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眼睛一亮：「那你也會給我量身打造嗎？」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會議室里。

陳默今天要忙的正經事兒，就是幫助路路梳理學習方向，讓她可以更快的研究出適合自己的新棋。

路路：？？？

看起來很謙虛的樣子，但……

其實她本來可以不提醒的，但……

這話……

還記得當初參加初段賽的時候，自己接連下了二十盤棋，才賺到了五萬塊錢，而現在，兩盤棋就能賺到這麼多，出手費直接翻了十倍，簡直是恐怖如斯。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通過這盤棋領悟多少。」

這就是有錢人的豪爽，不服都不行。

最開始，小姑娘並不知道這嘲諷是怎麼回事，只是隱隱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直到她低頭看向棋盤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

陳默用出了拖延戰術。

吳予一怔。

徐清老師輕聲說道：「這盤棋對路路而言，完全是意識對弈，在拋開腦海中擅長的所有棋形、棋路、棋風之後，純靠意識來判斷該怎麼下……說句不客氣的，路路的底子可比你強多了。」

徐清老師抬頭望去，就瞧見吳予正站在門口呢。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漂亮了，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陳默和路路走出來后，就直奔會議室，徐清老師和吳予也趕忙跟過去。

另一方面是小吳予，那姑娘真的很敬業、幾乎每天都要把大量的時間精力放在圍棋上，尤其是這個月，臨近世界賽的緣故，根本不可能抽出時間一起無憂無慮的浪漫約會……只希望世界賽結束后能好一點吧。

陳默說道：「下棋跟寫文章一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風格和喜好，而如何將自己所擅長的風格、自己喜歡的東西結合，並挖掘出自己的能力極限……這是唯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我最多只能給你當一個稱職的陪練。」

後來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

這兩人終於走到一起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就在一個月前的今天，你跟陳默的一盤棋，當場就哽咽住了，第二天在棋館下棋的時候都沒回過神？

她甩了甩有些酸軟的手腕，低頭看著筆記本上記錄的很多關鍵點，回想起這盤別具一格的指導課，嗯……難怪連自家老師都這麼稱讚他呢，這水平確實不一般，他指出的每一個關鍵點都直擊要害。

嗯——

小姑娘先是舒舒服服的享受著陳默的無條件寵溺，可當她不經意看去的時候，卻注意到陳默嘲諷的眼神。

從表面上看——

『小師姐終於有人要了』這件事，卻在一眾小朋友（唐文靜等人）的圈子裡炸開了鍋。

小姑娘有些驕傲的揚了揚下巴：「我跟他們關係超好的。」

回到辦公室，自顧自的沏了一壺茶，然後打開掛壁式液晶電視，調整到兩人對弈的畫面，隨手拿起桌上的紙質書，一邊喝茶一邊看了起來，只是偶爾會抬頭看一眼。

棋室里。

「我只能幫你分析原有的棋形中存在的問題，並不能引導你探索出新的棋。」

「……」

「砰砰砰——」

路上遇到了徐清老師，吳予還非常熱情的邀請她觀賞自己是如何擊敗陳默的。

陳默看著外面一群少年，有些驚訝。

小姑娘非常的依賴陳默，這一點就連徐清老師都看的出來。

路路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萬塊錢的時薪雖然很多，但我覺得，相比起這筆外快，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在『融合棋』領域已經登峰造極，我理解的沒錯吧？」

路路皺著眉頭，沒說話。

敲門的聲音響起。

……

「以後的教學都是為了挖掘你的極限，而不是我的極限，所以，我既不會讓子，也不會讓先。」

也就是說——

唐文靜心裏簡直恨死了，心想：你們想挑戰就自己挑戰去啊，嘴上說的鬥志昂揚，然後把我推出來是什麼意思呀？

而現在——

剛剛跟喜歡的女孩子確定戀愛關係，結果就忙成了這樣……他真的好想抱著小姑娘坐在沙發上，一起無憂無慮的刷劇，偶爾找到了合適的機會還能親親……

「那是當然。」

陳默解釋道：「我更傾向於讓你跟小予在放棄原有的棋之後，在不斷的對弈中開始探索我的棋，不必奢求可以盡數學會，哪怕只能學會一半以上，也足以讓你們成為九段棋手了——當然，這需要你們絕對信任我的棋。」

「怎麼啦？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啦？」

少年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大姐大』唐文靜，後者羞愧的低下頭。

把『現在要去教你們的老師下棋』這話拋出來之後，果然安靜了好多呢。

「當然是今天早上做過的事情啊。」

如果是平時私下裡相處的話，陳默肯定會好好問一問她是怎麼『辛辛苦苦』找來的男朋友，但此刻當著徐清老師和路路的面兒，陳默覺得，自己這個做晚輩的還是稍微沉穩一點比較好。

只可惜現實不允許。

徐清老師感慨m.hetubook.com.com道：「這種指導方案聞所未聞，但我仔細想了很久，確實蠻適合路路現在的狀況，只是……她可能要吃苦很久了，但願她能撐得住吧。」

徐清老師在很早之前就跟她透露過想要收徒的事兒，但每次吳予問起來的時候，徐清老師都說還不到時候。

基本都是陳默和徐清老師在說，路路則是安靜的聽著。

陳默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四個字跟她真是一點都不搭。

「那倒沒有，小唐心態很好的。」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你都要抱我閨蜜的大腿了，還問我怎麼啦？我們才在一起第一天啊，你就敢想這麼大逆不道的白日夢，以後你會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呸，渣男！」

「是這個道理沒錯。」

但小姑娘卻表示：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也休想哄好我，除非讓我贏一盤棋！

所謂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便是這個道理。

「我覺得挺好，她以前的功底就不差，這次下棋的時候，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進步。」

他們兩人沒什麼好閑聊的，直接就開始了教學模式。

「……」

不單單是棋力的進步，更重要的是，他讓這個一直封閉內心、鬱鬱寡歡的小姑娘，終於有了熱愛生活的理由，開始變得陽光、開朗、自信、勇敢，變成了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孩子。

不但心性發生了顯著的改變，最重要的是，伴隨著她數次在圍棋上擊敗路路，她的自信心都逐漸開始膨脹了，甚至都敢不把路路放在眼裡了。

小姑娘疑惑的睜眼看去，只見陳默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怎麼不甜了？我記得早上很甜的呀，唔……還是草莓味的。」

這一波啊，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很多剛剛入行的新人，都幻想著自己未來能夠研究出非常牛逼哄哄的新棋，成為如吳老先生那般的一代宗師，可當他們接觸多了之後才會明白，真正的頂級棋手從來都不會排斥學習別人的棋。

路路笑了。

……

「多少錢都不行。」

「什……什麼願望？」

他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咱們還是趕緊下棋吧，晚點我還要跟小予一起逛街呢。」

陳默故作彬彬有禮的說道。

「忽然覺得參加職業初段賽好虧啊。」

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太清楚小姑娘這時候是什麼心態了，人生中第一次談男朋友哎，可新鮮了，見到誰都想顯擺一下，順便給對方喂一嘴的狗糧，也不管人家愛不愛吃。

徐清老師解釋道：「每當路路下意識用出以往的棋時，陳默都會把她的棋扔出去，逼著她去找一處更適合落子的位置。」

算上之前的那盤棋，路路已經轉給他五萬塊錢了，這剛好是職業初段賽第一名的獎金。

下棋＋復盤，攏共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一方面是他自己為了賺錢買房、財務自由，不得不把大量時間放在賺錢上。

她心想：陳默不論棋力還是理論經驗，都足以稱得上是世界棋壇第一人了，如果他為自己量身打造學習方向的話，那自己想要衝擊九段的難度，絕對會大大降低。

「嗯？陳默這棋……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吳予好奇詢問。

路路大小姐不太高興了。

吳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肯定的，如果配不上時薪，那我也不會跟你要。」

陳默搖搖頭：「不是不願意，是真的抽不出這麼多的時間，我現在既要工作，又要指導你和小予……就連平時約會的時間都要被壓榨沒了，實在沒時間再搞這些。」

吳予也不在意，就拉著陳默去了棋室，然後，開始了她所謂的『棋道頂峰之戰』。

路路並不怎麼在意酬金的問題，相比之下，她更在意自己的棋力進步。

「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棋室里。

「聽起來很專業的樣子啊。」

聞言，路路眉頭微皺：「那你是怎麼幫小予突破棋力的？」

這種話除了給吳予增添壓力之外，什麼用處都沒有，這丫頭的抗壓能力本來就挺一般的，還是別再給她添堵了。

於是——

半個小時后——

「好嘞。」

一想到自己剛剛還小人得志般的挑釁他、說他今天的棋好臭喔……小姑娘就尷尬的想要鑽進桌子底。

他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擺擺手：「不行啦，年紀大了，棋力越來越垃圾了，我的心裏好難受啊，為什麼我會下出這麼一手臭棋？一想到這兒，我就感到羞愧極了……」

跟陳默PK棋力？

陳默毫不客氣的收下這筆錢，併發出感慨。

「想跟我下棋？也不是不行，但你們現在的棋力太弱了，就連你們之中最強的小唐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是你們這群小趴菜？不如這樣吧，你們先好好練一練棋，等你們什麼時候有信心了，我再親自給你們下一盤指導棋。」

只見電視畫面里，當路路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形成一處『劫』的時候，陳默卻hetubook.com.com忽然伸手將那枚白子提走，隨手扔了出去。

「你就是貪心不足。」

既表達了小吳予的思鄉……慷慨大度的胸懷，又肯定了小吳予的圍棋天賦和眼光，這閱讀理解屬實優秀。

嗯……

從始至終，陳默都沒有用他自己的棋，而是用的……吳予一個月前的棋。

「住在心動小屋一個月，這丫頭都忘記以前是怎麼在路路面前『卑躬屈膝』、『忍辱負重』的了，眼下搬出來了還敢這麼挑釁，路路忍無可忍的時候，多半是會讓她徹底認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的。」

陳默和路路面對面坐著，徐清老師坐在旁邊的裁判位上，三人簡單聊著關於路路圍棋的想法。

嘖嘖嘖，有點兒『食髓知味』的陳默，想想都覺得那簡直太要命了。

從上周開始，這丫頭的狀態就變得『不對勁』起來。

徐清老師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但願能夠長長久久，不然的話，小予肯定會很難過的，她現在有多幸福，分手了就會有多傷心，唉。」

「小唐沒哭吧？」

但如果仔細研究的話，就會發現，陳默之所以會輸掉這盤棋，並不是因為他故意相讓，而是……

當然，他也沒有敷衍了事或者避戰，不然的話，這群小孩肯定會說他慫了，會說小師姐找的男朋友都不敢跟他們下棋……到時候小姑娘覺得丟臉了，肯定會跟他生氣，就算不生氣，也肯定好幾天不給親親。

小姑娘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米白色小包包，遲疑兩秒，伸手指了指，小聲說道：「那裡面有……有糖，草莓味的。」

說罷，他轉身就走，背影看起來瀟洒至極。

「那你脫單這件事，他們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咦？」

瞧見陳默妥協后，吳予興緻沖沖的拉著他去棋室練棋，並美名其曰——棋道頂峰之戰！

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麼『收拾』這傢伙呢，就被陳默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裡。

路路搖搖頭，她當然不會說自己當時是想著『扶貧』，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有錢唄，沒必要在乎這一點兒。」

陳默沒辦法，只好妥協。

徐清老師一眼識破，搖搖頭，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他只是隨口感慨一句而已，這很難理解嗎？

陳默瞧見她低著頭不吭聲，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了，現在我要去教你們的路路老師下棋了，白白。」

這才是一位職業棋手應有的心態。

陳默不禁心想：就你那棋力，還頂峰之戰呢，傳出去容易笑死人的。

……

「嗯，自從上次參加職業初段賽遇到了陳默之後，她就變得更加努力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路路確實挺心動的。

算了，看在她好不容易脫單的份上，還是讓她開心幾天吧。

於是——

「所以，你在指導小予的時候，就是像現在這樣，在不斷地對戰中，讓她從你的棋里去學習和探索嗎？」

陳默連忙擺擺手，糾正道：「如果是全套的教學服務，就不只是時薪一萬這麼簡單了……說真的，就算是閹割版的，那也絕對配得上這份薪水了，我可沒有坑你的意思。」

小姑娘樂呵呵的說道：「如果有人向你發起挑戰的話，那你千萬記得要應戰喔，不然他們會說你是膽小鬼，嗯……那我的名譽也會受損的，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辛辛苦苦找來的男朋友是膽小鬼。」

跟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的時候一樣，當陳默主動去『解鎖』某種親密行為的時候，過於依賴他的小姑娘，往往會表現的比他更加熱情主動。

心裏這樣想，陳默表面上卻露出風輕雲淡的笑容，點點頭：「我必須讓你完全承認我的棋，這樣一來，你才不會對我產生懷疑，如果你對我不是百分百的信任，那麼，你在跟我學棋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質疑我到底靠不靠譜……這樣的話，教學質量必然會大打折扣。」

「我對你們小情侶的遊戲不感興趣，你們自己玩去吧。」

之前他們三人討論圍棋的時候，小姑娘覺得無聊，就跑去找唐文靜等人『切磋』去了，看她一臉歡樂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贏麻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

而如果是用出了他自己的棋，那就連目前雲奕圍棋館最厲害的棋手徐清老師，都會被他輕易打敗。

「陳默！！！」

陳默：？？？

「算了，沒必要想太多，最終能不能走到一起，並不是現在就能看出來的，以後還很長。」

徐清老師見狀，趕忙說道：「你們晚上還住在一起呢，現在你挑釁的歡快了，晚上回去之後，路路指不定怎麼收拾你呢，老實點兒。」

陳默看著手機里的轉賬款，真香了。

小姑娘以為自己狠虐了陳默一頓，但實際上，她虐的並不是陳默，而是她自己。

徐清老師開口說道。

陳默倒是沒這樣教過她，只會在對弈結束后，復盤的時候特意提出來，讓她發揮想象力，去思考另一種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有利的可能。

在過去的一個多星期時間里，這兩人看似離得很遠、實則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大家也都看的出來，知道他們對彼此有很深的好感，在一起也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來，路路從來沒談過戀愛，就算吳予跟陳默真的鬧了矛盾，路路好像也幫不上忙，嗯……不幫倒忙就已經很好了。

並不是說，自己原創就一定好，借鑒前輩的東西就不好。

而正當她沉浸在親親的快樂時，陳默卻忽然停下了。

單單跟他一起下棋和復盤，就能夠學到很多東西，而如果對方能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己提升棋力，那效果絕對會好上十倍不止。

——畢竟，這可是金主大大。

路路開口說道。

草莓味兒……

「所以，我給你出一萬塊錢的時薪，就只能買來閹割版的教學服務是嗎？」

徐清老師作為圍棋領域的前輩，下了半輩子棋，很多事情，她看的非常透徹。

陳默和吳予的這段感情，她也是一直看在眼裡的。

「也不能太狠，不然可能會讓他們道心崩潰的。」

雙方依次落子，陳默表現的不緊不慢，而路路卻要皺著眉頭苦思許久。

「老師，我回來啦。」

所以，當他們從唐文靜口中得知，自家小師姐跟一個男生牽手的時候，一個個都沒心思下棋了，都想跑出來看看熱鬧，滿足一下好奇心。

雖然並不想吃狗糧，但閑暇之餘實在有些好奇陳默打算怎麼下這盤棋。

吳予忽然一怔。

如果不是親自見識過，唐文靜都難以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怪才。

「陳默，你的指導能力確實很強，確實配得上一萬的時薪。」

陳默說道。

路路最開始學棋的時候，也是從模仿、借鑒前輩的棋開始的，後來學著學著，她就研究出了屬於自己的棋。

吳予沒說話，安靜的看著電視屏幕上、毫無章法可言的黑白兩子。

她很看好這兩人最終走到一起，但又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無法勉強和將就的，若是緣分到了，那自然會走到一起，可若是有緣無分，那就算把他們綁在一起也沒用。

……

陳默忽然想到了之前跟小姑娘一起做蛋糕慶祝的事兒……

他可不敢在路路面前承認小姑娘的缺點，萬一傳到那姑娘耳朵里，肯定會來找他的麻煩，然後又要哄好久好久了。

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乾脆不再去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嘛，還是先看看棋吧，閑得無聊解解悶。

徐清老師招了招手。

「一個超九段的頂級棋手，為了哄女朋友開心，不惜輸給六段的女朋友……嘖嘖嘖，還真是夠寵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是陳默給路路提出的指導方案，在陳默給予的壓力下，用自己的意識、經驗去碰撞，之後再復盤分析總結……只要撞的次數夠多、經驗積累夠了，新棋自然也就隨之誕生了。」

「那倒沒有。」

初段到二段，對於職業棋手而言，這也是一道坎兒。

徐清老師把想吐槽的話藏在心裏，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小予，你覺得小唐的棋力怎麼樣？」

陳默故作擔憂：「他們不會氣的想打我吧？」

在放棄了原有的棋之後，她的棋力本就大不如前，卻還要迎戰巔峰狀態的AlphaGo，箇中滋味，就像是在經歷十大酷刑。

遲疑片刻，打開電腦、搜索即時監控系統，熟練地打開了其中一個鏡頭，正是陳默和吳予經常去的那間棋室。

徐清老師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她不明白，這丫頭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當陳默、吳予、路路、徐清老師等人都在會議室聊天的時候，會議室的透明玻璃牆外，就已經聚攏了一大批的少年男女，他們都很好奇，自家小師姐的男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默搖搖頭：「量身打造整個學習計劃，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費時間了，我還有自己的工作呢，最多只能抽時間幫小予做，你的話……」

「不只是這樣，我還會給她提建議、幫她梳理、歸納總結，根據她在圍棋領域的天賦屬性進行量身打造，最後選出幾個最適合她的學習方向，讓她根據自己的喜好去做選擇……」

在確定了具體的指導方案之後，陳默和路路就沒再浪費時間了。

小姑娘無法忍受這種當面羞辱自己的行為，直接站起身走了過去。

兩人的緣分就跟天註定的一樣，只是上了一個素人綜藝節目，就稀里糊塗的找到了特別喜歡的人，跟『辛辛苦苦』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話的同時，他將幾枚棋子攥在手心，意思是——你可以開始猜先了。

頓了頓。

……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默自己都有些無奈。

『不論是不是比我好，只要是能給我帶來幫助和啟發的，那我就學，或許這棋形、棋風都不是我發明的，可我只要學會了、並融會貫通、加以巧用，那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小予，不管怎麼說，我都滿足了你想要贏一m•ｈｅtuｂook•ｃｏｍ.cｏm盤棋的願望，那你現在是不是也該滿足一下我的願望了？」

「你坐過來，陪我一起看陳默和路路的對弈。」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不像是談了個女朋友，更像是養了一個叛逆期的女兒。

……

徐清老師忽然眉頭一皺，連忙回放陳默的落子順序，片刻后，她的眼神變得古怪：「我還以為陳默會一直無條件寵溺小予呢，還擔心小予在這種相處模式里時間久了，會不會變得恃寵而驕，最後把陳默徹底惹惱、然後鬧分手呢……現在看來，我是純純的想多了。」

辛辛苦苦……

陳默非常詳細的講解了剛剛那盤棋存在的許多問題，路路則是很認真的拿著筆記本和鋼筆記錄，準備晚上思考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吳予沒好氣的說道：「當時參加初段賽的時候，你還說這麼簡單就能賺到五萬塊，簡直跟白撿的一樣。」

但話到嘴邊兒又停下了。

「老師，你準備什麼時候收了小唐啊？」

「意識對弈……」

但是——

陳默說話的同時，直接埋頭印在了她那水蜜桃般粉|嫩的櫻桃小嘴上。

「唔……」

徐清老師尋思著——

「都好好回去準備吧，等你們想清楚了，我會接受你們的挑戰。」

「我讓她在高壓下不斷地練習，每輸一盤棋，我都會跟她一起研究這盤棋存在的問題是哪些、以及她想要取得什麼樣的效果……就這樣研究的久了，她自然可以突破棋力。」

輸了一盤棋就懷疑人生？

「好了好了，小予你少說幾句吧。」

「也不知道他們這段關係能維持多久。」

陳默搖搖頭，說道。

陳默低聲說道。

「陳默，這就是你非要『讓五子』打敗我的原因嗎？」

吳予一怔，腦海中浮現出自家閨蜜那雙修長玉腿，再幻想到陳默抱著自家閨蜜大腿的畫面……小姑娘不淡定了，氣的踢了他一腳。

「事實證明，唯有抱緊富婆的大腿，才能真正做到白撿。」

自己一個人摸索和創新，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但如果能在無數先賢前輩的『知識之海』中總結出適合自己的東西，那顯然要容易很多。

陳默是認可的，但他卻並沒有點頭認同，而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不遠處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的路路。

「別墨跡了，趕緊來下棋。」

「你又怎麼啦？」

很多年輕棋手在定段賽成功晉級之後，剛剛進入職業賽場，完全不適應職業賽的風格和壓力，在升段賽等一系列區域比賽中直接就是一長串的連敗，有些人頂住了壓力勇往直前，也有人扛不住壓力當場擺爛。

「不會。」

陳默沒跟她閑扯，而是提起正事兒。

吳予乖乖坐了過去，抬頭掃了一眼雙方的棋形，迅速判斷出形勢：「白子就剩下一口氣在垂死掙扎了，好可憐喔。」

忽然被抱住的小姑娘，完全忘記自己剛剛為什麼生氣了。

與路路以往的比賽手法不同，她在這盤棋里表現出來的水平很『一般』，最多也就三五段的水準，看似減弱了許多，但值得一提的是——這盤棋完全看不到以往那個強勢的路路，她就像是個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孩兒一樣、跌跌撞撞著不斷摸索。

但——

「我覺得陳默說的很有道理，你們與其自己苦思冥想，不如在陳默的棋里探索出更多的可能，他是『融合棋』的集大成者，棋中包含了古往今來所有的頂尖棋形、棋路、棋風……探索他的棋，從中尋找到適合自己的棋，這遠比你們自行研究要高效很多。」

之前在職業初段賽上的兩盤棋，她甚至都沒見識到陳默自己的棋是什麼樣子，人家只是隨便套用了旁人的棋，就把自己打的落花流水。

雖然下棋很痛苦、但進步卻很快樂的路路，非常大方的給他四捨五入，然後非常瀟洒的揚長而去。

「喔……還挺有意思的。」

吳予搖搖頭，隨後又皺起眉頭：「就是另外兩個人的心態不是很好，只是輸了一盤棋而已，就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哎，這一代的年輕人啊，都是溫室里的花朵，沒經歷過風吹雨打，一遇到挫折就焉了。」

很快，對弈結束。

【叮！到賬三萬元！】

陳默很認真的解釋了自己絕對沒有覬覦她閨蜜、只是發了一句對有錢人的感慨而已。

看著看著，小姑娘忽然覺得還津津有味的。

陳默無語，擺了擺手：「你想多了，小予是個非常大度的女孩子，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況且，我也不覺得你能超過她，因為小予的目光只會看向比自己優秀的人，從不會回頭去看被自己打敗的人。」

小姑娘想了想，說道：「你就用路路的棋跟他們對戰就行了，路路的棋雖然沒什麼技術含量，但用來對付這群小孩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他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這要是被小姑娘聽到了，那以後就別想親親了。

可她的棋是有問題的，眼下想要有所改變，就需要暫時放棄自己的棋，後退一步，從零開始繼續學習前輩的棋，然後再與自己原和圖書有的棋融會貫通，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如此一來，才能真正實現棋道大成。

頓了頓，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還是得相信自己。」

而陳默也總是很溫柔的回應她的依賴和撒嬌，從不讓她內心的小期許落空。

看著他一副生怕被自己誣陷的樣子，路路有些無語，隨後又問：「那我如果想要全套的教學服務，需要花多少錢？」

徐清老師和吳予也是時不時地點頭贊同。

上次他跟吳予在大廳下棋的時候，那些圍過來觀看的少年，只是其中較少的一部分，大多數學生都還沒見過陳默呢，只是從前者口中得知，陳默下棋非常厲害，就連他們小師姐都不是對手。

莫名被家暴的陳默，露出了一臉的茫然。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的棋太垃圾了，沒能給你帶來愉快的對弈體驗。」

路路若有所思的問。

「我怎麼覺得……你是怕我反超了小予呢？」

關於『小吳予終於有男朋友了』這件事，並沒有讓徐清老師、路路等一眾成年人感到有任何驚訝。

……

回到辦公室的徐清老師，忽然覺得有些無聊。

……

徐清老師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感慨道：「學生必鬚髮自內心的信任、認可老師，這樣一來，在接受老師的指導時，才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並不是讓你盲目的去學、不敢去質疑老師，而是在你還不具備質疑老師的能力和資格時，就不要去發出質疑，先把老師的知識學到手再說。」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想。」

而在徐清老師眼裡，被她寄以厚望的唐文靜顯然不應該是前者，她應該像吳予當初那樣，無痛升段。

當然，沒有挫折也未必是好事兒，吳予參加世界賽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呢。

徐清老師本來是坐在裁判位觀戰的，但瞧了半天，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就起身輕輕離開了。

陳默執黑、路路執白，黑子先行。

吳予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所以，如果我把他們狠虐一頓的話，也沒有關係是嗎？」

從最初認識陳默、聽到吳予描述跟他一起經歷過的種種事迹的時候，徐清老師就覺得，那傢伙如果不是刻意偽裝的話，應當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

「……」

「哈哈哈哈那倒不會，但他們可能會不服氣，想試試你的斤兩。」

路路眯了眯眼，冷不丁問道：「你該不會是怕我棋力超過了小予，她會生你的氣吧？」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贏過陳默了，嗚嗚嗚——）

「抱大腿？」

偏偏自己身後這群『小弟』還想挑戰對方……

一萬塊的時薪，很值得。

徐清老師搖搖頭：「明天路路過來的時候跟她說一聲，讓她平時多跟小予溝通，免得這對第一次談戀愛的小情侶，在感情里處處碰壁……算了，讓路路溝通好像沒啥用，那丫頭自己都沒談過男朋友呢。」

陳默從她手中接過了指導吳予的機會之後，就一直非常的認真負責，他總是能非常細心的幫助吳予總結遇到的所有問題，也會非常耐心的引導她去克服困難，並想方設法的幫助她培養自信、提升棋力。

徐清老師隨口說道：「要是能順利升到職業二段的話，那我就問問她是否願意拜師。」

憑藉著縱橫棋壇幾十年的經驗，她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盤棋陳默必敗。

「……」

時薪一萬的工作，縱觀全世界都極其少見，陳默自然也是要好好珍惜的。

陳默笑了笑，隨口說道：「倒是你，在此之前有沒有覺得挺虧的？」

路路沒說話，隨手將一枚白子放在桌子上，意思是——猜單數。

「再等等吧，看看這次升段賽的情況。」

小姑娘沒想到他會突然親親，愣了下，然後不自覺的就開始配合起來。

吳予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歡樂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徐清老師隨口問了一句。

說話的同時，她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吳予。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

「算了，還是看棋吧。」

這話，陳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

也正因此，吳予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把曾經連續三年壓制她的路路給擊敗了，實現了華麗的逆襲。

陳默並沒有把時間浪費在這群小孩兒身上，因為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予，你在棋館這麼受歡迎的嗎？」

陳默將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盤上，赫然是四枚黑子。

「先看看你這次參加世界賽的情況再說吧，要是繼續連跪，我哪還有心思收徒啊。」

陳默確實很寵溺吳予啊，不然的話，堂堂的頂級九段棋手、大宗師級別的人物，怎麼可能輸給吳予這種小趴菜呢？

『小師姐終於有人要了』只是個玩笑，小朋友們都很喜歡這位性格靦腆內向、教導他們下棋時卻很耐心熱情的小老師。

徐清老師點點頭：「升段賽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她這段時間如果能穩住的話，升到二段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徐清老師自言自語。

『倒也不能這麼說，一萬塊錢的時薪還是很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