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抬頭深深看了澤法一眼，再次點頭表示答應。
這些士官之中，不少人都是那一次事件的親歷者，印象頗深。
她將自己的生命卡捧在手心，心中默默呼喚起某個人的名字。
嘭。
「現在，我也成了一個……無法之徒了。」
第二個作用是指向，兩張生命卡會彼此吸引，可以通過這一點來確定另一張生命卡的方位。
她思慮再三，一邊看著表，心情漸漸急切起來。
他看著周圍，忽然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四周足足上千人的重圍，胸腹處的傷口不住往外滲血。
為了疊甲，為了安全地過上平靜的生活，疼痛還是可以接受的。
這個問題聽在眾人耳中可謂是振聾發聵，尤其是澤法還點了一下兩年前的那場奴隸解放事件。
相處多年，澤法自然也能對自己弟子的想法猜個七七八八。
「澤法老師，他做出了與藤虎大將一樣的選擇嗎？」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長記性。」
「原來是假消息啊，傑斯頓王國沒有什麼私藏的奴隸。」
遍地的鮮血與肉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從未存在過。
貿然入場，唯一的可能就是讓澤法分心，兩個人會死得更快。
那名形容憔悴的女奴隸之前的恐懼一掃而空，此刻臉上滿是冷漠。
半個小時之後。
當日的大將日熊面對的是天龍人、七武海兼加盟國國王以及當地的各種權貴，更有海軍本部元帥的軍令施壓，壓力不可謂不大。
但是……還有一種辦法。
「大人……」一名CP0特工來到了黑髮女人的面前，彙報道：
澤法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得意女弟子，語重心長說道。
命令下完，澤法便領著那名女奴隸，踏上了傑斯頓王國的土地，由她來指認私藏奴隸主的具體地點。
「澤法大將，我們並非惜命，只是這事情，或許有一點蹊蹺……」還是有人試圖辯解。
原本枯槁的身體，也在幾個呼吸之間，迅速變得挺拔、健壯。
剛才失血過多，她的反應也比平時遲緩了很多。
戰場邊緣遠處。
「艾恩，你還是有點意氣用事了，要注意你的NEO海軍身份。」
「果然中陷阱了嗎？」
澤法一手按著溢血的胸口，在原地喘息著，同時瞪大眼睛看向四周如海潮湧來的CP新軍士兵。
刀？
此時。
「一把年紀了，也依然這麼天真、迂腐。」
這張生命卡卡片的大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
她當然信任澤法的實力，但聯想起澤法離開之前的那一道命令，竟然怎麼想都像是遺言……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了。
不止是海軍，其他的海賊、革命軍都不會這麼做。
世界政府採用了帶角電話蟲，影響了周邊地帶的電話蟲念波通訊。
小玻璃瓶內，是一張生命卡。
和-圖-書
「除了他與藤虎之外，其他人就算能暫時活命，也掀不起風浪。」
澤法心中剛剛劃過這個念頭。
「但無論是海上霸主還是海軍大將，無非都只是一身皮。」
「如果是陷阱的話，那踩中陷阱的他，反而成了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誘餌……」
幾分鐘之後，艾恩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小山坡之後，她戴著望遠鏡，望見了遠處那片戰場，心頭的焦急更甚了幾分。
「接下來的撤退將兵分兩路。」
艾恩實力不錯，在如今的NEO海軍之中，實力可以穩壓當初的准將教官修佐一頭。
第一是代表卡主的生命力，當生命力垂危時，生命卡便會縮水變小，當主人死亡時，生命卡會化為灰燼。
不顧條條框框，追隨本心行事的無法之徒。
艾恩此時也不太清楚西格在什麼地方，距離遠不遠，短時間內能夠趕到這裏，所以她必須活下去，活的足夠久。
「對世界政府沒有敬畏心、有深遠的計劃與思慮、心存善念、本質上是個山賊。」
「所以，這一身海軍的外衣他隨時可拋，即使仕途因此斷絕也可以淡然處之。」
她揮手下令，周邊埋伏已久的大軍簇擁而上。
當然……貝加龐克也不是反人類的科學家，他的實驗也會照顧西格的情緒。
智者算計深遠，但也會因為想得太多，而不會去做這類風險大、而基本無實際利益的行動。
「小姑娘，你先把刀放下。」金獅子沉聲說道。
有高大的白鬍子二世克隆兵，有藤虎熟悉的和平主義者，有一身白衣的CP0特工，還有……海軍大將黃猿！
義士憑藉血氣之勇行事，不顧長遠，可能會起到反作用——解救的奴隸如果未經妥善的善後處理，是難以離開那座香波地群島的，絕大部分奴隸大約都會重新被奴隸主抓獲。
如今的兩難境況，也與當日有些許地相似。
「如果我半小時未能返回，那就是與藤虎一樣遇到了麻煩，你們來也沒用，反而只會是累贅，應該當機立斷離開，知道嗎？」澤法淡淡說道。
「這才是當初的日熊，為什麼可以頂著巨大壓力，悍然解放奴隸的真正原因吧。」
「你們等我半小時，如果我沒有及時返回……那就不必等，馬上撤離。」
卻沒想到，澤法這次踩雷踩得這麼容易。
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貝加龐克。
人如果一死，那麼生命卡馬上就徹底化為灰燼，自然也起不到指向的作用。
「出事了嗎？難道與藤虎大將一樣，中了世界政府的陷阱？」
兩個一模一樣的西格，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相互對視，就像是一個鏡子的兩面。
「看樣子應該是有很重的心理陰影啊……看來，在這座島上要耗費的時間會比我預計的更多。」
生命卡是一種產自新世界的神奇道hetubook.com.com具，它具備兩種作用。
所以，完整的計劃黃猿也不知道，事實上他也懶得過問，只是聽命在此埋伏而已。
「實驗先放一放吧，該出門一趟了。」
西格正要回答，卻心中忽然一動。
聯想起澤法最後的軍令，艾恩突然想到，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然後，她拔起放在右側腰間包裹里的匕首，迅速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只是不久之後，女奴隸便露出了恐懼不安的神色，已經語無倫次，話都說不清了。
一直停留在上空的一朵雲彩，忽然化成了金獅子的模樣，他自天空降下，腳下離地半米，懸浮在半空中俯視著眼前的艾恩。
澤法重重喘息了一下，從地面上站起來。
「生命歸還與你的分身能力，簡直就是人體實驗的最佳搭配啊。」
「或許，澤法老師也不知道，傑斯頓王國上的事情是否陷阱。」
先手已經受傷的澤法，在重重圍攻之下，很快便已經遍體鱗傷，敗相已露。
「暫時不必。」黑髮女人說道：
傑斯頓王國所在島嶼。
「澤法老師……」艾恩喃喃念道：
歷經兩年。
「不過，尚且有一小支NEO海軍駐留在港口，是否要現在派人圍剿他們？」
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在配合貝加龐克的人體實驗。
連澤法都落入陷阱，以艾恩的實力，自然不可能影響戰局，也救不了澤法。
越靠近那一個地點，她愈發不安，渾身都在顫抖，走不動路了。
比如藤虎，他在危機時候，便通過自身強悍的見聞色與重力果實的能力，在極遠處截停了澤法，將事情告知。
他一直在思考，當年的大將日熊，為什麼能夠頂著巨大的壓力，作出悍然解救奴隸的決定。
「我們是新生的海軍。」澤法打斷他的話，自顧自往下道：
血流如注。
艾恩心中劃過這個念頭，剛剛從懷中拿出電話蟲，卻才想到電話蟲信號已經被|干擾，無法正常通訊，只能作罷。
她將左手手腕再度抬起，右手伸向自己的右側腰部，準備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止血用的繃帶。
NEO海軍有點青黃不接，新生代尚未成長，還是缺乏能夠給藤虎澤法分憂的人……
貝加龐克的天空實驗室里。
影分身繼承並同步感官感受，所以死亡時的疼痛也會一併承擔。
「如果還是只能像兩年前在香波地群島的奴隸解放事件之前一樣，目睹奴隸買賣、目睹強權施暴而假裝不知，顧全大局……」
槍炮聲、刀劍劈砍聲、喊殺聲不絕於耳，四面八方都已經是厚厚的人牆。
但她畢竟還太年輕了，對於正義的理解還沒有那麼深刻。
這並不是什麼良好的體驗，但好在西格當初手接天王的時候，也充分鍛鍊出了疼痛的耐受性……也就是疼習慣了，比常人更ｈｔtps://ｍ•ｈeｔｕbｏoｋ.coｍ.ｃｏm能忍。
這種不顧條條框框行事的自由暢快|感，還不錯。
「但他的真實身份……是個披著海軍外衣的山賊啊。」澤法恍然。
「你……」黑髮女人怔了怔，隨後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至於自殺？她才不會這麼蠢。
說完，也不等其他士兵如何反應，她一腳踏在船舷欄杆上，縱身一躍，身形閃動了一下，已經消失在了士兵們的視野之中。
他伸手入懷中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
艾恩手腕上滴落大量的血液，她的臉色也很快因為大量失血，變得蒼白起來。
身後傳來低低的嘆息聲。
「我領一艘軍艦，走傑斯頓王國路線。」
一縷頭髮自背後刺入他的小腹，將他整個人穿刺到空中，再狠狠摔落在地面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而在此時。
自殘，是為了讓自己生命力衰微，從而在電話蟲信號被屏蔽的情況下，起到向西格求援的作用。
其他的任何一名大將，雖然秉持著各自的正義之道，但都不會如此行事。
……
其他士官似乎還要勸說，只是沒澤法擺擺手壓住了。
「海軍不會如此行事，革命軍與海賊也不會。」
「澤法已經落入陷阱，身陷重圍。」
這一次，世界政府不動則已，一出手便是迅如雷霆的行動。
而真的會有人，在深思熟慮之後，依然甘願冒著巨大風險做這類事嗎？
CP0特工點頭稱是。
在整個NEO海軍部隊里，已經是僅次於澤法與藤虎的第三人。
「說到逆時間果實能力……西格你考慮好了沒有？逆轉時間回到過去的事？」貝加龐克詢問道。
「誅殺首惡之前，不要盲目分兵，先顧好眼前事吧。」
「那麼，這所謂的NEO海軍，還有什麼意義？」
黃猿沒有說話，沒有反駁，只是微微側目看向身旁的CP0特工。
顯然，澤法已經意識到了傑斯頓王國的奴隸暴動事件，可能是一個陷阱……一個只對善人起效的陷阱。
她在懷中摸索了一下，取出了一張貼身收藏的小小紙片。
西格的心中，本就沒有對天龍人、世界政府的敬畏，因為他早就挑戰過世界政府了。
她不只不能自殺，而且還要千方百計地活下去，活到西格根據生命卡的指向找到她為止。
「西格扮演過很多人，他可以是海上霸主洛克斯，也可以是大將日熊。」
「按照澤法大將的軍令，你們馬上開船撤離！」
她接過CP0特工遞上來的白色衣袍，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冷冷地看著澤法。
「澤法雖然已經落入陷阱，但他可還沒死，不要小看任何一名大將。」
「在現在這個世道上，善良可是弱點啊。澤法大將。」黑髮女人輕聲說道。
那就是她自己的命。
「前海軍大將黑腕澤法，現年74歲。
和-圖-書42歲時妻子與年僅3歲的獨子被海賊殺害，全家死光。」
……
「你一直說我不夠成熟，是在意氣用事。」
「是陷阱？」
這是她的生命卡，另一半則在西格的手中。
在澤法心中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耳後再度響起風聲！
「小姑娘，你還真是心狠啊，不愧是西格的女兒……」
當生命力變得衰微之時，另一半生命卡便會徐徐縮小。
在金獅子出現的時候，她的動作完全停頓住了，此時右手正摸在腰間的包裹里……
「可惜，要是我能擁有完整的逆時間果實能力，那就更好了。」
「你帶著其他人，在這裏候著準備接應。」澤法開口下令道：
「我只是想靜靜獃著而已，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呢……」
但是，傳遞信息，可不僅有電話蟲這一種方法。
艾恩的手中，有且僅有一張牌。
澤法單獨領著一艘戰艦，即將抵達傑斯頓王國。
澤法看著眼前的這幫下屬們，沉聲說道；
對於艾恩而言，所謂正義可遠沒有澤法或者西格的性命重要。
艾恩慘白的俏臉上，露出決然之色。
「大概差不多了，我不能死，必須活下去。」
她思索片刻，沒有取出繃帶，而是將匕首給拿了出來。
澤法訓斥了一番艾恩之後，戰艦已經抵達了傑斯頓王國的一處港口。
這話說出，圍在澤法身邊的士官們頓時一時啞然。
任誰都能看得出，目前的澤法狀況極差。
而艾恩之所以參加NEO海軍，最大的原因是她的身前是澤法。
她當年義無反顧地參加奴隸解放事件，是因為她的身前是日熊。
「波魯薩利諾？連你也？」
澤法嘴角輕輕勾起。
……
澤法也明白這一點，這是人之常情，他沒有苛責這群士官們，而是開口說道：
枯黃如野草一樣的發色，也迅速變得烏黑，在陽光下彷彿泛著金屬一樣的光澤。
他的身體像是吹氣球一樣飛速膨脹，幾乎將整個房間完全充斥，然後轟的一聲爆炸開來，熾熱的鮮血密集地擊打在透明的特種玻璃上，居然打出了大大小小的裂紋。
當時日熊的行為，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直到聽聞山賊王悍然對世界政府宣戰，直到此時面臨相似的抉擇時，澤法才明白當時的日熊，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抉擇。
嗤！
「似乎是那個女奴隸？真的中陷阱了？」
那張紙片上艾恩簡筆畫成的小小笑臉表情，也在淡淡的火光之中，一點一點地化為灰燼。
「天真、迂腐……嗎？」澤法笑了笑，他雙臂化作漆黑，強悍的武裝色霸氣繚繞全身，一拳轟向眼前的重重人海。
該止血了……
轟！
遠在天邊的世界樹空島上。
先後被黃猿以及一名cp0偷襲擊中，這可不是什麼輕傷。
只是大部分人的選擇，都會是自保為先。
但他還是來了和_圖_書。
「好疼啊。」玻璃實驗室之外的西格本體，仍然在齜牙咧嘴。
疼，說明還有命在，總比死了強。
「實驗進度還算喜人。」穿著白大褂的貝加龐克出現了，
山賊，就是無法之徒。
「我自己一個人行動，反而比較快，也不容易引人注目，更適合解救奴隸。」
貝加龐克的人體實驗並非是為了折磨人而存在的，並非是每一次影分身的死亡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
……
在之前，艾恩與其他人一樣，反對澤法將航線選在傑斯頓王國這一條。
「當初從海軍中脫離，為的便是不受世界政府的條條框框約束，可以更方便地踐行正義。」
艾恩目光落在遠處，那個負手立著、隱約有點眼熟的黑髮女人身上，拿著望遠鏡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是。」艾恩沒有多想，只是點頭答應。
「事到如今，才知道當初日熊抉擇的不易啊……」澤法心中微微一嘆。
不止敵眾我寡，敵軍之中甚至也有不止一個能夠與澤法抗衡的強者。
生命力衰微的時候，她的生命卡也會萎縮。
「但這一次，讓我再最後任性一把吧。」
聯想到之前藤虎通過重力果實隔空送來的來信，艾恩暗暗握緊了拳頭。
西格之前的散漫神色一掃而空，他靜靜看著手裡的玻璃瓶，臉上毫無表情，眼中卻像是醞釀著無形的風暴，澎湃的念動力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一道金色的激光束在剎那間穿越遙遠距離，將澤法的胸口洞穿！
港口畔， 艾恩抬頭看向遠處島嶼深處，心頭湧起幾分不安。
因為澤法藤虎的身份特殊，所以這一次針對NEO海軍的圍剿行動，是CP0負責行動計劃的，海軍只是輔助，聽命于CP0。
隨行的人員不多，基本只夠開船，艾恩也在其列。
艾恩微微一怔。
澤法側身一閃，但並沒有完全避開……下一刻他只感覺天旋地轉。
「軍令如山，你不要擅自行動。」
艾恩是倒退果實的能力者的，她做不到藤虎那樣的操作，但她另有辦法。
玻璃空間之內的影分身西格，在一道煙霧中徹底消失。
「半個小時……已經到了。」她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部下們。
當身臨其境之後，澤法才將當初事件的思路理清。
「但與此同時，澤法大將是我們的統帥，絕對不容有失，我會在此地繼續等候接應他。」
這並非是熱血上頭的一時義舉，顯然是經過一定的周密計劃，連利用紫羅蘭的能力分辨奴隸身份、還有如何將奴隸安全送走這些細枝末節，都已經考慮妥當了。
「西格老爹……」
但沒多久，玻璃空間之內的西格，表情卻不禁扭曲了一下。
先是藤虎被牽制，而後澤法也落入了陷阱之中。
「既然你我都自認為並非世界政府認定的海賊，也不再是舊日的海軍，而是新生的NEO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