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心機深沉的壞女人……居然趁著醉酒,對西格老爹作出了這種事。」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可以去西格的小金庫里,為你們籌款。」
這話聽起來可像是有人想鬧事。而酒館老闆已經老了,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年輕人幾輪老拳。
酒館的老闆依然站在吧台之後,他和這家酒館一樣蒼老。
這家奇怪的酒館不止提供酒類,甚至還包括無酒精的各類飲料,比如牛奶。老闆偶爾喝多了,還喜歡講故事。
西格走到海灘上,正好看到羅傑迎面走來。
天月時沒說話。
薇本穿著一身女僕裝坐在窗前,桌面上是讓人看了頭大的精密圖紙,而船匠湯姆站在旁邊,耐心地講解著什麼。
龍王不見了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眼了。
她站起身來,拉起了在旁邊一臉好奇望來的佩羅娜,不讓她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顧自走遠了。
她們兩個人都是西格的女兒,以她們的身份來說,的確不應該摻和西格的私事。
兩個臉上掛著墨鏡、身上穿著花襯衫與短褲的男顧客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獨山號巨艦依然停泊在海岸中,依稀可見淡淡晨霧之中,熟悉的山賊身影在忙活著各自的事情。
「老闆別聽他搗亂,再給我們說說看山賊王的故事吧。」其他的孩子將剛才復讀的孩子按住,連聲追問。
「籌什麼款?我要錢幹什麼?」阿玲此時還並未反應過來。
原本喧鬧的酒館稍稍安靜了一點。
「海賊嘛……他們冒險,他們廝殺,他們在金銀財寶旁共舞,他們在浪花咆哮中高歌。」
阿玲正在街邊小吃攤位上一手拿起肉包往嘴裏塞,另一隻手裡拿著一疊只有一億貝利的海賊懸賞單,有點愁眉苦臉的。
「通過合體果實的能力,已建成的成型飛船他也可以不斷改造完善。」
「所以什麼是海賊?什麼是山賊呢?」孩子彷彿復讀機一樣繼續追問。
斯圖西觸碰西格胸膛的手掌,微微僵了一下。
酒吧的老闆已經喝下了倒退之火酒,變得年輕壯實了不少。
晨光熹微,給斯圖西全身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天使之吻吧。」
「這世上有很多山。」熊貓人繼續道:
這似乎是從西格的衣櫃里找到的,明顯過於寬大,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顯露一側精緻的鎖骨,下擺也只是堪堪遮擋住大腿。
老闆以手捂臉,他有點煩了。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和圖書
。」酒吧角落裡響起一個聲音。
「我出錢,你們出力,豈不美哉?」
有些酒客們側目望來。
殊不知他們討論的傳說,現在正坐在他們的身邊。
她輕咳一聲,站定在原地,任憑紫羅蘭怎麼使勁也拖不走。
「有的山在人們的心裏,沒有形態卻讓人步履艱難。」
只有一個滑稽臉龍王在遠處對他擠眉弄眼。
半日後。
這讓他的心裏,也忽然有點空。
「我在復盤。」西格恍惚了一下,答道。
夜已經漸漸深了。
吧台之外也還有幾桌喝高了的酒客,他們漲紅了臉,唾沫橫飛地一番海吹。
這不是酒,而是倒退之火。
西格將酒杯放下,推到老人身前。
「這次,想喝點什麼?」他問道。
走過不斷延伸的幽深階梯,年代久遠的酒館門扉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流星劃破夜空,在天空上綻放為燦爛的粉色煙火,在璀璨夜空之中盛放,如夢如幻。
「呵,男人。」
「老闆,你這手藝不行啊,這酒沒內味啊。」
「你在想什麼?」斯圖西坐了過來,手掌平貼著西格的胸膛。
「行。」老闆在吧台之後坐下。
但她開得一手好車,通過渾厚的臉皮,可以讓阿玲等人無話可說。
周圍一片整齊,只有吧台上,還剩下三個空空的酒杯。
但是酒館之內,還算得上熱鬧。
夜漸漸深了。
而暑假還很長,西格也有很多時間。
他們坐在吧台前,熟練地點起了果汁或者牛奶。
羅格鎮。
人生不僅是之前的大戲,也不止是如今的悠閑暑假,還有很長。
夜幕下的羅格鎮已經安靜下來了,而在舊城區的酒吧里,還能聽見吵鬧聲不斷。
「芭雷特的飛船,已經建造好了較為完善的第一版。」羅傑開口:
克洛克黛兒則吐出一口煙圈,冷峻的面龐上冷笑一聲;
她顯然也才剛剛醒來不久,淡金色的短髮略帶凌亂地垂落臉頰兩側,上身只是隨意穿了件簡單的白T恤。
「所以,你準備出發了?這是來道別的?」西格問道。
皓月當空,星垂四野。
卻沒人注意到,吧台後的老人在聽到那名男顧客的聲音后,手指微微抖了抖,那雙已經渾濁的老眼透過鏡片,怔怔地看著來人。
這裏不是偉大航路,而是東海羅格鎮,在這裏談笑的酒客也多半沒有去過偉大航路。
艾恩被她們噎了一下,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那麼山賊呢?」孩子仰起小m.hetubook.com.com臉,再問。
吵鬧的談笑聲再一次響起,他們接著之前話茬聊起了山賊王或者海賊王的傳說故事。
西格沉默了一下,低頭看著手頭上多出來的煙花筒,忽然笑了笑。
有人在討論海賊王與他依然虛無縹緲的ONE PIECE大秘寶。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將目光移開了,又落在了老闆的身上。
「海賊,就是掛上骷髏黑旗出海的無法之徒。」
總有一些人會問這樣那樣的問題,老人已經習慣了,他念道:
但在他們的口中,山賊王與海賊王膾炙人口的傳說故事卻扯得有模有樣的,討論得熱火朝天。
「你醒啦?」
「你總是喜歡抖機靈破壞氣氛……」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大和似乎與養母天月時起了爭執,兩人在城堡廊橋上面對面說著什麼,隱約能聽見「出海」「長大成人」之類的詞語。
西格心念一動。
話音未落,龍王再次被惱羞成怒的阿玲抓著龍角整個人提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差點沒昏過去。
咻!
「十億貝利,其實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艾恩說道。
「這杯酒的名字叫……時光。」
一道半透明的面板浮現在眼前。
「結束了嗎?」
「那麼,山賊呢?」孩子點頭,再問。
酒客們也已經散去,偌大的酒吧只剩下三個人。
……
開始與結束的地方。
此時,龍王再一次強勢插話:
西格與羅傑在離開之前,甚至還幫忙打掃了一家昨夜酒客們留下的一片狼藉。
此時,幾道文字信息流如瀑布般彈出。
「要說那山賊王,那可真是了不得啊。」他舉起酒杯,看向滿座的酒客們。
「任務獎勵:庸醫希魯魯克的奇迹煙花。」
這話讓阿玲等人當場尬住,完全沒辦法接話,周圍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西格無縫插入到了酒客們的話題之中,毫無違和感地吹起了自己的牛逼。
西格舉起酒杯望向天空,面龐被煙花的光芒映亮,手中酒杯倒映出粉色的光芒。
「斯圖西,餓餓,飯飯。」
「十億……確實不少了,新世界的大海賊基本都是及時行樂的人,存款最多幾個億,看來得殺好幾個大海賊,才能湊足十億……」阿玲此時也堪堪反應過來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確實煩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會一直追問。
砰砰……砰砰……
「這就是海賊。」
以她如今在和之國的身份地位,十億雖然不少,但也不會拿不出來……
「怪不得昨天的宴會他沒有出席。」
羅傑海賊團會前往星辰大海,而等西格厭倦了暑假的那一天,或許也會推開那扇門。
而西格則是靠在大門口,看著空蕩蕩的酒吧。
沒多久,又有一些老顧客談笑著走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
當西格醒來的時候,手提箱倒在了窗前,十億的貝利鈔票層層疊疊滿地都是。
這裡是羅格鎮,開始與結束的地方。
西格眼睛微微失焦了一下。
「老闆,你今天氣色不錯啊,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呢……」
十多年過去了,她依舊在鍥而不捨地挑戰著。
「復盤經驗,比如說鐵塊、武裝色硬化、霸王色纏繞的應用,生命歸還也可以開發出全新的、最適合戰鬥的老色批形態……」西格滿口跑起了火車。
「有的山橫亘于大海上,綿延四萬公里將世界分成兩半。」
「以西格這離譜的身價,你們能用得起幾次?」
「山賊和海賊,一定要區分地這麼清楚?山裡的賊就是山賊,海里的賊就是海賊。」老闆回答道。
「這樣子啊……」西格點頭:
故事會有盡頭,眼前的悠閑暑假亦然。
艾恩與紫羅蘭則是坐在長椅上說著悄悄話,見西格望來,都是不自覺移開視線。
「我的人生,可還沒有結束,還不是總結人生的時候。」他喃喃自語道。
此時陽光正好。
酒客們討論的話題,多半也離不開在這裏出生的海賊王哥爾·D·羅傑,還有與羅格鎮結緣的山賊王西格。
……
「吻什麼吻啊,我給你調了一杯更好的。」
老人沉默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
熊貓人眼神稍稍有點寂寞,重新坐回了角落裡,自酌自飲起來。
而在此時,西格已經自酌自飲喝上了,漸漸上頭了。
「這倒不算。」羅傑目光望向遠處海天相接之處。
距離世界政府滅亡,伊姆戰死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這還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打開系統扥面板。
如今的生活,就像是高考之後的那個暑假,經過漫長的曲折艱辛之後,他想要的東西已經通過自己的雙手取得。
老人透過老花鏡仔細一看,卻看見那個酒杯里,根本就不是什麼美酒,而是一團呈現淡淡的紫紅色、猶然在燃燒著的小小火焰。
倒是旁邊的天月時和薇本反應了過來,鬧了個大紅臉。
「可是,十億和_圖_書
貝利只是一次而已啊。」
克洛克黛兒以手捂臉,半跪在了佩羅娜的身前,一道消極幽靈從她背後飛出。
斯圖西拉開窗帘,窗外是煙波浩渺的大海。
「海賊其實很簡單。」熊貓人看著手裡的酒杯,目光唏噓:
「永遠向著前方的兇險海域開拓,永遠追逐著未知的冒險,強權與強敵都無法磨滅的自由意志……」
數十年歲月流淌而過,而這是他們之間的小小默契。
這是一個長相異於常人的熊貓人,但他出現在人群里,卻沒有人感到異樣。
「有的山在人們的頭頂上,沒有重量卻能壓斷世人脊樑。」
這麼久不開,不是為了逼死強迫症,而是謹防系統又來什麼幺蛾子,畢竟西格還想多過幾天安穩日子。
他突然想起了庸醫希魯魯克的台詞:「我的人生,實在太美好了。」,隨後忍俊不禁。
老闆走到吧台前,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他將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取下,不動聲色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是啊是啊……海賊和山賊是什麼東西,誰在乎呢?」
「主線任務:山賊王,完成。」
旁觀者清,作為純口嗨的樂子人,她無所畏懼:
所以,平時也會吸引一些半大孩子的光顧。
「你們剛才吹的牛逼有點假,都是以訛傳訛。」
考慮到世人的眼光,這一杯倒退之火的分量,夠將老人的年齡倒退12歲。
除了這些老顧客,甚至還有幾個只有十來歲、稚氣未脫的孩子。
這是一家位於老城區的酒吧,位置偏僻,年代久遠,牆壁微微暗黃滿是斑駁,撕了一半的懸賞單還貼在上面,滿滿的年代感。
他點燃手中的煙花筒。
然而。
哐啷!
但總歸是一顆肉長的心臟,屬於一個活生生的人。
見她離開,紫羅蘭也連忙從樹下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拉著艾恩走遠。
剛才還略顯緊繃的氣氛一下子鬆了下來。
此時,距離西格第一次走進這家酒館,已經過了57年。
原來已經天亮了。
龍王雖然連一貓之力也沒有,屬於在無水的地方會被貓追著打的程度。
「在離開之前,我還想回一趟故鄉。」
羅傑坐在吧台前繼續喝著酒,談論起了往事敘舊。
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
太陽照常升起。
西格最後綳不住了,直接取消了召喚,讓龍王消失了。
「有人覺得燒殺劫掠是海賊,有人覺得志吞天下是海賊,有人覺得自由冒險是海賊。海賊是一個龐大的集體,不能一和_圖_書概而論。總之不要以常人的道德觀念來看待海賊吧。」
老闆被噎了一下,他按了按心口,沉思了一會,繼續解釋道:
「老闆,快說說山賊王的故事吧。」
……
「老闆,今天這麼早開張啊?」
這個男人的胸膛之內,有一顆熾烈的心臟,發怒時緊張時戰鬥時會如雷霆一般咆哮。
「所以到底什麼是海賊呢?什麼是山賊呢?」孩子置若罔聞,繼續復讀。
……
有人默默抄起了酒瓶子或者板凳,準備見機不妙起來制止。
西格是一個精通人性的男山賊,他只用了三句話,就讓女人為他花了十個億。
「所以我有一個建議,你們可以眾籌啊,眾人拾柴火焰高啊。」龍王一臉嚴肅地繼續拱火。
「第一版,已經足夠了。」
「原來是撒花的時候了嗎?」
他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子,拿在手裡晃蕩了幾下,眯了眯眼,記憶再一次回到了很久之前。
陽光順著大門照射進來,一片暖洋洋的,彷彿將他全身都填滿了。
他的手腳有點不利索了,乾瘦的手掌上青筋畢露猶如樹枝,面龐上也爬滿了老年斑,但依舊顫顫巍巍地為吧台前等候的客人端上酒。
「你的手藝不行啊,所以得我來。」戴著墨鏡的男顧客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熟稔地繞到了吧台之後,從酒柜上摸出幾瓶酒,動作流暢自然,彷彿他不是顧客而是主人。
「我是山賊王十年老粉,沒有人比我更懂山賊王……」
「老闆,你說什麼是海賊啊?山賊又是什麼?」有孩子問道。
「呵羅呵羅呵羅……」佩羅娜的連串笑聲中。
「跟以前一樣就好,你們喜歡的那一種。」他緩緩開口道:
只是艾恩多少還有些不甘心。
到這會,周圍其他酒客哪還聽不出這是熟人開玩笑?
「這個故事,得從一個酒瓶子開始說起……」
「什麼復盤?」
像是迎風飄舞的櫻花瓣,又像是淡粉色的片片雪花。
戴著墨鏡的一名男顧客突然開口,將喝了一半的酒放在吧台上。
有人則說起了急流勇退、消失在世人面前的山賊王。
有時候他會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但仔細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酒館老闆走到大門口,推開門扉。
這是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從未有過的從容與慵懶。
西格從獨山號城堡之中走出。
「不過現在, 我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講講你心裏的事兒了。」
當酒館的老闆醒來之時,酒館之內已經沒有人了,空蕩蕩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