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立農把一大筷子肉塞進嘴裏，咀嚼一會，才道：「現在麻煩的，是相州那裡很可能跟鈐轄說的一樣。」

到官廳坐好，解立農問康平：「依你所說，凌知州早想返回大宋，只恨沒有機會。如今聽說我軍來了，早早就準備好了獻城。是也不是？」

到了關下，岳照青扯著嗓道：「我是李都統手下統制岳照青是也！奉勸爾等立即獻關，否則我軍立即攻城！」

不大一會，解立農的親兵把銅製火鍋上來，還有鮮梨、脆藕等新鮮果蔬。

王宵獵有許多進攻偽齊的道路，幾乎不可能走滏口陘山路，劉豫父子認為磁州和相州安全得很，一些不那可靠的人員就被安置在這裏。像是掘開黃河的杜充是相州人，便被任命為相州知州。加上知磁州凌唐佐，出了滏口陘，對面的磁州和相州相當於不設防。

康平拱手：「此事沒有任何虛假！」

城頭上探下一個腦袋來，左右看看，又搭和*圖*書起手瞧了一眼軍隊，才道：「你們是洛陽王宣撫的軍隊嗎？」

那將軍催馬上前，對岳照青叉手道：「在下康平，是磁州都監，奉知州之命來守此關。知州說王宣撫大軍必過滏口關，我還不信。沒想到你們真來了！」

杜充熱衷於功名，性格殘忍好殺，對同僚、下屬又喜猜忌，極其不討人喜歡。在宋朝的時候，趙構對杜充可謂是青眼有加，幾年時間做宰相。可惜杜充只是吹牛而已，並沒有真實才幹。

康平陪著笑道：「必然如此，必然如此！」

幾個人大坨的肉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隨便吃些蔬果解膩。只有解立農，依然吃肉吃得不變樂乎。

岳照青稱是。

不大一會，就見關門大開，從裏面馳出一員齊將來，約莫四十多歲年紀，身後帶著兩三百名兵丁。

對這個人，解立農從心裏瞧不起他。即使他投降自己，自己也羞於與他共事。

每和*圖*書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解立農喜歡的，便是王宵獵偶爾使用過幾次的銅火鍋。其實在王宵獵那裡，這東西就沒幾個人喜歡，慢慢地自己也忘了。倒是解立農，依然清晰地記得這東西的美味，記得王宵獵請他們吃火鍋的雪夜。

解立農道：「此地距磁州不過五十里，明日一天就到了，明日我面見凌知州。如果相州杜知州也如此曉事理，此次我們佔領兩州可算是兵不血刃了。」

解立農眼睛微眯，面無表情地道：「也就是說，相州杜知州想獻城，手下卻未必這麼想？」

解立農道：「凌唐佐原是南京留守，雖然被金兵俘虜，卻一直不肯降金，應該是可信的。再者說，現在我帶大軍前來，又何必怕守臣不可信？」

康平連連點頭：「不錯。不知道相州城裡，現在杜知州說了算數不算。去年，杜知州的孫子從江南來見他，胡景山告他謀反。粘罕對他嚴刑拷打，和圖書他說即使粘罕放他，他也不敢回宋朝，粘罕才放了他。有了此事，杜知州與胡景山幾乎水火不容。杜知州平時與下屬的關係不好，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聽他的話。」

吃了一個梨，譚叔文道：「我們此來，看著順利到了極點。就是現在，滏口關的守將獻關，一切也很順利。不過要進磁、相二州，怕就怕他們的知州說的跟給宣撫的信不一樣，即使是一樣，也怕他們的守將不同意。」

說完，急急忙忙安排開城門。對岳照青道：「將軍在城下稍等，我立即下城迎接你們入關！」

說完了，康平又有些為難地道：「不過杜知州那邊，他平日里與手下的關係很差，特別是同知胡景山與他有血海深仇一般。雖然杜知州想要獻城，也不知道手下是怎麼想的。」

告別了康平，解立農到后衙休息。一個人坐著想了一會心事，命親兵去把鈐轄譚叔文與參謀許燕找來。

對於康平和_圖_書等人來說，王宵獵手下的這些師都統大多都沒聽說過，因為太多了。除了少數幾個特別知名的，例如姜敏等人。太原戰役解立農沒有參戰的機會，別人當然沒有聽說。

一會兩人到了解立農住處，解立農請二人坐了。

站在關下觀察了一會，解立農對統制岳照青道：「此關守滏口陘要道，建得倒是險要。你到關前去，令守將立即獻關投降。如果不降，我們立即攻城！」

解立農拿起筷子道：「我們邊吃邊談！這些日子，我實在是想吃這一口想得狠了！」

岳照青愣了一下，這樣問的，還是第一次見。道：「不錯。李都統是王宣撫治下第四師的都統。」

康平見解立農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敢多說，把宋軍引入關內。

城頭上的腦依忙道：「既是王宣撫治下，何不早通姓名？我在這裏等你們多時了！」

請了茶，解立農道：「這些日子穿行於滏口陘中，口裡簡直淡出個鳥m.hetｕｂoｏk•ｃｏｍ.com來！磁州知州凌唐佐是個好人，讓我們平安得了滏口關，明天到磁州去見他。」

太原之戰獲勝后，不久王宵獵就收到了杜充和凌唐佐的信，說他們願意獻城。所以王宵獵才命令解立農和李興出滏口陘，不管這兩個人獻不獻城，這兩州戰鬥意志不強是可以相信的。

許燕道：「都統說的是。就是不可信，也不怕他。」

相對來說，滏口陘歷史悠久，歷代帝王整修，並不那麼難走。宋軍又早早佔據了黎城和涉縣，險峻的道路僅剩涉縣以下路段。更重要的是，磁州知州凌唐佐是被金軍俘虜之後送給劉豫，一直不肯投降，被安置在磁州。得到宋軍即將出滏口陘的消息，只是象徵性的在滏口關派了兩百多人，完全形同虛設。

許燕道：「這個凌唐佐，可不可以相信？」

解立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十一月十七，冬至，天剛亮解立農就到了滏口關下。

岳照青喜出望外，急忙帶他來見解立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