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予有些熬不住了，又不想『認輸』，想了想，她輕輕哼著輕快的旋律，嗯……這不能算是說話吧？
陳默不敢再看下去，生怕一會兒變成了出醜現場，於是趕忙移開目光
「那倒不是。」
吳予點點頭。
吳予開口。
「這樣啊。」
這一刻，陳默又想到了沈淵明，對那些頂級富豪來說，十個億也算錢？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
陳默嘆氣。
這就跟網文圈的老書蟲一樣，老書蟲看過的好書太多了、眼界也很高，質量一般的小說根本入不得他們的火眼金睛，可是呢，高質量的小說太稀缺了，一年加起來也沒多少本，於是這些老書蟲就開始書荒了……
她本來想的是，自己問他是不是無聊，陳默回答是，然後他們就可以一起想想該做點什麼事情了，結果……陳默這回答，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吳予說話一點兒也不客氣：「這是你房東的家。」
小姑娘惡人先告狀。
陳默搖搖頭：「只不過呢，別人的家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家，哪能有自己的家舒服啊，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陳默脫口而出，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反應速度越發嫻熟。
「你幹嘛呢？」
事實上，他也只是無意中看作者群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聊這個事兒而已，哪裡知道人家用的是什麼輸入法呢。
陳默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飛快地敲著鍵盤，吳予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隨後無聊的四處張望，有點不知道該幹嘛好，這裏實在太小了，而且什麼好玩的都沒有。
吳予點點頭，於是也跟著發獃。
……
小情侶站在卧室，扭頭看向四周，一言不發。
「哦。」
可當她推門走進陳默的卧室時，環顧一圈，愣是沒發現一件臟衣服。
吳予眉頭緊鎖。
「女孩子賢惠一點確實很加分，尤其是在當下這個妖魔鬼怪橫行的時代。」
「我怎麼啦？我好心一次不行嗎？」
吳予糾正，隨後又問：「那老了該怎麼辦呢？繼續留著？」
「呃……」
「你覺得很無聊嗎？」
全拼？雙拼？五筆？還是語音？
過了會兒，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小油菜。」
「小予，你蠻適合唱歌的欸，聲音真好聽。」
咳咳——
吳予真的很無語，她只是在戀愛的時候容易犯蠢萌，但又不是真的傻子，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呢？
吳予嘆氣：「過去幾年加起來，不碰圍棋的時間攏共不超過一個月，以前還沒什麼感覺和-圖-書，現在拿到了世界冠軍，鬆懈下來后，就感覺真的好累……但如果不下棋的話，又覺得好無聊。」
書荒期是非常難受的，想看小說沒得看，不看小說呢，遊戲也還、漫畫也罷，統統沒有興趣，電視劇、電影啥的……每年除了少數幾部特別精彩的，絕大多數電視劇/電影的劇情，在網文小說里早就寫爛了……
陳默搖搖頭：「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不會無聊。」
吳予搖搖頭：「我買東西的時候特意看過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的，都是最近才生產的，保質期最低都有六個月呢。」
吳予皺眉想了想：「可是你都離開一個半月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洗過的衣服應該也要重新洗一遍了吧？而且這段時間，魔都經常下暴雨，可能會發霉的，不處理好的話，穿身上可能會引起皮膚過敏。」
「一個月一百二十萬字，平均一天也只有四萬而已，還不如你寫得多呢，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
陳默有點驚奇：「你的生活經驗這麼豐富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
雖然她已經初步認可了陳默和吳予的關係，但也不想看到這倆人天天在自己跟前晃悠，再說了，距離產生美嘛，小情侶天天窩在一起容易吵架，還是分開住好一點。
「年紀大了，說的明白點就是，老了。」
靠寫小說掙十個億，怕不是要累死他。
才戀愛三個月就搬到一起住，這可太不合適了！
然後……
中午，吃飽喝足。
吳予嚇了一跳，明明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偏偏就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無聊？」
吳予的別墅大大的，陳默的出租屋小小的。
吳予嘴上說著，心裏卻輕鬆了下來，並且有些欣喜，覺得是自己勝利了！
「我大致可以理解一點你的感受。」
「不會過期的。」
高質量的小說，攏共也沒幾本，實在沒得看，感興趣的同類題材裏面，質量中等偏上的，湊合湊合、忍一忍也不是不能看……看著看著，審美就降低了，就覺得『好書』又變多了，嗯……最後硬生生從一個挑剔到非瓊漿玉露、龍肝鳳膽不能入口的美食家，變成了什麼都能吃的雜食動物……當然，前提是食物里不摻屎……
「你嚇到我了，道歉！」
他早就有了買房的打算，但最開始想的是，先在一個合適的地段買一套大平層住著，以後有錢了再考慮買別墅的事兒，但是在吳予的別墅里住了幾天，又搬回這個小公寓房之後，陳默的計劃就開始動搖了。
之前沒有認真對比的時候，和_圖_書陳默還沒什麼感覺，可現在仔細一對比，立馬就覺得不自在了。
吳予不信：「哪裡大了？明明很小一棵。」
「這樣啊。」
吳予眼神古怪：「這套房子是你房東的，我的房子是我自己的，理論上都跟你沒關係，你在哪兒都一樣啊。」
吳予搖搖頭：「我只在手機上見過，很好看的。」
就是那種……看個開頭就知道整部電視劇在講什麼，看到一兩個狗血劇情立馬能噁心半天……的感覺。
她真正想要的休息，並不是躺在家裡什麼都不做，而是不想碰職業圍棋。
如果想買大平層的話，今年賺的錢完全可以買上，可如果想一步到位買別墅的話……那今年鐵定是買不上了。
「對不起，我錯了。」
陳默當即開口打破尷尬的氛圍。
「可你在宇宙國的酒店裡，也住了一個半月啊。」
誰知道呢。
這應該沒破壞之前『浪漫』的對話吧？他心想。
……
吳予敏銳的注意到他的反應，頓時疑惑：「你不喜歡住在我家嗎？」
她不想搭理對方，於是就歪著腦袋，用看白痴的眼神，斜眼看著他，挑釁的意味十足。
陳默有心跟對方聊一聊這個事兒，但因為不想破壞之前『浪漫十足』的對話，於是只好閉嘴。
「我在想，咱們這個月該干點啥。」
在路路的督促下，陳默老老實實的搬回了出租屋。
「你今天寫了多少啊？」
「……行吧，原諒你了。」
陳默解釋道：「我買了好多真空收納袋，晾乾的衣服直接放進收納袋裡密封起來，只要保持真空狀態，就不會發霉和沾染灰塵，想穿的時候直接拿出來就行了。」
吳予：「……」
「人家用的是全拼，我用的是雙拼，這是不一樣的。」
「終於回來啦。」
「可我是個夏國人，故土難離嘛，不論在宇宙國待多久，我的根永遠都在夏國。」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在於沈淵明。
「好誒～」
打破尷尬的氛圍后，終於，兩人可以暢所欲言了。
陳默先是肯定了她的想法，然後又說：「不過我沒有臟衣服，我換下來的時候就順便洗了，所以你看，我連臟衣簍都沒有。」
入眼之處，是小姑娘頗為寬廣的胸懷……嘖，平時她總是穿著寬鬆款的襯衫，居然沒看出來。
陳默眉頭微皺，想了想，又狡辯了一句：「主要是我在這裏住了一個半月，已經住習慣了。」
吳予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職業圍棋下太久了，疲倦期根本不想下棋，可要是不下棋呢，又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出版書也好、網路小說也罷，全都看不
hetubook.com.com進去，電視劇、電影也只能是聊勝於無，電子遊戲呢，也不太想玩……
「沒有。」
陳默很認真的跟她講道理：「家是什麼？家是房子嗎？不不不，絕對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應該是和家人團聚的地方，我沒有家人，那麼，我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
以吳予現如今的棋力，對付職業五段以下的棋手，幾乎都不用動腦子的，輕輕鬆鬆就能獲勝，就跟玩那些割草遊戲一樣，輕鬆又愜意。
吳予沒再跟他計較，問道：「你的臟衣服呢？我幫你洗一下吧。」
陳默說道。
「戀愛博主？」
陳默不動聲色的敷衍道。
吳予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情侶之間確實是要多溝通的，最好是敞開心扉的多聊聊天，不然的話，很容易就會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
陳默起身跟上，指著其中一棵暗綠色的油菜：「看到沒有？已經很老了，這種吃起來都有可能塞牙的。」
被陳默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吳予有點不好意思：「我看網上好多人的戀愛經歷都是這樣的，貌似是個很加分的事情呢。」
「哦哦。」
吳予也沒挽留，雖然她很喜歡這種一覺睡醒就能看到男朋友的感覺，但……怎麼說呢，女孩子的矜持，懂得都懂。
然後……
這問題問的……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陳默輕輕點頭。
無聊的不知道該幹嘛才好，吳予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做一點『勤勞小女友』該做的事情，像是洗衣服之類的。
她在《心動小屋》說過的話太多了，誰知道這傢伙問的是啥呢。
瞧著吳予要開口說話，陳默趕忙阻止她：「好了好了，咱們聊一些比較快樂的話題，我記得這裏好像還有你之前買的酸奶，應該還沒過期。」
周末。
「要這麼說的話，那你住在我家不也是家嗎？」
陳默找出兩盒草莓味酸奶，一人一盒。
枯燥、平淡、麻木……
……
陳默回答，見她皺起眉頭，於是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用的是雙拼輸入法，四捨五入等於只寫了兩萬五，你注意到沒有，最近網文界的『觸手怪』越來越多了，上個月甚至有人寫了一百二十萬字呢，比我多了一半，簡直是恐怖如斯。」
「我……」
陳默：「……」
「唱歌就算了吧，聽說聲音甜的女歌手為了保護嗓子，都不能吃小龍蝦的，我可不想為了唱歌，失去最喜歡的美食。」
所以，出於安全考慮，還是趕緊搬回去住比較好。
但如果是連圍棋都不想碰的話，那……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她剛剛故意哼曲子，就是為了吸引ｗww•ｈeｔｕbook•com.com陳默上鉤，如果陳默還是不說話的話，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家小天使真是太貼心了。」
怎麼說呢。
莫名的有種壓抑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小予，還記得你在《心動小屋》說過什麼嗎？」
五分鐘后——
陳默正準備跟她繼續聊一聊這個事兒呢，低頭一瞥，到嘴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處。
陳默有些心虛的解釋。
後知後覺的陳默終於反應過來，連忙直奔主題：「我記得你在《心動小屋》說過，想從社交障礙、內向自閉的狀態中解脫自己，做一個很普通但很正常的女孩子……當時你還很羡慕網上那些戀愛博主來著，還問我有沒有興趣。」
陳默依舊在望著天花板。
吳予參加的職業圍棋賽不僅僅只有一個世界賽，還有國內外的很多知名賽事，所以上半年幾乎就沒閑著，下半年又因為世界賽的緣故折騰了足足四個月，現在終於能休息一段時間了……對現在的她來說，只要不碰職業圍棋，那就算是休息了。
想到這裏，吳予強忍住點頭的衝動，搖搖頭：「沒有呢，怎麼會，有你在身邊一點都不無聊，可有意思了。」
「你在發獃嗎？」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吳予一怔，思索起來：「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戀愛博主……我得好好想一想。」
「是該考慮買房的事兒了。」
「我在想，關於自己被女朋友的閨蜜趕出家門這件小事。」
「這都是生活小常識啊。」
後知後覺的陳默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
好在，吳予並不關心這個事兒，她只是藉此機會教訓一下男朋友，報了剛剛被動尷尬的仇，然後就不計較了。
「沒有欸。」
吳予呢，跟他一樣的想法，總覺得自己先開口就跟輸了一樣，於是，出於賭氣的心思，她決定一句話不說，就站在這兒，看誰先熬不住。
吳予歪著腦袋看向陳默，有點好奇：「在想什麼呢？」
「還是五萬字。」
吳予詢問。
吳予抿著嘴，皺眉沉思：「還是留著吧，植物的命也是命呢。」
陳默說道：「那等到開花的時候，我跟你說一下，到時候過來看油菜花。」
陳默不答反問，想知道她對此有什麼看法。
說話的同時，她興許是站累了，低頭瞥了一眼，陳默的卧室實在太過極簡，除了床和衣櫃，別的啥也沒有，沒辦法了，於是就坐在他的床上，又覺得腰部有點累，乾脆直接躺平。
吳予很想點頭承認，但忽然又想起陳默回應自己的話，人家都不覺得無聊，自己如果承認無聊的話，那豈不是在說，跟他一起和*圖*書很無聊？
類似吳予的那種別墅，現在買的話，一套的價格不低於十億，就算是用上房貸，單單首付錢也不低於兩三個億，而且……堂堂的外掛選手，買房都得用上房貸，這是不是有點跌份兒啊？
「最好是連圍棋都不碰，不然的話，總感覺就跟沒休息一樣。」
嗯……好像確實是有點無聊哈。
嗯……
自己到底有沒有必要買大平層『過渡』呢？
「你是不想碰職業圍棋，還是連圍棋都不想碰？」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老書蟲們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小說平台，這一次，他們再也沒了之前的朝氣和稜角，再也不是那個看到一點小瑕疵就開噴的完美主義讀者，他們學會了妥協……
如果只是不想碰職業圍棋的話，那完全可以找唐文靜等一些小朋友，去下指導棋。
陳默點點頭，隨手扒拉了下油菜葉：「長得很健康，過段時間應該就能開花了，對了，你見過油菜花嗎？」
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不用洗。」
路路鬆了口氣。
他一直覺得，對方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來著。
陳默搬回來的時候，也是舒了口氣。
「可這也不是你的家呀。」
陳默有點懵，懷疑自己在做夢。
因為出國一個半月的緣故，在吳予家阿姨的辛勤照料下，小油菜成功的變成了老油菜，吃是不能吃了，但還可以留著看花，倒也不算浪費。
「好，那就留著。」
可要是全款，十個億……
陳默問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小情侶對視許久。
扭頭看去，就瞧見陳默正站在門口呢。
「……」
陳默想了想，明白吳予的思路了。
「你？」
「老了，應該是老油菜，而不是大油菜，因為它一點兒也不大。」
「大油菜？」
陳默輕輕點頭。
吳予攤攤小手。
公寓樓那邊早就收拾好了，通風什麼的也都做過了，要是還繼續賴在別墅不走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陳默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吳予連忙點頭。
吳予轉移話題：「之前說好在家休息一個月的，但休息這麼長時間太無聊了，所以還是想做點什麼，但又想不出來除了下棋還能做什麼，就好煩。」
「已經是大油菜了。」
吳·聖母·予上線～！
陳默摸著下巴，皺眉沉思。
「話不能這麼說。」
吳予跟他說，沈淵明下周就會來魔都了，萬一人家提前得到消息，來個突擊檢查，那他豈不是很尷尬？
陳默租住的公寓房，幾乎可以用『空空如也』來形容了，廚房的門一關上，就看不到什麼生活氣息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隨時會搬走的風格。
「確實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