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宗見到李玄霸的時候,表情怪異不言而喻。無論是誰,見一個死人站在面前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些不適應。
頡利可汗問道:「隆科薩,你確定蕭布衣就在黃蛇嶺?」
李神通不解道:「玄霸有何高見?」
他口氣堅定,不容置疑,尉遲恭望他良久,只說了一個字,「好。」
李玄霸緩緩站起,「我現在就去上找永康王,聽聽他的主意,若他肯出兵,再來找你不遲。」
李神通又是一陣笑,帶李玄霸入了府邸,屏退左右,奉上清茶,這才問道:「玄霸,聖上說任你為河東行軍副總管,可是真的?」
蕭布衣策馬到了營外,遠遠道:「頡利,不知你求見本王,有何話講?」他話語淡然從,可聲動千軍。
血流如河,從西梁軍營漫出來。順著戰場蠕蠕而動,蛇一樣的蜿蜒。
李玄霸不走大路,棄馬翻山而過,從山嶺徑直來到天井關前。
天威不可奪。
太原郡鏖戰之際,李玄霸終於過了黃河,到了柏壁。李玄霸這次並非暗中行事,而是懷揣聖旨,堂堂正以衛王的身份來到了河東。
有兵士通稟,李神通親自出來迎接。見到李玄霸后,哈哈大笑道:「玄霸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李玄霸自然聽不到些,上馬後,,一路向東,看起來潦倒落寞。
呂紹宗見李玄霸消失不見,這才冷哼一聲,「太子、秦王都是坐鎮一方,自設幕府,調兵任意。如今聖上只給衛王個副總管的官階,那用意顯而易見了,更何況……」望了親信一眼,呂紹宗打個哈哈,「我應對無錯,一切事情,自然有永康王應對。」
李玄霸皺眉問,「永康王難道不知道太原的危機嗎?」
沖入西梁軍營的突厥騎兵已陷入阿鼻地獄。他們面對的災難有如天雷地火,天崩的裂,蕭布衣出手,有如天威。
在漫天的巨石下,突厥兵根本無法上前支援。何況目睹車弩的威力,饒是驍勇彪悍,也是冷汗直流。他們可以勇敢的對虎豹豺狼,但卻不敢去面對那冷冰冰、殺傷巨大的車弩。
隆科薩已沒有再作戰的勇氣,突厥兵亦沒有進攻的激|情。
尉遲恭聽到,暗想頡利就算想回,聽到這話,肯定也不會迴轉。蕭布衣此舉不言而喻,激怒頡利,拖疲突厥大軍,等到其軍心渙散,再給與他雷霆一擊。
弩車所發的鐵矢殺不了五千人,但已震撼了千軍!
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去上黨見李神通。
骨礎祿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也是心中一驚。
隆科薩心中一驚,滿面羞愧。頡利一見,已知結果,不由臉色陰沉。可聽到突厥兵竟然一口氣折損了五千多人之多,頡利已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本來以為出兵三萬,嚇也嚇退對手,沒想到敵手還和釘子一樣,不挪半寸,自己的兵馬卻已損失慘重。
尉遲恭聽聞,道:「頡利找你,不懷好意。」
呂紹宗如釋重負道:m.hetubook.com.com「衛王知曉領兵的規矩,末將感激不盡。」
李玄霸心中微有暖意,微笑道:「原來叔父都知道了,」
呂紹宗敏銳的捕捉到這絲不滿,卻不驚慌,苦笑道:「突厥兵飛揚跋扈,當時傳來的消息是突厥已出兵,可具體情況如何,誰都是不知曉。」
隆科薩臉色發苦,「沒有去探。」
裴行儼、史大奈兵出長平關,逼近天井關,李神通避而不戰,裴行儼也不攻城,亦是等待時機。可從長平關到天井關一路,已是殺機重重。
可李靖虛虛實實,竟有兵繞過藍關,出沒在子午谷、斜谷的跡象。此消息傳到西京之時,百官悚然,要害之地,李淵畢竟不敢大意。所以李靖在藍關一口氣拖住五王的大軍,太子李建成亦是壓陣。上黨仍是僵持不下,河北戰局有如雞肋,太原勝負關係到河東,但眼下的河東,雖囤重兵,卻是最為清凈之地。
在車弩攻擊下,突厥兵簡直有如紙糊一樣。
眾亂不休之際,西梁軍從四面八方涌到,開始剿滅那亡魂皆冒的突厥的騎兵。長槍、大刀、撓鉤、闊斧充分結合了彼此的長處,毫不留情的攫取著對手的性命。
李玄霸拿出聖旨,遞給李神通。
本來自從他死後,局面一直在他掌控之中,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發現自己竭盡全力,再也無法挽回大局。但這條路他既然走下去,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他或許……只想確你是否在黃蛇嶺。」尉遲恭道:「他損兵折將,到現在連你的面都見不到,又如何制定對策?」
呂紹宗慌忙:「末將豈敢。可領軍總得有領軍的規矩,河東總管最大,聖上待末將恩重如山,我總要鞠躬盡瘁才對。」
李神通一笑道:「玄霸,聽聖上說,你身為副總管,負責堅守河東一事,不知為何離開絳郡,到我這裏呢?」
日夜兼程,李玄霸出絳郡、到臨汾,穿小路,翻山越嶺到了上黨,
「太原有突厥兵二十余萬,怎麼來說,都算不上危險。」見李玄霸不悅,呂紹宗解釋道:「衛王也應該知道,我不過是將軍,而河東的行軍總管是永康王,一切軍事方面的調度,都是他來統管。衛王雖有聖上的旨意,可聖上好像說是……衛王這次是河東行軍副總管?」
◇◇◇◇◇
所以當黃河飛霧浸透他周身的時候,也浸濕了他的雙眸。
李玄霸過龍門,見巨浪迭起、怒濤翻滾的時候,不知為何,眼中泛起了迷惘之意。龍門峽谷間,天上地上,水氣蒙蒙,喧囂之聲,有如千軍萬馬的英魂在此間鏖戰,他只覺自己也化身為一縷英魂,激蕩在這龍門峽之間。
蕭布衣斷然一喝,三軍皆聞,頡利已勃然大怒。
長槍抽回,半空鮮血噴洒,紇豹落在地上,有如倒空的米袋軟軟地倒下去。
不親眼目睹,永遠難以想像那種強弩的威力。經和_圖_書李靖一雙巧手改良的弩車,擊城城毀,擊在人群中,所發揮的威力簡直可說是慘絕人寰。
「那你認為黃蛇嶺中,有多少西梁精兵?」頡利又問。
蕭布衣道:「若如此,我更要出去和他一見。」
尉遲恭沉靜依舊,凝望著突厥兵的反應,但心中激蕩。
「這個……當然知曉,那又如何?」
這一戰,已讓突厥的自高自大的心理產生了困惑,他們懷疑,雖出動了二十萬的兵馬,但這場大戰,絕非如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這才算是突厥兵和西梁軍進行的真正第一次的交鋒。隆科薩人還鎮定,但一顆心揪起來。突厥兵已失去了原先的傲慢和威風,眼中閃過驚怖之色。
可眼中卻燃著熊熊怒火,握住馬韁的手都有些發白。
馬兒無聲的倒下,已耗盡了最後的一分氣力。十數桿長矛空中架住了紇豹,有如最後的祭奠。
隆科薩在頡利憤怒之時,不敢相勸,只能硬著頭皮指揮,一時間烽煙再起,黃蛇嶺前,再起波瀾。
蕭布衣淡淡道:「頡利,人在做、天在看,狡辯何益?突厥屢亂中原,百姓痛恨,你可掩突厥人之口,但如何能掩住蒼天之眼?李淵引狼入室,天下不容,本王順應民意,平定中原,大勢所趨,已無人能擋,我只奉勸你一句。」略作停頓,喝道:「頡利,現在滾出中原,可保性命,若再興兵,本王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不會饒你的性命。」
上黨郡亦是戰火瀰漫。
蕭布衣抬頭望天,良久才道:「有時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吸引住突厥的重兵,拖疲突厥人,拖垮唐軍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尉遲將軍,我們絕非孤軍作戰,我們需要做是……堅持,」
李神通恭敬的接過聖旨,掃了眼放下,感嘆道:「其實以你的才能,這河東交你指揮才對。」
西梁軍用巨石攔路,車弩重創突厥兵后,突厥兵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西梁兵對自己人進行血腥的屠戮。人越來越少,血越流越濃。投石機終於停止了拋投。「咚咚」幾聲最後的巨響,最後落地的幾塊大石翻滾幾下,滾到了突厥兵的腳下。突厥兵忍不住的後退,這時候,營寨中有個千夫長仍在血戰。
蕭布出笑意,「大兵壓境,肯定不是想和我講和了。」
馬鞭、長矛、鐵盾武器在這種擊城城毀的弩車前,顯得如此的脆弱不堪。突厥兵終於知道,原來這世上最犀利的兵刃絕非他們手上的馬刀長矛。
圍著他的最少有數百西梁兵。他左衝右突,但如何能沖的出西梁兵的合圍。這合圍之術,專對高手勇士,只要深陷其中,任憑他如何驍勇彪悍,亦是難以自拔。
烈日起,隆科薩進退兩難。這時候西方又是馬蹄急驟,塵煙高起,有游騎稟告,可汗駕到。
這次慘烈的交鋒終於到了尾聲。
轉身而行,離開那奔騰怒嘯的龍門,李玄霸更顯孤單。他選擇是和-圖-書過龍門,去柏壁,找在絳縣駐紮的呂紹宗大將軍。
尉遲恭問:「西梁王,你以身犯險,吸引突厥重兵,可若是真的被圍困,豈不騎虎難下?」
李玄霸恢復了平靜,問道:「呂將軍,眼下太原如何?」
蕭布衣仰天長笑道:「三十萬大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當年瓦崗百萬大軍又能如何,在本王面前還不是煙消雲散?多說無益,本王就在這等著你攻打,看看你的三十萬大軍有何本事,三十萬,哈哈,三十萬。」
孤零零、凄涼而又悲壯的血戰!一場註定要死的血戰!
天威難測。
不要說旁人不適應他復活的身份,就算他自己,有時候亦是感覺如夢如幻。莊周化蝶,非蝶非我,那他呢,是夢是幻?
蕭布衣倒是榮辱不驚,靜靜的望著突厥兵的反應,算著他們就此退走,還是不知死活的繼續進攻。若論騎兵對攻,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可眼下西梁軍如對瓦崗軍一樣,堅守不出,再加上弩車相助,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突厥兵只憑草原那一套,在中原如何行的通?
隆科薩和頡利設想的不錯。車弩的確有弱點,可針對上矢速度慢的特點來擊之。可這一輪弩箭打下來,摧朽拉枯般的打倒的不但是突厥騎兵,還打倒了他們的信心。
李玄霸不再多說,徑直出府上馬,向東而去。
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面對個黃蛇嶺,太原胸口的一根刺,突厥兵二十萬大軍,竟然束手無策。
李神通拉住李玄霸的手,和他並肩入城,嘆道:「聖上已對我說明前因後果,我這才知你的用心良苦。」李神通望著長街,並沒有留意到李玄霸臉色有些異樣,又道:「若非玄霸當年詐死埋名,我這身老骨頭,不見得能活到今天呀。李家能有今日的輝煌,玄霸你是功不可沒。」
太原烽煙四起,河東也早就繃緊了身上的那根弦。河東駐紮唐軍精兵十數萬,而且關中還有增援的跡象。
「我想請叔父出兵一支衣往太原,共擊蕭布衣。」李玄霸肅然道。
可他為這三人做了什麼,什麼都沒。
長槍遽探。十數桿長槍從不同角度刺去。紇豹已無能抵抗,驚天的一聲吼,手中的長矛格飛了兩桿長槍,可其餘的長槍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周身各處。
一人已死,一人將死,一人生不如死。
「蕭布衣,你莫要猖狂……」頡利怒喝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我所率三十萬大軍,要殺你有何難事?你莫要落在我手。」
李神通露出為難之色道:「這個,只怕不行。」見李玄霸臉色微沉,李神通苦笑道:「玄霸,我倒是同意你的看法。叔父老了,其實早就想卸下這身盔甲,但聖上器重,當知恩圖報,眼下天井關吃緊,河東之兵隨時準備支援上黨,又要防黃河對岸的動靜。這時抽掉人馬,若是失了上黨,那河東可是全面吃緊,我怎麼能擔當起和-圖-書這罪責?不過你說的也大有道理,這樣吧,我馬上修書一封給聖上,將你今日所言轉達,請聖上定奪,你意下如何?」
李玄霸搖頭道:「叔父此言謬矣。」
李玄霸不動聲色,點頭道:「好,你很好。」
雖然不過殺了數千突厥兵,但對他來說,絕對是痛快淋漓的一場大戰。他自出道以來,雖經百戰,比這轟轟烈烈的也有。但這一仗揚眉吐氣,立威突厥,無疑讓他消沉的意氣重新爆發。
無人!
他自負才智,卻只有在這時候才會去想,為何他身邊的人只有痛苦和遺憾,難道他真的從頭開始就錯了?
「永康王並沒有下令。」
夏日的風,奔放而又熱情,但吹到突厥兵的身上,刻骨的冷。
李玄霸道:「叔父客氣了,我何德何能,敢在叔父之上呢?」
呂紹宗猶豫道:「據說頡利可汗引兵二十余萬已到太原,西梁軍已下榆次,正和突厥兵在黃蛇嶺激戰。」
這世上,他活著也好、死了也罷,可真正記著他的不過只有三個人。
頡利臉色一扳,心中憤怒。見損兵折將,他早有怒火,見隆科薩一問三不知,已要藉機發作。骨礎祿見狀,慌忙道:「可汗,西梁軍狡猾多端,我等初次接觸,小敗何足一道?前段時間蕭布衣還在,這刻到底在否還在黃蛇嶺,沒人得知。依我見,只要可汗出馬要和蕭布衣對話,他若還在,斷不肯折損士氣,必定出來,如此一來,豈不可確定蕭布衣就在黃蛇嶺。他若在此,我等可重兵圍困,殺了個蕭布衣,抵上取下東都城。他若在此,我等可斷其後路,兵逼井陘,讓他無處可逃。再說唐軍多半知道黃蛇嶺小路,到時候迂迴攻打,不怕擒他不下。」
李玄霸道:「蕭布衣兵發山西一事,叔父想必知道了。」
頡利聽蕭布衣中氣足,有如天神般,心中凜然。蕭布衣中計出來,讓他心中暗喜。目的已達,還要說兩句撐撐場面,喝道:「蕭布衣,想中原大局已定,你逆天行事,妄自出兵,終會天怒人怨。」
李玄霸見李神通稱許,精神一振道:「若要出兵當要趁早,因為若再過月余,難免陰雨連綿。當年聖上出兵南下,兵困霍邑,我等絕不能重蹈覆轍。叔父若是同意,我當領精兵兩萬出征,痛擊蕭布衣,爭取太原的主動。」
呂紹宗恭敬中帶著不敬,李玄霸望了他良久,「這麼說,我這個副總管,連吩咐你的權力都沒有?」
眼下戰局有四。一藍關、一河北,另外兩處就在上黨和太原。
李神通還是熱誠依舊,臉上堆笑,李玄霸扭過頭去,望向廳外的藍天白雲,淡淡說道:「好。」
李神通臉色微變,「玄霸說的也有些道理。」
李玄霸道:「依玄霸所見,突厥兵雖勝在勢大,但若論陣仗,難奈何蕭布衣。我等若不出兵,只怕突厥兵日久生厭,更思家鄉,如當年雁門關前。突厥若退,太原必失,和_圖_書之後河東首當其中。既然如此,我等當和突厥兵聯手,一鼓作氣擊敗蕭布衣,這才是正道。」
可為了這一天,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心酸的汗水。
李玄霸唏噓道:「得叔父一言,我這些年來的辛苦,值得了。」
呂紹宗陪笑道:「衛王讚許,末將不敢當。」
隆科薩猶豫片刻,搖頭道:「不能確定。」
頡利怒極反笑,「黃蛇嶺蜿蜒數十里,你知道是否有其餘的道路進攻?」
李玄霸道:「河東已屯兵十數萬,為何不增援太原?」
他們瞧不起中原人,因為強者為王,自古如此。
如果算上昨天斃命的邛的瑟,西梁軍兩天之內,已殺了六個千夫長,剿滅了近六千的突厥兵。而西梁軍營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冷,還是那麼的靜,除了屍體、死馬、鮮血外,西梁軍營沒有改變什麼。
頡利點頭,策馬而出,離西梁軍數箭之地而止,實在也怕西梁軍的弩車。命數百突厥兵齊聲喊道:「西梁王,可汗約你出來一敘,」突厥兵齊聲一喝,遠遠傳出去,西梁軍營靜寂無聲。
軍營中有了那麼一僵凝……
「據說?」李玄霸揚了下眉頭,有了那麼點不滿。
蕭布衣笑道:「中原大局穩定,你又何必出兵?」
不知多少星夜裡,不知多少風雨中,每次他想到那為他落淚的那雙星眸,都是忍不住心口抽搐。
突厥兵都識得那個千夫長,他叫紇豹。紇豹真的比豹子還要勇猛,但無論他如何勇猛,終究還是如籠中困獸,迴轉的空間越來越窄。馬兒浴血,舉步維艱。馬兒是紇豹的一雙腿,他不想棄馬,再說他就算棄馬又如何能憑兩條腿逃出生天?西梁軍也無意殺掉戰馬。因為空間狹隘,將紇豹逼在馬上,更有利於出擊。
李大亮眼前一亮道:「黃蛇嶺蔓延數十里,這裏的百姓多半有知道小徑入山,西梁軍營眼下雖是風雨不透,但難保其餘地方沒有漏洞。」
一個呂紹宗當然不值得他憤怒若他出手,十個也一塊殺了,可呂紹宗背後蘊藏的深意,他心知肚明。
李神通滿是錯愕,「兵出太原?這個……為什麼?突厥兵如今已在太原,足有二十萬之眾,我看他們兩虎相爭,到時候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更好?」
此時此刻,有哪個突厥兵敢上?
蕭布衣大笑迴轉營寨,頡利怒火攻心,喝道:「隆科薩,攻!」
隆科薩想了半天,「不太知曉。」
頡利一滯,狡辯道:「我是聽你大動干戈,致民不聊生,這才出兵南下,為救中原人於水火。」
西梁軍採用的方式,他們從未見過,但不能不承認,這種方式的血腥暴力,絲毫不差於他們。原來中原的手段也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原來中原人攻擊的犀利,絲毫不弱於突厥騎兵。
雖不信李靖能長驅直入,徑取關中。
他已死了多年。
呂紹宗的親通道:「將軍,衛王怎麼說也是聖上之子,你這樣應對,只怕聖上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