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太可惜了。

對付這種不配合治療的病人，醫院在徵得家屬同意后，其實是有辦法的。

轉頭時，壓低聲音道「一定要戴好防護手套，別與他靠太近！」

周燦猜測她的口罩之下，瑤鼻一定是微微皺著的。

他顯然是在詢問田甜。

克洛伊的眼睛被蒙住后，果然聽說多了。

當時周燦也是神神叨叨，讓他先別急著做手術。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得了複雜難治的病。普通醫生治不好，找這些專家大概率還是管用的。

「我學著呢！溫馨提醒陸醫生一句，一定要做好防護。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先讓病人驗個血或者驗個尿再做清創與縫合。」

這是一種逐步建立起來的信任。

許醫生今天重新恢復了他的獨立手術資格，再加上治療這位外國友人時，他確實表現得比周燦有辦法。

一句話，瞬間讓金銘希的如遭雷擊，臉色如土。

越會吹的醫生，越賺錢。

「克洛伊先生，我是圖雅醫院的高年資醫生，擁有豐富的診治經驗。您放心吧，我一定會讓您體驗到非常棒的治療。」

普通疾病的治療，住院醫與主治、主任沒太大區別。都是差不多的操作。

把個外國病人綁起來，估計這人就算治好了，回國后肯定四處宣揚。

這讓許醫生與金銘希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克洛伊看向陸醫生的目光明顯不一樣了。

剛才她在旁邊幫忙，也與病人的血液發生過接觸。

外國人說話一般都是非常直接，不喜歡拐彎抹角。

周燦居然不急著為他做手術而是拉著病人在手術室聊天。

當著病人的面，即便懷疑病人得了某種病，但是沒有確診的情況下，肯定不能亂說。

他原本漸趨平穩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

「采血去做個加急化驗！」

「醫生，我是不是得了其它病？」

而且他已經多次在診斷中立功，在這方面確實表現出極高的天賦。

「坐診醫生考慮到病人只是皮外傷，簡單清創縫合即可，所以沒有驗血。只做了X光檢查，確認沒有傷及骨頭。」

陸醫生用力點頭。

「啊……」陸醫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趕緊檢查身體。

直接清創縫合就可以了。

陸醫生立刻就有了幾分遲疑。

許醫生停下手中的手術，接過血檢報告細看。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透著一絲凝重。

全程都是特別小心。

陸醫生接過後，細細查看。

「克洛伊先生，您是害怕這個嗎？」

接下和圖書來，陸醫生按步就班的給病人清創，縫合傷口。

外國人最嚴重的傳染病應該就是愛滋病了。

身在異國它鄉，身體出現未知疾病，這讓他感到恐慌。

「許醫生，這位病人的血檢報告存在嚴重異常。他的體內周圍血白細胞總數不等，中性粒細胞的數量高達81％。」

「能看到你們團結互助，我感到特別高興，希望你們能繼續保持。」

克洛伊似乎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

「他能聽進去，我也感到挺意外。」

「好的，謝謝老師！」

周燦非常爭氣，兩台手術全部順利完成，沒出任何差錯。

「先把克洛伊先生帶到麻醉蘇醒室休息一下，讓他先不要走，交代值班醫護人員謹慎與他接觸，做好自身防護。」

不由也更多了幾分期待。

克洛伊的情緒似乎也穩定了許多。

她笑得更開心了。

「小周，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診斷意見了。」

好歹是個高年資住院醫，再菜，那也是圖雅的住院醫。

今天下班回家，他準備把快刀基本功的練習時間從四個小時，提升到五小時。

「對對對，我是他的上級醫生。」

這時，克洛伊的血檢報告送過來了。

剛才病人在這兒，他不敢亂說話。

「應該是吧！我去問問！」

還以為他改了呢。

「這位病人就只做了X光檢查嗎？」

這種反常的舉動，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仍然引起了陸醫生、許醫生的關注。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醫術代代相傳，培養一代又一代的接班人。

「沒有！」

還好，手套、防護服，把他很好的保護了。

他們往往喜歡開幾毛錢，一兩塊錢一盒的葯。

病人最害怕就是被醫術很菜的新手醫生拿去練手。

周燦把雙氧水交給喬雨。

「嗯？」

「有點吧！」

最關鍵的一點，他想讓喬雨明白，他的醫術不比周燦差。

兩人剛聊了幾句，陸醫生看不下去了。

陸醫生竟然還真聽了周燦的意見。

「謝謝！您是他的上級醫生對嗎？」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比以前更輕鬆，更快捷。

可惜絕大多數病人就是迷信主任、專家、教授這一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許醫生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

「周醫生，剛才謝謝你的善意提醒！」

他的意見，便是連許醫生都得重視。

「繼續堅持練習，你的收穫會更大。現在頂多只是初窺門徑而已。等你達到一定火候，我再教你下一步練習和-圖-書方法。」

這是一個讓人非常痛心與難過的消息。

……

狂犬病的死亡率百分之百，由不得他們不怕。

就像食人族一樣粗暴的把人捆起來，任憑他們擺布。

克洛伊顯然更願意相信周燦的上級醫生。

陸醫生對周燦的提醒並不在意。

陸醫生可能也從周燦的話中，懷疑病人是不是有傳染病之類。

不過也能理解，有些人的性格張揚，有的人低調內斂。

圖雅醫院，主治以上的醫生每年都有帶教任務，上級這麼做，就是為了培養新人。

這些天，他一直與周燦一起練習快刀基本功。

「我也要謝謝周醫生的保護哦！」喬雨的一雙明眸中滿是笑意。

醫院不像其它行政單位。

上級醫生在病人心目中，代表著醫術更厲害，治療手段更專業，更安全。

經常有一些江湖騙子，造出一大堆的頭銜和榮譽，屋內掛滿錦旗。然後請一些托兒配合，把名氣打響。成了所謂的神醫后，自然就會有一些求醫心切的病人千里迢迢跑去找他治病。

多重原因疊加在一起，讓陸醫生控制不住的飄了。

周燦有注意到克洛伊的一些細微動作與表情。

周燦心中非常高興，幹勁也更足了。

繼續叫下一位病人進來做手術。

不過由他全程監督指導。

也算有了一些依據。

周燦反過來給了他一句忠告。

他更像是手術室的一個大家長。

很快就回來了。

又開始在周燦面前得瑟。

「謝謝克洛仇伊先生的信任。下面我要為您戴上一個眼罩，以此來降低您在治療過程中的恐懼。」陸醫生不愧是高年資住院醫，果然還是有一些手段的。

好在病人目前還沒有陷入癲狂狀態。

可是偏偏有人深信不疑，不斷給這些騙子送錢。

中午換班吃飯的時候，感染防疫科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克洛伊確診狂犬病。

「周醫生認為一定要驗個血才能手術？」陸醫生開始杯弓蛇影，鄭重詢問周燦的意見。

克洛伊搖頭。

從來沒偷過懶。

受傷、突然發病之類，病人正在流著血，或者痛得嗷嗷叫，手術醫生拉著他聊天，合適嗎？

成就肯定會超過他這個老師。

不過一般很少發生在急診手術室。

這個病，只能防，不能治。

所以，此刻的畫風相當詭異。

華夏的醫院千萬別進去，他們治病太可怕了。

「呵呵，就你嘴甜！」

可以直接把病人的手腳綁住。

來這裏做手術的都是急症。

「哎，我看陸醫生似乎和*圖*書對你的意見蠻重視嘛！」

病人很快就會昏迷。

周燦聽到血檢結果的異常數據后，臉色更加篤定。

他可不會照顧周燦的情緒，而是直接做出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

這也是金銘希昨天差點闖禍后，許醫生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接收到金銘希求助的眼神，周燦趁著許醫生現在心情好，決定幫他問一問。

金銘希見到周燦的快刀基本功得了許醫生的表揚與肯定，他心中也有些痒痒。

田甜比他更緊張，臉上滿是驚恐慌張表情。

其實真沒這個必要。

「您是騎自行車摔傷的嗎？」

由他們接手處理，最為妥當。

「先把它拿走！」

「小周，學著點。給病人治療時，經常會遇到一些特殊情況，不能蠻幹。」陸醫生真是狗改不了吃便便的毛病。

更希望看到手下醫生們團結一致，而不是互相拆台，甚至打壓新人。

「周醫生，像你這麼聊下去，這台手術你一天都弄不完。讓我來吧，他不就是害怕雙氧水清洗創口嗎？有得是辦法解決。」

這讓許醫生感到十分欣慰。

由這樣的天才繼承他的快刀刀法，必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被病人打。

有這麼高明的醫生為他手術，他心裏賊高興。

剛才，克洛伊盯著那瓶用來清洗傷口的雙氧水，眼神驚恐。雙手瘋狂揮動，身體一個勁的往後退。嘴角甚至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

美其名曰治牙蟲。

而且效果相當不錯。

如果是做大手術的病人，那就更簡單，兩三個人按住，強制性給病人戴上呼吸面罩。麻|醉|葯通過呼吸機讓病人吸入體內。

手術室是個非常嚴肅的地方，一般情況下，冰冷、嚴肅、安靜是這裏面的主氛圍。

醫生就是要會吹牛皮。

「有一點害怕，還好！」

爭取早日達到更高深的境界。

不過她還是照周燦的話去做。

許醫生用言語安撫好他，待田甜把他送出去以後，這才看向周燦。

「現在還不好說，只是您的血檢結果異常。請您先到外面的麻醉蘇醒室休息一會，我們會為您做進一步檢查的。」

因為他又想起了上次那位出血不止的病人。

田甜趕緊跑出去詢問管病人的護士。

病人全程聽著幾位醫生的討論，他驚訝的發現這個給自己做手術的年輕醫生，似乎比那個高年資的上級醫生還要更厲害。

陸醫生微笑著給病人做自我介紹時，一個勁的往臉上貼金。

陸醫生自告奮勇道。

和圖書周燦拿著那瓶雙氧水晃了晃。

正常情況下，練習快刀要達到初窺門徑，至少需要練習一到兩年。

老人帶新人，這是優秀傳統。

哪怕只是一小感冒，病人都恨不得能讓主任醫師親自診治。

結果他不信邪，最終倒了大霉。

「你不要再繼續練習快刀基本功了！」

他還以為是醫術提升的結果。

「保護好你不是應該的嗎？」周燦沖她眨眨眼。

普通醫生的挂號費一般是6到8元。

這個病人不知道的是，周燦的手術水平可比陸醫生高多了。

如果是診所或者鄉鎮衛生院之類，連X光檢查都免了。

相當於幾個醫生聯合會診。

不會故意開昂貴，或者讓你做一些不切實際的燒錢治療。

身體再次發生顫抖。

老老實實的配合醫生治療。

任誰都知道，周燦第一個發現病人異常。

「摔傷的過程讓您非常恐懼嗎？」

與病人聊天，讓病人放鬆，倒也有過。

水平差不到哪去。

「小周，看來你這段時間練習快刀基本功進步挺大嘛！從你的手術中，已經能感受到一絲快刀的蘊味。」許醫生笑著誇他。

「這個病人有些異常，可能不是害怕雙氧水清洗傷口那麼簡單。」周燦嚴肅的說道。

周燦現在也只是懷疑這個病人有其它疾病，但是缺乏有效依據。

周燦練習還不到一個月就能達到這個程度，天賦是真的好。

周燦開始為病人繼續做手術。

最常見的就是牙齒痛，他給你用藥熏，然後有蟲子從眼睛、耳朵裏面掉出來。

輕則被病人罵，嚴重點他可能會投訴你。

稍有醫學常識的人就知道這是騙人的鬼把戲。

「OK！那就請您為我治療吧！」

喬雨衝著周燦眨眨眼。

「我跟你說，外國人受傷了，喜歡自己治。他可能嘗試過用酒精或雙氧水清洗傷口的痛苦，現在這個傷口又非常大，所以才會感到恐懼。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然後臉色當場就變了。

現在才明白，很可能是練習快刀基本功帶來的收穫。

確診基本上等於宣判死刑。

許醫生轉頭看向金銘希。

「清創縫合可以現在做，不過要做好個人防護。然後我認為出於對病人負責，非常有必要驗個血或者驗尿也行。」

「通知感染防疫科的護士立刻過來採集病人的口腔唾液做進一步檢驗。醫院人多，一定要讓他們控制好病人，以免造成無辜傷害。」

現在卻沒什麼顧慮。

他趕緊摘掉手套，扔進垃圾桶。

「克洛伊先生，您有家屬httｐs://ｗwｗ.hｅｔuｂｏok•ｃoｍ•cｏｍ在這邊嗎？」周燦詢問道。

陸醫生聽得這話，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真的嗎？」周燦有些驚喜。「我每天回家都有堅持練習，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取得一絲小成就。」

狂犬病人的病程進展到一定地步，會出現怕水，恐光等現象。

自從上次跟著富醫生做手術闖禍以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在周燦面前得瑟了。

周燦在這種事情上，再怎麼不喜歡陸醫生，還是給予充分關心。

「化驗室那邊給出的意見是血檢異常，建議做進一步病毒篩查。」田甜把血檢報告拿給陸醫生。

圖雅一個頂級專家號，光是挂號費就要2000元。

喬雨輕嗯著答應，眼中卻充滿疑惑。

這件事，似乎讓兩人的關係得到了極大的緩和。

「剛開始看您這麼年輕，還有些不放心。沒想到您這麼厲害，這回我放心啦！請周醫生多費心。」

給病人手術時，他也感受到了切開、分離這兩門醫術的變化。

這也就是大醫院。

再加上血檢報告已經進一步佐證了他的診斷結果。

下午做手術時，許醫生給周燦塞了兩台二級手術。

二十多分鐘后，陸醫生給那位克洛伊先生處理完了兩處傷口。

「您的身體為什麼一直在發抖？是因為驚恐嗎？」

「好了，幹活吧！」

周燦笑了笑。

「老師，這些天金銘希也與我一起練習了快刀基本功，您覺得他的進步怎麼樣？」

「我觀察到病人害怕雙氧水，緊張時更是出現了流涎現象，所以懷疑是狂犬病！」

許醫生看到他的進步這麼快，感到相當意外。

「不客氣哈。你能重視我的提醒，我感到很高興。」周燦一點都不倨功。

至少面對這種特殊反應的病人時，他能立刻想到解決辦法。

眼見對方遲疑著沒有回答，他又用英文問了一遍。

「我看看！」

眼下這種情況，醫生不做好個人防護的話，感染的風險相當大。

防疫感染科的醫生護士，對付各種傳染病人都有著非常專業的辦法。

陸醫生第一時間向他道謝，這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這種頂級專家的挂號費雖然貴，但是治療過程非常廉潔。

掛普通醫生的號既便宜，還不用排長隊。

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呢。

克洛伊立刻驚恐的擺手，連連後退，驚恐的盯著周燦手中的雙氧水。

只是他現在是『待罪之身』，不敢主動找許醫生詢問。只能求助的看向好基友周燦。

「嗯！」

「您不用緊張，咱們先坐下來聊聊您的受傷過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