈這個人生性狡猾十分難纏,他雖然答應交出《玄炎水月仙錄》,但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
「東西取回來了?」秦烈問了一句。
馬仲苦笑不語。
將丹鼎擺好,秦烈開始整理藥材,將需要的藥材分成兩個部分,一面只有十幾株,另一株有兩百余株,成色和品質都不同。
……
可還沒等他祭出去,就聽到後窗吹進一陣微風,一道人影搖搖晃晃的栽倒在了茅廬的角落裡。
煉丹室的暗處,響起一個飽嗝的聲音,咯的一下,跟著一個說話大舌-頭,吐字有些不清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沖虛的洞府裏面。
「不喝……還叫……什麼……醉……醉劍仙吶……咕咚咕咚。」那人說著,取出一隻獸皮水袋開始往嘴裏大口大口的灌酒。
秦烈踱步走出,面無表情的掃了言睿兩眼,當他看見言睿帶來的大包小裹的藥材的時候,言睿的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兩下,下意識的做好了被對方責罵的準備。https://m.hetubook.com.com
馬仲淡然道:「回院長,老朽的確不止一次在荒神山脈中見過此草,只是沒有長成,所以一直未摘,大體的位置老朽也曾記得,我可以派人過去瞧一瞧。」
言睿道:「回前輩,院中根本沒有龍空草這味藥材,晚輩適才……」
馬仲聞言,打了個哆嗦,苦笑道:「老朽就是擔不起這個責任,才請示院長,姚九烈已經在路上,刻日便會拜山,院長,應還是不應,請儘早定奪。」
馬仲苦笑了一聲,搖頭道:「老朽先前說過,此人生性極是狡猾,《玄炎水月仙錄》他並不帶在身上,即使殺了他,也沒用。」
沖虛臉色凝重了起來,捋著鬍子沉默了起來,過了片刻,就聽他喃喃自語道:「偷天換日鼎乃是本門鎮派之寶,至今無人認主,就是因為,此鼎不僅擁有三成煉丹的成功率,還是闥婆院守山大陣的陣眼,此鼎之下,鎮壓著一頭洪荒異獸,倘若此鼎出現問題,闥婆院將不復存在,馬觀主,你確定姚九烈這個人沒有問題嗎?如果有的話,誰來擔這個責任?」
想到此處,言睿離開了小院,開始琢磨著怎麼給他把龍空草弄到手了,這件事還得去找沖虛,他一個核心弟子,在院內連個職務都沒有,靠自己的力量,累死也找不到啊。
……
馬仲聞言長身而起,施上一禮道:「回院長,不久前老朽與院長提及的那件事……」
看了一會兒,秦烈愣了一下,問道:和-圖-書「怎麼少了一味,龍空草呢?」
沖虛見狀,看出馬仲還有后話,說道:「馬觀主,還有什麼事嗎?」
「是,前輩,您要的藥材……」言睿心中打鼓的琢磨著說辭,豈知秦烈不等他說完徑直走了過去,將口袋一一打開。
「前輩,晚輩回來了。」
難道他在虛張聲勢?
秦烈將一爐十枚丹藥煉成了四枚的成品丹拋給來人,說:「吃了,再這麼喝,早晚喝死你。」
「他要借用偷天換日鼎!」
房門被秦烈重重摔上,而言睿卻一臉迷糊的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居然沒發火?怎麼會這樣?
沖虛也說不清個所以然,失聲苦笑:「他一句話,差點將闥婆院鬧翻天,此人行事委實出人意表,本院怎麼就琢磨不透呢。」既然秦烈沒有回應,沖虛也懶得在這件事上繼續心煩,話鋒一轉道:「馬觀主,此人要的龍空草,本院有嗎?」
後山小院,秦烈將言睿弄來的藥材搬到了煉丹室裏面,關好了房門,將劃地為界,在院子里圈上一個直徑十丈的圈子,擺下了陣法結界,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此地有人在閉關,不便受到打擾,隨後秦烈進了煉丹室,一共取出兩隻煉丹大鼎,分橙、紅兩色,橙鼎置於丹室左側,紅鼎放在丹室右側。
等了半晌,房門方才被人從裏面拉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是,院長。」馬仲言罷領命退去了。
咣當!
言睿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使了,不久之前,紫和_圖_書冠還信誓旦旦的讓自己帶話給沖虛,讓他好自為之,後果自負的,四觀觀主又沒來,怎麼紫冠連提都沒提這件事呢?
「龍空草?」言睿錯愕了一下,旋即才想起來,秦烈要的眾多藥材當中的確少了一味龍空草,只不過這味藥材院中現在並沒有。
秦烈鬱悶的搖了下頭,徑直走到橙鼎旁邊,掐訣起火,幾株隨手抓到的藥材投進了丹鼎當中,也就是不到一炷香之後,一爐品質絕佳的中品靈丹當場出爐。
滿腹疑惑的言睿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秦烈先前氣焰滔天的收拾了自己一頓,到了沖虛那不做回應的時候又沒什麼表示,這人真是奇怪,難怪天下人都說此人行事不拘一格,他到底怎麼想的?
沒有道理啊,此人猖獗狂妄是出了名的,怎麼會做出這麼狗血的事呢,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天虹觀觀主馬仲聞言,鄙夷的撇了撇嘴道:「院長,老朽以為此人就是想爭點面子而已,只要我們接招,他也無可奈何,這不,我等四觀並未出面,他不還是就此罷休了,依老朽之見,此人多半還是想要藥材而已。」
沖虛一愣,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醉劍道人姚九烈的那件事嗎?」
「有人闖陣?」眉頭一獰,秦烈手上扣上了幾枚雷彈,閃閃發光。
沖虛眉頭一挑,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馬仲嘆了口氣:「老朽也知道偷天換日鼎極其重要,可是姚九烈非要借用不可,老朽也別無他法,故而不敢草率應下,請院長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