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掌控篇
第八百零一章 化形天劫

說到這裏,裴老六突然話鋒一轉。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恐怖的雷雲覆蓋了一小半的城區,無盡的亮白色雷芒在其中翻滾,彷彿隨時會劈落而下。
「這不是妖法,這是雷劫啊!」
「六爺!!」
「六爺!外面那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有妖怪在施法嗎?」
心思百轉,電光火石,這一刻,白岳頓時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白岳看著陷入癲狂中的上官景玲,心中是無比的絞痛。
裴老六雖不曾經過真正的渡劫,但是像這樣的天地異象也幾乎沒有其它的解釋了,不是那傳說中的雷劫又是什麼?
身後的那道氣息也猛然一滯,同時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而後重新退回到了被結界鎖住的院子里。
與此同時,上官景玲則是抬起了右手,手中有光華流轉,凝聚出一團血色流光打入小院的地面。
化形天劫是什麼,他們可是很清楚的。
伴隨著他的離開,院子的結界重新打開,裏面的空間再次被遮蔽。
裴老六神情嚴肅地看著那邊的天空,心中不由生出一絲退意。
客棧中,原本正在打坐的裴老六被那一聲震天的雷鳴所驚醒,飛快地來到了窗邊,目光駭然地望著天空中的一大團雷雲。
「但是,我相信玲兒啊……」
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四肢猛然一松,那股壓迫在軀體上的力量頓時消失,耳邊也再次傳來了妻子的聲音。
見此,他心中懊悔不已。
如果讓這等雷雲落下,那被其所覆蓋區域,想必只有一個生靈塗炭的下場了吧。
他分析地頭頭是道,顯示了這個月來在天元宗的學習成果。
不得不說,上官景玲在他的這番言語下還真的愣了一會,片刻后這才反應過來,臉上表情變得無比陰騭。
自己這個月來一直忙於處理城中的事物,幾乎不曾回來看上一眼。
她雙目死死盯著眼前的男子,彷彿隨時會將其給一口吞下去一般。
他聲音如虹,此刻https://m.hetubook.com.com終於是爆發出了自己身為一城之主的氣勢。
不過六爺卻是再次搖了搖頭,說道:
然而白岳卻沒有馬上走,而是來到了妻子身前,想要幫助對方脫離那妖物的掌控,他根本做不到這樣拋下妻子獨自逃離。
「難不成……這邗越城中還有其他的修士嗎?」
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情況下越是不能露怯,更不能就這麼把後背留給對手,那樣只會死得更快。
「也許你的障眼法模仿的很像,但是有一點你並不知道的是,玲兒平日里慣用左手,而你剛才在做法的時候,一直在用右手!」
也就是說,自己的妻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殺死了邗越城內最少上千條性命!
一開始是沒有接觸過,方才未曾聯想到那方面。
他說到此,完全不在意那距離自己喉嚨越來越近的血爪,繼續道:
「可是,你們不要忘記了,這世上除了我人族修士以外,還有著妖修存在!這想必不是什麼元嬰天劫,而是妖族的化形天劫啊!」
只是,一介凡人想要從一位大妖的手中逃脫,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他們此刻都顯得有些慌亂,實在是天空上的恐怖烏雲太過龐大,而且看上去也來勢洶洶,充滿著殺機。
上官景玲雙眼中怒意衝天,兩手間已經匯聚了濃烈的血氣,隨時就要奪他性命。
到時候,這副軀體的原主人定然會哀莫大於心死,自己徹底佔據對方軀體的機會就來了。
「哈哈哈,最後的一份精血也完成了,我的萬靈大陣終於成功了!只待我突破天劫,便可以凝聚妖嬰,成就一方妖王!哈哈哈!!」
然而現在,一切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消逝了,白岳看著那熟悉的面孔,心中卻是升起一股濃濃的陌生感。
「住口!你這個妖孽!當真是可笑至極!我與玲兒朝夕相處二十五載,又怎會不識得她!?你休要再這裏耍弄你的伎倆了!快點和-圖-書把我的玲兒交出來!」
那流光在她的手中如同是靈活的毛筆,就像是在書寫文章一般,就這麼在地面上刻畫出了一道道陣法的痕迹。
……
正驚疑不定間,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想到此處,她臉上笑意更濃,決定再加把火,讓這個女人徹底死心。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對方的雙眼,說道:
「我與玲兒相濡以沫二十余載,她是什麼樣的性格我最清楚不過了……平日里連一隻蜘蛛都捨不得驅趕,又怎麼會犯下如此滔天血債呢?」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夫君!快點離開這裏!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啊!!」
只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上演這麼一出,莫名其妙自己人就倒下了,這讓他一時間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所以,你不可能是玲兒,你也不配自稱是她!」
上官景玲似乎是把身邊的白岳給忘記了一般,自顧自地完善著她的陣法。
後方,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咆哮傳來,白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身影正在急速朝自己這邊靠近。
「吼!!!」
白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原本他見自己無法動彈,已經打算慷慨赴死了,這樣也好在九泉之下和玲兒相聚。
語閉,那已然到達近前的血手突然停頓了下來,距離白岳的臉頰僅僅只有不足兩寸的距離。
後者從地面若隱若現的血色痕迹可以看出來,原來以此為中心方圓數百米,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整個都印上了那種恐怖的血色紋路。
想到此,白岳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慶幸感覺。
眼前之人乃是他朝夕相處的妻子,曾經何時,二人還恩愛有加,琴瑟和鳴,共同治理著這座城池。
「這是……有人在渡劫……?」
白岳見她開口狡辯,當即便怒斥一聲,打斷道:
「啊!!!」
可以說化形前的妖怪和化形后的妖怪的實力差距,那m.hetubook.com.com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
現在在聽聞六爺的點撥后,也都是紛紛回過了神來。
若是失去了那份精血,下場是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甚至這雷劫在攻擊時,幾乎不會波及到其它區域,所有的威力將集中到渡劫者一人身上,整個過程兇險無比……」
如果真的讓對方突破成功的話,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這妖怪想必就是一直盤踞在城中的那一隻了吧……本想著修養一日待到靈力完全恢復再去尋它,只是沒想到的是,它竟然先一步突破了……這下可難辦了啊……」
眼前之人確實是玲兒無疑,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另一個妖怪佔據了她的身體,方才要殺害自己的便是對方了。
他雖然對所謂的天劫、妖嬰等字眼完全不了解,但是方才,他可是從對方口中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一千份人族精血」這個詞。
自己的玲兒沒有變,這一切都是那隻妖怪在搞鬼!
「雷劫!?」
門外,顏劍通等人焦急地敲著門,在得到六爺的應允後方才急匆匆推門而入。
「我記得在宗門典籍中看過,雷劫的威力驚人,渡過後方才能臻至下一個境界……」
「你不是玲兒!妖孽!快說!你到底把玲兒藏在那裡了!?」
白岳雙目通紅,狀若瘋癲。
而且他這樣做也有著另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通過聲音驚動外面的守衛,等待救援。
好在上官景玲的本體意識重新回歸,再一次壓制住了對方,同時瘋狂催促著白岳離開。
而如今,在這邗越城中,可能馬上就會有一個大妖出世了。
「死!你必須死!」
白岳此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面對這樣一個對手的時候,讓他從心底本能的產生出了一種恐懼的情緒。
天劫,來了。
他此言一出,其餘三人頓時大驚失色。
上官景玲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指著門外,那邊的結界也在此刻消失不見,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上官景玲猛一和*圖*書抬頭,臉上黑氣繚繞,青筋暴起,說話的聲音也再一次變成了先前的沙啞低沉。
那個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怎會變成這番模樣。
六爺還是挺有眼力的,一眼就猜出了那邊所發生的事情。
就算他是當今武林榜排名前三十的高手也做不到。
「就……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嗎?」
只有化形之後,妖怪突破妖丹的禁錮,轉變成為妖嬰,方才是實力突飛猛進,足以吊打同境界的人族修士。
「子淵你說的是,也不是……這雷劫確實威力驚人,想要引來天劫,最弱也需要金丹期大圓滿的修士才行……」
「當然不止如此,人的習慣可以隱藏,也可以改變,只要有心,想要欺騙他人並不困難……」
白岳幡然醒悟,自己就算是留下來了又怎麼樣,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
裴老六神情嚴肅地望著天空,一言不發,直到李強又忍不住詢問了一聲,他這才搖了搖頭,說道:
畢竟妖修的過程相比起人類來更為艱難,所需的磨練也更多。
他頭也不敢回,連忙將內力催到了極致,用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
上官景玲腳下的步伐一頓,臉上表情也跟著一滯,顯然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過白岳還是忍住了轉頭就跑的衝動。
但是一旦它們突破化形,那必當魚躍龍門,成為一方大妖。
「呵呵,愚不可及,我已經說了,我就是上官景玲,只不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罷了……」
然而就在她剛剛邁步向前,準備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見那白岳突然面色一凝,而後迅速朝著後面退了幾步,厲聲道:
身為一個習武之人,白岳對精血還是很清楚的,知道那可是一個人體內的精氣血,也就是他們俗稱的心頭血。
好在,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炸起了一道驚雷,周圍瞬間黯淡下來,一團龐大的雷雲開始在城主府的上空匯聚。
儘管白岳的心www.hetubook.com•com中依舊很虛,但至少表面上,他必須要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來。
白岳感受著已經被鎮壓而無法動作的肢體,不僅沒有驚慌,反倒是洒然一笑,說道:
下一秒,血爪崩碎,化作漫天血氣消散無形,一聲凄厲地慘叫響徹整個城主府。
聞言,白岳心神巨震,對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不是他的玲兒還能是誰?
「夫君!快走!!」
白岳渾身一顫,接連後退幾步。
但這位妖怪的術法又豈是他一個凡人可以破除的。
「夫君……在我們的床榻下面……床榻下面有……有……」
這讓白岳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她知道,這位白城主已經被自己方才的話所影響,失去了對妻子的信任。
「可是按照記載,哪怕是威力最弱的雷劫,那至少也是元嬰期的修士才能抗衡的啊,難不成這城中的那位道友突破了金丹,正在凝聚元嬰嗎?」
在場幾人都是天元宗的弟子,對於雷劫這等說法還是很清楚的。
狠狠一咬牙,絲絲鮮血順著嘴角留下,白岳深深看了一眼上官景玲的容貌,而後施展身法飛快地朝著院門跑去。
儘管他想要留下來幫助妻子,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他留在這裏沒有絲毫作用,只會白白讓對方的努力付諸東流。
看著臉色蒼白的白岳,上官景玲忍不住嘴角微微翹起,像是計謀得逞后的冷笑。
甚至在天元宗的典籍記載中,未曾達到化形期的妖怪,都不能夠稱得上是妖怪,頂多算是妖獸罷了。
他的目光立即就鎖定在了眼前的上官景玲身上,方才的那句話正是從她口中發出的。
上官景玲死死捂著腦袋,臉上表情痛苦,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折磨。
顏劍通不敢置通道:
一旁的李強和李木二人都是滿臉敬佩地望著他。
不然的話,對方也不至於能夠悄無聲息地就不下如此大陣了。
這和勇氣什麼的無關,完全就像是來自生命層次的威壓,就如同兔子遇到老虎,本能的就想要躲避。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