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皮尼斯回頭一看，正好望見一個小丑推門而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後背處那一道徽記上，塗抹著油彩的小丑臉上顯出無法掩蓋的錯愕與震驚。
「總會好起來的。」
「喬克，我們的翅膀都是假的，神族徽記只是一種紋身，都只是裝飾而已，我們流著一樣的血！」
「哈皮尼斯是假名，意思是hapiness（快樂）？真奇怪。」
但哈皮尼斯卻告訴他：
「要是有正經工作，誰願意當小丑啊？」
黑炎龍強悍的壓迫感宛如實質，光是存在本身就讓這些自稱為神的能力者們抬不起頭，彷彿這頭神駿威武的生靈生來就應該俯視世間。
而小丑卻在此時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飛撲。
「病重的國家是醫生可以拯救的嗎？」哈皮尼斯問到一半，卻是反應了過來：
與哈皮尼斯搭檔了數月的小丑被這畫面當場嚇壞了，砰的一聲關上門落荒而逃。
一個是神族的神王子，一個是凡人，一個是擁有了神之能力的凡人能力者。
兩個小丑鼻青臉腫地躺倒在了巷子里。
一開始的時候，是哈皮尼斯告訴他，他有小丑的天賦，引他入行的。
「這算什麼？聽說在下面的藍海上，這個數字的懸賞犯滿地都是。我們這種懸賞，很普通。」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魔術師還在偷偷表演，居然不擔心禁令。」
「他至今還未使用的第二種能力，或許才是關鍵，是他的殺手鐧！」
吼！
「他是見過黑炎龍，還是手頭上有黑炎龍的照片，又或者是繪畫圖像？」
神民只是最普通的神族人，但對於平民來說，也是高高在上、不好反抗的貴族子弟。
而這一切都因為一紙禁令戛然而止。
「幻影，並不全部是假的。」
小丑，原來一直都只有他自己一個。
……
鮮血噴涌，一道道的傷口破開，紅色的小丑服被鮮血和-圖-書染得更鮮艷了。
「你——」喬克又一次被嚇傻了，愣在了原地。
兩人面對面對峙，而那伸展雙翼咆哮的黑炎龍幻影，已經消弭在了空氣之中。
「我們都是……人啊！只是一群居住在空島上的人罷了！」
哈皮尼斯坐在化妝桌前對著鏡子卸妝，鏡子中的他自己，後頸處一道菱形的神族徽記在夜裡發出淡淡的熒光。
雙方同台搭檔，迅速熟悉，表演漸入佳境。
而魔術師則是在旁邊輕笑著。
先是猙獰而威武的修長龍首，金色的眼瞳之中彷彿有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但今天，他卻看到了真相。
「我只是想在首都安居立足而已……」
兩個小丑一起去看新人魔術師的表演，戴著白色禮帽的女魔術師像是舞台上盛開的白玫瑰。
「不過……這很危險。幻影果實的能力，即使是在諸神之中，也算是非常神奇的一種。她的能力如果被發現，必定會被神族人殺掉並回收果實的。」
「新來的魔術師搶走了我的生意，好酸哦。」
「哈皮尼斯，在我的故鄉，曾經有一名怪醫生，他醫術平庸，卻想要通過他研發多年的妙藥，來救治病重的國家。」
哈皮尼斯彎腰從地面上撿起一個斷裂的小刀片，然後一下劃在了自己的後頸上。
此時哈皮尼斯出現了，他用圍巾遮擋住了後頸的徽記，月光下他的面龐第一次有了不怒自威的凜然威嚴，就連那幾個神民都一時被鎮住。
星空之下的街頭，人群散場。
此時，他距離神王的距離，只剩下100米了。
他們身高體型相近，有時候還會雙方塗上一樣的妝容，以雙子星小丑之名出道，就像是鏡子的兩面一樣。
地面上的水窪隱約倒映出兩個鼻青臉腫的小丑，他們都沒有翅膀，後頸也沒有神族的徽記。
「好像是幻影果實的能力……」西heｔubｏｏk•cｏm•ｃom格緊皺的眉頭舒展看來。
有能力者化作的巨狼咆哮，在他腰間撕下大塊的血肉，並被他一腳踹在腰間，踢得橫飛而去。
魔術師用能力騙過了城管，三個人藏在街道的轉角處喘著粗氣，朦朧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小丑在月光下的街頭茫然地跑著， 心頭的萬種思緒將他淹沒。
小丑的眼睛一下睜開。
小丑繼承了哈皮尼斯的名字，繼承了魔術師的能力。
後頸處的徽記紋身被刀片劃開，後頸很快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滴落。
但這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幻影這麼簡單，當幻影火龍噴吐火焰的時候，被火焰擊中的人是真的在火焰下感覺到了燙……
「今晚偷跑得匆忙，忙中出錯，忘了遮掩家族徽記了，幸好沒有被發現。」
神王子地位尊崇，衣食無憂，扮小丑只是興趣使然，他不食人間煙火，所以可以說出小丑是帶給人快樂的人。
周圍的神國士兵與進入戰場的諸神臉色大變，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奔逃。
小丑，是讓別人臉上露出笑容的人。
……
暗暗果實帶來的雙倍疼痛， 足以讓黑鬍子不顧形象地痛呼打滾，但哈皮尼斯 他還在繼續前行，腳步並沒有遲緩，只是步履開始有些蹣跚。
「是黑炎龍？」
「快逃！」
「不好！」
「原來是個樣子貨，他該不會以為是英雄救美……不，是英雄救小丑。」
「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重新登上舞台，最好能在神族人的面前表演，將歡樂也傳遞給他們。說不定能通過表演，一步步減弱這個國家的隔閡呢。」
小丑蜷縮在巷子角落的地面，像以前一樣雙手抱頭，咬著嘴唇不吭聲。
周圍戰場上的諸神根本沒看出來發生了什麼，戰場上便突然多出了這麼一頭龐大而猙獰的生物，而巨口之中噴涌而出的漆黑烈焰已經和_圖_書席捲而來。
三名藍天馬戲團的殘餘演員，成了街頭的表演藝人，在街頭偷偷搭檔表演。
這是一頭不可思議的龐大生靈，雙翼鋪展之間彷彿可以遮天蔽日。
「你在做什麼？！莫名其妙！」喬克火了，他捏緊拳頭想要反擊。
「住手！」
哈皮尼斯並沒有怎麼躲，他更多是在一邊硬扛著傷害，一邊攻擊並前行。
「不要後退，後面就是神王了！」
三名演員剛要喘口氣，便被聞訊而來的城管追逐，三個人抄起道具轉眼就跑。
但四周的地面卻殘留著灼燒的痕迹，有上百名的士兵與幾名神族能力者被漆黑的烈焰所吞噬，所在地只剩下了被灼燒的森森白骨，以及乾涸焦黑的血肉。
『他們說……我像個小丑。』哈皮尼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只有少數對準他臉部的攻擊，會被他側頭躲閃，避免弄花他的小丑妝容。
喬克被這個笑容感染，改變了決定。
「我去看了她的表演……我好像知道她的表演為什麼那麼精彩了。」
「不論是我們，還是這個階層森嚴的國家。」小丑哈皮尼斯仰頭望天，漫天星光落入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輝：
神族之中能力者眾多，他們的攻擊不容小覷。
明明兩個人都是站在同一個舞台上供人取樂的小丑，但哈皮尼斯彷彿孤身站在陽光下，笑容像是太陽一樣溫暖。
「這是幻影果實！能夠根據圖像和照片製造出短暫的幻象。此外，幻象還能模仿動作和語氣，甚至如果是能力者，幻象還能複製其能力，甚至再現幻想本人的意識，哪怕是已死之人！」
還未出手的少數幾名神，還有神座上的神王也變了臉色。
哈皮尼斯卻突然伸手握住喬克的手，兩個人手上沾著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
「可是有五百萬懸賞呢……」
他忽然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其他的神族家族徽記還可能有膽大包天的人仿冒，那麼神王家族的徽記，絕無人敢仿冒。
「笑死，像個小丑一樣。」
兩個人從來都不一樣。
「哈皮尼斯，你太天真了。」喬克嘆氣：
五分鐘之後。
他彷彿對疼痛有著驚人的耐受力，在這片戰場之上，他踏著滑稽的腳步，蹦蹦跳跳地前行。
在這一刻，小丑腳邊周圍狂涌的漆黑深淵之中，陡然有比黑暗比漆黑的龐大之物一角浮現。
「這有什麼好笑的？」
他距離神王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一百米，當士兵與諸神們在栩栩如生的黑炎龍幻影之下顫抖避讓，他再也沒有了阻擋，已經奔到了神王的面前。
但在此時。
兩個小丑，一個魔術師。
兩個小丑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跨過水窪，手臂上的血液滴落，將地面上水窪倒映的畫面暈開。
搭檔合作了數月，將他引入這一行的哈皮尼斯，真實身份是神國萬神之上的神王子……
哈皮尼斯的第一能力是暗暗果實，而第二能力就連與之作戰許久的神國諸神，也沒有弄清楚他的能力底細。
「誰願意專門扮小丑被人笑？我也想要有一份體面工作，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堂堂正正地告訴別人，我是干這個的！」
新人小丑喬克只是想要以此賺錢而已，也想過退出。
月光下的小丑落荒而逃。
「喬克，你聽我——」哈皮尼斯喊出了搭檔的名字。
兩個小丑再次相見，已經是一年以後了。
但喬克看到的卻是小丑面具背後的心酸與勞累，以及微薄的薪水。
「不要大意！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使用第二種能力！」
「你這是在說我異想天開？天真？」
從那一場大火開始，他們三個人，就變成了一個人。
「看啊！我和你一樣，也留著紅色的血液！我們都是一樣的！」
最初的時候喬克m.hetubook.com.com的表演水平很蹩腳，笑容可以嚇哭前排的小孩，差點被馬戲團辭退。
魔術師笑而不語。
「喬克，這個國家裡從來沒有什麼神與天使！」
「你笑什麼？」喬克問。
在同一個舞台上搭檔演出、相處默契的兩名小丑。在舞台之下，卻是地位懸殊的異路人。
哈皮尼斯卻突然站起身來，他一把騎到了喬克的身上，連拖帶拽將他背上的小翅膀拽了下來。
「……可惡，她的表演確實很驚人，不可思議！太強了。」
「什麼？你說她其實是藍海人？偷偷混進來的？」
「發生了什麼？」
神民們揚長而去，地面上躺著的哈皮尼斯卻突然笑出了眼淚。
這是兩個……人！
……
在這種人數密集的戰場上，很難做出有效的躲閃動作。
神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個徽記代表著萬神之上的神王家族。
兩個小丑一起鑽研表演技法，探討怎麼整出新花樣，怎麼在舞台上獲得更多的歡笑。
在此時，身後傳來聲響。
慌不擇路的他迎面撞上了幾名年輕的神民，被對方拖入了小巷子里毆打。
「只要能繼續以這樣的方式生存下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人突然跳出來幹嘛來的？」
黑炎龍仰天發出大吼，漆黑的烈焰伴隨著滾滾音浪衝天而起，如海嘯一般席捲八方！
「這根本就不是魔術，而是能力！」
「小心戒備！」
幻影果實，在芭雷特劇場版之中原本是一個名字叫安的主持人小姑娘獲得的能力，她通過觸碰貝加龐克火龍的圖片，可以短暫製造出火龍的幻影並噴吐火焰。
「他受傷了！繼續攻擊！」
「我的第二種能力……」耳邊諸神嘈雜的呼喊聲將他淹沒，小丑的意識卻微微恍惚了。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丑鞋發出嘎吱嘎吱的滑稽聲音，與四周的炮火聲喊殺聲格格不入，在遍布瘡痍的古戰場上留下一個個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