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殺隊,總部。
而且那傢伙也很不正常吧?!誰家正常人會覺得帶刀殺鬼只是一份普通兼職啊?明明他們都屬於同一個人,為什麼偏偏除了外貌長相之外能差距這麼大,有點太過於恐怖了吧?!
——
抱著這種想法,宇髄天元抱著格外警惕的心態,試探性向著那個喃喃自語到彷彿陷入自己世界的金毛小鬼那邊邁出了一步:「喂,你這不華麗的小鬼,我說——」
「銀色頭髮,紅色眼睛。」
許多曾經被鬼襲擊過的人都會存在這種狀態,針對某些特定特徵出現恐慌以至於無差別攻擊的情況,這小鬼看起來也很符合,所以宇髄天元也沒一開始就進行反擊,反而注意到這傢伙嘴裏念叨著的東西。
如此恐怖的殺意,在忍者面前無所遁形的血腥氣息……主公大人知道這個被特例帶入總部的小子,手上估計不止有鬼的血嗎?
完了。
可即便這個問題已經事先考慮到,但最後卻折戟在了執行階段——因為,雖然說他自己就是鬼殺隊的隊員,但總部卻也不是他可以隨便去的地方。
「你、你是那傢伙的啾太郎!」
顏色足夠亮眼,穿的衣服比較奇怪,既不是鬼殺隊的制服,也不是其他的常服,甚至布料看起來還格外昂貴陌生,就連他這種堂堂一個前忍者家主都沒見過這種珍惜的布料,回過頭來的時候,倒是露出了那小鬼抱在懷裡的一柄眼熟日輪刀。
這個金頭髮的小鬼,在莫名其妙對他暴起極其恐怖的殺意之後,就在那自顧自咬著指節喃喃著什麼「銀色頭髮」「紅色眼睛」「姐姐」「聽姐姐的www.hetubook.com.com
話」「但是那傢伙說不可以動手」之類的話,看起來像是精神不太穩定的模樣,直看得宇髄天元直皺眉。
等等,握住刀柄?
宇髄天元大腦里的危機雷達此刻如同火車的鳴笛,尖銳悠長,爆鳴不已,總覺得此刻的危險程度比起剛剛似乎高了不止一籌。
「……」
——姐姐的教誨贏了。
這點雖然讓他覺得很有槽點,但好歹也算是能制止那傢伙做出點什麼可怕事情的保險,要知道當初他們剛見面的時候,另一個自己都差點因為太害怕把他給砍了……
按理來說,如此明媚的陽光下,也不應當出現轟雷的聲音。
怎麼?你不要的繼子給他?他只配得上收你看不上的繼子是嗎?也太過自視甚高了點,傲慢到令人動怒的地步,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金髮小鬼的表情詭異地平靜下來,雙目卻莫名其妙緊閉,像是腦內鬥爭終於決出了勝負一般,面朝著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的宇髄天元,安安穩穩地平和開口:
那是他曾經要求鍛刀人補鍛的雙刀之一,結果因為那一次為他鍛刀的傢伙並非之前熟識的刀匠,做出這種看起來神似砍柴用的不華麗砍刀不說,竟然還敢指責他華麗之神的畫技太過抽象——真是一派胡言,他可是擁有能將男人化成女人的優秀畫技!
……
「姐姐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
宇髄天元頓時心下一沉。
然而剛一想到這一茬,還沒等宇髄天元想出什麼應對措施,這金毛小鬼就像是恐慌狀態突然結束一般,身子也不顫了,牙齒也不抖了,被咬https://m.hetubook.com.com出齒痕的指節更是放了下來,兩手穩穩地握住了懷裡柴刀的刀柄。
他原本只是出門要去找一下富岡義勇,因為這傢伙莫名其妙突然給他寫了一封信,具體關鍵倒是都交代的挺清晰,隊里一名隊士的雙胞胎兄弟天賦高強,自學雷呼,滿足被他收為繼子的所有條件,這都沒什麼問題。
渾身汗毛剎那間豎起,宇髄天元只覺得一股陡然出現的涼意逼近了脖頸,無數次在生死之間鍛鍊出的本能促使他瞬間猛退,但等到重新站定,他卻發現右手肘處帶著股微涼,微微垂眸一看,一片袖角已經不翼而飛,斷口整齊規範,是被利刃斬開的模樣……而他自己卻對此毫無所覺。
比起格外受關注的「雙胞胎弟弟」因戰績太受矚目而被帶去總部那邊,鬼殺隊的我妻善逸自然沒這種待遇,就只能和自己的小夥伴一起,回到了距離總部位置不算遠的蝶屋。
「銀髮」,「紅眼」……難不成這小子曾經被擁有這種特徵的鬼襲擊過?
此時正是一天內日頭最足的時候,明媚的日光堪稱熱辣地籠罩在所有人頭頂,倘若此時在這片空地有一隻鬼,恐怕在暴露于陽光的第一時間就直接灰飛煙滅,連逐漸化為飛灰的過程都不會超過三秒。
——確實是格外恐怖的威力。
鬼殺隊我妻善逸當場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個凄慘的大字。
直到一隻格外眼熟的棕色小麻雀火急火燎「啾啾啾」地鳴叫著飛過來,目標直奔他的肩膀,落在肩頭上之後就焦急地啄起他的一縷金髮和圖書,慌裡慌張地往外扯。
鬼殺隊我妻善逸頓時有了一種格外不祥的預感——要知道另一個自己可是和他有著明顯的不一樣,那傢伙不僅能聽懂啾太郎那抽象的鳥鳴,甚至還莫名其妙很聽一隻麻雀的話。
而這柄日輪刀在之後也就被扔給「隱」用來壓倉庫了,能夠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已經格外不易,宇髄天元更是沒想到他又一次見到這柄刀的時候竟然是這種場景,刀鋒的目標隱隱是他自己的脖頸,這也太不華麗了吧?
心裏來回翻滾著擔憂,鬼殺隊我妻善逸就這麼在蝶屋悶悶不樂起來。
「這是對於『柱』的極大冒犯以及不敬!如果你不立刻收斂——」
宇髄天元的面色格外凝重,他此刻距離剛剛停留的位置已經撤出了一大片距離,和服的一片袖角看起來空蕩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削掉了一片。
於是,當鬼殺隊的我妻善逸戰戰兢兢跟著急到就差說人話的啾太郎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怎麼了啾太郎?嗚哇別揪我頭髮,好痛的!幹嘛要學那傢伙的啾太郎啊,你抓不到蟲子吃了嗎?」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竟然讓那傢伙的麻雀都飛出來找人了,不會真的出什麼連麻雀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了吧?
抱著這種想法,宇髄天元原本是想出門興師問罪的,結果沒想到,剛一踏出自己的宅邸門口,就看到前面的路面上正走著一個畏畏縮縮的金毛小鬼。
天賦絕佳的話收作繼子也沒什麼問題,甚至偶爾容忍一下繼子的小個性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華麗的天才總會有點兒怪癖,就比方說時透那傢和-圖-書伙就老是在發獃,這也只是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但眼前這傢伙看起來可就不怎麼像是「小」毛病了。
但此時卻顯得格外詭異,晴天打雷的聲音卻毫無徵兆響起,恐怖的轟鳴聲穿透力極強,像是颱風天氣的雷雲一般,光是聽起來,都叫人心驚膽戰——如此響亮的明雷,想必一定是格外恐怖的威力吧?
既沒有培訓師做擔保,又不存在熟識其的隊員提前打個預防針——村田先生雖然和那傢伙要多相處一陣子,但在夢境里見識到可怕「姐姐」的人是他,發現這傢伙對某些規則的漠視的人也是他,村田先生對於這傢伙是能輕描淡寫提出「不如把人鯊了吧」這種人這一點可謂是一無所知,萬一這傢伙一不小心說露餡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至於為什麼另一個自己就直接被帶了過去……鬼殺隊我妻善逸推測,因為這些天另一個自己一直在幫忙殺鬼,鬼殺隊估計以為那傢伙就只是沒趕上劍士選拔,實際已經在把那傢伙當做未來「柱」的預備役來看待了……
宇髄天元的面色已經冷冽起來,玫紅色的雙目中也隱隱透出冷意,雖然身上沒有攜帶他的日輪刀,但作為前忍者,隨手摸出點零碎東西也是基操,於是他神色冷凝地從袖子里滑出兩枚苦無,死死攥在了掌心當中,警告地開口:
有問題的是,富岡義勇寫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收,然後專門提給他——這傢伙是什麼意思啊?
「!」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個金毛小子就像是被嚇了一跳一般,猛地打了個哆嗦,隨後緊接著,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不見,耳邊猛地傳來了晴天www•hetubook•com.com打雷的聲響。
老實說,他一開始其實還惦記著一起跟過去瞧瞧,主要目的是盯著另一個自己避免他說話太口無遮攔,畢竟鬼殺隊對於那傢伙的了解渠道格外匱乏。
畢竟這傢伙的行為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先是跟著村田先生殺鬼,接著又跟他們一起出任務,殺死了十二鬼月中的下弦,這一次又是他們兩個被帶去給「柱」指路,甚至那傢伙還跑進去在上弦的圍剿中參戰了——就連自己一開始也理所當然以為那傢伙是會加入鬼殺隊的,誰知道他只是單純當做一個普通的兼職來看待啊?!
眼前的地面似乎被犁過,縱橫划著無數道刀風的溝壑,四處可見各種呼吸法的使用特徵,潮濕的泥土、燒灼的樹榦、焦黑的地面,未散盡的雲霧,而這片慘不忍睹區域的正中央,赫然是他那從天而降的便宜「弟弟」,正氣定神閑地提著日輪柴刀,雙目緊閉,表情平靜,霸氣無雙地和一二三整整四個「柱」對峙的場面。
「小鬼,在鬼殺隊總部襲擊『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眼前的金毛小鬼就好像突然安穩了下來,剛剛還把指節塞在齒列之間哆哆嗦嗦地咬著,眼睛也透著一股子茫然混亂,像是什麼被灌輸的常識在與記憶發生激烈的衝突,猛然暴起的那一下與其說是試圖襲擊他,倒不如說是大腦宕機時的本能反應。
他先沒太過在意地隨口問了一句,隨後猛然間看到一模一樣的麻雀此時正蹲在他的窗台上曬太陽,小小的麻雀臉上硬生生能看出對於他認錯鳥的鄙視,這才愣了一下,隨後猛地扭頭看了過去: