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你自以為的想法而已，我不是這樣想的。」
陳默道謝，接過水瓶的時候，他能感受到水瓶上的一絲溫熱，似乎是一直被小姑娘抱在懷裡的。
他隱隱感覺這一幕有點熟悉。
陳默揚了揚眉，有點難以相信：「我真的有這麼帥嗎？」
吳予搖搖頭：「我有些累了，不想在聊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路路跟陳默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她不會心疼陳默為此受到的傷害，所以她可以站在自以為正確的立場上，去拚命的給陳默灌酒……她自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吳予好，避免對方重複童年時期的陰影，她甚至會覺得，這是自己應盡的責任。
他的酒量一直都差的要命，這麼高度數的白酒，平時喝三兩都能吐出來，更何況是翻倍的喝呢。
……
她抬頭看向陳默，問出一個問題：「你將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的朋友為了測試我，這麼拚命的給我灌酒，害得我受這樣的傷害……你會怎麼做？」
「……」
陳默說道：「現在都晚上八點半了，回去之後洗洗澡，然後睡個好覺。」
陳默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異常表現，她此刻一副乖巧寧靜的樣子，遠遠沒有平時兩個人待在一起時的活潑了。
吃完晚餐之後，兩人就離開了酒店。
「沒有，我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你。」
「……」
「嗯。」
「陳默，你的審美也太好了吧！」
她說的是，陳默為了哄她開心，凌晨四點去廚房做山藥棗泥糕的事兒。
或許這樣做有些衝動，也會很痛苦，可……
小姑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任由陳默把玩著自己的小手，一言不發，連看都沒看一眼。
因為中午喝的實在太多了，所以哪怕是到了吃晚餐的時候，陳默還是有著陣陣反胃的感覺。
吳予遲疑了下，又問：「你剛剛為什麼讓我付錢啊？」
「嗯？」
看著小姑娘興緻勃勃的幫自己挑選衣服、完全看不出難過的樣子，陳默臉上露出笑容，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啦好啦，今天已經挑選了好多衣服，再挑下去的話，咱們可就拎不動了，下次一起逛街的時候再買吧。」
就像是吳予說她的那番話：總有一些人會以『為了你好』的名義做著傷害你的事情，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這樣的人。
「這是我上次在給你準備手工禮物的時候製作出來的，一枚4g重的黃金蝴蝶結戒指，我本來是打算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的，但又覺得，第一次送禮物就送戒指……不太合適，我怕你會拒絕，所以就另外準備了一份禮物，也就是你後來收到的小刺蝟布玩偶。」
吳予走到半路才忽然想起來一個事兒，這種大牌服裝店的衣服都不算便宜（對陳默來說），一次買了二十多件，以陳默的經濟實力而言，可能會帶來一些壓力。
陳默笑呵呵的說著，瞥了一眼身旁的吳予：「怎麼？你不願意嗎？」
陳默牽著她的小手，輕笑著安慰道：「今天發生的一系列變故，一大半都跟你沒關係，你不要總是把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咱們實事求是一點，是什麼就是什麼，你之前還說我呢，讓我不要總是考慮你而不考慮自己，現在我也很想把這句話送給你……不要只考慮我的感受，也要考慮你自己。」
「你猶豫了！」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可聰明了！」
而面對陳默有些無聊且幼稚的小把戲，她一點兒都不想被逗開心，因為她現在真的笑不出來。
「唔……那好吧。」
陳默一臉為難：「因為你是我的小天使，我身為卑微的僕從，是沒有資格與高貴的您商議的，我應該恭敬地聆聽您的法旨……」
在挑衣服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看過價格標籤，瞧見好看的衣服就拿過來，在鏡子前比劃了一下，然後問吳予感覺怎麼樣。
……
仔細一想，早上兩人險些發生爭吵的時候，自己不也是這樣說的嘛，總覺得因為違背承諾而對不住對方，所以下意識的自我懲罰來降低內心的愧疚感。
旁邊傳來一道有些軟糯的熟悉聲音。
「嗯嗯，真好看。」
「行吧行吧。」
陳默舉起跟她十指相扣的右手，用一副非常認真且嚴肅的語氣說道：「事實上，就在剛剛，我已經通過魔法，把我左手裡的東西轉移到了右手裡面，所以你才會猜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徹底醒酒的緣故，他現在對賺錢這件事非常迫切，甚至有種馬上回去加班的衝動……但一想到兩人因為昨天的加班問題產生糾紛，甚至讓小姑娘表現的特別生氣，陳默立馬就掐滅了這個念頭。
儘管頭疼的要命，但陳默還是渾不在意的笑著說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在你心裏的位置很重要，她向我敬酒，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沒辦法拒絕……不過，也就這一次了，以後我盡量不跟她一起吃飯、不給她灌酒的機會就是了。」
「這件也挺好看的。」
「呃……」
「這很難。」
「一個無中生有的小魔術。」
「不是很好。」
吳予走到他身邊，抬頭看https://m.hetubook.com.com向他，小聲詢問：「你是真的想逛街，還是想要哄我開心？」
把手裡的購物袋全都放進後備箱之後，就坐進了車內。
陳默抬頭看向她，用很真誠的口吻說道：「這是我親手製作的戒指，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嗯……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這樣一來，我們的第二次約會就沒那麼糟糕了……」
吳予注視著陳默的眼睛，輕聲說道：「你今天已經夠累了，睡也沒睡好、吃也沒吃好、到現在還頭疼吧？我真的不想再折騰你了。」
「其實也不算是傷害，只是一次測試而已，我大致都能想象到她想測試什麼，無非就是……酒後吐真言、或者是酒品之類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她只知道，如果這件事不能以這樣的方式告終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默。
小姑娘撇撇嘴，這次什麼話都不想說了，甚至都不想讓他把玩自己的小手了，輕輕掙扎了一下，然後雙臂抱在胸前，後背靠在沙發上，扭頭看向車窗外。
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事情，猶豫了下，小聲詢問：「陳默，你剛剛突然想去買衣服，還讓我付錢，是不是……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啊？」
「沒有沒有～」
陳默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詢問：「真的不願再挽回了嗎？」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陳默，氣鼓鼓的說道：「你今天早上做的那件事，跟她也沒什麼區別了……」
很明顯是喝的有些斷片。
在走出酒店的時候，陳默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嗯，是個非常著名的星級連鎖酒店。
……
……
吳予小聲狡辯：「這樣吃就挺好的，我中午跟路路吵了一架，現在也想吃的清淡一點。」
倒不是對陳默感到不耐煩，主要是……一想到原本期盼了很久的『第二次約會』，居然就以這種一地雞毛的方式結束了，她的心情就越發的鬱悶和煩躁，一句話也不想說。
陳默從善如流的點點頭，也不跟她爭辯這個。
買完衣服之後，邊走邊聊，很快，兩人便來到黑色轎車前。
很顯然，她心意已決，已經不願再討論了。
陳默搖搖頭，露出一副『你猜錯啦』的表情，然後用左手蓋在她的小手上，攥住，挪到一邊。
陳默笑了笑，說道：「知道我和路路為什麼喜歡把你捧在手心、生怕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嗎？因為你是我們的開心果，只要你開心了，那我們都會開心，所以……我哄你開心，也就等於是哄我自己開心，你要是想讓我開心的話，那就要高興一點。」
小姑娘的回答還是那老實巴交的幾個字，但為了避免又被這傢伙說自己敷衍，她非常機靈的潤了潤色，讓自己的回答整體看起來很用心的樣子。
她很擔心，如果自己這次選擇『息事寧人』的人，沒有得到任何『懲罰』的路路，以後會不會再做出第二次類似的事情。
「這……這是？」
她很沒感情的『呵呵』兩聲，極盡敷衍，然後扭頭看向窗外，不想搭理他了。
「原來如此啊，我好像明白了。」
但實則不然——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到收銀處了，收銀員掃碼之後，詢問道：「您好，請問怎麼支付？」
小姑娘扭頭看了過來：「什麼魔術？」
「哦。」
路路在做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跟她有過任何商量，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主，這讓吳予有種不安的感覺。
陳默扭頭看去，就看到小姑娘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有些緊張的看著他：「那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項目？」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練練酒量嘛。」
頓了頓。
「還……還好。」
「……」
很顯然——
吳予不樂意了，下意識想伸手拉著陳默撒嬌，但一低頭就看到雙手都拎著購物袋，無奈之下，只好用跺腳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小聲碎碎念：「你明明可以直接答應的。」
不管她以前跟路路的友情有多麼深厚，可這都不是她可以縱容對方肆意妄為的理由。
「讓我女朋友付錢吧，我們家都是她管錢。」
路路怕她在陳默身上重蹈覆轍，所以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測試陳默……都說一個人的真面目什麼樣兒，喝醉了之後就會顯現的一清二楚，路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說著。
走出服裝店的時候，小姑娘的臉頰還紅紅的，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就像是喝了半斤酒一樣。
……
雖然他也不喜歡路路的做法，甚至對這個人都談不上好感，可那畢竟是吳予關係最好的閨蜜，甚至如果不是路路這麼多年不遺餘力的幫助，以吳予那社恐、膽小的性格，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這麼多變故疊加在一起，換做任何人，心情都會直接跌落谷底。
這麼一想的話，他瞬間就理解了吳予此刻的心境。
「哎哎哎，別著急嘛，這隻是個鋪墊而已。」
「結賬吧。」
陳默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本來我是想著，等到《心動小屋》結束，如和-圖-書果我們能在一起的話，我就在那一天送給你的，相信那個時候，你應該就沒理由會拒絕了，真的，我好怕送禮物被拒絕的……但是現在看你心情不好，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提前送給你。」
雖然她心裏什麼都明白，但她就是想聽陳默親口告訴她。
陳默抬頭望向四周，漫不經心的說道：「走吧，陪我逛逛街。」
小姑娘一驚，連忙擺擺手：「你是最帥的，真的！」
此話一出，小姑娘也愣住了，抬頭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眼戒指，然後不動聲色的攥在手心，似乎是生怕被他收回去了似得。
今天發生的一系列變故，給她造成的打擊蠻大的。
「怎麼啦？你是走累了嗎？要不然我背著你？」
「所以你感到很內疚，而當我買衣服讓你付錢的時候，你覺得，我是故意用這種讓你花錢的方式，減少你的內疚心理？」
小姑娘一怔，扭頭一看，只見身後的店員已經給打包好二十多件衣服了，再買下去的話，確實是有點拿不開。
陳默覺得有點戲劇性，這事兒今天早上還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卻又發生在吳予身上了。
吳予一怔，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陳默說的是今天約會的事兒，她搖搖頭：「沒有了。」
吳予搖搖頭，原本都已經哭完了的，此刻一聽陳默詢問，頓時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低著頭，帶著點哭腔小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根本不會被路路灌酒的，也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小姑娘連忙擺擺手，生怕讓陳默誤會，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一直以為，你不願意讓我給你花錢呢，而且之前我們女生晚上在寢室聊天的時候，思琦姐姐也跟我說過，如果我總是給你花錢的話，會給你造成心理負擔，就……」
「那……」
吳予跟路路不同。
陳默笑了笑，回答道：「我是想哄你開心，但也確實是想逛街……我已經兩年多沒買過新衣服了，以前的衣服都有點穿膩了，我就覺得吧，這既然都要談戀愛了，那以後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所以，穿搭這一塊兒也總該要有些變化嘛，正好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挑幾件衣服，你說呢？」
『我到底該不該提出買單啊？萬一他不高興怎麼辦？』
吳予撇撇嘴，小聲嘀咕：「為我好……做什麼事情都是為我好，但是為什麼從來不問問我的意見呢？我今年都二十二歲了，我都成年四年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為什麼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呢？」
「謝謝。」
陳默歪著腦袋看她，提出意見。
「啊？」
「你……你醒啦？」
小姑娘點點頭。
「小予，我開不開心，取決於你開不開心。」
說話的同時，陳默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可每當他回想的時候，就會感覺有些頭疼，而之前喝酒時的記憶都記不太清楚了。
所以……
至於他自己……
「小予，別急嘛，魔術……」
「沒有沒有，我很樂意的。」
先是早上發生的不愉快，接著是中午三個人一起吃飯時的矛盾，再是她跟路路說了很多絕情的話，徹底斷了聯繫，最後又在酒店裡一直照顧陳默，每當看到他喝醉后難受的樣子，小姑娘的心裏簡直他還要難受十倍……
吳予搖搖頭，低聲說道：「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誰受到傷害，我都會感到心疼，我不能接受她以『為了我好』的名義，去傷害我最重要的人……她太在意我了，如果繼續這樣相處下去的話，她說不定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所以，還是分開比較好。」
陳默原本是想勸吳予不要一時衝動的，但當他『將心比心』的帶入到自己身上時，卻再也說不出那種勸慰人的話了。
陳默扭頭看向服務員，笑著說道。
「我是想告訴你……」
在這整件事情里，陳默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就因為喜歡她，就因為想要跟她在一起，結果就被路路以她的名義來威脅和傷害……
吳予氣極反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
吳予眉頭微皺，歪著腦袋看向陳默：「你就一點都不討厭她嗎？如果不是她逼著你喝酒的話，你根本不會喝這麼多、也就不會這麼難受的。」
看著吳予面前跟自己一樣清淡的小米粥，陳默有點哭笑不得：「我怎麼感覺，你是覺得今天這事兒虧欠了我，所以在我面前有點放不開啊，所以也想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是不是？」
陳默詢問。
做錯了事情，終究是做錯了事情，縱使有一萬個足以感動自己的理由，那也無法更改做了錯事的本質。
小姑娘完全是被他那聲『女朋友』給喊懵了，反應過來后，瞧見收銀員朝著她看，當即慌慌忙忙的掏出手機：「掃……掃碼。」
「好！」
「欸？」
吳予很老實的低下頭，不去看他了。
「是嗎？」
「我沒有～！」
嗯……麻煩某隻小刺蝟往後靠一靠，謝謝～！
「你想逛街嗎？」
吳予見狀，連忙把手裡的礦泉水遞了上去，還非常貼心的幫他擰開瓶蓋。
「因為今天的約會很失敗啊，真的非常和圖書失敗，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陳默捧起她的臉頰，看著她那因為哭過而顯得有些紅腫的眼睛，認真說道：「我們都長大了，能有一個知心的朋友，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一旦失去了，或許這輩子都很難再遇到第二個能這樣交心的朋友，你跟路路十幾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的話，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嗯呢，我超喜歡淺色系的，你可以試試這件淺粉色的外套，看起來會很可愛，還有這個草綠色的帽……欸？」
「你……哭了？」
但是輪到她自己準備約會，就搞成這個樣子……
吳予瞪了他一眼，糾正道：「你大可以說我社會經歷太少的。」
「就這樣結束了？」
吳予：「……」
……
陳默搖搖頭，剛開口，就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
吳予回道。
不經意間，看到小姑娘的臉上有一道淚痕。
儘管心裏有萬分不舍，但她最終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當陳默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陳默在她耳畔低聲詢問。
「我覺得還是淺色系比較好看，深色系的話……總感覺有點太沉重了。」
「在我另一隻手的掌心裏。」
陳默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拉住吳予的小手，關心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欺負你嗎？」
「這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扭頭看去的時候，就發現小姑娘仍是一眨不眨的看向他，有些擔憂和緊張的樣子，他頓時笑了起來：「你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搞得就跟照顧病患一樣。」
吳予抿著嘴，沒說話。
陳默笑了笑，沒說話。
「啊？」
「唔……那好吧。」
吳予抿著嘴，沉默了許久，低聲說道：「我知道你這麼說是為了我好，但你不能只考慮到我，你也要考慮你自己的感受……在這件事上，我已經很對不起你了，你就不要再勸我去做一些讓你委曲求全的事情了，好嗎？」
「啊？」
「嗯……」
「好帥喔，棒棒棒～！」
吳予抬頭看著他，認真的點點頭。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不提就是了。」
陳默笑了笑：「至少，她並沒有阻止我們在一起，不是嗎？」
陳默張開手，露出空無一物的掌心：「裏面什麼都沒有，哈哈哈哈。」
小姑娘：「……」
晚餐也是在酒店裡解決的。
沒錯，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因此受到的傷害，可這並不代表，心疼他的人，也可以同樣不在乎這些……
小米粥、檸檬水，盡量避免讓自己感到噁心的油膩食物。
「什麼叫盡量啊？」
「不討厭啊。」
「啊？」
「因為喜歡你啊，想讓你當我女朋友唄。」
小姑娘猶豫了。
「陳默……」
就像是吳予說的那樣，如果今天被測試的人是她，如果她也勸陳默不要一時衝動而跟朋友絕交，那陳默真的就能因此放下心中的芥蒂，跟好朋友恢復如初嗎？
「唔……硬幣？」
「時間還太早了，我還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我可以裝糊塗啊，但是……」
陳默沉吟片刻，點點頭：「我盡量。」
陳默猶豫了下，不願欺騙她，小聲回答：「我會把他打到親媽都不認識，並且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哪怕絕交了，我也依舊願意幫助她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虧欠她的太多了，或許永遠也還不清，但朋友就……」
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隨口問道：「接下來還有什麼項目嗎？」
吳予扭頭詢問：「還是單純覺得，如果就這樣結束的話，會讓我感到很遺憾？畢竟……今天的約會真的很糟糕，不是嗎？」
「小予，你的態度有點敷衍喔。」
「好的，您請跟我來。」
陳默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說道：「小予，其實你完全可以裝糊塗的。」
她才不是想把戒指退回去呢，她只是想摘下來好好欣賞一下～
他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其實你沒必要陪我吃這些清淡的東西，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唄。」
「所以……」
「好看。」
想到小姑娘剛剛的問題，陳默想了想，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你呢？」
陳默握著她的小手，輕輕搖晃。
「哇！真好看！」
汽車後排，吳予扭頭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沉默不語。
相比起自己受到的這點傷害，陳默更不願意看到小姑娘這麼難受，他還是希望對方可以開心起來，就像以前一樣，在他和路路的保護下，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單純小女孩。
緊接著，在小姑娘有些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張開攥住的右手：「很遺憾……你猜對啦！」
陳默看著她，輕聲說道：「魔術已經變完了，你想看的紅花……現在就在你自己的手裡呢，不信的話，你張開左手看看吧，真的，這次真沒騙你。」
陳默似乎是來了興緻，前前後後挑選了很多衣服，並且每次都讓吳予幫忙瞧瞧好不好看。
一口氣喝了足足半瓶水，陳默才感覺總算沒有剛才那麼乾渴了。
二是沒想到，陳默居然會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要知道，這不是之前在心動小ｍ•ｈeｔｕbｏｏk.cｏm•coｍ屋裡，兩人私下閑聊，而是在公眾場合下……這是體驗還是頭一次。
陳默笑著點點頭，然後低頭喝粥。
跟來的時候一樣，陳默坐在左側，吳予坐在右側。
繁華的商業街上。
「真的？」
「走吧。」
「啊？哦哦哦。」
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啊。
「小予……」
「你怎麼又在提她啊？」
緊接著，她低聲說道：「沒……沒有，我只是想說……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沖你發脾氣的。」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和陳默的名字一樣……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見她不說話，陳默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只能沒話找話：「我知道4g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少……」
吳予想了想，還是有點鬱悶：「今天是我籌備的約會，按理說，應該是我想辦法哄你開心才對，反過來算是怎麼回事啊。」
「陳默……」
「那個……」
陳默一怔，隨後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向她：「你們可是十幾年的好朋友了，說絕交就絕交嗎？這麼嚴重？」
小姑娘的心裏有些糾結。
約莫一個小時后。
陳默扭頭朝著小姑娘看去，就瞧見她正盯著自己看，一點也沒有乖巧聽話的意思。
陳默摸著下巴故作思索，然後湊在吳予耳邊小聲詢問：「小予，你來到《心動小屋》的第一天就把簡訊發給我，該不會是饞我身子吧？」
這是她收到過的最棒的禮物！
陳默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很隱晦的在小姑娘的手心上撓了一下，扭頭看向她，低聲說道：「愣著幹嘛呢，付錢啊。」
陳默猶豫了下，提出建議：「其實現在也挺早的，才七點多呢，咱們還可以逛逛街啥的，嗯……如果你還有興趣的話。」
吳予非常沮喪的說道：「為了今天的約會，我提前好久就開始籌備了，我還準備了很多好玩的項目呢，但是今天，除了蹦極和冒險屋之外，什麼都沒來得及體驗，還害得你喝成這樣……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這麼失敗的約會了吧？」
「才沒有呢……」
說著，他就要牽著對方的小手，向著前面走去。
「什麼呀？」
「然後，見證奇迹的時刻要來了。」
她是喜歡陳默的，她對陳默的喜愛更勝過她自己，她無法忍受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她才會毅然決然的跟路路劃清界限，並拉黑了所有的聯繫方式，以後再也不聯繫。
她越想越覺得難受。
路路只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可卻忽略了吳予的感受。
吳予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然後衝著前面開車的司機老王說道：「王叔，我們回去吧。」
因此，晚餐就吃的很清淡了。
吳予有點臉紅，偷偷瞄了一眼左右，然後小聲詢問：「你為什麼要……說我是你女朋友啊？」
陳默輕輕點頭，然後說道：「以後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任何想說的話都可以找我傾訴，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嗯……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但現在既然好不容易走出來了，那就讓我陪著你繼續走下去，咱們不要再退回去，好嗎？」
小姑娘有些不耐煩的舉起手掌，正想要反問他『紅花』在哪兒呢，忽然一怔，只見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赫然戴著一枚金色的蝴蝶結戒指，模樣小巧精緻，非常可愛，與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極為搭配。
「先喝點水吧。」
「呵呵呵……」
陳默樂呵呵的說道：「現在路上逛街的人蠻多的哦，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背著你，嗯……公主抱也行。」
吳予很感激路路這麼關心自己，但她卻不能接受路路的做法，她不能接受這種以傷害為名的測試。
她到現在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尤其是——
「可她傷害了你，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陳默繼續扒拉她，正要說話，卻被小姑娘打斷。
「因為這次約會是女生準備的，所以，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主人請客是應該的呀。」
她太好奇這個問題了。
她就是太老實了、太善良了，明知道前面有個坑，可陳默這麼一說的話，她還是沒把持住自己，直接一頭栽了進去。
小姑娘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的心情一點都不好，你再這樣的話，我都要生氣了……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行嗎？」
陳默一愣，低頭看向被她輕輕摘下來的戒指，內心泛起不祥的預感：「你該不會是要退給我吧？」
因為自從兩個人認識到現在，這還是陳默第一次主動讓她付錢。
陳默知道，如果兩人就這樣決裂的話，那吳予的內心肯定會非常難受，這種難受的程度，是不亞於一次失戀的。
司機老王答應了一聲，然後發動汽車。
老天爺把他們兩個人湊到一起去，說不定也是閑得無聊想找找樂子呢。
「咱們回去吧。」
吳予沉默良久，低聲說道：「我已經把她的聯繫方式拉黑了，並且讓她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以後……你就不用再擔心她會故意給你灌酒了。」
並不是她覺得陳默不帥，而是她隱隱感覺，這裏面好像有個專門給她挖好的坑，就等著她跳進去呢……
是。
小姑娘皺眉想了想和_圖_書，試探詢問。
例如：
「一半一半吧。」
小姑娘小聲喊冤，既無辜又委屈的說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在我心裏，你穿什麼都很好看啊。」
陳默牽著吳予的小手閑逛，一抬眼就看到了某個很大牌的男裝店，陳默也沒考慮價格的問題，直接帶著吳予走了進去。
吳予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出真相，於是就只好點頭答應。
這話把陳默都給聽樂了：「小予，幸虧你喜歡的人是我，你要是喜歡上一個沒良心的渣男，就你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腦子，絕對要被人吃干抹凈。」
陳默就在她的眼前，左手緩慢的握成拳狀，遞到她面前，故作神秘的說道：「猜猜看，裏面有什麼？」
「給別人花錢還成安慰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對誰都好。」
小姑娘不動聲色的用掌心感受了一下，發現空無一物，於是就說道：「那現在我再猜，你這隻手裡面還是空無一物，對不對？」
「我不管，我就要說。」
「行行行，我信了。」
陳默舉起自己處於空閑狀態的左手，給她展示了手面手背：「你看我手裡現在什麼都沒有，對吧？」
他的右手，依舊是空無一物。
回想起房間的寬敞豪華，陳默內心忽然蹦出來一個念頭：在這樣的地方住一晚，應該也得花不少錢吧？
「嘖嘖嘖，很遺憾……」
失去了路路之後，她唯一能『無所顧慮、暢所欲言』的人，也就只有陳默了。
「喂，感覺怎麼樣？」
「小予，我給你變個魔術好不好？」
陳默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們明明早上已經化解矛盾了，但小姑娘偏偏要舊事重提。
陳默想憑著『花言巧語』哄她開心，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很難讓她真正開心起來。
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用『小天使』的梗來講冷笑話，實在是有點降維打擊了。
「沒有沒有，你不要這樣想。」
既然做錯了事情，又怎麼能一點代價都沒有呢？
陳默則是扭頭看向她，想了想，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隨後十指相扣。
小姑娘一邊耍賴，一邊很認真的跟他說：「陳默，我希望你在跟我相處的時候，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成年人看待，遇到事情跟我商議、尊重我的看法，而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打著『為我好』的名義替我做決定。」
還記得上一次約會，全程都是陳默在帶著她玩，當時他們體驗了很多好玩的項目，陳默還給她準備了向日葵蛋糕、還畫了一整本畫冊、第二天還給她補上了一首小情歌……簡直比她在網上搜的攻略和狗糧還要浪漫。
陳默猶豫了下，隨後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恢復過來了。」
瞧見她不理會自己了，陳默連忙解釋道：「你要是看過變魔術的視頻，那應該就會知道，真正的奇迹到來之前，都是要有一兩個用來鋪墊的小劇情，這樣當後面魔術揭曉的時候，就會形成綠葉襯紅花的強烈反差，從而讓魔術變得更加精彩……」
她還是很介意『約會很糟糕』這件事。
但小姑娘卻站在原地，不願走動。
「路路說是為了我好，我也相信她這麼做的初衷，但我不能接受她的做法。」
「無不無聊啊？」
陳默聳聳肩：「如果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那我確實該討厭她，可當我意識到，她是為了你好的時候，我就覺得沒什麼好討厭的了。」
「唔……」
陳默搖搖頭，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只知道，當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你，相信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的……我覺得這種事情可以讓你開心，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陳默扭頭看向她，笑了笑：「而且我相信，雖然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就會是了，所以……就當是我提前預支一下咯。」
陳默變著花樣的哄她開心，但效果依舊微乎其微，小姑娘只是當時被他逗笑一會兒，但很快就回到了emo狀態。
「嗯。」
小姑娘忽然開口。
小姑娘再次扭頭看了過來，面無表情的問：「那紅花在哪呢？」
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仍能感覺到有種快要裂開的頭痛感。
小姑娘伸手摸著這枚戒指，隨後扭頭看向陳默。
陳默牽著吳予的小手，跟了上去。
兩名店員幫忙拎著衣服，在前面帶路。
吳予沒說話，只是重重的點點頭，然後抬頭看向陳默，想從陳默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對不起。」
陳默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說到這裏。
「……」
她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敷衍的樣子。
小姑娘的心情很糟糕、情緒也很低落，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都不適合談戀愛。
小姑娘沒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他，隨後又低頭看向戴在左手食指上的精緻蝴蝶結戒指，抿著嘴，一言不發。
一是沒想到陳默會讓她付錢，嗯……雖然這是她很樂意的事情。
「真的好好看，這個淺棕色跟你很搭～」
「……」
「恭喜你……猜錯啦。」
說話的同時，她把手指上的戒指輕輕摘了下來，她的動作很輕微小心，似乎怕不小心弄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