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曉的小手在無意識地顫抖。
「江曉，你睡著了嗎？」
對方像是被感染了，一時間聲音也開朗了起來，「嗯！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夢魘鬼的能力不斷影響著自身的思維，此前的種種就像是陽光下的冰塊緩緩消融。
那個房間…
可想而知，兩個被人販子關押在兩個封閉房間當中的小孩。
然後…
此刻，夢魘鬼的能力已經徹底讓江曉迷失在了過往的恐懼回憶當中。
七天後，鐵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撞擊開來。
忽然，對方開口道，「前段時間張老師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說古代有一種動物叫鯤鵬，既是魚又是鳥。」
江曉眼中流露出了極大的畏懼，居然忍不住一直退到了床上。
「那它到底是魚還是鳥啊？」
對方道，「傳說中，北冥是一片陽光投射不到的海洋，在世界的最北端。」
江曉看了眼四周昏暗的封閉房間，忽然蜷縮起了身子，自語道，「所以說，我就是那個生活在北冥中的鯤鵬…」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江曉逐漸地融入了此刻的身份當中。
「嗯。和-圖-書」
「你多大了啊？」
自己得救了！
金色的陽光投射而進，照在了木床上那個瘦小的男孩臉上。
整整七天。
江曉堅定不移地答道。
雙方一問一答。
「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救他！」
嘩啦啦——
一道稚嫩的聲音穿透冰冷的牆壁，響徹在這個封閉房間當中。
「呃…你沒看過格林童話嗎？」
「沒，我父親是個很嚴厲的人，他每天都要我學英語什麼的。」
「吃點吧。要不然你要是死了，我…我…嗚嗚…」
那個小男孩…
「陽光…投射不到的海洋…嗎？」
漸漸地…
江曉神情一怔。
躺在床上，江曉看著天花板，雙眼無神。
「嗚嗚…我好怕…我這裏好黑…我想媽媽…「
肚子倏地發出了一陣「咕嚕」聲。
對方孜孜不倦地和江曉交談著，江曉則全程坐在床上，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
對方並未察覺到江曉言語中的不對勁，反而和前世的江曉一樣，激動不已將其視作了同病相憐的存在。
「北冥又是什麼啊？」
至於接下來七天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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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實我也沒看過。」
江曉不願耽誤時間，奮力掙脫后，拼盡全力地跑出了房間。
江曉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回答。
漫長的黑暗中，在孤獨與恐懼的浸泡下…
對方像是聽見了這道聲響，立馬興奮了一些，「果然有人在裏面對吧？」
時間悄然流逝著。
「不怕。」
霎然間。
他還在思考關於自身與這個房間的關係。
「怎麼不可能有？張老師還說了鯤鵬就生活在北冥當中。」
對方話還沒說完就又哭了起來，像是極其害怕江曉消失一樣。
事實上，前世在他被警察解救后才得知。
江曉已經徹底忘了種種一切，將對方視作了唯一的同伴。
江曉抿了抿唇，最終選擇拾起了那些食物。
「我也是，那我們就不用普通話說話好嗎？我父親是個很嚴厲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求我說普通話，好煩的。」
「你被關了多久呀？」
那伙人販子在將自己抓起來后，當天下午卻無端地發生車禍，當場慘死。
「你是渝城本地人嗎？」
迷茫、惘然、獃滯和圖書…
許久后，對方聲音哽咽道，「江曉，你不怕嗎？」
「喂？有人嗎？」
「你餓了嗎？說起來，那些壞人好像整整一天都沒來了。」
哐當——
牆壁另一頭的同伴忽然開口問道。
一個中年警察大叔咬著牙道，隨後心疼不已地將江曉抱在了懷中，安撫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裏，去找爸爸媽媽。」
砰！
江曉不解地問道。
「…嗯。」
「…嗯。」
江曉猛地怔住了。
連腹中傳來的飢餓感都是如此的真實。
「我們會出去的。」
兩個小孩，彼此隔著冰冷的牆壁，互相舔舐傷口…
也不知道是深夜時分還是第二天。
「好無聊啊，你今年上幾年級了？」
「你叫什麼名字呀？」
「…江曉。」
自己這七天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後者對於突如其來的救援茫然無知，沒有激動，只有不知所措。
對方像是聽見了江曉肚子發出的聲響。
「講故事？什麼故事？」
兩個小男孩隔著冰冷的牆壁，不斷訴說著對未來的假想。
「哎，誰知道呢？總之張老師說，鯤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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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我這裡有一些食物，他們之前留下的，你要嗎？」
忽然間，居然發現隔壁有個同類，那種心情是難以言明的。
「還沒。」
「為…為什麼？」
下一刻，江曉激動地像是一隻野貓，不斷掙扎，語氣急促，「警察叔叔，隔壁還有個小男孩也和我一樣被關起來了，我們快去救他吧！」
「朋友…我的朋友…」
忽然之間。
靠著這種虛幻的美好，二者就像是徒步在沙漠里的行者，強行守住內心的希望，咬牙堅持著。
姬輓歌的能力著實有些厲害，此刻的自己根本不像是做夢，完全就回到了當初一模一樣的境地。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其心頭蔓延開來。
然而——
「…六歲。」
「……」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比鯨魚還大。」
對方忽然開口問道。
江曉沉默。
江曉神情有些困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哪怕自己知道七天後就會得到解救，可此刻心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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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身後那個房間以外，左右儘是堅硬的混凝土。
「你也是被那些壞人抓起來的嗎？」
中年警察卻一愣，詫異地問道，「你…你在說什麼？」
「我也睡不著，要不我們來講故事吧？」
一邊吃著食物，對方一邊開口聊到，
「那聊聊什麼呢？」
如今的江曉自然不會像前世那樣激動，將對方視作象徵希望的陽光。
「…已經一天了。」
「終於根據那群畜生的手機把你找到了！」
「幼兒園大班。」
床被晃動，發出響聲。
江曉眉頭一皺。
對方不斷和江曉聊著各種事物。
江曉保持著沉默，前世的自己此刻則是在全力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就像是即將溺死的人，拚命抓住木板，將其視作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眼下，縈繞在江曉心中唯有揮散不開的恐懼謎團。
這時，江曉才反應過來。
直到雙方彼此都有些乏了，這才逐漸停息。
「……」
就在這時，對方通過那個被鐵柵欄封死的通風管，將一些零食遞了過來。
他死死地壓制心頭最原始的恐懼，艱難地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