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滿。可卻已能抑制住情緒,只是沉默無言。
他當先就走,李道玄猶豫下,只能跟隨。實際上,他亦是覺得不滿,更不想留在河北軍中。
他黑著一張臉,史萬寶和丘行恭見到。均是來氣。
李道玄苦笑道:「丘郎將莫要生氣,想哪能事事如意,若真如此,聖上也不會派你我前來。」
那是一種悲涼之感。所有的河北軍均是目瞪口呆、而又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迎風雪入城,無論孟善誼還是眾將,均滿是欽佩。
蘇定方臉色陰沉,「那我真的想聽聽你等如何剷除蕭布衣呢?」
有兵士悄悄進帳,低聲耳語了幾句,蘇定方揚眉道:「讓他們進來。」
李道玄身為李唐雍王,地位尊貴,蘇定方不過是竇建德手下一名將軍,李道玄恭恭敬敬,蘇定方還是態度冷淡,怎麼能不讓人氣惱。
蘇定方怒哼一聲,壓抑的怒火再次噴發,「難道就你們唐軍的命值錢。我們河北軍的命就是草芥?你讓我們去送死,還說是赤誠一片?你們怎麼不讓李建成去誘敵送死?」
可他渾身放鬆下來的時候,只是揮揮手,讓眾人撤退。河北路一路東進,沉默無言。到白鹿山、太行山交錯的山谷下寨后,蘇定方坐在中軍帳中,臉色鐵青。
西梁軍和河北軍初次交鋒,雙方都給與了足夠的重視。
夜幕降臨,蘇定方獨對孤燈,雙眉緊鎖,一時間不知道下步如何去做。
范願誘敵,蘇定方伏擊,這種套路本來演練過百遍,亦是他們在河北攻城拔寨的不二法門。
丘行恭怒吼一聲,長槍擺動,擋在李道玄身前,「萬寶,帶雍王先走。」他拚命之下,眾人一時間難以上前。李道玄知道不好,已和史萬寶向一旁退去。史萬寶驚惶之下,大叫道:「雍王,我引開他們。」他就地一滾,已經沒入黑暗之中,刺客不理史萬寶,只是盯著李道玄,李道玄饒是武功高明,這一會的功夫,已殺了六人,傷了四處。只覺得眼前發黑,李道玄心中已有惶恐之意,從未感覺離死如此之近。奮力躍起,從眾刺客頭頂越過,眼看已到山腳,只想奔上雪山,撇開刺客再做打算,陡然間聽到咯咯數響,李道玄落勢難改,只覺得胸前、背後、肋下一涼,身上血如泉涌,落地之時,渾身乏力,再無力閃躲。緊接著刀光一現,人頭飛起!
簾帳掀開,風雪吹來,當先一人身材高瘦,卻是河北軍大將高雅賢,本來高雅賢是和王伏寶在長平一帶活動。這次前來,身後跟著幾個陌生人。
根據蘇定方所知,如果竇建德能夠兵發滎陽,按約定,李淵亦會派兵出潼關,天井關,協助竇建德進攻,再夥同徐圓朗的十數萬大軍,兵發三路,分別從西、北、東面三個方向進攻蕭布衣,瓜分了蕭布衣的東都之地!
李道玄微愕,「太子之兵,只能說是奇兵,眼下不好出面。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河北軍出兵誘敵了。」
李道玄www.hetubook.com.com卻以為說動了蘇定方,繼續道:「我們集中兵力來攻長平,蕭布衣定會兵出長平。到時候……我們只要敗上幾次,向北退卻,太子準備在高平設伏,集三方之力,圍剿蕭布衣。到時候除了精兵外,太子還讓長安大俠召集了數百武功高強之人埋伏在軍中。只要蕭布衣中伏,要誅殺他,應有極大的把握。」
這三人無一例外都是步履凝重,渾身力道呼之欲出,蘇定方見了,知道這三人想必都是功夫不差。
眾人聽他侮辱李建成,都是不由變了臉色。
方才受了蘇定方的搶白,三人倒是無一例外的不想迴轉。見群山覆雪,黑暗中滿是凄冷,丘行恭皺起眉頭道:「不知道那個蘇定方是否吃錯了葯。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見蘇定方臉色鬱郁,高雅賢笑道:「蘇將軍,蕭布衣龜縮在城中不出,早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也不用悶悶不樂。」
不過計劃美好,實施卻是困難。到眼下,竇建德那方面並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讓蘇定方坐立難安,隱約有了不詳之意。
蕭布衣冷冷的望著伏兵。揚聲道:「蘇定方。回去告訴竇建德。他公然違背承諾。興兵犯我。今日不過是個教訓而已!若不迴轉。流血。從今日開始!」
丘行恭大皺眉頭,李道玄笑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我記得來時。前方再有十數里處。有處林子,旁邊有幾間木屋。想必是獵戶樵夫所在,可供歇息。」
他長槍一揮,黑甲鐵騎已后隊變前隊,緩緩的向河內城馳去,蘇定方空有大軍,卻是束手無策。
高雅賢見蘇定方並不反對,當下召集數十兵士,一路向北追去,這時候,李道玄等人已在十數里之外。
河北軍搦戰幾日,蕭布衣閉城門不出,眾人雖聽號令,卻多少有些忿然,只覺得河北軍欺人太甚。今日見蕭布衣出馬,給與敵手重重一擊,心中暢快,實在難以言表。
丘行恭、史萬寶一個彪悍,一個武功高強,跟隨在李道玄身邊,顯然是李唐要保護雍王的安危。不敢大意。
李道玄不明所以,還是耐心道:「不過蕭布衣並非全無破綻,他的可乘之機就是很多時候,他都會以身犯險,身先士卒。這樣的話,我們只要抓住一次,就極可能殺了他……而殺了他,東都不擊自潰!」
他早派手下去向竇建德告之軍情,大將范願身死,河北軍不啻挨了當頭一棒,不知道竇建德知道此訊的時候,會是如何想法?
李道玄露出微笑,不想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我覺得眼下的……攻擊過於分散。若依我之意。蘇將軍……可轉戰長平,那裡有王伏寶將軍的大軍。到時候你們兵合一處,再加上太子暗中出兵,實力已不容小窺……」
兩個手下精神一振,史萬寶道:「都說雍王心細如髮,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如此,我們前去借宿一晚,明天再回長平!」
丘行恭卻沒有李道玄
和-圖-書的好脾氣,上前一步,沉聲道:「蘇將軍,就算長樂王見到雍王,都是客客氣氣,大唐和河北軍精誠合作,雍王雪夜前來,一片赤誠,無論事成與否,我等均是一番美意吧。」
史萬寶難忍怒氣,手按刀柄,李道玄皺眉道:「蘇將軍,我想你可能對我們有所誤會。今日看來不是商量的日子。」他自嘲的笑笑,「那……打擾了,我們改日再會。」
李道玄身形飄飄,卻已躲過數次致命襲擊,但心中驚惶,不知道刺客是誰!
三人遠去,高雅賢只能相送,等見到他們消失在夜幕之中,暗想三人均是武功高強之輩,雖是風雪交加,也會安然無恙,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閃電過後,蘇定方眼睜睜的看著那將輕易的用手中的長矛刺穿了范願的背心,而范願竟沒有還手之力。蹄聲依舊隆隆,天的間卻像靜了下來。
蕭布衣帶黑甲鐵騎出兵,故作散漫,甚至換了坐騎的顏色,引發范願的輕敵之意,這才一擊得手。看起來雖是簡單明了,卻著實花費了不少心思。
他們就是靜靜的立在那裡。但河北軍卻已一時不敢上前。
只有見過蕭布衣的鐵騎,才知道鐵甲騎兵的恐怖之處,蘇定方見他們口氣不小,心下很不舒服,更不肯將今日之事說出來,內心突然有個念頭,暗想自己何苦告訴他們鐵甲騎兵的威力,讓這些人吃些苦頭更好。
三人大驚,只接了幾招,更是膽寒,對手均是武功不差,且均是奮不顧身的搏命。丘行恭縱身下馬,一槍戳死個敵手,卻被那人一刀划傷了手臂。他本來算定那人必躲,沒想到那人拚命也要划他一刀,瘋狂之意,實在讓他膽寒。
如今天寒地凍,這裏又是偏僻之地,山脈連綿,深夜之中,又是去哪裡安歇?
李道玄三人其實均是一腔怒火,只想離河北軍營越遠越好。可奔波了許久。冷風一吹,三人這才感覺到左右為難。
蕭布衣御駕親征,竇建德亦是親率大軍和蕭布衣對抗,伺機殲滅張鎮周的隊伍。如果真能如願,那攻陷東平指日可待。只要西梁軍一失東平,河北軍士氣大漲,轉瞬即可克濟陰、過東郡,然後隔運河,直逼滎陽!
見蘇定方冷笑,李道玄不解道:「蘇將軍,我可說錯了什麼?」
那些人都是身著黑衣,黑巾罩面,或持槍、或使刀,雪夜中,顯得陰森非常。
「蘇將軍……」史萬寶大咧咧的才要說什麼,李道玄卻是揮手止住,微笑道:「蘇將軍,我們此番前來,卻是想要商討如何剷除蕭布衣!」
眾人面面相覷,史萬寶上前一步,怒聲道:「蘇定方,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們從未想到有這麼快的騎兵,他們更沒有想到過,蕭布衣匹馬單槍,已超越騎兵的範疇。
李道玄皺眉道:「蕭布衣本身就是武功高強,天下少見的高手,手下鐵甲騎兵也是不差,如今出入,必帶數百護衛,要想剷除的確不易。」
hetubook•com•com這時候,鐵甲騎兵距離伏兵之的,還有一箭之的。河北軍紅了眼睛。已紛紛湧出。可要衝到蕭布衣面前。顯然還需要時間。蘇定方喝令兵士止步。知道以步兵追趕騎兵。無疑是個笑話。同伴的死。讓他悲憤莫名。可他畢竟身為竇建德手下名將。並未失去冷靜。
「定方,范願死了,我也難過,不過眼下當是以大局為重。」高雅賢苦笑道。
李道玄雙眉一揚,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蘇定方。不過他雖年紀輕輕,能被李淵派出,顯然有過人之處,心中不悅,只是暗自琢磨。
因為就這一會的功夫,前方身後,已經湧出數十人來,將三人夾在正中。
泥菩薩也有幾分火氣,更不要說是李道玄。李道玄舒了口氣,強壓住怒氣道:「別人又是說的哪個呢?」
蘇定方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想必是別人都錯了。」
目光落在為首那人的身上,蘇定方沉聲道:「這位想必就是雍王了?」
「蘇將軍。」高雅賢忍不住低聲提醒。
太子當然就是李建成,蘇定方暗自冷笑,心道老子在這裏拼死拼活,李建成算什麼東西,派你李道玄前來指手畫腳。你讓我轉戰長平我就轉戰長平,你們又把長樂王放在何處?
雪花飄飄,天色陰沉,三人藉著雪光,勉強行路,可過了盞茶的功夫,只聽到馬兒悲嘶聲,史萬寶已從馬背上滾下來。李道玄衝天而起,史萬寶才一落地,他就已落在史萬寶的身邊,關切問,「怎麼了?」
他和范願徑攻河內,目標是拖住蕭布衣的大軍,伺機殺殺蕭布衣的銳氣。真正的目的,還是要破張鎮周的大軍。
蘇定方遠遠望見范願之死,目眥欲裂。河北軍見到范願被殺,一顆心如墜深淵。
◇◇◇◇◇
史萬寶卻是使根混鐵棍,只是一揮,已打中兩人,一人飛起,可卻有一人就地滾來,伸手抓住他的腳踝。史萬寶大驚,立棍戳去,那人腦漿迸裂,可只是這拖延的功夫,已被人一劍刺中了小腿,鮮血飛濺。
馬兒毛色有所改變,可神俊依舊,當然就是月光改頭換面。若非月光,又有哪匹馬兒有那般神速?
可就在這時,一騎在急速中,衝到黑甲鐵騎最前,殺到范願的身後,宛若一道黑色閃電。
丘行恭言下之意就是你別敬酒不吃,可他自以為說的得體,沒想到蘇定方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一番美意……」
雪牆迷離,怒海狂濤般。等靜下來的時候,大雪掩蓋住鮮血,掩蓋住屍體,掩蓋住一切一切,卻不能掩蓋住黑甲鐵騎衝天的殺氣。
蘇定方悶哼一聲,「雅賢。你放心,一切我來承擔就好。」
不等眾人發話,他已經一揮袖道:「送客!」
他們從未見過那麼快的馬,從未想過有如此兇狠的騎兵。
蘇定方卻是怒意不減。「李道玄,我告訴你,我蘇定方生平只聽一人的號令,那人不是你李道玄,也不是你們的太子李建成,而是長樂王!長樂王讓我去死,我會毫https://m.hetubook.com.com不猶豫,可你們想讓我去死,還不夠資格。」
蘇定方橫了他一眼,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冷冷道:「高將軍。不知道你帶雍王前來。有何貴幹?」
丘行恭人在最後,見到李道玄的身手,暗自讚歎,心道聖上讓自己和史萬寶保護李道玄,可看樣子,李道玄的功夫,可能還在二人之上。
史萬寶冷笑道:「蘇將軍,我倒覺得和河北軍結盟的是東都軍,而不是唐皇!不然何以你總是處處針對我們,為蕭布衣說話?」
蘇定方一怔,高雅賢也有些看不下去,低聲道:「蘇將軍,你今天怎麼了?好像……有點反常呀。」
蘇定方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放鬆下來,「那好。我倒要聽聽雍王的高見。」
「你們是?」李道玄大為詫異問道,可話音未落,前後數十人已經竄上前來,二話不說,刀砍槍刺。
為首那人,頗為年輕,臉上稚氣未消,可雙眸炯炯。他身後跟著兩人,一個鬍子濃重。身材魁梧,另外一人穩健非常,膚色黝黑。
三人快馬加鞭,沿谷中小路向前。史萬寶一刀當先,丘行恭斷後,將李道玄夾在中央。
他越說越是無禮,實在是傷感范願之死,再加上當年也見過蕭布衣的出手,總覺得李道玄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痛。不停的冷嘲熱諷。
原來竇建德起事到如今,跟隨他的部將都可以說是生死弟兄,竇建德也是一直將這些人當作兄弟看待,他們彼此之間。亦是如此。如今得知兄弟死了,不免傷感。
迴轉后,高雅賢忍不住質問蘇定方為何如此無禮,等到聽到范願死後,這才恍然,忍不住心中難過。
事到如今,李道玄知道無法再說下去,卻還是風度不減,施禮后離開軍帳。高雅賢慌忙追出去,急聲道:「雍王,蘇將軍今日有些古怪,天色已晚,還請暫且安歇,明日再說。」
蕭布衣被他們誘出了城池,但是沒有迴轉的卻變成了范願!
李道玄身後的二人。蘇定方已聽兵衛說過,一個是郎將丘行恭,另外一個叫做史萬寶,亦是名郎將,不過聽說是草莽英雄,又有個綽號叫做長安大俠。
史萬寶怒聲道:「我們就算在雪的過夜,也不會留在此地。高雅賢,回去告訴長樂王,說你們的架子,我們領會了。」
蘇定方冷笑道:「就憑你們三個?」
雍王就是李道玄,李道玄身為李唐宗室,是李淵兄弟的兒子。李淵稱帝,將眾宗室大多封王。蘇定方聽聞李道玄雖是年紀不大,可文武雙全,在李唐中,地位雖不及李孝恭,可也是少見的文武雙全之人。
方法雖然簡單,可越是簡單方法,運用起來反倒更有效果。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傲慢的盜匪誘出了城池,再也沒有迴轉。
蘇定方疲倦的揮揮手道:「隨便你。」
對付騎兵的方法很簡單。堅守、圍困,限制敵手的速度。可對付騎兵的方法又不簡單,因為騎兵速度極快,若無事先的準備,很難捕捉到對手的攻擊軌跡。
蘇定方譏笑和圖書道:「蕭布衣自從當上右驍衛大將軍以後,到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吧?說他身經百戰,一點不過。他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可誰抓住了機會?蒲山公一代梟雄,亦是死在他手。難道唐皇覺得,只憑李道玄、史萬寶、丘行恭這三個名字,就能勝過李密不成?」
蕭布衣卻是保持冷靜,不等迴轉府邸,有兵士呈上密信,卻是孫少方有消息迴轉,蕭布衣看了眼,舒了口氣,喃喃道:「好戲開始了。」
他帶李道玄風雪之夜趕來,並不知道今日河內之事,是以還是開玩笑的口吻。
蕭布衣卻已勒馬。他長槍一揮。只見到黑甲鐵騎霍然而止。捲起鋪天蓋地的雪。洶湧向前衝去。
蕭布衣喃喃道:「月光呀,沒想到我改變了很多,就連你,都已開始改變。」
蘇定方突然問道:「不知道誰去誘敵呢?」
蘇定方見到范願後面綴著一條狂龍,張牙舞爪的一丈丈接近,他看出急迫,甚至已等不及對手進入伏擊圈,就已翻身上馬。他想著,只要范願再堅持盞茶的功夫。
「他這一發火不得了,我們今夜在哪裡休息?」史萬寶不滿道:「我是個老粗,在哪裡都可休息,可雍王千金之體,凍壞了可了不得。」
為首那人抱拳施禮道:「在下李道玄,久聞蘇將軍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這次卻出了例外!
埋伏的河北軍眼睜睜的看著范願從遠處奔來,卻是無能相救,因為他們離范願還有一段距離。范願死時,離他們不過百丈的距離,他們甚至已蠢蠢欲動,只等著攔截蕭布衣的鐵騎,可每個人心中都有著絕望,只看到黑甲鐵騎一丈丈的接近而無能為力。
蘇定方沉聲道:「當然知道,你要不要我再和你說一遍?」
蕭布衣忽如其來,倏然而去,蘇定方握緊雙拳,卻沒有下令手下追擊。蕭布衣這次騎的卻是一匹黑馬,迴轉的時候。拍拍馬兒的脖頸,馬兒輕嘶,似有不滿。
「李道玄有什麼資格,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蘇定方不滿道。
雍王李道玄親身來到,自然顯得李唐對此役的重視,蘇定方心中詫異,不過傷心范願之死,臉上不免鬱鬱不樂。
「他倒沒有資格。不過當初他說出建議后,王將軍頗為讚賞,所以已連夜派人去通知長樂王,商討計劃是否可行。李道玄說想聽聽你的意見,這才過來尋找。我只怕,長樂王很快要贊同他的建議,到時候,我們豈不尷尬?」高雅賢勸道。
蘇定方望著蕭布衣遠去,一時間震怒不已,鋼牙咬碎。
「馬兒斷了腿。」史萬寶皺眉道:「奇怪。」他不明白為何一馬平川,馬兒腿上卻是血跡斑斑,不聞李道玄的聲音,史萬寶抬起頭來,見到李道玄雙眸寒光閃現,背脊突然湧出了一股寒意。
聽到李道玄評論鐵甲騎兵的時候,蘇定方想起今日所見,不由冷哼一聲。
高雅賢見他倔強,苦笑一聲。「那我追他們回來吧?畢竟他們是客,我們如此對待,只怕長樂王知道后,會怪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