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撓撓頭，顯得很為難，在下面又不著痕迹地輕輕踢了黃雅雯一下。
李塵也脫口而出：「明珠啊，又要麻煩你了。」
自然地走了進來，安排大家落座，讓周總給各路大神沏茶。
李塵道：「怎麼？不高興？」
「只是開發區需要的家電數量龐大，如果不提前訂，又怕到時候產能供不上，需要把合同打碎到處去採購。而且到那個時候吧，因為開發區項目的推進進度，所有人都知道家電要入戶了，其實可能價格也不會太好。我們也在猶豫。董事長的指示是，既然前後都拿不準，就先不著急，先挑主要的事情辦，不讓這些事干擾其他主要項目的敲定和推進。如果今天和明天都是一個價格，那就先把資金留下來，先可著重要的、緊要的項目去做。」
然後錢董事長依舊推著門：「雅雯，進屋聊。」
錢總心裏又是一暖，黃雅雯不愧自己照顧她這麼久，這個時候還尊重自己三分，是個好女孩兒。
錢董事長趕緊道：「哎呦，老弟你別急，沒事沒事，雅雯也是替我著急，沒有別的意思。雅雯啊，你這份心意哥哥領情了，但是我們男人談生意，不太喜歡女孩子出來說話的，你以後得注意啊！」
錢總也不客氣，畢竟是大老闆，不是碎催，客氣歸客氣，低姿態歸低姿態，但是該有的大人物的氣度和風範還是有的。
她坐在李塵邊上，看著李塵眾星捧月一樣地坐在這裏，心裏十分激動。
「直說。」李塵看出了王淼有難言之隱。
周總在這裏都插不上話，這裏隨便拎出來一www.hetubook.com.com個都比自己大三級。
「對啊！這才加春風得意馬蹄疾嘛！」王淼也跟著捧臭腳，心裏卻在哭泣：「完了，這筆買賣肯定我們得接了。」
這信息量就大了啊！
李塵撥通了焦明珠的號碼，焦明珠接起電話，第一句就讓眾人徹底傻眼了。
「哈哈哈，沒有沒有沒有，我說真的，說真的。」
怎麼搞的？這個時候自己竟然向著昨晚李塵是如何兇狠地收拾自己的，別分心啊黃雅雯！
黃雅雯一愣，盯著李塵，看到李塵心無旁騖地吹著茶葉沫子，嘴裏道：「這個茶真的不錯啊！」
這說明，李塵跟他說事情，那不是跟你商量，不是求你辦事，更不是問問你行不行，而是指示、命令，是上級給下級的不容反駁、不容遲疑、不容反對的、必須完成的命令！
首先：少主。
李塵看著黃雅雯：「不是，男人說話，你一個丫頭片子插什麼嘴？這裏輪得上你說話嗎？」
「少主，您有吩咐？」
周總把茶水遞給李塵，黃雅雯先接了過來，轉手遞給李塵：「哥哥，喝茶。」
周總的茶杯掉地上了。
以前自己是打工的，都是自己對錢總恭恭敬敬的，現在突然身份轉變，自己很不適應。
黃雅雯這才明白李塵的意思，放下了茶杯，停止了對著李塵發花痴。
不，實際上，我的身份是除了李塵哥哥之外最高的了，看王淼、錢董事長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他們是因為尊敬李塵哥哥才對我另眼相看的。
黃雅雯趕緊道：「別別別，董事長，www.hetubook.com.com您先。」
「沒有，我哪兒敢啊？」黃雅雯想了想，趴在李塵耳朵邊上說了兩句話。
「所以現在的成交價就破了兩億了。但是這個價錢，我真的已經不賺什麼錢了！就是維持個平衡，能把這個項目拿下來，養活手下這幫兄弟我就知足了。但是焦董事長那邊……當然人家是大企業，他一揮手，全北國的家電零售商都瘋了一樣去找他談。而且我這裏吃虧的是廠子不多，品牌不夠硬。」
李塵掏出了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對錢董事長道：「老哥啊，您就笑話我吧，我特么自己都知道，我這輩子要死就肯定是死在女人手裡。」
錢董事長道：「哎呀，我們雅雯這多好！一看就是個溫柔賢惠的女朋友，老弟你有福啊！雅雯可是我們公司的第一美女呢！」
此時趕緊道：「哦，是！那不如先去我辦公室談吧，我給大家沏點茶水，我最近剛得兩包好茶，剛好錢總您和您的朋友來了，品嘗一下。」
「不不不，我永遠都是錢總的小妹妹，妹妹哪敢搶在哥哥前頭的。」
「是是是。」錢董事長很失望，但是依舊不死心：「老弟，我其實也都知道，我們這點小合同，在人家焦董事長那裡就是塞牙縫的，就是飯後甜點。能賺就賺，賺不到就乾脆放手也不心疼。但是我們這小公司可丟不起這麼大的單子啊！大家心裏都有數，過幾個月這個單子就大概率不會在我的手裡了。焦明珠董事長只要稍微放放手，我們這個小企業就活了呀！」
每個字，都如同炸雷一樣讓他驚m.hetubook.com.com訝到抓狂。
錢董事長本來是笑著一張臉，滿懷期待地聽著這通電話的進展情況，心裏還在盤算，李塵在焦明珠那裡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嗯。」李塵接過來喝了一口。
然後就是：您有吩咐？
李塵道：「老哥，咱們說實際得吧。」
但是他聽到的這句簡單的話，徹底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王淼是坐如針氈，忐忑不安；錢總是低姿態但滿面紅光、腦子飛快運行；李塵是四平八穩，把這裏作為了自己的主場，自己唱主角；而黃雅雯則腦子都飄走了。
李塵一翻臉，錢董事長和王淼趕緊打圓場。
然後是王淼，他僅次於李塵。
「哎哎哎，不會不會，老弟你英雄人物嘛，肯定是風流倜儻，恣意人生的嘛！」
李塵轉頭問王淼：「是這樣？」
錢董事長和王淼一看，我靠，好像奏效了！
此時黃雅雯趕緊雙手搭上李塵的大腿，嬌滴滴地道：「哥哥，您就幫幫忙嘛！錢總對我可好啦，我們同級別的企業的HR，就沒有一個人工資是比我高的。我也不是能力特別出眾的人，你是知道的，他之所以願意幫我，就是因為當初我老闆幫過錢總一次，錢總一直記得這份情誼而已。」
「我知道，焦總是想先不簽這份合同，反正那邊還沒動工，還輪不到家電入戶。他拖個幾個月半年以後再訂家電，可能價格就下來了。但是我們這小公司，總共規模就十幾個億，現在如果拿不到這筆訂金，我這邊可就出大事了，生死存亡啊兄弟！」
看到小周會來事兒，錢董事長很滿意https://m.hetubook.com.com：「走走走，進屋說，進屋說。」
錢董事長親自走在最前面，微微彎腰，伸出一隻手做迎賓的姿勢，迎著幾個大人物進去，別人還好，黃雅雯感覺好不自在。
黃雅雯趕緊撒嬌：「董事長，你笑話我！」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有沒有交情的問題了，這是上下級的關係啊！
「錢總這樣的好哥哥，您幫他他會感恩的。而且我們都知道你和焦明珠董事長關係好，您看我面子嘛，好哥哥，求你了！」
這黃雅莉是用美人計央求李塵幫忙呢！
王淼也道：「老弟你別生氣呀，女孩子嘛，有時候是感性的，這說明雅雯小姐知恩圖報，跟著錢總一回知道自己受到了照顧，所以才脫口而出。女孩子和咱們不一樣，都是感情為主的，不像咱們，總是理性優先。」
自己的老公真的好厲害！晚上厲害，白天也厲害！
黃雅雯來回推著李塵的大腿。
「好。」錢董事長立刻恢復了神色：「是這樣，我是搞家電的，和明珠合作很多次了，但是最近家電行業突然漲價了，價格方面怎麼打都打不下來。焦明珠董事長那邊會參与郯城的開發區項目，之前跟我定的是價值一億多不到兩億的家電設施。結果現在行情變了，我要是按照那個價格簽合同，自己就得賠幾千萬。我這行業吧，成本幾乎都是透明的，我人吃馬喂的折騰下來，如果還賠幾千萬，那實際上賠的就不只是幾千萬。」
走到門口，李塵先進去，沒辦法，他最大。
李塵哈哈一笑，看著黃雅雯：「真的？」
李塵聽明白了，錢董事長恭恭敬敬地主動給李塵又ｈtｔps://ｗｗｗ•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續茶：「老弟，我聽著意思，您和焦明珠那邊有交情，能幫忙說句話嗎？」
「嗯，真的。」
黃雅雯也好像真的很委屈一樣，撅著嘴，一臉不高興。
「那哪兒行啊！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啦，你是李塵兄弟的女朋友，是我的貴客，你先你先，別客氣！」
我真幸福！
王淼鬱悶地道：「實際上，這不該說的。但是今天您在這裏，我也不敢瞞著掖著。這隻是訂購的一批而已，之後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呢。因為這個採購項目不著急，所以……利潤太低了，此時簽合同，打款是不划算的，換做誰也沒有這麼做生意的。」
李塵表現得很為難，但是腳下輕輕地碰了黃雅雯的鞋子一下。
李塵端著茶杯，沉吟著道：「我聽明白了，但是……焦明珠的決策是沒錯的。現在價格突然漲起來，他那邊也不著急，觀望一下，挑主要的事情優先解決是正確的。我雖然和他有些交情，但是讓人家虧著錢，投入運營成本來做這個項目，的確是強人所難啊。再有交情，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王淼道：「是的。」
以往這些大人物聊天，自己都湊不上來的，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端茶送水的應該是我。但是今天，我也能坐在這裏和他們以平等的身份說話了。
焦明珠！焦明珠啊！焦明珠那樣的人，稱呼李塵的口氣只平緩，語調之柔和，狀態之溫馴就不必提了，關鍵是稱呼這個年輕人為「少主」！
這倆人嘀嘀咕咕的，明顯是簽訂了某種「不平等條約」啊！而且既然是背著人咬耳朵，那肯定是比較曖昧、帶點兒顏色的「不平等條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